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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爱情里的懦夫

那一声响亮的耳光,震碎了这医院的白墙泥瓦,震碎了透明玻璃,也震碎了我整个人。

从今以后,天南海北,上天入地,我和沈容与都不会再有可能。

我可以原谅他对我的残忍,因为人无完人,那些伤害不过是婚姻里的一剂调味品,只要做了夫妻哪有一直甜蜜的?

可我不会原谅他和别的女人上床,更不会原谅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因为这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彻底剪断了婚姻的的红线,除了一刀两断,别无他法。

“沈容与。”我紧紧盯着沈容与的眼睛,不想放过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我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你!”

沈容与眉心微蹙,眼神随之晃动,好像我的话也震碎了他一样。

“家门不幸!”程英慧在一旁说,“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逆子!你简直叫我失望透顶!”

我扭头看向程英慧,目光之冰冷,恐怕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因为程英慧居然被我看的哆嗦了一下。

笑了笑,我说:“您若是觉得失望,也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失望。”

程英慧一愣,头一次面露自责的神情。

我再一次看了看这对母子,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沈容与的身上。

他也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的光亮,空洞就像无边无际的死海一样,或许他心里也觉得对不起我吧。

只是这件事不是“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咬住牙关,我极力维持住最后的风度,什么也没说的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听程英慧说:“快跟上啊!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听见沈容与向我跑来的脚步,立刻也跑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因为我怕我刚才的气势会荡然无存,因为我就是个懦夫,一个爱情里的懦夫。

上了电梯,我快速关上了电梯门,沈容与没有跟上我。

接着,我又融进了医院的大厅里。

寂静的夜晚,医院的人还是不少的,我麻木的穿梭在其中,只希望赶紧找个安全的角落去把自己保护起来。

“大家让一让啊!急诊!都让一让!”

听到喊声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推着车子向我的方向奔来,我隐约看见是个大肚子的女人躺在上面,她浑身是血,不禁令人猜测腹中孩子是生是死。

“来!大家让让啊!”

我定定的看着,想起了我那个才死不久的孩子。

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月,我甚至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对他说过一句“妈妈爱你”,他就死了。

而他的父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另找了一个女人,还让这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

沈容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渣的混蛋!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根本不配!

“让让!让让啊!”

当我的意识再一次回拢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扯到了一边。

“你傻了是不是?想被撞死啊!”

抬眼看去,我看到的居然是惊魂未定的霍言安,他戴着帽子,没有戴口罩和眼镜。

他拧眉看着我,说:“这脸怎么白的和纸一样?不舒服吗?”说罢,他就伸手要试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然后推开他继续向人群里走去。

霍言安在身后喊我,然后追了上来,可此时我们的眼前正站着气喘吁吁的沈容与。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碎了的心像是又被人在地上碾踩了好几脚,那感觉似乎是想连个渣子也不让我剩。

“沈容与?”霍言安疑惑的喊了一声,“大晚上你怎么在这里?”

沈容与没有理会霍言安,而是直勾勾看着我,那架势像是要从我身上看出个洞来。

许久,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站了许久,犹如三足鼎立,相互平衡。

只是沈容与越了雷池,打破了这种关系,他对我说:“有没有伤到?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瞧瞧。”

我笑笑,怎么以前没发现沈容与是个如此虚情假意的人呢?

“还是去陪着许澄嫣吧。”我同他说,“她刚发现自己怀孕,肯定是高兴坏了。”

沈容与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不说话。

而一旁的霍言安却是炸了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喊:“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儿?谁怀孕了?怀的谁的孩子?”

我没有作答,而是继续沈容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还能有力气维持着我的脸上的笑容。

可我知道,有时候在笑的人往往比哭的人更加心碎,那最咸最苦的眼泪和冰雹一样在心里肆虐!

霍言安见我不说话,一咬牙,还没待我反应就直接过去抡了沈容与一拳。

“你******就是个混蛋!”霍言安骂道,“你就是男人里的败类!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真叫人恶心!”

沈容与被打的退后了两步,头也偏了过去,他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然后看向霍言安,吼道:“来啊!我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人渣!你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是吗?”霍言安抡起拳头又要打过去。

可这一次,我立刻叫霍言安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着我,一脸的愤怒像是喷涌了出来,冲我大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告诉我你还会心疼他?”

