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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为什么不说话

无论是沈容与的语气,还是他的言语,无疑都勾起了我心中的怒火。

他可真是好笑!

自己婚内出轨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现在还敢质问我珍珠是谁的孩子?他管得着吗?他以为自己是谁!

我凶狠的瞪着他,抬腿就往他的要害部位踢去。

沈容与吓了一跳,所幸是他一向反应极快,所以很顺利的躲了过去。可是他的手虽然松开了我的嘴巴,但是马上又缠上了我的腰……

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我抬手又要打他一个耳光,沈容与这次直接就反手将我的双手给钳制住,然后用他的身体把我压在了墙上,让我的手脚都动弹不得。

这样身贴身的接触,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有一处自在舒服的地方,除了和他反抗,就是反抗!

“干什么这么凶?”沈容与放缓了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我就是问问……问问还不行吗?”

我咬着牙,也说不出来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以此表达我的愤怒。

沈容与看着我,看了半天,卫生间那昏暗的灯光照下来,让本来就不太整洁的空间里还透露出一种油腻的潮湿感。

有点儿像沈容与此刻看我的眼神,有些甜腻,也有些迷恋,附着在我的身上,让我更加的不自在。

可是我不能说话,力气也敌不过他,就只能这么和他干耗着,真像是一种酷刑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松开了我,轻声道:“我没有恶意,就是、就是想知道而已。”

我揉了揉手腕,心道你凭什么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我推开他就要迈步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

否则在这么和他呆下去,我怕自己会越来越慌乱,也害怕再被这样的眼神看下去,到时候又会被他迷惑了去。

沈容与又一次抓住了我,只不过这一次他抓的是手臂。

我没回头,也没挣扎。

因为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不说完,他会没完没了,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沉默良久,他开口道:“他对你好吗?就……就霍言安。”

我一愣,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么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的这句语气里全是难掩的无奈与心痛,还染着他的一点点倔强,叫我听了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沈容与这又是何必呢?

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假,也很虚伪吗?

当初是他抛弃了我,也是他选择和别的女人再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决定的,全是他!

他没留给我选择,只有一个又一个无情伤害。

四年过去了,一个意外的相遇,他竟然跑过来质问霍言安待我如何?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难不成他以为他对前妻也还有主动权和占有权吧?简直就是荒唐!

挣开他的手,我是真的不想再听他说话了……特别是,我又想起来这医院里还住着他和许澄嫣的儿子。

这简直叫我怒不可遏。

“我这是真心话。”沈容与见我挣扎,又马上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对你孩子又……”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点点头。

紧接着,我转过身看向他,迎着他的目光,冲他疏远而礼貌的笑了笑,再一次郑重的点点头。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霍言安对我很好,对孩子也是。

沈容与的身体僵了一下,我看到他眼中的失神,以及那复杂繁多的其他感情,但是这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干系。

打开卫生间的门,我走了出去,然后又打开病房的门,抬起手臂指着外面,示意他立刻出去。

他默默的垂下了头,不再看我,离开了卫生间。

眼看着沈容与就要出门,我也要跟着松口气,可谁知道珍珠居然在这时候忽然大叫了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马上就奔到了珍珠的身前。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嘴里一直的喊着“妈妈、妈妈”,每一声都听的我心如刀绞。

我将她抱在了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轻吻着她的额头,渴望能以此给她力量,驱散走她的恐惧和害怕。

这是我第三次发觉不能说话的我,真的好没用,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一次是不能亲口和宋元庆说谢谢;第二次是珍珠出事,医院打电话过来,我只能干着急;第三次,便是此刻,我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抚孩子的话。

正当我急的不行的时候,珍珠忽然又醒了。

她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然后抬头看向我,唤了一声“姑姑”,接着就哇哇大哭起来。

我把她抱了起来,让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就和小时候哄她一样。

可是这招似乎不太管用了,珍珠哭得直捯气儿,抽抽搭搭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

于是,我又把她放回了床上,用手语和她说:“珍珠,告诉姑姑怎么了?不要这样哭,姑姑好心疼的。你告诉姑姑,姑姑会一直陪着你。”

她扑在我的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口齿不清的说:“妈妈,妈妈她不要我了……说我不乖……爸爸也是……”

我拧眉,又一次为着孩子的话而觉得心痛不已。

稍稍拉开她,我又比划道:“妈妈是最爱珍珠的,爸爸也是!他们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就是不会丢下珍珠的。”

“可他们都去了天堂,那个地方我去不了!”珍珠又哭了起来。

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了,因为我的心和她一样痛,什么样的安抚对我都是无效的,又何况是个自幼没了双亲的孩子?

