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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只要你去,我都陪你

刘玉珍和警察说了霍言安已经将近两天没有音讯的实情。

两个警察听后,相视一眼,瞧那神情像是加重了对霍言安的怀疑,而且似乎也是料到霍言安并不在家中。

“我们可以进去和二位聊聊吗?”一个警察问道。

刘玉珍点了下头,给人让开了道,并且示意我带着珍珠进去,可这时有一个警察却指名道姓的让我留下来。

我稍稍一愣,然后看了刘玉珍一眼,只见她皱着眉头,似乎是不放心我。估计她也是明白了,懂得警察能这样的叫我的名字,肯定是有原因的。

“姑姑,珍珠害怕。”她拽着我的手,眼睛里已经含着眼泪儿了。

我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比划道:“珍珠的理想不是做一名警察吗?现在警察叔叔需要姑姑帮忙,姑姑必须要帮啊。”

珍珠嘟了嘟嘴,然后在刘玉珍的拉扯下带进了房间里。

当客厅只剩下两个警察和我的时候,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了一张照片,直接和我开门见山:“认识这个人吗?徐亚南,今年二十二岁,是辽安市王徐庄人,几年前他考上了……”

我制止了警察后面的话,示意他不必再说了。

背过身子,我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几年前,徐亚南考进了津华市的重点中学,成为他们庄子飞出来的金凤凰,是全村人的骄傲……这些话,他妈妈和我说过很多次,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我怎么会想到,死的人居然是他!

“景女士,请节哀。”一个警察说道,“我们通过新闻,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你和死者的关系。所以,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擦了擦眼泪,又做了个深呼吸,这才回过身面对警察。

三个人坐在了沙发上,警察又给我看了一张银行卡的照片,问我知道这张卡吗?

我立刻点头,心道当然知道了,这是前几天我交给霍言安的那张银行卡,为的就是给他的咖啡馆投资。

“这张卡的开户人是霍言安。”警察又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

我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霍言安了。

赶紧拿起茶几上的本子,我想和警察们解释一下这张卡的来历,但这时候门铃声又一次响起。

只见这两个警察立刻进入了警备状态,似乎如果进来的人是霍言安,他们就会在一秒之间给他按在地上,然后铐上手铐。

我见他们如此,心里十分紧张,仿佛已经明白这次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严重。

磨蹭了片刻,我起身过去开了门,可来的人是沈容与。

那一瞬间,我打心底里松了口气,因为我不想看到霍言安狼狈,他这人一向心思敏感,而且有时候很自卑。

若是叫珍珠看见他被警察带走,那一定会伤了他的心。

“怎么发呆啊?”沈容与笑着问我。

我扭头看向了里面的两位警察,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容与即刻亮出了自己律师的身份,说霍言安的事由可以交给他,但是目前当事人不在,一切都不可以按照法律程序进行。

警察一听这话,很明显觉得自己的调查受到了阻碍,可是无奈沈容与说的全是法定规定,所以只好暂且作罢关于霍言安的相关问题,转而继续问我。

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警察,包括之前和徐亚南的一次见面,以及他吸毒的事实。但是我没有说那张纸条的事情。

警察做了笔录之后,最后又和我说:“如果霍言安出现了,还请及时通知警方。”

说着,他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沈容与,“你身边有个律师,应该也不用我们提醒。包庇嫌疑人,这是违法的。”

我心下一紧,点了点头。

送走警察之后,珍珠就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直接奔向了沈容与。

“叔叔,你快保护我们!”珍珠急着道,“有坏人来了!所以警察叔叔才会过来,我们要保护姑姑和外婆!”

沈容与摸摸珍珠的脑袋,然后单手把她抱了起来,笑道:“好,叔叔保护大家。珍珠可以放心了。”

“嗯!”珍珠深信不疑,就和吃了颗定心丸一样。

“小景,”刘玉珍满脸担忧的看向我,“怎么样?言安他……”

我摇了下头,示意刘玉珍在珍珠面前不要提这个事情。

“珍珠,叔叔记得你房间里有个《疯狂动物城》的拼图,你来拼好给叔叔看怎么样?”沈容与转移了珍珠的注意力。

这招很有效,珍珠立刻来了精神,然后从沈容与的怀里下来,说:“我现在就去,一会儿喊叔叔来看!”

