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964900000033

第33章 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素面朝天的赶到梦星。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可梦星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几乎是所有员工的总动员。

大卫急的在落地窗旁踱步,见我来了以后,他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叹了口气。

在座的每一个同事都是面如死灰,他们垂头丧气的,似乎在面临着毁灭性的打击,可还有一大部分的同事,表现出来的是惊恐和害怕。

我在来之前,粗略的看了眼微博,关于我身患艾滋病的新闻已经挤上了热搜的第一名。而第二名的热点内容,就是我私生活糜烂,因为私下****,才惹上了这个病。

我缓步走向了会议桌的前端。

俯视着这些和我一些战斗过的伙伴们,我心里觉得很愧疚,因为他们的前途与我息息相关;我心里也有谅解,不怨他们这时候很怕我。

都说无风不起浪,他们的担忧很正常。

沉了沉气,我抬起头和大家说:“我已经预约了津华第一中心医院的专家号,这边开完会,我就会去做检查。”

话音一落,同事赵猛站了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不去看我的眼睛,闷声道:“总监,我女儿发烧。都这个时候了,我……我想回去看看她。”

他说完这话,空气中的沉静阴冷又强烈了几分。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我默了几秒,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只能道:“那快些回去吧,家人重要。其他的同事若是也有不便,现在也可以回去。等我检查的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再开会。”

我说完这番话,原本满满当当的会议室,几乎少了四分之三的人,只有大卫、公关部的梅丽莎,还有大卫的秘书凯特,仍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的安静,倒是真的安静了。

我坐在了皮椅上,身体后仰着吸了口气,不为别的,就当给脑子注入一些氧气吧。

“总监,事不宜迟,我们开会吧。”公关部的梅丽莎主动说道。

我仰面捂了下脸,然后直起身子,看向了这三个还愿意陪在我身边的同事,郑重的点点头,说:“我们开始。”

大卫率先摊开了一小沓子的资料,说:“消息是在凌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发布的,渠道就是个人微博。用户‘青色的团子’声称自己是津华市某大医院的一名护士,在昨日遇到了一位年轻的男性患者,并爆料他确诊为HIV病毒的携带者,而这个人是正是前段时间一则大新闻的主人公,徐亚南。并且,这个‘青色的团子’还附上了徐亚南带有马赛克的医院就诊照片,几乎是图文相符。”

紧接着,梅丽莎又把话接了过去,继续道:“我们的技术部同事顺着IP地址查到了‘青色团子’的账户地址,地点居然是在国外。而且,这个人已经注销了账户。消失速度之快,实在不得不叫人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特别是在她的这条微博发出来以后,评论立刻就突破一千,微博甚至有三分钟的网络瘫痪。而等网络恢复以后,总监身患艾滋病的消息已经跃居热搜榜第一,接踵而至的便是微信上一些公众账号开始转发事件。几乎就是在这半个小时之内,这个消息基本已经在全国扩散了。”

我冷静的听着他们把整件事陈述了一遍,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有些难以置信。

看向大卫,我不死心的问他:“找到他了吗?”

大卫摇摇头,说:“我在发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是想立刻与徐亚南取得联系。可是他不仅电话打不通,就连他本人,以及他的母亲,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跑了,人渣一个!”秘书凯特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平静的看向她,说不出来赞同,却也无法反驳。

大卫叹了口气,从那些资料里又抽出了一张纸,然后将它推到了我的面前,说:“我动用关系调查了徐亚南这段时间的通话记录,在您被爆出来****新闻的前一天,徐亚男和一个八卦小报的记者有过好几次的电话往来。而这个小报正是第一个……”

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示意大卫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一直以来,我都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的行事方式多半是高明而理智的,没想到如今,我居然栽了一个大跟头,还是因为一个十八岁的男孩。

自作孽,不可活。

老祖宗的话,当真不假。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哪怕我们拿出了医院的权威证明来,舆论的导向也不可能再倾向于我们了。”梅丽莎说,“这就好比没整容的女明星去整形医院找医生开证明一样。可实实在在的脸部变化,并不足以让人们买账。再加上普通百姓都认为有钱是万能的,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我们简直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梅丽莎丧气的把笔一摔,它顺着桌面一直滚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大卫不死心,和梅丽莎说:“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不能这么悲观啊!如果找到了徐亚南呢?他站出来说出真相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扳回来一局!”

