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成脸色一黑,这死丫头,竟然诅咒他又死媳妇又绝症,不过还好,他的绝症被治好了。
“太好了。”韩天成违心的说了一句。
“好什么呀,为了给你治病,咱们家的家产全卖了,现在不但付不起住院费,连家都没了。”阮绵绵大言不惭的说道。
韩天成脸色更黑,这丫头比他还要入戏三分。
又听阮绵绵说道:“好在我找了一份工作,收入还不错,至少够我们父女俩过日子的。”
“哦。”韩天成很配合的应了一声。
“昨天我一晚上接了五十个客,实在是累坏了,所以刚才差点都睡着了。”
“你……”韩天成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阮绵绵则在心里笑翻,小样,让你装失忆!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接待客户。”
“咳咳……”韩天成被气够呛,本来想逗逗她的,现在是反过来被她逗吗?
阮绵绵低垂着脸,叹息:“唉,可是现在打得严,毒,品生意不好做了。”
“什么?你越来越夸张了!”韩天成脸色更加难看,正想好好教训她一顿,阮绵绵却发表了大论。
长篇的。
“怎么夸张了?还不是你先开始的?”阮绵绵瞪着眼,心里愤愤不平。
“什么我先开始的?”韩天成拒不承认。
阮绵绵说道:“不是你先开始的?那你继续啊!怎么?是不是接下来要进来一个白大褂医生,然后厉声训斥我,让我出去,然后……”
然后阮绵绵做了个鬼脸,咯咯地笑着跑出去了。
医生:“不好意思,那是我女儿,她老是喜欢跟病人恶作剧。”
韩天成:“这里是什么医院,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这里是精神康复中心,你得了妄想症,总是幻想自己有个女朋友。”
韩天成:“搞了半天我还是没有女朋友……”
医生:“不,你有一个女朋友,而且长得很漂亮。”
韩天成:“她人呢?”
医生:“你得了精神病,她不堪忍受和你分手了。”
韩天成:“你胡说!我没病,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她!”
医生:“是的,你确实没病,是我们误诊了。”医生递过一份表格,“请在这里签字。”
韩天成:“这是什么?”
医生:“这是确认你精神正常的诊断书,签了之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韩天成拿起笔飞快地签了字:“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医生一招手,两名警察走进病房,朝韩天成亮出手铐:“请跟我们走吧。”
韩天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警察:“你女朋女要跟你分手,你一怒之下把她杀了,然后伪装成精神病想逃脱罪责,但是医生已经确认你精神正常,所以请你跟我们走吧。”
警察上前要拖走韩天成,他拼命挣扎:“不要,我没有杀我女朋友,我……我想起来了,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
警察停下了手,笑了。随后他们脱下警服,露出了白大褂。
医生走上前:“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得的其实是失忆症,我们刚才用震撼疗法,终于让你恢复了记忆。”
韩天成喘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我还是没有女朋友。”
医生笑了:“当然没有,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
韩天成也笑了:“是啊,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漂亮的妻子……”
医生收起笑,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现在告诉我,你把你老婆的尸体藏在哪了?”
阮绵绵演绎到这里,已经快要笑疯了,根本就没看到韩天成冷的快要冻成冰块的脸。
“你说完了么?!”
阮绵绵笑抽了,“未完,待续。”
韩天成突然恨起李梦丽来,他想,这一定都是李梦丽看小说看多了,平时没事讲给阮绵绵听的,然后阮绵绵就用到了他身上。
真是调皮,说他没女朋友就算了,竟然还暗指他是精神病,还是杀人犯!
韩天成不善开玩笑,懒得再理阮绵绵。
阮绵绵看了一会电视剧就看一眼挂瓶,终于等到瓶子空了,她连忙喊来护士给韩天成拔针。
“医生说要至少住院三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阮绵绵摆摆手就走,典型的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也不管韩天成是不是需要人照顾。
其实她也不想的,只是不狠心也不行,反正跟他是没什么可能的,再说他那么有钱,请十个特护全天二十四小时照顾他都没问题,她何必自找麻烦。
“站住!”胃没那么痛了,韩天成说话有力得多。
“干什么?”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她走。
阮绵绵撇撇嘴,缓缓回头,一脸的不耐烦。
“你就忍心丢下我不管?”看到阮绵绵着急走的样子,韩天成心凉了。
“怎么不忍心,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现在这么晚了,你睡觉吧,别给我没事找事。”说话间,阮绵绵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她走的急,她永远不会告诉他,她和他共处一室,她的心跳会加速,连呼吸也紊乱了,她害怕自己会深陷其中。
潜意识里,有个固执的声音一直在告诫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跟他在一起……
阮绵绵对韩天成的抗拒从未减弱,反而随着接触的增多,抵触的情绪日益严重。
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是她和金腾琛在一起的时候从未体验过的。
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韩天成还要挽留阮绵绵,病房的门却已经“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他看着房门,张开的嘴吐出了一口气。
被彻底的遗忘了,她不再关心他,他在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地位。
不管他是否用尽办法,讨好她,又或者是故意刁难她,总归都是想让她心里能有他。
曾经,他占据了她的整颗心,现在,她连一个小小的角落也不肯施舍给他。
骄傲不在,卑微如尘埃。
韩天成闭上润润的双眸,希望这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他们就能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个能接送她上学,能在她被欺负的时候跳出了帮她的时候。
阮绵绵走出医院,韩天成的司机已经开着他那辆玛莎拉蒂等在门口了。
“阮小姐,请上车。”司机拉开车门,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谢谢。”这么晚了自己坐车也不安全,阮绵绵就没有拒绝,愉快的上了车。
本来是要回家的,但天太晚了,司机说怕她这么晚回去打扰阮母休息,直接把她给送回了公寓。
阮绵绵气恼的很,这一定是韩天成的意思!