她高兴的跑向了刘玉珍,和她一起又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长叹了一口气。

沈容与走到我的身边,伸手轻拂了我额头的碎发,说:“别担心,我在。”

看着沈容与,我脑子里紧绷着的神经似乎是得到了放松的机会,可以让我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他听。

我比划道:“我好担心言安。他没有一点儿音讯,现在还被扣上了杀人的罪名!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是有人在故意陷害。目标很有可能是……”

沈容与握住了的手,阻断了我后面的话。

他看着我,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坚定和信心,他说:“不管目标是谁,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

我蹙着眉头,心里虽说是无条件的相信他,可是却又还是难以心安。

“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找到霍言安。”沈容与说,“不管警察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推测而已。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点头。

“昨天我不是已经拜托老曹了吗?我们现在就过去找她。”沈容与又道。

事不宜迟,我们和刘玉珍交待了一下,沈容与又和珍珠拉钩上吊的,我们就离开小区,前往侦探事务所。

……

路上,我这一颗心一直都是七上八下。

沈容与总是和我说话,在帮我宽心,告诉我这事急不来,而是该冷静之后找到对策。

我心知他说的都有道理,可是……灵光一现,我想起了徐亚南给我的那个地址!

当即把纸条掏出来给沈容与查看,他看了之后皱着眉头看向我,似乎是在诧异我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警察。

可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把这个消息给刻意隐瞒了。

反正我当时就是不想告诉警察,因为这上面涉及到了景家……万一有什么不测,引来杀身之祸怎么办?徐亚南不就是这么死里糊涂的死了吗?

沈容与也没有问我不说的原因,只是在惊异之后,开了导航。

很快,我们到了徐亚南告诉给我的这个地址。

这里是广阳市中心地带的一片待拆迁的老平房,里面除了几个钉子户,还有一些租户,基本都搬走了。

我们按照门牌号找到了具体位置,结果就看到了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原来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我记得警察和我说过,他们在这里找到了霍言安的那张银行卡。可霍言安怎么会知道这里?而且就这么巧,这里是徐亚南的安身之地。

“幸亏你没有过来。”站在我身边的沈容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时间有点儿没转过弯儿来,但马上,我这身体就和过了电一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我按照地址找了过来,那是不是现在被怀疑的人就是我?

“别害怕。”沈容与握住了我的手,“那里有警察守着,我们不方便露面。不如找周围的邻居打听一下。”

我僵硬的点了下头,只能跟着沈容与的思路。

转了一会儿,我们可算找到了一家和徐亚南所在位置挨得近,且还有住户的人家,主人是个老大爷。

他站在门口,手里搓着核桃球,身边窝着一条土狗。

“大爷,您好。”沈容与客气道。

大爷打量了一下沈容与,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也是警察?过来问那孩子的事情。我多说了好几遍了,我真的不知道。”

沈容与笑笑,又说:“大爷,我们是来问那个男孩,但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原来和他在一个城市,是朋友。这次过来特意看看他,没想到……哎!”

大爷一听这话,眼珠在我和沈容与之间转了转,估计是在分析话中的真假性。

过了片刻,大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说:“你们啊,也别太难过。我想你们和他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你们知道他……”

大爷做了一个吸东西的动作,暗示我们徐亚南在吸毒。

沈容与点了下头,拉着我蹲下,以便于大爷平视我们,好继续后面的交流。

“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糟践了。”沈容与说。

大爷直点头,一脸的惋惜,又说:“可不呗!他在这里住了得有小半年了吧。可是吸上那玩意却是最近的事情,我估摸着和他妈妈的死有关系。伤心啊,就没抵住诱惑。”

沈容与和大爷聊了一会儿,把想知道、不想知道的,全都套了出来。

临了,大爷就差和沈容与做兄弟了,觉得自己和他投缘的不得了。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算是知道了徐亚南在广阳这边的情况,没想到日子这么凄凉。

“你们也别太难过了,个人自有个人造化啊。”大爷最后感概道,“他一开始就是走了一条不归路。”

沈容与没接这话,而是向大爷道谢,然后就特别自然的把我给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一手!

“我老婆蹲一会儿,腿就会麻。”沈容与和大爷说,“您别见笑。”

大爷也站了起来,笑着说:“我瞅着你俩有夫妻相,这日子肯定甜甜蜜蜜的!”

