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叹声气,摇脑袋,别过头来装作死活都不认识慕清欢那傻子的模样。
望向罂粟那人那边凑热闹去,远看着两大护法飞身跃上台子,这才仔细看了看那七个小孩子,大致跟着慕清欢一般的年纪,这个年纪本就是该有种老子要睥睨天下众人的样子啊,也还算说得过去。这说不过去的就是,却遇上个那么个不怎么喜欢妄自菲薄的老爹,说你这么一老头子,菲薄一下不是挺好的吗,还像个才出江湖来的小毛头一般?那便是家门不幸。
而更是不幸的,遇到了“玄冥”的两大护法。
天涯罂粟两人本就是该在一起的,在他们俩还小的时候,慕清言就是有意将他俩放在一块来教的,这便是配合着一起的,只是近些年来因为她自己的缘故,天涯便承了玄冥大护法的职位,而罂粟呢主内,管了自己,做了所谓的贴身护法,能再次双剑合璧的情形是一直都没有再见过的了。
赤莲躲在面具下。一时间忽然想透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缘故将本该配合着的人分开了,反正这两个人都是没人要也不要别人的人,要不要干脆将这俩人给绑在一起?看上去天涯对罂粟算是最好的了,因为那不爱说话的冷小子对着自己偶尔都会甩冷脸子,但是对着罂粟却会和和气气地说话。
欸?这个搭伙凑块的想法不错呢,忽然又自嘲一句,怎么现在跟雪衣一起了,倒还喜欢管上这等儿女情长的勾连断不了的琐事了?难不成,在奉都水土不服了起来,都把自己那种小心思都给勾引出来了?
纠结到最后,通通将错归咎于雪衣,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这段时间什么样的小心思乱窜,这个人实在是有毒啊。
难得见这两个人合一次,赤莲饶是有性味地看着这一堆青虫子对打着一桃色罂粟,外加一黑色天涯,连扯着正高兴的牌九也扔到雪衣怀中搁着,往前倾了倾身子,看上了一场好戏。
夏家七个孩子假意拱手施个敬礼,立身便摆好阵势。一锅靑蚂蚱,一条大黑虫,一只红蝴蝶到处蹦跶着,挺欢欣的一个场面。
七人本是本一开始站在一条线上,然后全散开而来,占的便是人数的优势。
七人挽剑举在头顶,然后分作七股往两人边上去,是要包抄了所有的路子,将两个人拦在中间走不得。老大直指着剑朝两人面门攻去,天涯出剑,直接迎上去,毫无剑光,有的只是一股子胆寒的冷意。穿过两人之间回身就是一把苍黑剑“苍柩”伺候。
这夏家唯一的厉害之处便是在于夏老头子生得多啊,也算是这一场里唯一的优势了。七子围作了一个圈,配合很好地往前举剑而去。罂粟天涯对视一点头,也不避着七子的剑,直接往对方的地方疾速刺去,穿过对方的时候,赤莲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两人,只是简单一个对视就能将下面的所有招式配合嵌接起来,全然不留给他们一点钻进去的缝。
天涯专攻,罂粟专守,便是绝配。两人挥剑交错之间,两手挥出一个半圆之势,同时将对方的剑打出去,回旋转身,就那么一秒的眼神交汇,也不知道他俩是打了什么主意。
拍飞的剑就顺顺当当地擦过两个夏家人的脖沿而过,渗出血来。手中无剑,心中却是有一把。天涯了不得,两只手指稳稳钳住刺来的剑尖,一弹而回,剑势倒回,震得夏家小孩的手发麻,差点丢掉剑。
罂粟去把剑找回来,脚踏“苍柩”剑柄,往前一踢,将玄黑的剑身直直往前掷出去,剑缘划过发髻,指望天涯。当剑身将将快速地擦过天涯肩膀,天涯一只手拉住剑柄,握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位置,反手回来往前就是一刺,横过夏家老二的脖子。
功夫最忌讳的便是花拳绣腿,只有招式,没有把剑真真切切地刺中那一寸肉中。
他俩直接冲着对方的方向去,几步招式早作最后一刺穿过腰间。
夏家人就是欺负人啊,见准罂粟一个女人,七中有四拦在罂粟这一块,剑影错错,反过的阳光闪出罂粟那一双淡然的眼,似笑的目光挑衅着,并不把这四人放在眼里。夏家四人更是举剑在几个方向挑住“鸢翎”,奋勇往上一丢,罂粟震得脱手,将剑往后一扔,提气一起,站在四人剑尖,桃红色衣衫一翻,素色靴子往后一站,落在天涯剑尖,手往边上一伸,早接着“鸢翎”剑的天涯往前一扔,恰巧扔在她手中接住。
天涯的“苍柩”剑横陈,剑尖上矗着个银面具勾着恶猊纹饰的美人。
对面的一排小青虫,手中的剑有些不稳当了,摇摇晃晃地在手掌心里颤颤巍巍的。赤莲发现就是简简单单的不出半百招,那七个人的腰处,颈子处和别的几处大穴外面都被割破了衣衫,似乎露出了里中衣,唔,像是月白淡色的衣衫。
赤莲很是不解啊,食指尖戳在脑穴边上,看着下方的夏家七个儿子,心里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哎哟哟,为什么这夏老头子会又弄这么一套衣裳给几个儿子穿,咱们是来打架的,不是来勾搭姑娘的!穿得那么个样子,是要去青楼应做小倌还是怎么着啊?
想不通透,估摸着是稍微有些名声的都会有些怪癖好的吧。
那边其实早已胜负已定了,胜负倒是不用看对场就能知道的,所以赤莲也不惊讶于罂粟天涯胜了一场不值得提的小打斗。
而让人诧异的是,原来这俩个人一起,功夫比起单人是高上好多,不知道她自己要跟着两人打一番,他们又能延上多少招才会完呢。觉着胜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结果了,她便是一伸懒腰,脑袋往后仰去,透过那金质面具的两个洞,看到后面坐着的沈望舒亦是看得一阵担忧。
哎哟嘿,这已经胜的必然之事了,还担忧着什么鬼玩意儿?赤莲于是把手放在他面前一挥,细声问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