把她抱在怀里,除了给她这样的依靠,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过了许久,珍珠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在我怀中睡了过去。

我将她放在床上,用她的小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缠绕,我怕我会失去珍珠。

可我又该怎么做才能让珍珠健康的生活下去呢?或许我该再同段医生探讨一下,看是不是能找找其他的权威医生来共同治疗。

长长的叹口气,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想洗把脸清醒清醒。

可我忘记了,我之前还在和沈容与解决问题,他并没有彻底离开,那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幕幕都被他悉数看在了眼中。

此刻,只见他就靠在病房外直对着的白墙上,看起来有些颓废。

透过门上那一小扇长方形的玻璃,我们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那种视线的碰撞,让我心下一颤。

我回身去拿了本子和笔,然后打开了门,指了指旁边的走廊,示意他同我过去。

沈容与目光紧紧盯着我手上的东西,一言不发。

拔下笔盖,我在本上快速简单的写上:孩子是晓珍和景哲的。晓珍难产而死,所以孩子一直由我抚养。

说完,我就举着给沈容与看了看。

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跟个木桩子一样就这么杵在我的面面。

看了眼手表,眼下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我也还要休息,明天继续照顾珍珠,所以便又写下:你问的事情,我告诉你答案了。你走吧。

给他看完之后,我合上本子准备回病房。

刚迈了两步,沈容与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一怔,当即停下了脚步。

许是这样哑巴了三年,我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我这样的状态在别人眼中有什么问题。所以他的这个问题,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容与走到了我的面前,冲我笑了笑,说:“你是太讨厌我了,所以才不屑和我说话是不是?好!没关系,只要你亲口和我说让我滚,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好像有些过了。

现在的我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

举起手来,我下意识的就要和他用手语交流,可我马上就想到沈容与并不会手语,于是就又拿出了笔,准备写下来。

谁知沈容与一把抽走了我的笔,随意扔在了地上,接着就抓着我的肩膀,冲我喊道:“你说话啊!你和我说句话!”

我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还未给出反应,就又见值班护士小跑着过来,批评道:“谁在大声喧哗?这都几点了?孩子们都休息了!你们这些父母,要吵回家吵去!”

挣开沈容与的手,我抱歉的冲护士点点头,然后就走过去把笔捡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写:你走吧,以后也别再过来,别让我看见你。

给他看完这句话,我也不管沈容与是什么神情,什么心情,便从他身边与他擦身而过,回了病房。

……

转日,刘玉珍一大早就过来了,带着新鲜热乎的早点。

看见珍珠红肿的眼睛时,刘玉珍马上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哪里敢说是孩子梦见了邵晓珍,那不是往老人家的心头插刀子吗?于是就骗她,是珍珠晚上做噩梦要打针就给吓醒了,一直哭闹,我哄了半天才消停下来。

刘玉珍只当我从来不会说谎,所以就信以为真了,还和珍珠说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就可以小朋友们一起上学,不会再打针了。

珍珠似懂非懂的,也不晓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吃完早餐后,医生和护士们照例来巡房。

可今天过来的不是往日里那个胖胖的顾医生,而是一个面容清丽秀气,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医生。

我和刘玉珍相识一眼,都是没见过这个医生。

“小朋友,你好啊。”她甜甜的笑着,和珍珠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又看向了我们,“家属们好。”

刘玉珍站了出来,主动道:“医生,您好。这……之前的顾大夫呢?”

女医生拿起了珍珠挂在床尾的病例,一边审视着,一边说:“我叫冯嘉嘉,是儿童医院新调过来的儿科医生,专门治疗川崎病。以后除了段医生,我将是孩子的第二主治医生。”

刘玉珍“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嘉嘉,估计是对这个医生不太放心,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冯嘉嘉许是看出了刘玉珍的担忧,便说:“你们放心。我之前一直在美国的儿童医院里工作,是有经验的。一定会全力以赴促使孩子的健康。”

刘玉珍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说:“您别过意,我太在乎孩子了。”

冯嘉嘉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转而走向了珍珠,温柔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阿姨吗?”