心疼?

我是疼,可是这样的疼,只能是疼自己,与旁人没有关系。

走上前去,我连看都没看沈容与一眼,直接拉过霍言安的手就向大门口走去……

心不心疼,已经和沈容与没关系了。

……

霍言安将我送回了公寓。

这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我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安静的离奇。

临下车前,我说:“这件事先别让大家知道,我爸那里还……”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霍言安的火气像是又被我勾了起来,“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点点头,低声道:“那我上去了,你路上慢点儿。”

说完,我就要打开车门,可是霍言安又把我给叫住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那耀眼璀璨的婚戒,吞了口口水,就像把所有的心痛、心碎、心死咽回去,都咽回去。

“你说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出生没有爸爸吧。”我笑着和霍言安说。

他皱着眉头,紧紧抿着的双唇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憋了许久,他说了句:“你就是我见过最大的傻子。”

我的笑容更大了。

心道自己可不就是傻子吗?

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忙着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献出去……甚至是因为傻,我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连我都厌恶的人,懦弱、窝囊、隐忍。

从前的景昕真的不是这样的。

“从今天起,我已经正式告别娱乐圈了。”霍言安同我严肃道,“以后,我可以保护你,我……”

“别说。”我慌忙拦下了霍言安下面的话,“你别说。我现在……”

霍言安显得有些失望和落寞,但是很快他又是如往常一般,冲我笑笑,说:“我可以借给你一个肩膀,随便哭。衣服不是赞助的,不怕!”

我动了动嘴角,也让自己笑,但是霍言安顿时皱起了眉头,想来我的笑是比哭还难看吧。

告别霍言安,我回了公寓。

一打开门,我就感觉出那低沉的压抑之中燃起了丝丝火苗。

景哲冲过来,张口便问:“怎么样?沈容与那里有合适的律师吗?”

我一愣,随即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千万遍!

这都什么时候了,景辉都被监视居住了,我居然还为着沈容与的事情把自己的父亲抛诸脑后!

我简直该死!

“姐!”景哲上前抓住我的手臂,“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沈容与不愿意帮我们?还是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抬头看向景哲,他的担忧害怕透露出他的稚嫩。

景哲才二十三岁,他能力出众,成绩优异,在盛景里独当一面……可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成年不久后的孩子。

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却始终没有照顾好他,更没有帮上他。

“有律师了。”我佯装高兴的同他说,“你放心,是个专门打这类官司的律师。”

景哲顿时松了口气,马上说:“那就好,那就好!先把爸接出来,这个最重要。”

我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就匆匆忙忙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依靠着门板,用力的咬着手臂,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哭了出来。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论是作为女儿亦或者是姐姐,还是作为妻子,我都败得一塌涂地,更把自己和别人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我从来没发现原来我自己是这么一个讨厌至极的人!

可是……

可是沈容与说他爱我,说我是他的爱人,是他的茉莉,是他等了十二年,找寻了十二年的女孩。

既然是这样,他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又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呢?难道以前的那是话终究只是甜言蜜语,说过就完?连同那些诺言也是一文不值。

沈容与,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

凌晨五点的时候,我去厨房斟水喝,然后又去找出来两个创可贴贴在自己的手臂上。

昨晚我把手臂咬掉了两块儿肉,一直疼的我坐立难安。

等再回到卧室,我就又一次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外面,把自己想了一夜的结果又重新捋一遍。

不论如何,抛弃尊严也好,自残也罢,我都还要去找沈容与。

因为现在景辉的命运可以由他改变。

我的婚姻注定是失败了,这样的结果还不知道怎么和景辉说,我已经够不孝了,不能继续不孝。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

我想沈容与肯定还在医院里陪着许澄嫣,那就去医院找他,让他把金律师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我。

可结果,我刚一出门就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所幸的是身材还没有发福,一看就是常年锻炼,有毅力的一个人。

男人看了看我,不大的眼睛透露着精明。

“你是景昕?”男人问我。

我看着他,确定自己对他没有印象,便说:“你是谁?”