“不可能找到他的。”我淡淡的说。

大卫一怔,看着我不说话。

其实他和我一样心知肚明,徐亚南如果现在找不到了,那就不会再找到。

徐亚南就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还带着一个身体不适很好的妈妈,他怎么可能用这么长的时间为我下一个套子呢?更何况,从我被爆出来新闻,再到现在这个事件,他又哪来那么大的能力把一切弄得天衣无缝?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徐亚南不过是一个傀儡,他背后有人,那个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凯特问了这么一句。

而这话如同一枚石头扔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

这晚,我没再会臻玉园,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发呆。

之前,我还以为事情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看来倒是我痴人说梦了,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我就被打入了深渊。

可梦星怎么办呢?梦星的员工又怎么办?

我看向我妈的照片,终于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自己的扭曲和自大,我才会掉入圈套这么久而毫不自知……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因为我一个人而毁了!

“总监,有人找您。”凯特突然进来告诉我。

我背过身擦了下眼泪,问道:“这才六点,是谁这么早?”

“是集团总部的宋秘书。”凯特说。

……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去往了会议室。

宋元庆背手站在窗前,笔挺的西服一向是他的标准造型。

我看了这背影片刻,才出声唤了句:“宋秘书,您来了。”

他回过神,马上转身看向了我,有些灰白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竟也没有因为这快速的动作而稍微散乱。

“大小姐,早上好。”宋元庆颔首。

我们二人面对面的坐下,彼此都没有急于开口,仿佛眼下的情况,开不开口也没什么打紧的了。

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宋元庆把文件推到我的面前,说:“大小姐,签字吧。后面的事情,董事长会亲自为您解决,您放心便是。”

我盯着“解聘合同”几个字,脑子里就和过电影一样似的。

想起了我第一次到梦星的情景,那时候这里的装潢比现在还简陋;我又想起大卫是我去别的公司跑资源的时候,挖过来的第一个人才;我还想起我和大卫第一次开招聘会,我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我更记得我一手培养起来的霍言安拿下最佳新人奖的时候,我和大卫抱在一起笑着哭……

原来这么多年以后,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我有梦星。

但是,梦星也是我一手毁掉的。

“宋秘书,总部会接管梦星吗?”我的询问里带着不舍和哀求。

宋元庆慢慢垂下了眼眸,低声说:“不会。梦星会被解散,然后出售,从此与盛景再无关系。”

我狠狠的拧了一下眉头,紧握的双拳几乎要把骨头攥碎!

“大小姐,董事长知道了您出事之后,就立刻召集我和公关部的王总去了宅子那边。请您也谅解董事长,梦星对盛景而言,本来就是无关痛痒的存在。我们主营的是运输业务,真的犯不上因为一个小小梦星而使名誉大打折扣。所以,也请您……”

“怎么会是无关痛痒呢?”我冲宋庆元嘶吼道,“这是……这是他为我妈而成立的……这是他留给我妈的一个梦。”

宋庆元神色骤凝,不再多言。

最终,宋庆元留下了解聘合同,沉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离开了梦星。

……

早上八点,我在医院结束了检查。

坐在车子上的时候,大卫问我是回梦星还是臻玉园,我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没有回答。

我在想,或许我该勇敢一次,选择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被动的接受景辉又或者是其他人给我的任何安排。

“大卫。”

“总监,您说。”

“通知所有的媒体,上午十一点整,我要在万丽大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

大卫听后,惊得来了一脚急刹车。

“总监,您这是……”

“即便失去,我也不能弄脏了梦星。”