“我叫珍珠。”

“珍珠啊。”冯嘉嘉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好名字。你一定是你爸妈的掌上明珠。”

珍珠没有说话,往被子里钻了钻,有些害羞。

而后,冯嘉嘉就和之前的顾医生一样,问了每日情况,做好记录之后,就结束了巡房工作。

可我想起昨天想同段医生商量一下是不是再给珍珠请一些权威过来瞧瞧病的这个想法,便觉得这个冯嘉嘉是从美国来的,兴许她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意见。

于是,我拿起本子和笔就追了出去。

有些抱歉的拦住冯嘉嘉,我快速在本上写出了我和珍珠的关系,并且还有我的问题。

冯嘉嘉看了看,居然用了手语回复我:“珍珠的姑姑,您好。请问您的听觉有受损吗?”

我马上摇了摇头。

冯嘉嘉一看,便开口说:“如果您会手语的话,可以和我那样交流。省得您还要麻烦。”

我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冯嘉嘉会的还挺多。

接着,我便用手语和冯嘉嘉表达了我的想法,她听后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她刚刚接手珍珠的病,还需要一两天再充分了解一下病情,到时候会给我一个可行性的答复。

我向她道了谢,然后便也不再多耽误她的时间,准备告辞。

这时候,又跑过来一个和冯嘉嘉有七八分像的女人,同她说:“我这么多事,过来找你一趟,你就不能匀给我一分钟吗?”

冯嘉嘉回答:“姐,我这是工作时间,都是病人。”

“行行行,我就和你说两句话。”

那女人过来抓住了冯嘉嘉的手,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好像多看了我几眼,眼神中似有几分疑惑。

我没多想,冲这二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感觉。

没什么生气,但是有着绝对的安静,珍珠就一直自己玩自己的,从来不会哭闹什么。但是我经过这两次和孩子的对话,我隐隐觉得她的内心世界似乎需要开导。

我开始有点儿犯愁,自己也不会说话,不能和孩子交流,那是不是该给她请个儿童心理医生呢?

我萌生了这个想法。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霍言安打来的。

拿起手机,我走到到了病房外面,接通了电话。

霍言安说:“景昕,我可能要迟两天回去了。财叔的风湿越来越严重,汪姐实在照顾不了,拜托我搭把手。”

我用手指敲了一下听筒。

这是我和霍言安的小暗号,敲一下代表肯定,敲两下代表否定,敲三下代表疑问。

“你和珍珠还有珍姨,你们都好吗?珍珠的热度退下去了没有?”霍言安问道。

我还是敲了一下听筒,告诉他一切都好。

“你不要太辛苦,如果珍姨休息的足够,你也要适当歇歇。”霍言安又说,“我很快会回去的。”

再敲一下。

挂断电话以后,霍言安又立刻给我发来一则消息: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

我一笑,当即回复道:那你收不到我的消息了。

霍言安回了一个倒地痛哭的表情。

我的笑容更大了,看着这个小小的表情发了会儿呆,然后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一抬头,我居然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姗姗和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大卫激动道,“可是我不死心,就想过来看看!总监,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大卫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真是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医院,竟成了我他乡遇故知的集合地,短短几日,我见到了那么多熟人。

自然,这里绝大多数都是我不想见的,大卫除外。

我回病房和刘玉珍交代了一下,然后便同大卫去了医院里的一个小咖啡馆。

他对我的失声,很是震惊。

“怎么会说不出来了呢?是哪里的问题?声带受损?还是说……”

我在本子上写下来:心理创伤导致的发声障碍。别担心,我现在很好。

大卫摇头,还是没有从我失声的消息里跳脱出来,一脸的难过。

我见他如此,便转移了话题,写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刚才隐约听到你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大卫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我的女朋友,姗姗。她是个摄影师,也算是咱们的同行吧,我在工作中认识的。以前和她提起过你,她说她知道你是个娱乐总监,手底下包装过言安,所以对你有一定的印象。上午在医院偶然看到你,她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呢,没想到……”

原来如此啊。

我笑着写下两个字:缘分。

大卫也笑了起来,说:“一别四年,我只当你开始了崭新的生活,终于摆脱这里曾经带给你的伤痛。却没想……能和我说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吗?”