男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是金昊,您父亲此次的代理律师。”

和金昊返回家中的时候,景哲因为听到动静正在卧室那里巴头。

我马上和他说:“这就是金律师,他全权负责爸的官司。”

景哲瞬间眼前一亮,说:“金律师,您先坐。我梳洗一下,立刻出来。”

我把金昊引到了客厅,刚想问他喝些什么,他就说:“能麻烦您给我来杯咖啡吗?”

此刻,客厅的光线很是充足,我才瞧出了金昊这一脸的倦容,以及他眼下的乌青,还有眼中满布的红血丝。

他见我这么瞧着他,就说:“刚下的飞机。容与联系我的时候,我一看时间已经这样,索性就不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您休息休息,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说完,我转身去了厨房。

一边做水的时候,我一边回味金昊的话。

虽然他把自己的疲惫描述的很是简单平常,可是这还不到七点钟,而他显然已经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他大可以把我约去他的事务所谈话的,那样他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所以金昊这样的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去多想了。

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景哲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和金昊分析上了景辉的案子。

“我可以明白你们的心情。”金昊说,“你们放心,等我一会儿回了事务所,我就会立刻提交申请。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是申请下来,获批也需要一些时日。”

我和景哲对视了一眼,虽说都是为了景辉在那边而心急如焚,可再怎么急,也得遵守法律程序。

“金律师,那我们可以先探视一下我父亲吗?”我转而问道,心想先见一面也好,看看他在里面有没有受罪。

金昊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可以的,我也会在今天帮你们申请。好在景先生身体不好,属于生活不能自理的范畴,家属探视起来,应该两三天就可以批准。”

“真的是太谢谢您了,金律师。”景哲诚恳道。

金昊微微一笑,说:“这都是律师该做的事情,不用谢我。不过除了把景先生接出来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洗刷罪名。所以,我希望你们对景先生的行为,可以如实告知我。”

景哲看了我一眼,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认为我父亲会进行洗钱。可是上次警察去盛景搜查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什么,但是由于我的身份,所以警察在那时没有透露给我。”

金昊点点头,问道:“你们现在还可以进去盛景调查吗?”

“虽然我们被罢免的一切职务,但是盛景里还是有一些景家的股份在。”景哲说,“要想进去调查,也不是不可能。”

“那好,你来准备这件事,我回去也会开始全面铺开这个案子。”

金昊走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他告诉我们这个官司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因为经济类案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我和景哲听后心情都很是沉重,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们就要让景辉释放。

因为我们姐弟坚信我们的父亲不会犯法。

……

金昊走后不久,景哲也出发前往了盛景,说是要和马董事商量调查的事情。

我让他注意自己的脾气,不要吃亏,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很快的,公寓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站在客厅里,却感觉人不知道飘在哪里,彷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一点点消耗我,瓦解我,让我变得无所适从。

这时,放在我卧室的手机传来了声响。

……

自从除夕之后,这是我和沈建业的第二次见面。

他依旧是老样子,无论是他的身穿的简易军装,还是他本人,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处处透着严苛的自律之感。

见面的地点是距离公寓不远的一处茶馆,此刻还是上午十分,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一层薄薄的珠帘将我们与外界隔离开来。

“你父亲怎么样了?”沈建业率先问的是这个。

我在心里还是感谢并且尊重这个公公的,相对于程英慧的伤人,他总是先去关心,然后再来才是索要。

我想,现在就是他索要的时候吧。

张了张嘴,那一声“爸”差点儿被我很自然的喊了出来,幸好悬崖勒马,变成了一句:“谢谢您的关心。”

沈建业无奈的叹口气,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家对不起你们。”

“您不用这么说。”我坦言道,“结婚的时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离婚的时候,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沈建业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分析我话中的意味是何意思。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这么累下去了,也不想再这么忍下去,沈容与所做的一切,我不怪他,甚至是我谁也不怪,怪只怪,我爱错了人。

“您今天的来的用意,我大致可以猜到。”不等沈建业再次发问,我主动说了出来,“您放心,我不会懒在沈家,我同意离婚。”

沈建业蹙起了眉头,低下了头,轻声说:“对不起啊。沈家不能让那个孩子流落在外,他需要名正言顺的出生。”

我的心被这句话狠狠的给刺痛了,那把尖刀甚至没有拔出去,而是在我的心头旋转着!

