这种黑没有持续多久,脑海里还回放着一幕幕的时候,呼吸机连带着心率机的滴滴声就传入了我的耳朵。
迷茫睁开眼的时候,再也不是黑暗或者血红,而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天花板、墙壁、床单还有趴在我身边的薛灵。
我应该是在医院,微微的合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体还在自己掌控之中的美妙,再次睁开眼,发觉了我的生命是如此美妙,老天保佑我还没有死。
“薛灵。”
我的嗓子从来没有这么沙哑过,乍一听过去就像老巫婆在念咒语一样,难听刺耳。
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看见我慢慢坐起来的时候都是喜极而泣的。
“你醒了乔尔,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要喝水。”
本想着抬手摸摸薛灵的脸,让她不要哭了,自己不是好好的吗?但是手抬一抬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提出要求,让她明白我是真的好了。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拿身子去挡刀。”
薛灵在我喝完水之后,从之前的惊喜还有庆幸之中幡然醒悟,开始数落我的愚蠢之举,更是大加责骂,就像孩子在离家出走回来时,妈妈的责怪一样。
虽然声音尖锐,但是十分悦耳,让我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被人关心的滋味的确很好。
“我爸妈”
“我们没敢说,医院说你没有大碍,就不想去打扰你爸妈了。”
知我者唯有薛灵,我连累家人的已经很多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再让父母担心,那我不孝的名义肯定做的更实。
“你饿不饿。”
薛灵看着我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样子便收住了职责,但是我并没有胃口,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薛灵一个人,而我还有很多的疑问要找到别人来解答。
“陆怀南呢?”
“他在门口呢,这次的事情后果有点严重啊。”
我刚想问到底怎么了,就看见汤知益满目愁容的进来,同薛灵一样,看见我醒来的那一刻,恨不得下一秒就蹦到我的床上,但是汤知益比薛灵大胆一些,直接搂住了我,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我也抱住了他,轻声安慰。
“你是要吓死我啊,吓死我,你怎么那么傻。”
汤知益的低喃都喷洒在了我的颈间的心里,暖意更盛了。
“不过发生什么了,你和薛灵的脸色都不太好。”
推开汤知益的时候扯动了一下伤口,但是心中的疑问比疼痛更让我着急,强压下了痛楚我开口问话。
汤知益和薛灵对视了一眼,这让我更加确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二人,无声的要一个答案。
“没有什么大事。”
这是汤知益的回答,听起来还有下一句,但我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薛灵身上,她是不会骗我的,而汤知益有可能因为担心我而撒谎。
“云江刺你的时候,全部都被媒体拍下来了,怀南正在想办法,但是他现在已经因为杀人未遂被捕了。”
云江被捕了?虽然对云江的感情随着那一刀消散,但是听见他因为这件事情入狱,心里还是觉得有所歉意。
而且我心里还有猜测和疑虑在盘旋,云江并不是自愿来这个晚会的,或许他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认为是宋东君放他进来的,那么再次之前,他一定刺激过云江,不然云江不会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
“宋东君和萧琳琅呢?”
“珠宝展是他们主办的,现在正在分头处理后续事情和做笔录。”
陆怀南举着手机进来,一把搂住薛灵就开始开我的玩笑。
“你的面子可真大,你知道东泽的警方忙成什么样了吗?”
“什么意思?”
“你再找汤知益的时候绕场跑了好几圈,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而参加展览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警方只能派人走访做笔录。”
陆怀南一解释完我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又因为我的缘故让东泽人再次认识我的话,后果和民众反应可能会比上次的事情还要轰轰烈烈。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我是军方的人,插手太多不好,他们停止了大规模的排查,你现在已经醒了,下午可能会来找你做笔录”
薛灵靠在陆怀南的怀中,担心的看着我,揪着陆怀南的领带碎碎念:“不能让他们晚点来啊,我们乔尔才刚刚醒,身子还没好全呢。”
“都依你。”
陆怀南当着我和汤知益的面就偷香,而后心满意足的起身去外面打电话,薛灵的脸都羞红了,而汤知益则是目瞪口呆。
陆怀南毕竟是军人出声,只是这行为太大胆了,不是刺激我们的小弟弟汤知益吗?
他慢慢的转过脸,带着可怜的表情看着我,而我轻咳一声就别过了脸,对薛灵道:“过分了啊,你俩过分了,存心刺激我?我马上血崩信不信?”
严肃的气氛就在笑闹之间翻篇,而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谁也没有去注意,谁知道进来的并不是陆怀南,而是一个我们三人都素未谋面的女人。
按理说陆怀南在外面不会让陌生人进来,她是谁?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这个人我并不认识,经过云江事件之后,我现在的警觉性极高,或许这又是宋东君找来的人,说不定还和我有些恩恩怨怨。
“你是谁?走错病房了吧!”
薛灵知道陆怀南就在不远,所以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开口的语气就不太好,而汤知益也是默不作声的挡在了我的面前,防止这个女人忽如其来的靠近,对我造成怎么伤害。
来人一直看着我,带着审视的眼光,这种目光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带着点点的不屑以及轻蔑,甚至我还感受到了一些敌意。
她没有回答薛灵的话,而我被她看的也是有了些怒火,这人我真的不认识,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是谁?”
“我叫曹婧。”
她开口说话了,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我床尾的椅子上,死死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