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纱幔,她看见了薄被下起伏的娇躯,靠近牙床,扬起匕首,锋利冷寒的匕首在月光下折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银色光芒,她绝美的双眸迸发出蚀骨的恨意,凤清雪,你去死吧!
夹杂着她两世的恨意,匕首刺进了薄被中的身体,预想中的刀刃割破肌肤的感觉并没有出来,连血迹都没有,她赫然睁大双眸,撩开纱幔,掀开薄被,里面枕头和女子的衣物,此时才发觉上当。
“姐姐,为什么?你就当真如此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吗?”凤清瑟一身雪白的中衣,从柱子后面缓缓走出,秀美的脸上透着一丝薄凉的哀悸,粉色的疤痕在月光下越发醒目。
“凤清瑟,收起你的假仁假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匕首已经快过语言,狠狠的朝凤清瑟刺去,奢华的卧室中,黑影和白影缠斗一片。
黑影动作矫捷,招招狠辣,花样不多,却非常有用,一看就是经验老到,常常搏斗的高手。
白影形如流水,墨守成规,虽然处处忍让,但是因为经过良好的训练,一时也没有落入下风。
……
清冷的月光下,凤清瑟和凤清雪并排坐在台阶上,凤清瑟的胳膊受伤,殷红的血染湿了白色的衣服,她撕开衣襟,单手包扎着。
看着她别扭的手法,凤清雪皱眉,想要伸手帮她一下,终于还是忍了下去,冷冷的道,“金银画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凤清瑟叹口气,“我还是小看了萧云楚,那夜,他根本就发现了我去书房的目的,可是还是让我轻易带走了画,看来,他是等着我们进圈套。”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凤清雪蹙眉,冷然的打量了凤清瑟一眼。
“你不用相信我,明晚这个时候,你再来到王府,我将皇上要的东西交给你,反正,你现在杀了我,只会引起萧云楚的警戒,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凤清瑟缓缓到来。
“你知道皇上要的东西是什么?”凤清雪有些讶异,侧头看着凤清瑟。
“应该跟兵权有关。”凤清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仍然是微笑,眸光闪烁,“你,下次不会再来刺杀我吧?”
“一定会,今天不杀你,是因为我还用得上你,不要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放过你。”凤清雪站起身,将脸上的面巾蒙好。
“哦,那你下次刺杀记得多带几个人过来,你一个人,想杀我很难!”凤清雪仍旧是微笑,笑中带着一丝狡黠。
“得瑟!”凤清雪冷睨了她一眼,纵身闪进花丛,随即消失不见。
凤清瑟没有回房,径直朝尚楚轩书房走去,萧云楚早已经把金银画中重要的东西取走,挂在那里的,只是一个空壳,看来,他早就有防备。
书房外有侍卫守着,看见凤清瑟提着灯笼走来,也不敢阻拦,看着她走了进去。
门是虚掩的,凤清瑟走进后,发现书房焕然一新,墙壁上那副赝品山水画还在,旋身走进里面卧室。
萧云楚斜靠在床榻上看书,旁边的烛火跳跃,将他完美的俊脸度上了一层朦胧的橘色,察觉到凤清瑟进门,他将兵书放在床边,抬首微笑,嘴角愉悦的弧度足以让世间所有女子倾心。
凤清瑟手提着灯笼,一身雪纺纱衣,秀发半绾,恍惚中如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子,她思念着要怎么开口。
萧云楚对她展开双臂,笑意直达心底,“好久不见,是不是很想我?”
凤清瑟将灯笼放在一边,远远的坐在床角,垂首,紧咬下唇,她要怎么开口询问他金银画的事情呢?
起身一把将凤清瑟抱在怀中,两人斜躺在床榻上,萧云楚的鼻尖抵着凤清瑟的额头,他的声音低沉充满诱惑,“想不想我?嗯?”
凤清瑟无奈,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轻声道,“王爷,书房的那副山水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萧云楚的凤眸倏然睁开,狭长的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寒光,他大掌依旧揽在凤清瑟的肩膀上,嘴角的笑意已经敛去,坐直了身体,轻声道,“如果不是为了那幅画,你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找我,是吗?”
凤清瑟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昏黄的烛光下,是令人窒息的静寂。
将凤清瑟的身体扶正,萧云楚长叹一口气,他修长的食指抬起凤清瑟尖瘦的下巴,动作尚算温柔,眸光在她脸颊上游移,黑宝石般的瞳仁里隐闪着怜惜,“清瑟,最近几天,我故意冷落你,逼迫自己不去找你,可是我失败了,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吧!”