这话就跟说到了沈容与心坎儿里去似的,笑的他合不拢嘴,直说:“您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俩就注定得做夫妻!”

结束了谈话,我就被沈容与这么给抱了出去。

我不停的拍打他,示意他把我放下来,可他就当我是和他打情骂俏,一路上嬉皮笑脸的,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

等我好不容易脱离他的怀抱坐在车子里的时候,沈容与细心的给我系上了安全带,这才说:“你忘了你的腿昨天被砸到了?蹲了那么久,走起路来你受的了吗?要不是为了和那个大爷说话,我才不会让你蹲下来。”

说完,他帮我关上了车门。

……

离开这里,我们又一次踏上了前往事务所的路。

我想了想刚才大爷说的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亚南会连个烤红薯都要用偷的,他是真的没有一毛钱了。

大爷说他妈妈前不久死了,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一些街头混混搞在了一起,然后沾上了毒品,后面的生活就变得一落千丈了。

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隐约记得,聂宸均曾经和我说过,他为了弥补聂宸远犯下的错误,于是就给了徐亚南一笔钱,让他回了老家。

既然如此,徐亚南和他的妈妈又怎么会来到广阳呢?况且他还和我说他知道景家的事情,这似乎也不像在说谎。

特别是他的死印证了他的那句“我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又害怕又后悔。如果我来找他,是不是至少可以救他一命呢?

“在想什么?”沈容与忽然问道。

我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比划道:“你也看到了,徐亚南在纸条上写着他要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认为这事很有可能是关于我家的事情。”

沈容与眸色一颤,居然当即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转头看着我,车里的气氛因为他的举动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你一直都认为你爸爸和弟弟的死,不是意外。”沈容与语气肯定。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景家就是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我没本事报仇,难不成还要把这样的冤屈藏着掖着不成?再说了,这是沈容与,我从来不瞒他。

沈容与沉默了片刻,过后,他语调平静的问我:“你想报仇吗?”

我咬住了嘴唇,明明心里在大声呐喊着“是”,可真到了这一刻,我又没了态度。

因为我知道陷害景家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力和背景之强大,高深莫测,令我至今都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所以,我不敢妄言,更不敢拉谁下水。

“四年前……”沈容与再一次发声。

他没有看我,而是面容波澜不惊的看向了前方,他的目光深远,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过去的情景一般。

“我目睹你失去了亲人。可我只是目睹,没有陪在你身边。”沈容与转过头,这才看向了我。

他握住了我的手,把它放在了他的心脏之上,说:“这一次,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被他握着的手轻颤了起来,我无法否认因为他的这句话,我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动力。

沈容与一点点的收紧力道,直到把我抱入了怀中,然后又道:“以后,不管是哪个世界,是寒冬大雪,还是春日暖阳,只要你去,我都陪你。”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让眼泪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

到达事务所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老曹一直没有回来。

当我和沈容与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的看了对方一眼,想来也是想到了一处去。

那就是会不会老曹也出了事情?

可也就在我们担忧不已的时候,沈容与的电话响了,而来电话的人就是老曹。

她说她一路找到了郊区,结果这就像是个调虎离山计……她被困在了村子里,这才搭上了车子,估计要晚上才能回到广阳市里,到时候我们见面再细说。

挂断电话之后,我们都是松了口气,可与之而来的也是更加扑朔迷离的境况。

……

由于暂且找不到任何的头绪,我和沈容与回了小区。

当时夕阳西下,已经是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晚饭,而我的家,却变成了一团乱麻。

打开房门,珍珠跑了出来,和我说:“姑姑,我还没拼好呢!太难了!”

我笑了笑,本想和她说没关系的,可沈容与已经先我一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说:“叔叔和姑姑陪你一起拼好吗?”

“好啊!好啊!”珍珠高兴的拍起了手。

“你们回来的正好。”刘玉珍从厨房出来,“家里没有盐巴了,我一直想下楼买去,可又不放心珍珠一个人在家。”

“那您去吧,我们来看着珍珠。”沈容与说。

刘玉珍看了他一眼。

从她的表情上来分析,她还是不太喜欢沈容与,可她也懂得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在帮助我们,所以也不像昨天那么强硬。

脱下围裙,刘玉珍匆匆下了楼。

珍珠在那之后,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沈容与,把我们带进了她的卧室里。

那张粉色的小桌子上是拼了三分之一的拼图。

不过估计这三分之一也是刘玉珍帮她拼的,否则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哪里有这样的能力?