沈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扫地出门,就怎么急于迎接那个新的生命……那我的孩子呢?谁又可曾想过我也怀过他们沈家的骨血。

罢了罢了,都已经这样了,我又还矫情什么。

“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离婚也是有条件的。”我说道。

沈建业抬头看向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你说,只要是你提的,沈家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满足?”我反问沈建业。

这一刻,我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不可客气说:“您戎马一生,想必不会了解我们这样的家庭。像景家,现在是落魄了,可是以前在物质上的生活奢侈的让人觉得空虚。如果您说的满足,是想用钱来衡量的话,您觉得可以抚平我的伤痛吗?”

沈建业一怔,看着我的目光略显惊异,仿佛此刻正在重新认识我。

可是什么都是为时已晚,我不会再同沈家有任何的瓜葛。

“我的条件是,第一,我离婚的事情,请先不要告诉我父亲,他身体不好,又是官司缠身,真的受不起打击了。”

沈建业点头,说:“你放心,沈家不会绝情绝义到这个地步。”

我对这话显得不置可否,继续说:“第二,我不要求沈容与对我支付任何赡养费,也不需要进行财产分割,因为我什么也不要。但是,沈容与必须和我共同担负我父亲的医疗费和药费,这是他欠我父亲的。”

沈建业听到这话,愣住了,那羞赧的神情几乎让他抬不起头。

他也是做父亲的,虽然膝下没有女儿,可我想他不会不明白景辉同意把我交给沈容与的时候,那是对他抱有多么大的信任!

可是沈容与终究是辜负了我,也辜负了景辉。

“第三,我要茉莉。”

说完这些话以后,我和沈建业之间沉默了。

这大概是我们独处起来,时间的最长的一次,就是在一起商讨关于我和他儿子的离婚事宜。

“我觉得……”沈建业开口,“还是需要进行财产分割。你应当获得你该获得的,不必为了面子而委屈自己。”

面子?

若我此时此刻还想着面子,那也说明我和沈容与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假的,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是我的全部。

因为人心都死了,还要那人留下的钱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还不够痛,不够疼吗?

拿起手边的包包,我说:“这就是我的要求,您可以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我会立刻签字的。”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

在我撩开那一层珠帘的时候,沈建业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说:“我再一次替容与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握紧了拳头,那不争气的眼泪又该死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全部的感情,全部的真心,全部的付出,最终换来的就是一句“对不起”?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稍稍侧头,我忍着哭腔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让沈容与拿着离婚协议来找我,我要听他亲口和我说离婚。”

……

那一日同沈建业见完面,我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双面人。

对外,我还是那个景昕,谁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内,我却是个令自己厌恶的景昕,躲在暗处,****着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这一日,金昊约我去他的律师事务所。

由于景哲还有事需要去办,所以邵晓珍主动陪我走了这一趟。

一进入办公室,金昊就高兴的冲我笑笑,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件给我,“明天。明天你和景哲就可以探望景先生。”

我看着这份文件上的指示,就和看见了宝贝一样,捧在手里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都已经五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景辉了!

“我能带东西去看他吗?例如吃的,用的。”我问道。

金昊点点头,说:“可以的。会有工作人员进行检查,如果有什么不合格的,不带进去就是了。”

“好,好!”我心里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回去和景哲分享这个喜悦。

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放进包中,我就和金昊告辞了。

可我怎么能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邵晓珍居然在外面遇到了许澄嫣,甚至还和她起了冲突!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邵晓珍毫不客气的骂道,“装的人模人样,还给人家当律师?你也不看看自己就是道德败坏的下贱女人,你给人家打官司,你好意思吗?”

“我告你诽谤!”许澄嫣冲邵晓珍大喊。

“告啊!”邵晓珍挺着胸脯往许澄嫣身上靠,“你现在就去告啊!我恨不得你把事情搞大了,然后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惦记别人的老公!你个****!”

“你……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说着,两个人就再起冲突。

我心里一慌,赶紧过去抱住了邵晓珍,心想许澄嫣心思那么歹毒,如果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把脏水泼在邵晓珍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晓珍,不要冲动!”我一边抓住邵晓珍,一边喊道。

她挣扎着,不管不顾的继续说:“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看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让你停下!否则……”

“否则事情的后果不是你承担的起的。”许澄嫣笑着说,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景昕,听说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说我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容与会放过你,还有你身边这个泼妇吗?”