……

万丽大酒店有景辉的股份,我要用起来大礼堂自是得心应手。

化妆间里,给我化妆的化妆师一直束手束脚,躲躲闪闪,我见她如此害怕,便说我自己来就好,她感激的离开了。

我穿的是藏青色的职业连衣裙,标准精细的剪裁,端庄优雅的米色蝴蝶结装扮,衬得我很漂亮,也很落落大方。

梦星重新开张剪彩的那天,我就是穿的这件。

那时候梅丽莎还笑着和我说我就像英国皇室的王妃,那么的高贵、有气质,冲着这么美的老板,她也要来梦星打工。

但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打扮,却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我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也还没完全想好一会儿面对媒体我该说些什么,可不管说什么,我总得说出来才是。

手机在这时嗡嗡作响起来,是邵晓珍打来的。

我怕她担心我,就接通了电话,直接便说:“我没事,你别瞎操心。”

“还没事?”邵晓珍提高了分贝,“我都回来两天了,你有那么多的时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你等等吧,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就联系你。”我说着,就看了眼时间,距离十一点还有七八分钟的样子。

“好,这是你说的,我不逼你。”邵晓珍说,“可如果你又一个人躲起来,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冲着镜子又一次检查了我的妆容,虽不比化妆师化的那么专业,但也还算过得去吧。

噔噔噔——

“总监,再过三分钟,您就出来。”门外的大卫提醒道。

我应了一声,然后就站了起来。

低头再一次把目光落在手机上,我真的有种冲动想给沈容与打个电话。

说出来,我都不相信,早在接到大卫电话的时候,我脑海里想起的就是沈容与。

我不禁去猜想,若是沈容与在,他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护着我,相信我,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议论。

他偶尔会露出痞气,笑起来还坏坏的,却意外的靠谱呢。

“总监,您出来吧,记者们已经悉数到齐。”大卫在门外说。

我伸手用食指轻轻划过了手机的屏幕,心道来不及了,这一次,我注定要自己面对。

……

无数的镜头,无数的闪光,无数的快门,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直冲冲的扑向我。

我在众人审视却又激动的目光之下,走到了桌前,并且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左边是大卫,右边是梅丽莎,我们三个人来对付这上百号的记者。

“各位媒体朋友,请安静,请落座。”大卫探着脑袋,朝着话筒说道。

记者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端着相机又是一通照,这才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但是他们马上就又掏出了收音话筒,等着下一轮的开始。

“关于景昕小姐对于近期事件的记者招待会,现在正式开始,请景昕小姐发言。”大卫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话筒向着自己这边挪了挪,然后启唇发声。

“各位记者,中午好。对于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不实消息,我将作以如下的声明。第一,我与徐亚南先生确实是朋友,但是绝无任何不道德的肉体关系,同时,早前关于我与徐亚南先生有金钱往来的传言,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那只是朋友间的赠与,不附带任何的其他色彩的买卖;第二,关于今日凌晨网上出现的关于徐亚南先生身患疾病的消息,这一点应与当事人核实;第三,是关于第二点的补充,由于本人属于公众人物,为了给媒体以及公众一个交代,我已经在市中心医院进行了全面的体检,报告将于近期公布,届时会邀请我市公证处的公证人员进行公证,以确保报告的权威性和真实性;第四,我希望各位记者、各位媒体,不要因为网上的不实传言而伤害无辜的人,从而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后果。以上是本人的声明,感谢各位媒体的到访。”

大卫在我说完之后,对各位记者宣布接下来是提问时间。

所有的记者全都是跃跃越试,场面在一时间略微失控,凯特拿着的话筒,几乎是被人给抢了过去。

“我是纪真时报的记者,于露。景小姐,请问之前在曝光您****的时候,您为什么不站出来表明您的清白?而现在网上的消息无疑有再次坐实您与徐亚南先生有肉体关系的可能性,您这才召开记者招待会,会不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请您回答。”

果真犀利。

梅丽莎快速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清者自清”以此提醒我该如何回答。

我再一次调整话筒的位置,说:“感谢这位记者的提问,我的回答是这样的。早前****新闻的报道,纯属无稽之谈,本着清者自清的原则,我选择相信各位媒体记者们的公信力,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并且,徐亚南先生作为一名大学生,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么荒谬的事情而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但今日网上所爆料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隐私和名誉,所以我有权力,也有义务,向公众做出解释。”