我并没有隐瞒大卫什么,把这四年的情况告诉给了他,自然也包括邵晓珍的离开。

但是对于这样的悲伤,我已经学会一带而过,所以更多的笔墨留在了对珍珠的描写上,表达着我的喜悦和欣慰。

大卫看了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他无声的流下了眼泪,才别过头说了句:“回来带我去看看晓珍。”

我点了点头。

……

大卫没有急着走,而是去超市买了好多的零食和水果,然后同我回病房看望珍珠。

刘玉珍自是认识大卫,看见他的时候,也是激动不已,直说这么多年没见,他比以前更干练了,一看就是事业有成了。

大卫看见刘玉珍,内心似百感交集,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把买的东西一一交给了刘玉珍,说她这几年辛苦了。

刘玉珍稍稍一愣,眼中有泪光闪烁。

而后,大卫走到了珍珠的窗前,和她说自己是她妈妈的好朋友,原来他们在一起做过很多事情。

珍珠一下子来了兴致,问道:“叔叔,那我妈妈漂亮吗?她是什么样子的?”

大卫告诉她:“你妈妈很漂亮,珍珠和她长得很像。特别是着眼睛,乌溜溜的,一看就是个善良纯真的孩子。”

珍珠害羞的笑起来,似乎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和大卫拉进了不少距离,一直在那里问他问题。

大卫都十分耐心的解答了。

那样的画面,很温暖,却也很残忍。

我站在一旁默默聆听他们的对话,而刘玉珍则在一旁低声啜泣起来……

时间一晃到了吃晚餐的时候,大卫说去买几个热菜上来,和我们一起吃。

我和刘玉珍哪里好意思让大卫奔波,而且还要破费,就说他若是留下来吃饭,尽管坐着便是,那是些事我们来干。

大卫笑笑,和我说:“总监,你什么时候和我还这么客气?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是吩咐给我的。”

我也是笑笑,可是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我哪里还是什么总监?

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在我们这个人都争着要去跑这一趟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冯嘉嘉走了进来。

“姐夫?”她看到大卫的时候,吃惊了一下。

我们都是一愣,这下才真的捋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

原来,上午过来喊冯嘉嘉的那个女人,叫做冯珊珊,是冯嘉嘉的亲姐姐。

怪不得我觉得冯珊珊在看我的时候,有几分疑惑。

“这可真的是太巧了!”冯嘉嘉感叹道,“姐夫,我是珍珠的的医生,她也是我回国接手的第一个病人。”

大卫直笑,说:“看来缘分这东西奇妙的很,要是注定了还会见面,怎么着都会见到!”

我们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刘玉珍问大卫:“刚才听冯大夫管你叫姐夫,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大卫有些不好意思了,回答:“这个月月底办典礼,还没结呢。”

“这可是个大喜事啊!”刘玉珍说着,就转身去包里拿钱,说是份子钱。

大卫将她拦住,说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见外,他只希望我们能去参加他的婚礼就好。

我和刘玉珍都是没有回答。

因为如果到了月底,珍珠的病还是没有好,那我们也没什么心情参加婚礼。可若是珍珠的病稳定了,我们自然也不会留在津华市。

大卫见气氛有些不对了,就又说了些别的,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

这一晚,我们几个人围着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桌子吃了饭,冯嘉嘉也端着饭盒过来,借此机会倒是和珍珠亲近不少。

等到了晚上七点多,大卫告辞,我出门送了送他。

他同我说:“珍珠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我这个小姨子虽然年轻,可是医术不低。今天回去,我也会发动人脉,看看有没有什么权威医生可以帮的上忙。”

我由衷的向大卫道谢,心里十分感激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位朋友。

临了,我都冲大卫挥手告别了,他却又折了回来,有些别扭的问了我一句:“你、你知道关于他的事了吗?”

