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说过这句话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以为，你会不会是个例外？”
五指更是紧了一紧，隐约可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一股热流由胸部涌上，又不得不集到喉间，因为水炎的禁锢，根本不允许它们喷涌而出！
“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
恶魔般的声音响在耳边，那音调却是偏偏的低沉温和。素心痛苦的闭了眼，面上，却展了一缕凄美的笑。
那般的无奈，苍凉，可偏偏的，又充满了对他的无情深情。
不知为何，她的无助，竟是在他多年来古井不波心田里，重重的划出了一波涟漪。但也只是一波，随后，眨眼即消。
突的松开手，侧身远离，任她喉间的血水不要命的喷出，下一秒，很遗憾的提醒她：“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仆人，一个.......”声音顿了顿，低沉魅惑。
“一个绝美的，随时可供人玩弄的.......哑仆！”
是了！
从现在起，天下再无素心公主，有的，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侍女哑仆！
水炎一眼瞟过：“你没有立场来指责我！比起你的父亲，我所做的，仅仅只是讨了一个利息。赵素心，你真的不应该生在越家的！”顿了顿，双眸微眯，寒意渐起，“不要想着以死来逃脱！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的娘亲从地府里请出来，悬尸宫门！”
赵素心，如若没有我的准许，即使十殿阎罗，也没可能带你走！
淡然的转了身，飘飘白衣在春日的轻风中猎猎作响，负在背后的袖口上，那些金丝绣的暗花越发的眩目耀眼。
他是水家皇室的唯一遗孤，也所以，他承担起了为所有人报仇的责任！
双手轻轻的握了起来，妖媚的唇角也微微的上扬。
本是同根生，相煎.......又何必太急呢？
“呵呵........”
轻轻的笑了起来，回了头，绝美的俊颜便隐在了阳光的背后。地下的俏人儿脸色惨白，嘴角一缕血丝缓缓溢出，竟是咬碎了一嘴的银牙，合着血吞进了肚里。
摇摇头，口中怜惜有声：“素心，你这又是何必？疼吗？”
疼？怎么会疼的？
死死的盯着他，喉间如火般炽烤，缓缓的摇头。
水炎，想不到，你竟会以娘亲相逼！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是不是人？可是，即便你是个魔鬼，素心可怜你，真的可怜你！
透亮的玉眸中先是闪过一抹深深的怜惜，然后是爱到骨子里的情意，最后，终是化为虚无，仅余深深恨意填了心田。
水炎，素心本不恨你的，可现在，素心恨你，恨你.......不死不休！
从现在起，我赵素心便与你情断义绝！
或者，这也正是你想要的？
水炎微怔，继尔笑得妖媚如精灵：“素心，你不爱我了么？我是你最爱的爹爹呢！”
我哪里会有你这么一个爹爹？
素心站起身来，以笑传声：我赵素心今生今世只有越如飞一个爹爹！你，素心高攀不起！
俏美的容貌展了开来，与春日的阳光纠结在一起，仿若出尘脱俗般的圣洁。而即使是唇角溢出的血色，也竟显得那般靓丽，那般的悲壮。
她不惧生死，不惧被他侮辱，却偏偏的，在乎娘亲的安息被人打扰！
“呵呵！原来倒是我错了，你不说话的时候，倒比说话的时候更令我厌恶！赵素心，我倒是小瞧你了！”
素心冷笑，呜咽有悲鸣，有愤慨，有仇恨，也有淡淡的怜惜：做你的哑仆，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倒是等着！”
那你便等着！
敬德四年，冬，越帝得一美人儿，天生玫瑰香气，淡淡余绕，沁人心脾。无奈却冷漠傲人，又竟是口不能言。但越帝向来视礼数为无物，又岂管他人非言？不出三日便封此女逍遥灵妃，外称灵妃娘娘，赐住玉华宫。
“灵儿！朕来看你了！”
隔日，刚下得早朝，越帝一脸欣喜踏进了玉华宫。发以龙冠束起，身穿明黄色五爪金龙服，面色白净，俊眉如剑走偏锋，双眼亮而有神，竟是一翩翩佳公子！
“参见陛下！”
一路行进，宫女侍卫拜下身来，呼声不断，参见当朝国君。
越帝不耐打断：“滚滚滚！都滚！朕要与灵儿单独待会儿！”
众人吓得噤若寒蝉，忽听一道铃音传出，却又松得口气。
越帝哈哈一笑，闪身闯进：“灵儿，你终于肯理朕了么？”入眼处，灵妃一身白衣耀眼，额间轻点梅心，脑后墨发半垂，一棵珠钗弯弯攒起，轻挑眉，浅浅笑，竟似九天嫡仙下凡尘。越帝看得痴迷，耳畔却铃声又起，清脆悦耳。
“铃铃.......”陛下在想什么？
越帝上前，拥她入怀，鼻端入她云发，深吸一口：“好香！......灵儿，你知道朕为什么要留下你么？”
灵妃摇摇头，唇角溢了一丝笑意。