“叔叔你看,朱迪警官拼好了。”珍珠说。

我和沈容与坐在垫子上,珍珠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小成果”。

“那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狐尼克拼出来。”沈容与说。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原图,然后就准确的把拼图里关于狐尼克的部分挑了出来,“来,我们开始吧。”

珍珠点头,然后就开始了拼图。

我在一旁就是个摆设,但是时不时也可以帮上一点儿忙。

“姑姑,你看,这是粉色。”珍珠举着一块儿拼图,“珍珠最喜欢粉色,也喜欢姑姑穿粉色。姑姑最漂亮!”

我笑了笑,心道这个鬼丫头嘴巴可是甜着呢。

掐掐她的小脸儿,我亲了她一口,然后就和她继续拼拼图。

可没过一会儿,沈容与忽然说:“珍珠,不如你自己试试可不可以拼好。这样的话,狐尼克一定会很高兴的。”

珍珠点点头,立刻把我和沈容与推到了她的身后,然后自己在那里鼓捣。

我坐在珍珠后面,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只觉得心情越发沉重……我到底能不能保护好孩子呢?

她那么小,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不要胡思乱想。”身旁的沈容与小声说着,“现在你就全心全意陪着她,把那些事情暂且放下。如果可以的话,也陪陪我。”

我一愣,随即扭头看向他,就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柔情。

与他对视了几秒,我就赶紧撇过头不再看他,可是沈容与忽然伸手扣住了我的脖子。

我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远,被他这么一带,又是近了好几分,他温热的鼻息似乎都有轻轻吹拂在我的脸上。

这又是一种赤裸裸的迷惑,让我在这一刻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向个木偶一样,听从操线人的安排。

“昕昕最漂亮。”

说完,沈容与勾唇一笑,然后就让我更加靠近他……

“叔叔,姑姑!”珍珠忽然大喊,“你们看啊!”

我马上推开沈容与,接着又连忙低下了头,怕珍珠看出什么不妥。

本以为被珍珠这么一打断,刚才的暧昧也就过去了,但是沈容与说道:“珍珠,你看那边!”

孩子傻傻的上了这只老狐狸的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了过去。

而沈容与抓住了这个功夫,在我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转过头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就一本正经的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仿佛一切也没发生似的。

“叔叔,什么也没有啊。”珍珠抓着小肚子,扭头问道。

沈容与冲着珍珠笑,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颗棒棒糖,他说:“送给珍珠的。”

珍珠高兴的接了过去,说:“叔叔真好!”

我还有些出于呆愣的状态,没能完全接受被沈容与偷亲一口的事实,就只看到我的傻珍珠被骗了,还冲人家笑的欢快。

“叔叔,姑姑说好东西要分享。”她把棒棒糖举起来,“珍珠要和叔叔一起吃。”

“不用了。”沈容与拒绝道,“叔叔刚才已经吃过了。”

说完,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捏了一下我的腰。

……

而后,刘玉珍回来了,晚饭也开动了。

沈容与继续发挥不要脸的本事,在这里很自然的蹭上了饭,还直夸奖刘玉珍的手艺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刘玉珍见沈容与如此,也是以礼相待。

本来一顿饭吃下来也没什么,但吃到了最后,珍珠忽然就嗯嗯唧唧的要哭,刘玉珍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想霍言安了,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大家一听这话,刚才那些维持的和睦变得有些言不由衷了。

沈容与把珍珠抱了起来,又哄了她好久,才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刘玉珍见那边情况稳定,就马上问我:“小景,怎么样?刚才也没得空问你。”

我起身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本子,在上面迅速写下了一些情况,自然,有报喜不报忧的成分在里面。

可即便如此,刘玉珍看完还是担心不已。

“言安到底去哪了啊?”她皱着眉头说,“这都两天了,好歹报个平安!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解决。”

我本想安慰刘玉珍几句,可这时候就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

走到柜子那里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还是座机,这不禁让我紧张起来。

沈容与见我犹豫,就将珍珠交给了刘玉珍,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接通了电话,一上来就听到了那个我最期待的声音!

