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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陷入迷乱

我紧紧攥着包带。

脑海里搜索着包里是否有可以防身的尖锐物体,可是即便有,我也来不及拿出来,倒不如直接用包……

就在这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上次被关在影棚的事情已经给给了教训,胆怯没有任何作用。

一咬牙,我抬起皮包就要向身后的人抡了过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阿杰!

他被我吓了一跳,差点儿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还好及时稳住脚跟才免于一难。

“景小姐,您这是做什么!”阿杰吓得够呛,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我赶紧扶住他,十分不好意思和他道歉,说:“实在对不起,我以为有谁在跟踪我。这里有点儿偏僻,我疑心就重了。”

阿杰舒了口气,赶紧查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喃喃道:“谢天谢地,幸好茶叶没有洒出来。”

我松开他的手臂,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阿杰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茶叶递给了我,回答:“先生吩咐我把这个作为见面礼送给您。”

我一看,竟然是龙井御茶园十八棵!

“这个太名贵了!我不能收!”我连忙拒绝。

阿杰笑了笑,将茶又往身边靠近了几分,说道:“您不要客气。先生既然都答应帮您的忙了,就是拿您当朋友。他向来重礼数,这是他的心意,也是他的诚意。”

我蹙眉犹豫,总感觉这陈道儒有些奇怪,不对,应该是反常。

外界都说他早就已经不管外面的事情了,就专心经营这家画室,早前央视过来邀请他,都没能请得动。

而我这次不仅轻而易举的得到他的帮助,他还把这么名贵的东西赠予我,该不会真的是有人暗中帮我吧?

“阿杰,冒昧问一句,你知道陈先生为什么突然答应见我吗?”

阿杰一怔,随后说道:“先生有关节痛的毛病,是早年拍戏落下的。您第一次来的时候,先生正在疗养院静养。昨日回来,我将您的名片递给先生,当时……”

“当时什么?”

阿杰皱了皱眉,如实说:“先生的反应有些大,像是震惊,又像是喜悦,我瞧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心情。但是他马上吩咐我今天一早联系您。”

我点点头,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大了。

难不成,陈道儒还和我有什么千丝万缕的缘分吗?

……

回到梦星,我第一时间和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起初,大家听后都是一脸呆滞,就像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似的,而后,嘉嘉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办公室就和炸了锅一样!

“有了陈大神,我们这次绝对能成!”嘉嘉喊道。

每个同事全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嘉嘉和杜园还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那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喜悦,让我意识到原来梦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对大家说。

“还有?”杜园惊呼,“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还能有什么?”

我笑笑,看向了邵晓珍,说道:“你才刚来,就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你。”

邵晓珍笑着冲我吐了下舌头,说:“好消息和我有关?”

“陈道儒说愿意帮我们拍宣传片。”我顿了一下,“你是学编导的,这不是给你一个锻炼机会吗?”

办公室又是一静,随后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我把邵晓珍叫到了办公室,让她跟我说说她有什么初步的构思。

她还有些没回过神,半信半疑的问我:“真的让我来?我还是个新人,会不会……”

我向邵晓珍解释道:“公司是影视娱乐公司,虽说关于影视的任何方面,我们都应该擅长,但是以梦星现在的水平,我们还没有能力独立拍片子,哪怕是小的宣传片。所以每次都需要广告部的人从外面找外援。但你是学编导的,后期剪辑、拍摄、导演,这些都是你学过的。”

邵晓珍听后呆呆傻傻的点点头,还是云里雾里的。

我笑笑,跟她说:“怎么,觉得挑战太大?不敢接受啊。”

邵晓珍一个激灵,马上说:“谁说的!有什么我不敢的?”

“那好,现在就去构思一个可行的拍摄方案,可以和广告部的同事商量。下班前,把策划放在我的桌上。”我说。

“好!”邵晓珍拍了一下胸脯,“你就看我的吧!这片子有陈道儒,拍成垃圾也有有人看!”

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责备了句:“没个正行!”

她“嘿嘿”直笑,最后说:“学姐,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

点了点头,我目送她离开了办公室。

可临走时,邵晓珍又把脑袋探了回来,和我说:“对了,学姐,你有没有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个小可爱?”

我看向窗台处的那个小盆栽,笑着说:“是它吗?”