我还没有反应什么,邵晓珍整个人就僵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问道:“学姐,她说什么?”

我看着邵晓珍,说不出来一句话。

许澄嫣见状又笑了起来,跟我说:“原来你还没告诉你的亲朋好友啊。那我说好了。我已经怀了容与的孩子。再过不久,我们就会举办盛大的婚礼,你们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学姐!”邵晓珍大喊了一声,“这个疯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低下了头,根本就没法承认这样的话,因为太残忍了,为什么要我一遍又一遍的认清楚住这个现实呢?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抖。

沈容与出现在不远处,双手插着口袋,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许澄嫣跑了过去,撒娇一样的挽住沈容与的手腕,娇声道:“容与,她们合起伙的欺负我!我倒是不怕,吓坏宝宝怎么办?”

邵晓珍看见此情此景,骂了句脏话,推开我就要冲过去,可是我又抓住了她。

她气势汹汹的转头看向我,而我用了我最后那一丝丝的力气,哀求她:“求你了,什么也别说。我们走吧。”

邵晓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转而攥着我的手,艰难的冲我点了下头。

我们经过许澄嫣和沈容与身边的时候,就听许澄嫣说:“不是说要去看宝宝的衣服吗?我们这就去吧。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人费神,刚才是我小题大做了。”

沈容与没说话,看着我离开。

……

转日,我和景哲到了监视居住的地点。

警察检查了我带的东西,其实都是一些景辉爱吃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很快警察就放我们进去了。

可刚一踏进房门,我和景哲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抖,没了勇气去看景辉,也没了勇气去克制我自己。

景哲马上扶住了我,咬牙跟我说了两个字:“忍住。”

我看向他,就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此时此刻的克制都暴露了出来,他心里的难受,我感同身受。

所以我二人做了一次深呼吸,调整好最完美的状态就进去了。

房子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个桌子,再无其他。

景辉就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们,他的面前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形窗户,看起来能把人给压抑死。

“爸。”我和景哲异口同声的喊道。

只见景辉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再然后他就开始在鼓捣什么,那动作之大,似乎要把轮椅给掀翻了。

我和景哲觉得不对劲儿,立刻跑过去查看,就听景辉虚弱的喊了一声:“别过来。”

可这房间才多大点儿地方,一切已经来不及,我和景哲都看到景辉裤子上那一片片的尿迹,还有那凸显出来的成人纸尿裤。

我哭了,景哲也哭了。

景哲大喊着这里没有人性,然后就要出去找人理论,可我却是抓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他的眼泪就那么挂在了他的脸上,显得那样无助,那样悲痛。

我拍了拍景哲的手,然后就去蹲在了景辉的身边,对他说:“爸,我们来看你了。申请已经递上去,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回家。咱们……咱们再忍忍好吗?”

景辉呆愣的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一双手还在挡着自己的裆部。

此情此景,让做儿女的看了,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景辉,那种心如刀绞都是难以形容的。

这时,只听“噗通”一声,景哲跪在了地上。

他抓着景辉的脚,哭喊道:“爸,你打我吧!我没想到我妈是这样的人,她伤害了你,丢下了我们父子……我没有脸啊!没有脸见你!更没有脸见我姐!可是我……”

我见景哲如此,心里的痛更深,急忙去把他扶起来,安慰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却不肯,执意跪在那里。

凄凉的哭声缠绕在这个房间的上空,仿佛景家所有的悲切在这一刻凝聚在了一起,深深烙印在景家人的心里。

我和景哲就这样哭了好久,而景辉始终都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直到门外的警察拍门,催我们时间到了,赶紧出去,景辉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反应。

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说:“别管我了。”

我和景哲都是一愣,随即我就说:“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不管你!你是我们的爸爸!”

景辉笑了笑,像是已经看破了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又伸手摸了摸景哲的头,那样的轻柔和慈爱,是我们从不曾景辉身上感受到的。

“你们姐弟两个,要好好的。”他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什么也没有彼此重要。记住,你们是至亲的人。”

我们被景辉这番话说的都是热泪纵横,更重要的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缠绕在了心头。

“爸!”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坚持住!一定坚持住!我和景哲一定会带你出去,那些加在你身上的罪名,我们都会为你洗去!”