“景昕,是我。”

我激动的冲沈容与晃了晃手机,然后又听到:“我现在在广阳旁边的一个小县城,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算了,我回去再和你说。我会尽快坐车回去,你和珍姨别担心。”

我听他这话,也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只想着他现在的情况耽误不得,必须赶紧协助警方调查,否则还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

这时,沈容与拿过了我的手机,走到一旁也不知道和霍言安说了什么,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让我现在和他去接霍言安。

……

到达霍言安所说的方位,居然用了三个多小时。

那里已经不属于广阳市,而是隔壁市边界的一个小县城,挺落后的。

我们把车子停在了小旅馆的外面,一开车门,我就看到霍言安站在门口等我。

终于见到他了,而且他是平安的,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我也顾不得因为坐了那么久的车子,大腿那里很疼,直接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霍言安说,“你和珍姨一定吓到了吧。”

我摇摇头将他推开,比划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霍言安笑笑,然后就把目光移到了我身后的沈容与身上,他说:“你可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沈容与回以微笑,接话道:“允许你带着昕昕离开,不许我来找她吗?”

霍言安“哼”了一声,然后就牵着我的手进去了旅馆,沈容与跟在了后面。

进入房间之后,霍言安就对沈容与说:“现在可以说了,出什么事了?”

听霍言安的意思,他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三个人各自坐好,沈容与说:“你先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失踪了两天?”

霍言安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交握在了一起,踌躇了片刻才说:“我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后,霍言安给我们讲了他的离奇经过。

那天晚上,他和装修工人们忙到将近十点,涂料也不够了,大家就说转天再接着干,然后人就散了。

霍言安准备回家,结果走在小道的时候,他就感觉后脑勺被猛击了一下,接着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房间里,而且还是个平房。

瞧着那时候的天色,好像是凌晨时分,他在房子里转悠了一下,觉得事情蹊跷又诡异,便想着赶紧逃出去。

可刚要离开小院子,他的后脑勺就又是一次猛击。

这一次,他昏了很久,等醒来之时,他就躺在了这个县城的草堆里,身上就还剩了二百块钱,那张银行卡和手机都不见了。

他找了这么一个旅馆,先是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然后便打算明天一早搭车回广阳。

霍言安把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说完了,之后房间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之中,彷佛有一层挥之不去的危险感已经将我们笼罩住。

“事情就是这样。”霍言安说,“我应该是被人给抢劫了,那人还给我留了二百,倒也是讲道义了。”

我和沈容与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算是被逼入了绝境之中。

“我们先回去吧。”沈容与对我说,“无论如何,这事也得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倒是告诉我啊。”霍言安有些着急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沈容与把事情全都告诉给了霍言安。

……

为了霍言安在警方面前还能有一个良好的信用形象,沈容与当机立断的直接把霍言安送到了警局。

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警察见到霍言安之后,直接就把他拘留了。

分别前,霍言安对我说:“别担心。我是清白的,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

我握着他的手,心里是百感交集。

因为我觉得是我害了他,是我的缘故才给他招来了这样的大祸……可我却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是谁。

霍言安冲我笑笑,和我说:“走吧,回去休息。”

我依旧紧紧抓着霍言安的手,不愿意放开。

牢狱之灾的痛苦,我比寻常人有体验。

当年景辉在监视住所里受到的侮辱和虐待,我至今仍没有忘记。

沈容与在这时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和霍言安说:“在里面低调一些。我会尽快把你保释出来。”

霍言安看向沈容与,说:“我不在的期间,你照顾好她。如果让我知道你又犯浑,我……”

我急得跺了下脚,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我做什么?

我立刻比划:“你不用管我!你好,我才能好。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你忍忍!”