“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如果不是你的身上有股玫瑰的体香，朕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淡笑看她，后者不喜不怒，始终是一幅淡然模样，不觉心头微叹，“她是朕的妹妹！嫡亲的胞妹，可是朕.......很爱她！”
说这话的时候，越帝一脸的深情，哪有半分传说中淫荡无耻不顾伦理的小人嘴脸？
灵妃的手垂了下来，袖中暗暗的握紧。想了想，又抬起右手素腕，轻轻摇晃。
“铃铃.......”陛下，可是指素心公主？
“怎么？灵儿竟是知道？”
灵妃启唇一笑，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灵儿当然知道！陛下与公主之事，当今世中有几人不知？
“哼！”
蓦然，越帝寒了脸色，正欲甩她而去，铃声却又响。
“铃铃......”可是，陛下这般深情，却偏偏被世人不耻，灵儿很替陛下不平！
越帝心头大喜，越发搂紧了灵妃：“灵儿当真深得朕心！可惜，如若那丫头昔日有灵儿一半知心，又何必落得个钦犯之名？”
灵妃但笑不语，只是笑颜间，纤纤素手抚上他明黄龙服，悉数传尽心中情意。
“灵儿！”
越帝柔情顿起，一手紧扣了她腰间，一手快而轻柔的挑起她如玉的下巴，唇间昵喃有声：“灵儿，如果你能说话，那该多好！”贪婪炽势的视线，掠过她白嫩的玉颈，又往下慢慢游移，最终停在他的胸前，那只纤柔的皓腕之上。
“灵儿，你这铃儿好生奇怪，居然能代你传音呢！”
灵妃一笑，滑下手去，左右一晃。
“铃铃......”陛下，此铃是大哥所赠。
“大哥？可是那位送你前来之人？”
灵妃点头，笑颜乍现，却唯独黛眉之中暗伏一团愁绪。
越帝看在眼中，眸光微敛，轻轻一笑，径自俯身，欲寻她盈盈朱唇，却被她瞬间躲过，这吻便落实在柔嫩的脸颊。
“灵儿！”
越帝微怒，甩了袍袖推离她，灵妃一个不稳，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再抬头的瞬间，越帝眸中一丝怜意闪过，瞬间又愠怒十分。
“灵儿，这些天来，朕每每的与你亲近，你便如此的排斥，你到底在想什么？”
缓缓的起了身，素手解向腰间玉带，望着越帝的眼中充满了委屈的意味，后者怔住，终是一声长叹，止住了她的动作。
“灵儿，把衣服系好吧！朕........等你！如若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迫于你的！”
皇上？！
灵妃心中茫然，目送了越帝失意而去，蓦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是残忍。
撩拨起一个男人的心，又狠狠的拒绝他，不是残忍是什么？
可不如此，又能如何？
微微的一声暗叹，灵妃转了身，步履沉重的步向那张华丽的床榻，似乎只有那里，才会让她的身子全面的放松，似乎，只要闭上了眼睛，便能忘了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端，她心中微惊，下一秒便听一声低沉的笑声响起。
“呵呵！灵妃娘娘，你做的很不错喔！”
你......来了！
她苦笑，张了张唇，却记起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抬手看了看腕间的铃儿，又觉得很是不妥，只得迈开步子，向着床边行去，因为那个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正躺在了那里。
他还是那样，白衣如雪，浅笑如夕，明明是倾城又倾国的容颜，看在她的眼底却偏偏的惊惧万分。
他说：“素心........爹爹知道，你是爱我的。既然你这么乖乖的听话，那么，给爹爹.....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
素心吓了一跳，慌乱的抬眸，正与那双灿烂得近乎炫彩的眸子相撞，瞬间激起了一身的寒意。
不！
狠狠的摇头，悲哀的看他：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干净的身子了？”水炎冷嗤，猛的一把推离她，又在瞬间扣住她光润的下巴，生硬的拉回，“赵素心！逍遥灵妃！灵妃娘娘！看来你这几天的皇宫生活过得不错，敢反抗我了是不？”
他一连用了三个不同的称呼，每一个都如同一把重捶狠狠的击在她的心上！
她悲哀的闭眼，又慢慢的睁开，细细的看他。
这就是她，用全副的身心爱上的男人，却又发誓要恨他要跟他不死不休的男人！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一个魔鬼，一个无心的人啊！
水炎视若未见，俊美的唇角微微勾起：“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一个失过贞洁的弃妇，你的身子，真的是干净的么？”
放了她的下巴，却是顺着光嫩的肌肤一路往下：“娘娘，就让我，为你宽衣吧！”
他不由分说的摸向了她的衣襟，她无奈的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