“景小姐,我是卫华晚报的记者,张少鹏。我想请问您,您说您和徐亚南是朋友关系。可据悉,徐亚南不过是某大学一名普通大学生,而您是知名人士,请问您和徐亚南是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我在大学做演讲的时候,曾和徐亚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十分懂事好学的孩子,我对他印象深刻,加之他的家庭出在经济困难……”

“这么说,您是因为喜欢乐善好施,才和徐亚南认识的?”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另外一名记者给打断了。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记者,穿着一件红色的雪纺衬衣,在众多记者中显得特别的显眼。

“景小姐,您不觉得您的话是矛盾的吗?如果如您所言,徐亚南和您是朋友,且您还慷慨的对他进行过帮助,那为什么徐亚南在被曝光身患艾滋病,且还连累您被大家猜疑之后,而始终无动于衷,不站出来为您澄清呢?”

这位红衣女记者提出完这个问题后,现场顿时沸腾了!

每个记者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更有甚者站在了椅子上,只为捕捉我此刻的一举一动。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圈套,无论怎么说都是错误,所以不敢轻易的开口。

而身旁的梅丽莎也是蹙着眉头,一筹莫展。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之中,又有一位记者站了出来,这次是位男记者,穿的橘红色卫衣,也是分外的显眼。

“景小姐,您不会是为了自保而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孩子吧?”我隐约看到那个记者似乎笑了一下,“我这里有一段录音,是龙泉温泉酒店一个服务生在接受我的采访时说的,她表示本月十九号,景小姐曾和徐先生在1207号房间独处长达七小时以上,请问景小姐对此有何解释?”

这个新的爆炸新闻将现场的温度又燃烧了好几度!

记者们已经不受控的向前台奔涌过来,数十位保安已然控制不住局面,记者们的问话如同机关枪一般在我耳边轰鸣。

我握着笔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笔尖刺入指尖,只听“噗”的一声,血珠子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鲜红刺破了杂乱无章的喧闹,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一个女记者的尖叫声几乎把会客厅的房顶子掀翻!

大家惊恐的向后退去,就连梅丽莎也吓得从椅子上跌倒了下来,每个人都如同遇到了死神一般,对我望而却步。

我眼神微动,站起来欲对大卫说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可这时,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我快速靠拢过来。

在我完全没有反应出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那流着血的指尖就被温热和柔软给包裹住了。

我完全傻了,变成了呆若木鸡。

沈容与吸干净了我流出的血,末了,还坏心眼的轻轻****了一下,我只觉得心尖都跟着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将我的手包好,“多大点儿事,至于还伤到自己吗?”

说完,沈容与也不等我回应,就把我拽到了身后,然后拿起了话筒,说:“关于侵害我妻子隐私权、名誉权,以及对我妻子进行恶意中伤、诽谤造谣的媒体或记者,都会在今天下午五点前收到来自我事务所的律师信。”

现场记者一听这话,顿时一片哗然,这才从沈容与刚才惊心动魄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沈容与笑笑,看起来很自信,可又带着一种他独有的狂妄自大,明明是令人生厌的,但是在他的脸上,就是特别的性感迷人。

“本事务所不接受任何调解,一切事宜在法庭上解决。”沈容与说完最后一句,就拉着我的手下台了。

……

我们一路走到了我之前的化妆间。

沈容与“砰”的一声关上门,就把我抵在了墙上。

他的笑容不想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气和不满,“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不是说好了不许死撑吗?”

我明知他这是关心,可偏就想和他呛着来,怄气道:“你不是也不给我打电话吗?”

“还嘴硬。”沈容与向我靠近过来,和我挨得很近,“早知道就留你一个人在那里被记者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你才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呢!我明明……”

“少来。”沈容与打断我的话,“刚才流的不是你的血,是吧?”

一提这个,我就想起来我手上还包着他的手帕,于是就故作嫌恶的扯了下来,然后塞回了他手里,说:“一看女人流泪受伤,你就受不了吧?可我不需要,留着给别的女人用。”

沈容与反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挑起了我的下巴,笑道:“看的够清楚啊。”

我打开他的手,马上说:“谁看你?我看什么了!”