邵晓珍点头,又说:“是不是很好闻?我前天就放在你的办公室了,希望给你带来好心情。”

“谢谢晓珍。”

待她走后,我静了静心,打开电脑准备投入工作。

但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iMessage就弹了出来。

刚触碰到电脑键盘的手指莫名一凉,我的直觉几乎已经告诉我这是那个人给我发的消息,我也几乎肯定里面的内容肯定会扰乱我。

但是我别无选择,必须查看。

上面写道:福满记是香港的一家小众点心店,少有人知。在津华市更是只有一家,位于离市中心较远的地方,生意不温不火。通常爱吃蛋挞的人,都会选择津华市最有名的水晶之心糕点店,既能使送东西的人觉得体面,味道也格外美味。景小姐,不知道你爱吃哪个店的呢?早上的福满记蛋挞,还满意吗?

“砰”一声,手机掉在了办公桌上。

我觉得毛骨悚然。

手机那边的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对我的心理把控那么精准?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把手机再拿起来,我克制着颤抖,在手机上按下了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已读”两个字。

我攥紧了手机,死盯着屏幕等着他的回答,但他的回复却仍旧是:我是想告诉你真相的人。

一气之下,我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站起身,我走到窗边踱步,看着邵晓珍送来的那一小盆喷在,随手抚弄着。

很明显,他的矛头指向的是沈容与,且这个人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对我和沈容与的生活也是了如指掌。

灵光一现,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的假设!

那就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监视我!也许我之前的那几次感觉都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跟着我!

转过身,我再一次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大卫的电话。

他马上进来,瞧了一下我的脸色,问道:“总监,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便签纸上写下了那个电话号码,递给了大卫,说:“帮我查出来这是谁的电话,人在哪里。”

大卫皱了下眉头,然后接过便签纸,什么也没再多说,点点头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瘫坐在皮椅上,觉得头痛欲裂。

……

回到臻玉园,又是阿梅在厨房忙乎,不见沈容与身影。

我同阿梅打了声招呼,就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二楼,想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

经过沈容与的书房时,我听到了茉莉的叫声,还有纸张滑动的声响。

我怕茉莉跳到了沈容与的书桌上,破坏了他的重要文件,于是就进去搜找茉莉。结果果然在办公桌上看到了茉莉在那里游戏。

地上飘落了几张纸,我走过去一一捡起来,然后收好放在了桌上。

抱起来茉莉,我说:“当心他回来生气,你淘气死了。”

“喵,喵喵。”

茉莉挣扎了几下,然后就乖乖的窝在了我的怀里,我抚顺这它的背,准备离开书桌。

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桌上的一张照片。

皱紧了眉头,我弯腰凑近了看看,就觉得越看越眼熟,突然就想起来这是上次召开记者招待会时,那个为难我的女记者,那个穿橙色衣服的女记者!

把茉莉放在地上,我拿起来资料细细查看。

上面写着这个女人叫何媛媛,二十四岁,以及一些她的个人情况,具体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让我觉得最不对劲儿的地方是,资料下方的打印时间,显示的是两周前的日期。这也就说明沈容与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资料,甚至是早于他告诉我苏尚的时间。

为什么他告诉了我苏尚的资料,却不告诉我何媛媛的?

难道沈容与真的有事情瞒着我?真的有一个不为认知的真相被人掩盖起来?

我越想越乱,越想越找不到出路……不敢问沈容与,因为我觉得莫名的害怕,害怕背后的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

放下资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我又看到了另外一份令我震惊的资料,是一份关于聂宸远的资料,上面清楚的写着他的生平,甚至还写了他曾经患过眼疾。

而这份资料的打印日期,居然比我和聂宸远第一次见面的时间还要早。

……

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

沈容与一直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和韩伯伯一干人应酬。

我没有收到那个人照片,自从上午的那个信息过后,我没再收到过任何消息。

辗转难眠,实在痛苦。

我掀开被子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杯咖啡,苦涩的味道沿着我的口腔进入胃中,不免是苦到了心里去。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大跳,连咖啡杯都掉在了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去收拾,我就被人给打横抱了起来,“别乱动,当心扎到脚。”

触碰到沈容与的眼神时,我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立刻躲避着他的目光,说:“你回来了。”

“这两天都没有陪你吃饭,对不起。”沈容与说着,就抱着我去了客厅。

他将我放在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小腿上的一些咖啡渍都给擦掉了。

“你在生理期,怎么还喝咖啡呢?不好。”沈容与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答:“睡不着,心里烦得慌。所以就想喝杯咖啡,让脑子清醒一下。”