时间真的很晚了,再回家也不合适,阮绵绵只好在公寓先住了下来。
好在韩天成不在。
公寓比阮绵绵的家要大很多,打开门就有凉风吹来,一个人住好阴森好恐怖,渗人得慌。
她冲了澡,连灯都不敢关就睡了。
睡梦中,阮绵绵被拉入一具温暖的胸膛,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梦到天亮。
她睁开眼,看到身侧空无一人,以为自己又做了春梦,并未多想。
楼下,玛莎拉蒂载着韩天成返回医院。
阮绵绵一大早的就去了公司,昨天积压的一堆工作要做,她又要加班了。
只是想起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韩天成,阮绵绵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坐在电脑前整整一上午,却是连一张表格也没整理完。
中午,阮绵绵终于忍不住了,提着小锅去了医院,路上,她买了点粥,打算给韩天成吃。
阮绵绵不停的告诉自己,韩天成身体健康才能保证公司正常营运,公司正常营运了才能保证她的工资,她不是在关心他,而是在关心自己的工资。
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有时候也挺有用。
阮绵绵心里的抵触情绪淡了不少。
推开病房门,阮绵绵看到韩天成半躺在床上翻阅文件,便打趣道:“韩总还真是工作狂,生病了也不休息。”
看到阮绵绵,韩天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心疼了?”
“我怎么会心疼你,我是担心你累死了就没人给我发工资了。”
阮绵绵环视病房,就多了厚厚的一叠文件,果篮花束什么的一个都没看到。
“韩总,生病了也没人来看你,你也混得太差了吧!”
“可不是,就你惦记我。”
“你不用太感谢我,以后别欺负我就成,吃饭了吗?”
“没有!”
一听韩天成说还没吃饭,阮绵绵的小脸就板了起来。
她不客气的训斥:“你的那些下属给你送文件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们给你买点儿吃的过来,胃病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饿,知不知道?”
“知道了。”
被训斥了,韩天成依旧高兴,看到阮绵绵那张小脸气鼓鼓的样子,他心情好的没话说,胃也不那么疼了。
“还好我买了粥。”
阮绵绵这才将粥端了出来,她忙碌的样子,让韩天成倍感温暖。
他拿起手机给刘莉发信息:“你们先回公司,没有我的许可不准再来医院。”
“是,老板!”
刘莉这才从安全通道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人。
他们都是正汇报工作,突然被韩天成赶出病房的公司高层,连他们带来的东西都不准留下。
那些人提的提果篮,抱的抱花束,难掩兴奋,想从刘莉那里打探些小道消息。
“刘小姐,那是韩总的未婚妻董小姐么?”
“韩总和董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刘小姐,刘小姐……”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商场精英八卦起来和三姑六婆有一拼。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刘莉头疼。
“对不起,这些我也不知道。”刘莉很想吼一句的,但是她出生在法国,从小接受西方教育,为人和善的她极少跟人发火的。
众人诧异的看着刘莉,她竟然也不知道?
“你们看着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奉劝大家一句,今天的事最好大家谁也不要再提,也不要在韩总面前提起董小姐,懂吗?”刘莉说道。
虽然大家不是太明白刘莉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也都点头应承道:“听到了听到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大家心里更加好奇了,这么让韩天成重视的人,到底是谁?
有人觉得,那一定是董莘董小姐,大明星,家世好,一定是了。
送走一众高管,刘莉从手提袋里拿出鲍鱼瑶柱粥美美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嗤嗤赞叹,不愧是御膳宫金牌大厨的手艺。
料足味美,好吃,太好吃了,吃得他差点儿把舌头吞下去。
吃完粥,刘莉去病房门口望了一眼。
透过玻璃,他看到阮绵绵正端着一个冒热气的锅,里面不知道煮了什么美味佳肴。
刘莉相信,在自家老板的心目中,不管阮绵绵煮什么都比鲍鱼瑶柱粥好吃。
自家老板的春天终于来啰!
她这个做下属的也跟着高兴,如果每天都有鲍鱼瑶柱粥喝,她会更高兴。
……
香浓的小米粥软软糯糯,最适合有胃病的人喝,有营养也容易消化。
阮绵绵没带碗,直接端小锅出去放在床头柜上。
“很香。”韩天成放下手中的文件,凑过去闻了闻。
小米的甜香为他的眉宇染上温柔的笑意。
“你住院怎么没人来看你。”
阮绵绵突然觉得韩天成好可怜。
她妈妈住院,前往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再看看韩天成,形单影只,就是想喝口水都没人帮他倒,还得自己动手。
“我不喜欢嘈杂。”
韩天成平淡的回答,他自然不会告诉阮绵绵,来看他的人很多,但他想见的人只有她。
“哦。”
也是,他这样的人物肯定很多人巴结,他只是不给人巴结他的机会而已。
“你想吃什么水果?”阮绵绵原本想买一些,但又一想肯定很多人来探病送果篮,就没买,结果……还是去买点儿吧!
韩天成紧盯着阮绵绵红润的嘴唇,问:“可以吃别的吗?”
“别的什么?”
“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