我没太能理解大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大卫皱着眉头,神情很是犹豫,最后张嘴又想同我说什么,可却变成了:“没什么。有机会再说吧,你快回去陪着珍珠,我改日来看她。”

说完,大卫就立刻走了。

送走他之后,我回了病房。

刚一开门,我就听见卫生间传来了压抑着的哭声,进去一瞧,果真是刘玉珍捂着嘴巴在哭泣。

我心下明了,走过去将她抱进了怀中。

当初,大卫和邵晓珍不仅仅是同事,还是很好的朋友,刘玉珍甚至私底下还问我邵晓珍和大卫合适不合适。

可如今,大卫已经准备结婚,而邵晓珍早已经长埋地下……这样的落差和对比,任谁都会心中难过不已。

……

刘玉珍平复心绪以后,照例待到了八点钟,然后就回了酒店,而我则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陪着珍珠。

这样的夜晚似乎已经成为常态。

房间里越来越静,静到我的思绪也开始有些沉淀,不自觉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过电影似的,在我眼前重现。

特别是和沈容与的相遇。

自从见了他,我虽不会刻意的想起他,可是当到了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回忆是会自己跳出来的,由不得你拒绝。

不过我想,经历过昨晚,我已经把我想说的,也是我能说的,都和他说完了。

所以,他应该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过不了多久,时间会将这次的相遇变成遗忘,让一切都回归正轨,更让这次的相遇成为我和他最后的秘密,以后依旧各自安好。

我这么想着,躺在那硬邦邦的折叠床上,合上了眼睛。

……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震动声从睡梦中给拉醒的。

马上起身看了一眼珍珠,她似乎还没受到什么干扰,我便拿起来手机,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可眼下都已经凌晨两点了啊。

我睡眼惺忪的,拿着手机去了病房外,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接通电话,就听那边是杂乱无章的嘈杂之声,一个女人和我说:“这里是仁济医院急诊部。请问李玉珍是不是您的亲属?”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抬起手机又看了看了,确定里面的人是在和我说话。

“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刘玉珍的亲属?请您回话!”女人急切的喊道。

我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情景居然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又上演了!

发不出声音的我再一次觉得那种深深的无力和无能,我抓着手机争分夺秒,就怕那里面的人挂断电话。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护士站的护士帮忙!

光着脚在地上奔跑,我一直“嗯啊”的拼命发出声音,以此来提醒电话那头的人不要挂断。

可就是在我距离护士站还有几米的时候,那人挂断了电话。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之前对于自己不能说话,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令我觉得原来不会说话的自己这么耽误事!

刘玉珍到底怎么了?那边的人也没告诉我!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

我站在原地想办法,马上就打开手机找到刚才的号码,然后举着手机继续向护士站跑去,让她们拨回去问明情况。

可这时候,我就突然被人给拦腰抱起了。

那人也不说话,一只手想抱玩偶一样的抱着我,一只手拿走了我的手里的手机,当即给那边拨了过去。

“对,我就是刘玉珍的家属。请问她怎么了?”

“……”

“好的,请您及时救治。我立刻赶过去。”

挂断电话,沈容与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然后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说:“你回去等着,我去找刘玉珍。”

我马上摇头,用手和他比划道:“不行!我得去找珍姨!她出了什么事?”

沈容与皱了下眉头,说:“我看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得听我的,回去等我。”

我还是摇头,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可是这次的沈容与和之前好像不同了,他身上很冷,带着他独有的那种寒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只不过,我从来不吃他这一套。

既然力气抵不过他,我就想起来上次我咬他肩膀的那一口,他好像很疼……所以我直接扑过去咬住了他。

沈容与还真的吃痛,手臂顿时没了那种铜墙铁壁般的力气,可是他居然没撒手,和我说了句:“摔着你。”

我见他是铁了心要把我送回去,只能又开始蹬腿,反正就是不肯回去等着。

沈容与停下了脚步,低下头无奈的看向我,叹了口气,说:“你真是和以前一样。”

说完之后,他又笑了笑。

最后,沈容与妥善的安排好一切,让值班的护士去病房里守着珍珠,然后就带我来到了仁济医院。

……

我们到了急诊部,沈容与成了我的代言人,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还有情况。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刘玉珍被人发现倒了西区的四开马路上,应该是被车子给撞到了,当场陷入昏迷,然后被人就近送到了仁济医院来。

现在人还在抢救之中。

我和沈容与等在急诊室门口。

我心里一面担心刘玉珍的情况,可另一面又忍不住去想大半夜的,她干什么跑到西区去呢?

珍珠所在的儿童医院位于东区,这和西区是直对着的,而且四开马路属于西区的边缘地带,要是从温馨快捷酒店驱车前往,恐怕都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这是干什么去?而且还这么晚!