“心里烦?因为什么?”沈容与很自然的问道。

我眉头一皱,想起了早前在他的书桌上看到的那些资料,试探道:“你说之前在记者招待会上为难我的幕后主使,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

沈容与正在为我擦拭的动作一顿,但马上又继续擦了起来,他冲我笑笑,说:“你不是在找那个张哥吗?找到他,也许就都知道了。”

我见他对何媛媛的事情避而不答,心情沉了几分,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沏杯红糖水。”沈容与贴心的脱下西服,将它盖在了我的脚上。

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感觉胸中憋着一口气,要把我闷死。

抓住沈容与的手臂,我仰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痛经要喝红糖水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爱吃福满记的蛋挞的?这一点,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

沈容与听到我的话以后,冷笑了一下,扭头问我道:“聂宸远知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眼前的沈容与,只觉得此刻的他好陌生,好冰冷。

他弯腰看着我,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笑着问我:“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是聂宸远不知道的?你在他身下的时候,会那样的矫情做作吗?”

我脸色一沉,当即向着沈容与挥了一巴掌过去,可是却被他给扼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刚才的话,就是混蛋话!”我气愤道。

沈容与勾唇一笑,目光里散发着阴冷的深寒,他猛地手一用力,我就感觉我的手腕脱臼了!

我疼得尖叫了一声,又被沈容与掐住了脸颊!

他粗暴的把我的脸带到他的面前,跟我说:“你觉得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日夜想着别的男人吗?”

“我没有!”我冲他喊道。

“没有?”沈容与反问我,“你和他爱了那么多年,你说你心里没有他了,谁会相信?”

“我真的没有!我和他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我现在爱的是你!”

“不许对我撒谎!”沈容与怒吼了一声,掐着我脸的手越发使力,几乎把我的上半身提了起来,“告诉你,我对你的好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看看你能水性杨花到什么地步?结果证明,你就是个贱女人,贪恋我对你的好,心里还装着旧情人!你个****!”

沈容与说完,就一把将我推到在了沙发上,随即拿来了一个靠背垫,死死的按在了我的脑袋上。

……

“昕昕,你醒醒。昕昕,是个噩梦而已!”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是怎么也睁不开,只能死命的在原地挣扎,想要突破这恐怖的束缚!

“昕昕,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这时,冰凉的触感触碰到我的脸颊,我倏地挣开眼睛,扬起手就打了眼前人一巴掌!

沈容与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半分生气,随即马上就来安抚我,“没事了,只是个梦,不要……”

我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伸向我,“噌”一下就坐了起来,大力的挥舞着手臂,抵抗着他的靠近。

“你离我远点儿!不要碰我!走开!”我失声尖叫着,就像失心疯一样打着沈容与。

他被我胡乱的打着,也不制止我,只是一遍遍的说:“昕昕,只是个梦而已。不要害怕,没事了……”

我停不下来,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让沈容与离我远些!

“好,好,我这就出去。你冷静一下,别伤了自己。”沈容与说着,就一点点远离了我,直到他关上卧室的门。

他走后,我顿时瘫在了床上。

身上全是汗,把睡裙都浸湿了,更不必说我的额头,那几缕头发几乎是在滴水。

我紧紧攥着被头,就觉得那个梦境好真实,真实的让我颤栗,让我后怕,更让我抗拒沈容与。

都说梦境反应潜意识,难道我是怎么想沈容与的吗?

……

清晨,我在卧室里一直拖延着不想下楼,为的就是避免和沈容与的碰面。

当我听到院子里发出了车子发动的声音,我才换好衣服到了一楼。

阿梅见了我以后,神色不太对劲儿,询问我说:“少夫人,您昨天休息的不好是吧?二少爷让我准备的全是清淡的吃食,你吃点儿。”

我点点头,随阿梅到了餐厅。

吃完早餐之后,我出发前往了梦星。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经历了昨晚以后,我的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注意力也有点难以集中,更重要的是,我精神有些恍惚。

坐在办公室里,我根本看不进去文件。

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是大卫。

“总监,您吩咐的事情有音讯了。”

我一惊,马上抬头问道:“是谁的号码?人在哪里?”

大卫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不好意思,总监。我说的是那个张哥,不是您昨天给我的那个电话机主。”

“哦。”我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

大卫又问:“现在,我已经获得了张哥的住址,我们随时可以过去找他。需要我推掉您下午的安排,然后过去一趟吗?”