景哲点点头,也说:“是!爸,你坚持住!用不了几天了,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

景辉带着欣慰的笑意看着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而外面再一次暴躁的催促,令我们不得不离开这里,离开我们的父亲。

……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景哲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

景哲一面忍着眼泪,一面安抚我,还要一直同我说对不起,说景家到了这个地步,都是韩萍的错误。

我哭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坚定一定要救出来景辉的决心。

……

回到公寓,刘玉珍和邵晓珍在等候。

她们见我和景哲都是眼眶通红,就知道了景辉在里面一定过得很不好。

刘玉珍和我们说:“做父母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子女平安。你们不要过分难过,一定要有信心把景老爷救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听了以后,都是无力的点点头。

因为刚才那一幕幕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和景哲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儿的缓解过来,也不可能从那种伤心中走出来。

默默的回到卧室,我走到床边,想起景辉刚才那副屈辱至极的模样,真的是觉得痛不欲生。

那是景辉啊,什么也不可能把他打倒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查看,是沈容与的一则短信,他约我明天见面。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灵魂仿佛都被人给击碎了。

沈容与,你就这么急着和我离婚?到了最后,你居然还要在这个时候插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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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村一郎逮捕了美国海军情报署的特工史密斯夫妇。中共南京联络站站长黄云晴通过潜伏在日军里的内线布谷鸟搞到了史密斯所在医院的地图和警卫配属,并交给上级黄天明。黄天明按照中央指示,将这份情报交给了国民党。突击队出发了,队员们空降渗透到南京并隐藏在萨尔神父的意大利教堂。日军很快发现了端倪,一边准备以史密斯为诱饵,等待突击队自投罗网。突击队成员最终劫走了史密斯,但正当队员们准备返程之际,陈一鸣却表示,这次行动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暗杀中村。书生负责来做蝴蝶的思想工作,他告诉蝴蝶,只要引诱中村在冷锋的枪口下五秒钟,就成功了。蝴蝶在狙击现场却放走了中村。小组成员们迅速转移,萨尔神父和孩子们被捕……
  • 李学士闲话

    李学士闲话

    记录失败者李学士的大闲话,没有类型,没有深度,纯属闲话。新浪微博:@李学士kkk。欢迎大家交流、吐槽。
  • 道途黯然

    道途黯然

    偷习秘法而被逐出师门的道童张善良偶得奇书,以废人之躯,重回道途。这一回,绝不会再被任何人阻扰!本人第一本长篇,另外还写有一本七准王的游戏,有兴趣的也可以看看。
  • 神枪武魂

    神枪武魂

    杨赫,杨家旁支少年,身份卑微。机缘巧合下,杨赫获得了一支残破的铁枪。谁知,这支铁枪竟然来历不凡,里面藏着许多武者的记忆。于是,靠着铁枪,杨赫一鸣惊人,从一个卑微的少年成长为受人尊敬的武神。
  • 重生之偷窥未来

    重生之偷窥未来

    重生了!呃,不是高材生,只是一个大学学历都没有的白丁,看他如果改变未来,利用并不多的预知创造最大的价值!(烟火不怎么会写简介,嗯,马马虎虎写点算是应付啦!别怪。。)
  • 命运如此伤残

    命运如此伤残

    我和林晴的感情,怎么说呢,借用那句话吧——作为失败的典型,还是很成功的。五年,整整五年。“三年之痒,七年之殇。我们取个中间数,时间够了,分手吧。”二十九那天,关机已经十天的林晴,忽然给我发来信息。我受宠已惊。“咱们是初一定的关系,还差两天,才够五年!”我发了过去,看着信息显示的已送达状态,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编辑了一条信息:你先不要关机。短信一直没有“已送达”的提醒,我打过去,她又关机了。本书,是《云天传》的一篇外传,主要讲述李云天与林晴的感情坎坷,是一个普通的言情小说。和《云天传》没有直接联系,不喜不用看哟!
  • 回首见黛色

    回首见黛色

    木毓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重生的这一天陆离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回到和木毓青梅竹马的时候木毓为避免悲剧努力回避自己的远房表哥陆离怎没想到他居然也重生了陆离:小木鱼死木鱼臭木鱼。。。。木毓:。。。。。回首见黛色回首见个头呀
  • 十不二门枢要

    十不二门枢要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