“我已经让明旭去调监控了。”沈容与看穿了我,“哪怕是场意外,那开车的人也是肇事逃逸,警方会介入的。”

我看了一眼他,心想自己也是方寸大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他的帮助。

摸了摸口袋,我也没带着本子和笔,刚想找护士要,就见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说:“病人需要A型血,血库里的差了200cc!你们家属有人是A型血吗?”

我马上冲了过去,指着自己示意护士我就是A型血!

护士点点头,说要带我去抽血,可是沈容与却是抓住了我,霸道的和护士说:“不能抽她的血。”

我捶打了沈容与一下,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那病人那边……”护士皱起了眉头。

“可以被抽血的人来了。”沈容与说着,就看向了不远处小跑过来的李明旭。

最终,在沈容与的坚持下,李明旭当了血牛,贡献了人生第一次的200cc血。

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李明旭有严重的晕血,有时候看见血甚至会呕吐不止。可沈容与为了不让我来,就硬是逼人家做了次牺牲。

输完血以后,刘玉珍顺利出了急诊室。

医生说主要就是失血过多,出血点过多,好在都已经解决,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刘玉珍应该会有脑震荡,所以可能会昏睡两天,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沈容与陪我去了病房,刘玉珍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蜡黄。但是我的一颗心却稍稍的放了下来,只要人没事就好。

没过多一会儿,李明旭按着胳膊进来了,问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大碍?

沈容与说:“已经脱离危险了。明旭,谢谢你。”

李明旭有些苦笑,说道:“献血不怕啊,我这么壮实。主要是不能看血,一看我腿就软了。”

我赶忙走到李明旭的面前,冲他又是点头道谢又是鞠躬的,他见我如此状态,很是疑惑。

沈容与也没和他解释什么,只是说出去讨论一下车祸的事情,我们就离开了病房。

根据李明旭的初步调查,刘玉珍被撞的那条街正好监控坏掉了,所以成了盲区,失去了最有利的证据。

沈容与又问了其他监控的情况,李明旭说虽然四开路比较荒凉,可是只要走一个街角就是西区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所以肇事的车辆驶入进去之后,根本分辨不出来。

因为凌晨时分,酒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车辆并不少。

听到李明旭如此说来,我顿时觉得有些后背发麻。

如今看来,刘玉珍的这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啊!而是一个经过精心规划的,有预谋的故意伤害。

“和警方说,这个案子由事务所全面接管,你做好协助调查的工作,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沈容与说。

李明旭点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之后,我和沈容与就无言的站在了走廊之上。

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是否和当年一直陷害景家的人有关系!可是这人是谁,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儿头绪。

难道这次回到津华市,我又要重蹈覆辙吗?再一次看着与自己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一个一个的死去!

珍珠!我的珍珠!

我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沈容与连忙追上来,抓住了我,说:“那边有护士在,不会有事的。你若是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我挣扎着,根本不想沈容与触碰我!

他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也不会了解我的恐惧,那种一次又一次面对死亡,面对分离的痛苦和绝望。

“冷静点儿。”沈容与把我抱进了怀中,“你冷静点儿!”

我疯了似的打他,踢他,甚至是死死咬住他那个脆弱的肩膀,可是沈容与怎么都不放开我,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我。

“闹吧,发泄吧。”沈容与在我耳边说,“不用忍着,就在我这里放肆。”

……

沈容与请了位护工照顾刘玉珍,而我则被送回了儿童医院。

这事我没敢和霍言安说,他远在蔺江镇,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急死,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简直就是令我罪上加罪。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沈容与和我说:“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过虑。”

我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只是将之前写好的一张纸条给了沈容与,然后就下了车。

回到病房,冯嘉嘉正好巡房到了珍珠的房间。

有了大卫这个纽带,冯嘉嘉对我也算是多了一些关照,见我从外面回来,便关怀道:“怎么了吗?我瞧你脸色不太好。”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但是刚想进房间,我就又转过了身,用手语道:“冯医生,您认不认识治疗心理创伤的医生?我想把我的失声治好。”

冯嘉嘉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的,我有个师姐就是学心理的。我一会儿回办公室就联系她。”

“谢谢。”我用手语表示。

经历了这几次,我想我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必须要赶紧把哑巴的毛病治好才是,否则一旦身边的人有事,我就和个废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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