我摇摇头,回答:“不去,明天再说。但是把我下午的安排都推掉了吧。”

大卫犹豫了片刻,然后关切道:“好的,我这就帮您推掉。我瞧您脸色不好,也该是回家休息休息。同事们都很关心您的身体,您可不要大意。”

“好的,谢谢你。也谢谢大家。”我说。

推掉了下午的事情,我开车在市中心里转悠。

脑子里太乱,我觉得这样开车下去的话,万一出事了,就后悔莫及,于是便找了一处停车场把车停好,然后想叫车回去。

可是我的心情很压抑,实在不想回家,便就又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

点了一杯摩卡,我坐在窗边让自己放空。

但是我的思维断断续续的,还伴随着隐约的痛感,让我根本就沉不下心来,只能去考虑这些恼人的事情。

沈容与有事瞒着我……他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他总是对我笑,对我无微不至……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敲了敲脑袋,我真的想把脑子掏出来让自己想出个头绪来。

正难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划开它,将电话接通。

“喂。”

“怎么了?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是聂宸远。

我揉了揉太阳穴,回答:“没什么,就是看电脑太久了。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说好吃饭吗?明天晚上七点怎么样?在兰凌轩,江南菜。”

“好的,我会通知晓珍,明天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我闭上眼睛,再一次让自己陷入了一片迷乱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咖啡馆里坐到了下午五点钟,咖啡喝了整整两杯。

起身结账,我在临走时去了趟洗手间。

可就当我走到大门那里,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个服务员跑过来拦住了我,说:“这位小姐,您有东西落下了。”

我一愣,检查了这自己的东西,并未发现有什么遗漏的。

服务员把一个小信封递给了我,说:“就是这个。”

我蹙着眉,并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这个东西,于是就拆开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你想要的真相,就在这里。喜宁街二河场胡同13号。

拿着信封的手一抖,我马上抓住了服务员的手臂,问道:“是谁放在我桌上的?你有没有看到?”

服务员连忙摇头,回答:“没有。咱们这店面就我一个服务员,实在没有注意到。”

“那有没有监控设备?给我看看录像。”

服务员指向了吧台,说:“只有吧台那里有监控,剩下的地方没有。”

我攥紧了信封,失望而害怕的离开了咖啡馆。

……

回到臻玉园,我没想到沈容与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见我来了,立刻迎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跟我说:“最近是不是遇到了有压力的事情?专家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甜食,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蛋挞。”

我心头一紧,马上就说:“我不想吃。”

沈容与一怔,转而又道:“不想吃也没关系,那就洗个澡放松一下吧。”

他说着就过来想要拥住我的肩膀,我马上闪躲了一下,说:“我累了,先上楼去。晚饭你先吃,我想睡会儿,别叫醒我。”

我没看到沈容与眼中的受伤和失落,就这么自顾自的走过他的身边。

没走几步,他又说:“明天晚上,我们去马克西姆西餐厅吃饭吧。他们那里请来了一位米其林餐厅的师傅。”

当时,我有过那么一丝的犹豫,就是和沈容与实话实说,告诉他我要和聂宸远去吃饭。

但可能也许是鬼使神差,也有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就在那么一刹那觉得好麻烦,好烦躁,为了避免浪费口舌,我直接就说:“约了晓珍,改日吧。”

沈容与什么也没说。

……

转日一早,大卫陪我来到了张哥的住处。

是一处老楼里的民宿,装修的就像是快捷酒店,里面看起来脏兮兮的,卫生条件很差。

大卫指了一下倒数第二个房间,说:“总监,人就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随大卫过去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个纹着纹身的胖男人将门打开,他浑身只围了一条围巾,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我张口就要向他问话,却见大卫拿出了五百块钱给他,说:“我们要和张哥单独聊聊,你下楼吃个早餐。”

那胖男人眼里直冒光,一把拿过钱点了点,谄媚道:“二位里边请,我这就走!”

他折回去拿了衣裤,连换都不换上,抱着就走了。

我疑惑的看向大卫,问:“他不是张哥?”

大卫四下看了看,就发现有个房间没有开门,于是指着它说:“可能也在洗澡,刚完事吧。”

这话带着几分歧义,我没太听明白,但我马上就看到了沙发那里散落着几盒安全套。

我顿时一惊,喊道:“张哥是个女的?”