凤清瑟抬眸,清澈的眸光纯净的如山涧的幽泉,她没有开口,等着萧云楚开出条件。
“我可以把藏在金银画中的密函交给你,你必须用你自己做交换,必须是,你的真心……”
萧云楚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凤清瑟,深邃的眸子在烛光下跳跃着两簇焰火,他修长的食指顺着她的下颚来到她白皙的脸颊,最后在那道粉色的疤痕上轻轻抚摸。
“王爷,我不懂你的意思。”凤清瑟抬眸,幽幽道来。
“懂的,清瑟,你懂……”萧云楚勾唇冷笑,眸光却如一条细密的网,丝丝柔情的网线将她捆绑,收紧,再收紧。
凤清瑟感到无法呼吸,她赫然起身,避开他的视线,“王爷,我想,我们明天再谈吧,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转身欲离去,却被萧云楚一把扣住了纤腰,他用力一带,翻身将她压在床上,蛊惑般开口,“清瑟,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的心已经给了别人,无法再容纳我?”
凤清瑟在他浓烈的气息下有些眩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大口喘气,寒声道,“王爷,害怕不好吗?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害怕和臣服吗?至于我的心,王爷又何必在意呢?”
萧云楚凤眸微眯,俊脸又靠近了她几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咬牙道,“你是在装蒜吗?清瑟,我对你一忍再忍,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被他抓住双手,挣扎不掉,凤清瑟索性转过脸去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冷哼着开口,“我当然不敢考验王爷的耐性,况且王爷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萧云楚强忍住将要爆发的怒气,看着被他压的几乎窒息的凤清瑟,坐起身来,冷然道,“凤清瑟,你不敢跟我做这个交易,是因为,你害怕你会爱上我,你根本就无法抵抗我,是吗?”
凤清瑟冷笑,“王爷,我甘愿在王府受你凌辱已经很下贱了,如果我再爱上不断凌辱我的你,那不是至贱无敌?”
萧云楚点头冷笑,眸光徒然凌厉起来,“很好,不能忘记以前的凌辱最好,那让你时时刻刻记着,背叛本王会是什么下场,凤清瑟,我现在告诉你,金银画的秘密。”
“金银画里面藏着独孤战送给本王的一道密函,那是孤独站死前将独孤家的兵权交给本王的密函,如果本王将这个密函公诸于众,或者拿给独孤家,你觉得,皇上还会放过凤清雪吗?或者皇后独孤清在对付凤清雪的时候,除了本王,还有任何一个人敢去阻拦她吗?”
凤清瑟身子微微颤抖,没想到金银画中藏着这样一个秘密,东祈的兵权一分为四,萧云楚手中掌握着五万精兵,东边的独孤家掌管四万铁骑,湘南王拥兵自重。上官家是太后的娘家,手握着数万兵马,韬光养晦,不理政事,皇帝,实则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
很难相信萧云楚会拿那么重要的一封密函来换她的真心,凤清瑟看着萧云楚,眸光凛然。
萧云楚却是冷然一笑,走近凤清瑟,轻声道,“怎么?为我不值吗?”
凤清瑟摇头,她了解,就算他不拿密函跟她交换,他也不会去动用那封密函,那是他做为萧家的一个骄傲,就算他和萧玉风之间有战争,他也不会去用外人的力量来打击萧玉风。
“清瑟,”萧云楚轻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嗅着她秀发的清香,轻声道,“天下对我来说,早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孤独了这二十四年,我第一次想得到一个女人的真心,清瑟,你会真心待我吗?”
凤清瑟没有回答,任凭他抱着自己直到天明,晨曦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轻轻的推拒着萧云楚,“王爷,王爷你是不是该上朝了?”
“不去,今天我在家陪你!”萧云楚拉着凤清瑟朝尚楚轩卧房走去。
凤清瑟却止住了脚步,结巴的道,“可是王爷……”
萧云楚疑惑的看着她,轻声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上朝,然后趁机偷密函吧?”
凤清瑟赶紧摇头,虽然她心里却是是这样想的。
“嗯,那好,先让太医帮你处理胳臂上的伤口,然后我们再去补上一觉,醒了后,你陪我进宫看太后。”萧云楚招手,唤了丫鬟宣太医。
伤口是夜里凤清雪刺伤的,伤口不深,但是因为包扎不及时,流了很多血,难怪一个晚上萧云楚都没有碰到过她的伤口,原来他是知道她受伤的。
沐浴完毕,凤清瑟有些尴尬的躺在床上,屏风后传来萧云楚洗澡的水声,她将脸埋在薄被里,翻身佯装熟睡。
片刻身后,身后传来一具微凉的身体,萧云楚赤着身子躺在她的旁边,伸手将她翻过,胳膊枕在她的头下,轻声道,“清瑟,清瑟……”
凤清瑟俨然一副睡着的样子,沉静的气息,微妙的呼吸,婴儿般的肌肤从她雪白的中衣里延露出来。
萧云楚轻啃了下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喃道,“睡了就算了,刚准备告诉你密函藏在哪里呢。”
凤清瑟打个呵欠睁开眼睛,“还没睡着呢,王爷你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