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媚儿姑娘,公孙真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当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快速探着脑袋张望,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这话就不必再说!”
“可是师爷,早前说好了只是栽赃嫁祸,没说要杀人呢!”****咽了口口水,“如今媚儿姑娘无缘无故的死了,您这事儿办得可太过了!”
“嗤……”公孙真冷眼睨他,“这事儿是你们自己办的,与我何干?再说了,药是你们自个的,又不是我给你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我让你下的手?”
****一愣,竟是哑然失语。
“药是你们自己下的,死的也是你们惊鸿阁的人,出了事别想着往我身上揽!”公孙真绷直了身子,眸光利利,“你们要知道,惊鸿阁之所以能在代州府里生意兴隆,也亏得咱们林大人在背后扶持!”
“有一个惊鸿姑娘,才有惊鸿阁的今天。但若是把咱们惹急了,你这惊鸿阁怕是要从代州府彻底的消失,就连你们……诬陷府衙中人,该当何罪啊?”
****慌忙行礼,“小的……小的不敢!”
“管好自己的嘴,就是管好自己的脑袋!在这代州府的地界上,最好小心说话。”公孙真冷笑两声,“惊鸿阁的前程,还得看咱们林大人的喜好。哪日要是林大人不喜欢惊鸿姑娘了,只怕……这名满代州府的惊鸿阁,也得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是是是!”****忙不跌点头,“小的明白!”
“最好是真的明白!”公孙真冷哼一声,“以后少拿这种事情来烦我,我虽然是个师爷,可有时候……林大人跟前,还得我说了算!懂了吗?”
“懂!”****面色发白。
公孙真转身,“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出现在府衙和官邸附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音色轻颤,等着公孙真一走,慌忙拭去额头的冷汗。果然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还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刁钻小人!
深吸一口气,****没得到准信,只能先赶回了惊鸿阁。
关起门来,老鸨忙问,“如何?师爷怎么说?”
“师爷说,此前没让咱们把人弄死。如今媚儿姑娘死了与他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也没证据。”****压低了声音,“妈妈,这其中是不是有人作梗,那药……不过是迷药,怎么就、就把人弄死了呢?”
老鸨想了想,“这事儿的确很是蹊跷,明明是迷药,怎么变成毒药?”
“难道是拿错了?”****问,
老鸨摇摇头,“这惊鸿阁里,有迷药不奇怪,但是有毒药……可就得小心了!咱们做的是皮肉生意,犯不上杀人,所以……”
****骇然,“明白了!可师爷翻脸无情,这笔账……”
“这笔账早晚得算!公孙真是个真小人,出了事就摘得比谁都干净,可这世上的事儿能这么轻易算了吗?偷腥的猫,就跑不了味儿!”老鸨咬牙切齿。
门外,有身影悄然离去。
经过****这么一闹,公孙真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所在。到了这会,他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所有的关键都系在了赵靖一人,只要赵靖死了!
赵靖一死,媚儿的案子就能结,官粮一案也能因此而终结。
林高见因为忌惮柯伯召,所以不敢有所举动,可公孙真是等不住了,他在背后干的那些事要是都被捅出来,谁都保不住自己!
眼下,只有让赵靖死!
点兵点将,派上几个自己的亲信,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府衙大牢里弄死个哑巴囚犯,简直易如反掌。当然,前提是钟弗这个誉王世子不会窜出来搅局。
誉王那头,公孙真得罪不起。
赵靖身陷囹圄,这是她第二次来大牢。
瞧着那高高的天窗,心头念着当时离开惊鸿阁之时,惊鸿指尖的动作,眉心微微拧起。
唯有赵靖身边的人才知道她有那样的小动作,最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以手指的指腹轻轻敲击。
惊鸿?
是魏淑歌的人?
会这么巧合吗?
坐在木板床上,赵靖瞧着外头走来走去的狱卒,他们还真是费尽心力,生怕她会跑了!
转念一想,赵靖眸色微沉。
这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动了杀机,随时准备着,杀人灭口!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狱卒冷笑两声,“趁热多吃两口,在代州府杀了人还想脱罪?告诉你,咱们的青天大老爷定然会秉公执法,你就别痴心妄想还能活着出去!”
赵靖别开视线,充耳不闻。
“哼,死哑巴!”狱卒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离开。
不多时,钟弗拎着食盒跑进来,“饿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说着,一脚踹翻了狱卒的那碗饭,“这里面的饭食和水,你都别沾!渴了饿了,我来帮你解决。”
语罢,钟弗瞪了狱卒一眼,“还不快开门!”
狱卒犹豫着开了门,钟弗兴冲冲的拎着食盒走到赵靖跟前,“来,快吃吧!”
赵靖深吸一口气,而今这代州府内,能相信的似乎也只有这玩世不恭的世子爷了!他带来的,是她爱吃的那几个菜,赵靖看着他微微仲怔。
“不喜欢?”钟弗愣了愣,“那****见你吃得挺欢的,还以为你喜欢……”
赵靖摇摇头,默默的拿起了筷子吃饭。
饭食分两份,这小子是进来陪她吃饭的,还美其名曰,“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两个人才算热闹。”
赵靖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有些寂寞……不在乎人多人少,只是人心罢了!
“其实你笑的样子很好看,理该经常笑!”钟弗扒拉着饭,冲着她笑。
笑得像个傻子!
赵靖不由的敛了笑靥,身为傀儡帝王,哪有那么多的快乐可言,她的喜怒哀乐早就由不得自己,除非有朝一日,她大权在握,生杀在手!
原本阴暗的牢房,因为一顿饭变得温暖异常。
可某人的脸色,却逐渐暗淡下来。
夜凉如水,颀长的身影在脚下铺一层阴戾之色。
“世子进牢房给她送饭?”东方未明负手而立,音色沉沉。
周之继眉心微蹙,只能照实回答,“回爷的话,探子……是这么说的!”
“还有呢?”东方未明又问。
周之继俯首,“还有便是,公孙真的人已经准备妥当,今晚必定行动!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