大卫点点头,然后跟我解释:“这就是耽误了这么久的原因。一直都以为张哥是个男人,但她其实是个女的,您一会儿一看见她本人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关着门的那个房间被打开,张哥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下面没穿裤子,露出小麦色的修长大腿,手里还夹着烟卷,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自然是她纹了纹身的光头。

果然是张哥。

“有事吗?”张哥吸了口烟,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大卫上前,说:“我们有事要问你,请你如实告知。”说完,大卫就往圆桌上放了一骡子钱。

张哥瞥了一眼,显得有些不屑,接话:“打发要饭的呢?”

“自然还有,但需要看你给出的答案是否有价值。”我说。

张哥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上下的打量着,“啧啧”了两声,说:“哪里来的绝色美人儿?男人们见了你,一定石更,那银子会源源不断进你口袋里。”

“嘴巴放干净点儿!信不信我找人砸了你的买卖?”大卫呵斥道。

张哥挑眉,“嘁”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我向她靠近了几步,问道:“你认不认识苏尚?”

张哥夹着烟卷的手一顿,显然是做贼心虚,她说:“我每天见的人多了去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一笑,从包里拿出苏尚的照片放在了她身边的圆桌上,说:“我既然拿的出钱来找你问话,就说明我存了几分耐心。你要是把我的耐心都耗光了,那你会既得不到钱,还要受一番罪,把你知道的都吐得干净。”

张哥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苏尚的照片,又看向了我,张口道:“再加两万。”

“成交。”

张哥点了下头,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津华市有名的名媛。至于尚子,的确是我通知他去在你的记者招待会上给你难堪的。不过,我也是受人吩咐。”

“谁的吩咐?”

张哥转了下眼球,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她说:“一个老头。”

我和大卫都有点儿惊讶,相视了一眼,想不到张哥口中的“老头”会是谁。

“说说他的长相。”大卫道。

张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胳膊,说:“老头就是老头啊,有什么好描述的?你会注意一个老头吗?但是那个老头穿的挺讲究,还拄了个拐杖,上面的料子应该是金子吧,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老头。”

有钱的老头?拄拐……

我心里一个激灵,就感觉头皮发麻,连手都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

掏出手机,我找出了上次沈建业大寿,我们两家人的合影,指了指上面的景辉,问张哥:“是不是他?”

张哥看了一眼,一下子拍了大腿两下,说:“就是他!给了我二十万,出手真******大方!还有……”

“还有什么?”

张哥动了动手指,最后停留在了沈容与的身上,说:“他跟着老头一起来的,妥妥的帅哥,看得老娘我想上他。”

“砰”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大卫一愣,马上弯腰捡了起来,过来问我:“总监,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怎么了!

为什么在记者招待会上刁难我的人,会是景辉和沈容与派去的?为什么?

“总监!您当心啊!”

大卫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出现了担忧。

我挣开了他的手,说:“给她钱,我们走。”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这个肮脏的地方,但是我觉得这里再脏,没有人心脏!

我的父亲和丈夫居然买通人来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脏的事情吗?沈容与还在记者招待会上来了一出“英雄救美”,他简直就是最好的演员!他真的一直在骗我!

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声名狼藉,对景辉和沈容与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真的想不明白!

“总监,您的脸色实在太差了。不如我带您去医院吧。”大卫建议道。

我摇了摇头,说:“今天的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

大卫皱了下眉头,犹豫着和我说:“总监,我没有探听您隐私的意思。但我刚才听您提起了记者招待会的事情。我跟在您身边也有几年了,您的事情我也了解个一二。恕我直言,如果真的是老爷和沈律师买通人陷害您,他们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人呢?”

我愣了一下,觉得大卫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眼下的我已经方寸大论,而且也不知道是身体的哪里出了问题,我总是有气无力,脑袋昏沉,让我很难去思考。

强迫自己定了心神,我同大卫说:“还是那句话,今天的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但是……派人盯着张哥。”

“是的,总监。”

……

我和大卫一同回了公司。

大家见我们一起出行,都顺理成章的以为我们是出去谈事情,所以没有任何的起疑。

我回到办公室,站在窗边想事情。

但是无论怎么样,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张哥指认出来的人会是景辉和沈容与?这样的答案,仿佛把我调查的一切都给斩断了。

唯一剩下的出路,就是昨天那个信封上的地址。

可是这两件事又有关联吗?如果它的本身就是个陷阱呢?如果我去了,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我陷入了更深的迷乱之中。