霍言安冲我点点头,然后在警察的看护下,进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时,我克制不住的泪如雨下。

我想起了景辉,他就是坦坦荡荡的去了,在里面忍受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出来的那一天,却是把命留下了。

“我和你保证,我把他救出来。”沈容与向我承诺。

……

转天一早,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阿梅,一个是李明旭。

沈容与吩咐阿梅好好照顾刘玉珍和珍珠,而李明旭则协助沈容与正式接手霍言安的案子。

我们的第一站,先是去了老曹的事务所。

老曹已经恭候多时,一上来就说:“这事是个局。”

沈容与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让老曹把她的调查结果说出来。

“我在接了你们的活儿之后,就先去了咖啡馆。”老曹道,“那里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就过去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人在晚上见过霍言安。结果有个大哥说好像见他晚上在巷子那里出现过……”

老曹随着调查,一步步的跟进,最后就被指向了郊区。

可好巧不巧的,借了一下餐馆里的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车胎就被扎了。

“这一路走过来,就像是有条线在指引着似的。”老曹说,“我虽察觉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儿,可是也总得继续下去,否则又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那你觉得从哪个环节开始,就是有人在故意安排的?”沈容与问道。

老曹皱了皱眉头,思忖了一下,说:“凭我的直觉,我感觉除了便利店的那个大哥说的是实话,剩下的都是假的。可这也说不准。”

所以说,这一趟来得并没有价值,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临走之前,老曹和沈容与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她说:“现在还没到时候收网,你不要轻举妄动。”

沈容与没有说话,显得不置可否。

……

告别老曹之后,李明旭和沈容与决定去警察局,可我却是不肯上车子。

沈容与让李明旭等等,然后就和我去了不远处的小道那里。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沈容与说,“可是事情既然出了,就必须解决。”

不,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就是个扫把星,是个灾星!

每一个靠近我的人,最后都会被我给害死!邵晓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现在,已经轮到霍言安了。

那是不是下一个就是刘玉珍?再下一个就是珍珠?

我真的无力到要爆炸,我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孽,又是得罪了谁,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身边的人呢?

难道我就不配有人陪,有人疼吗?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自我了断的念头,因为或许我死了,那些不幸和灾难就会远离我爱的人们。

“昕昕。”沈容与唤了我一声,“把心放下来,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我看着沈容与的眼睛,他似乎是很有信心可以解决这次的问题。

但是我没有。

我就是个哑巴,关键时候都不能喊一声,我除了拖累身边的人,就是把不幸带给他们……我怎么能帮助霍言安呢?

就在我自暴自弃,完全否定自己的时候,沈容与的手机响了。

他选择的是把电话按断,可是没隔两秒钟,电话就再一次打了进来。

沈容与攥住了我的手,然后将电话接通。

只见他始终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的神色变化,除了最后“嗯”了一声,就没了其他的回应。

等将电话挂断之后,沈容与严肃的和我说:“和我一起把这件解决。然后,我给你一个让你可以继续相信自己的理由。”

我皱了皱眉头,没太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他马上又说:“现在,跟我走。”

……

沈容与让李明旭自己去了警察取证,自己则带着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

电梯很快上到了顶层。

他牵着我的手去了最里面的套房,一开门,我就看到有两个武警站在里面,那样子像是在把守军事重地一样。

我好像明白我这是要见谁了。

心里“咯噔”一下,我挣开沈容与的手就要逃走,可他却是死死扣着我,不让我脱离他。

就这么被他强硬的拽到了里面,我果真看到了四年未见的沈建业。

他的头发灰白,脸上的皱纹也越发深刻,岁月赐给他的就是老去的年华。只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如鹰一般锐利精明的双眼。

我站在沈容与的身边,也不敢直视沈建业的眼睛。

此刻的我不够硬气,没了当年谈离婚时的决绝和果断,因为我正在接受沈容与的帮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这样的安静足以将人压迫死。

忽然,只见沈建业站了起来。

他向着我和沈容与走来,刚在我们的面前站定,他抬手就给了沈容与一巴掌!

那力气之大,声音之响,让我都有种这一巴掌就可以把人打死的错觉。

“不孝子!”沈建业咬牙道。

说完,他抬手又要打沈容与,可这一次我下意识的护住了沈容与。

沈建业一看是我挡着,原本举起的手一点点放了下来,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之上。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沈容与的伤势,就看到他的嘴角被打出了血,而左半边的脸也肿了起来。

“没事。”他笑笑。

“孽障!”沈建业拍了一下桌子,“我真恨自己不能一巴掌打死你!留着你这个不孝的逆子,是要活活把我们气死啊!”

沈容与转而握住我的手,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说:“我又做什么了?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也可以把你们气死吗?”

沈建业一听这话,气的又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就扔了过来。

沈容与带着我躲避开了。

沈建业指着他,大吼道:“你母亲的死活你还管不管了?是不是我们都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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