……

晚上差十分七点,我和邵晓珍把车子停在了兰凌轩的门口。

邵晓珍似乎很高兴,跟我说:“咱们三个终于聚到一起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就和过去一样。”

我见她如此,也没说什么,停好车就和她进去了。

聂宸远比我们到的还早,坐在雅间里正在和服务员说着什么,见我们一来,起身走向了我们。

“路上不好走吧?这个时候有些堵车。”

“还好。”邵晓珍抢话道,“我督促学姐早出来了二十分钟,所以路况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很多。”

聂宸远笑着看向邵晓珍,说了句:“鬼灵精,就你主意多。”

邵晓珍也笑了,我们一起入席。

聂宸远把菜单递给了我,然后说:“我点了几道,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其实我没什么胃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回家睡上一觉。

可是都答应了聂宸远,而且邵晓珍因为这件事那么开心,我实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我都可以,让晓珍来吧。”我说。

聂宸远点了下头,将菜单给了邵晓珍,然后说:“这里最有名的王太守八宝豆腐,我已经替你点了,是你爱吃的。”

王太守八宝豆腐?这个菜我是挺爱吃的,但是好像……

“就这些吧,吃不了浪费。”邵晓珍说着,就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雅间,剩下了我们三人。

邵晓珍站起来,手里举着刚斟好的橙汁,开心道:“三剑客重聚首,我们举杯庆祝!”

我和聂宸远举杯站了起来,三人碰杯。

再次入座后,邵晓珍突然说:“我去趟洗手间啊,马上回来。”

“进来之间,不是已经去了吗?”我说。

邵晓珍马上解释:“今天贪凉,吃了个冰淇淋,可能有点儿刺激了。我去去就来。”

她一离开,雅间里又只剩下了我和聂宸远,难免有些不自在。

聂宸远抿了口茶,然后开口道:“你和他怎么样?”

我稍稍一愣,默默垂下了眼帘,想起这短短几天发生的种种,心里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说来说去,想来想去,我最怕的就是沈容与骗我,更怕他其实并不爱我。

“挺好的。”我说着,给自己灌下去了一口橙汁,“只不过最近忙着新人招募计划,有点儿分身乏术。”

聂宸远点点头,又说:“他对你好就行。你是个看起来很坚强,实际内心脆弱的人,你很需要一个愿意为你遮风避雨的人。很可惜,我不能成为这个人了。”

我瞧出了聂宸远的伤感,对于我们的这份感情,他始终没有放下。

“宸远,你会找打那个对的人的。”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回道:“不就是段雪莹吗?早就找到了。我哥恨不得我今天就把她娶进门。这样的话,我们医院就可以联合德国那边先进的技术,肯定又能把聂家未完成的事业推上一层楼。”

聂宸远话中的无奈和怨念,我是听得出的。

只是我们这种肩负家族使命的人,有时候真的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可以遇到沈容与,他不仅满足了我家庭的各项要求,还是我爱的男人。

“不说这些了,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聂宸远忽然又说。

他话音一落,雅间的灯忽然就灭了,不大的空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我一直有些怕黑,心里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这时,聂宸远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别怕,我在。”

这话像极了我们曾经和同学们晚上去露营不幸迷路时,他对我说的话,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但很快,我就把手抽了出来,说:“怎么会突然停电呢?”

“要不我去看看吧,你在……”

话没说完,雅间的门被推开,有一些橙黄色的光亮透了进来,再紧接着就是:“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学姐生日快乐!”

我有些傻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是我的生日!

难怪要吃王太守八宝豆腐,那是我妈最拿手的菜,每年过生日她都会做给我,嘴里念叨着:我是她的昕宝。

“怎么样,学姐?意外吗?”邵晓珍推着蛋糕车,将它放在了角落,然后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学姐!”

“原来你们……你们……”

聂宸远笑笑,对我说:“很久没给你过生日了。我想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就和晓珍准备了这个惊喜。希望你事事顺遂,天天如意。”

说完,他也很自然的要给我一个拥抱。

虽然的确够惊喜,可我却想起了昨晚的沈容与,他说要和我一起吃饭,带我去马克西姆,他是不是也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

一想到这一点,我觉得好自责,完全没有心思再待在这里,只想赶紧回家哄哄他。

可我没想到,我一抬眼,就看到庭院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手里还拿着打包的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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