说完,我就推开了沈容与,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沈容与把手帕扔在了茶几上,然后站在我对面垂眸看着我,说:“梁歌跟我说她所在乐队的一位小提琴手性.骚扰她。她是个女的,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和别人说,所以只能来找我。人家是真的遇到麻烦,我不能不帮。”

我“哼”了一声,直言:“难不成沈容与律师事务所就只有沈大状一个王牌律师坐镇?据我所知,你手底下还有七八个律师都是名声响当当呢。”

沈容与又是笑,然后走到了我身边坐下,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沈容与就是明知故问,“有一个又漂亮又才华横溢的爱慕者,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挺得意的。”沈容与说。

我立马扭头看向他,刚要张口教育他,就对上了他那充满笑意的目光……

他的确是“明知故问”,而我却是“愿者上钩”。

沈容与勾唇一笑,慢慢向我靠近过来,低声说了句:“你还挺可爱的。”

我顿感脸颊发热,抬手便打了他肩膀一下,骂道:“卑鄙。”

沈容与再次握住我的手,此刻又变得有些委屈,跟我说:“昨天后背没上药,被你这么一拳抡过来,怕是又有了内伤。”

“你活该。”

我说着,便一把抽出了手,但心里却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冒失,他身上还有伤。

这时,沈容与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查看,我瞄了一眼,看到上面写着“程领导”。

沈容与想都不想的把电话按掉,然后慵懒的侧靠在沙发扶手上,满是没所谓。

我说:“为什么不接?”

“不用接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沈容与道。

“我这次又闯大祸了,这段时间真的太背了。”我说着,就把这磨人的高跟鞋给脱掉了。

沈容与直起身子,问我:“要不要去拜佛?我可以陪你。”

“你还信这些?”我看了他一眼。

“这叫浪漫,你懂不懂?”

我表示不懂,两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拜佛,这有什么浪漫可言?

沉默了一会儿,我收敛了刚才那种随意打闹的态度,深深的叹口气,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在津华市真的立足不了了,梦星也保不住……我真的是一无是处。”

沈容与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让我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说:“你都是堂堂的沈少夫人了,可不能太贪心了。”

我又被他的话逗笑,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心里觉得踏实了不少。

“你还生我的气吗?”我问,“我虽然不知道你气什么,可是不气了,好不好?”

沈容与抱着我的手臂似乎僵硬了不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抬头看向他,又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可以……”

“不生气。”沈容与立刻说道,“谁说我生气了?”

“那你突然回沈家干什么?”

沈容与看了我一眼,挑眉道:“怎么?不舍得我?不想我回去?”

我低下了头,并不想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便说:“我不想你回去,家里空落落的,我有点儿不习惯。”

沈容与又是不说话,只是这一次,他把我抱得紧了点儿。

我想着,这两天的我们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似的,无缘无故的不说话,无缘无故的呛火,其实过后,我心里并不好受。

所以,到了此刻,我不由得想把话一次都说开。

我推开了沈容与,跟他说:“我想了好久,就是你问我的问题,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可我真的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答案。我有点儿迷茫,也有点儿迷惑,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如果说是夫妻,我们好像也不是,而且也说不好哪天就离婚了……可若说我们是朋友,我也觉得好像不够……总之,我说不出来。”

沈容与静静的听完我的这番话,那眼角眉梢染上了丝丝柔情,是我不曾见过的。

他同我说:“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可是我要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点头,“你说。”

“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吗?”

我没想到沈容与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之间难免觉得难为情,可正因为他如此的直白,才叫我好像也抖掉了包袱。

我说:“想。”

……

沈容与带我去了一间法国菜餐厅吃了午餐。

我给他看了景辉派宋元庆送来的解聘合同,他说先拖着,等等看再说,我点点头,心道和我想的一样。

吃完饭,我也不太想回梦星,因为不想看到同事们对我的恐惧,于是就和沈容与说回臻玉园。

等车子驶入车位的时候,我解开安全带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今天的动作真是太大胆了,难不成你不知道艾滋病能通过血液传播?”

沈容与听后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跟我说:“别跟我说你想得这个病。”

“去你的。”我回了他一句,“我的意思是别人看到我流血都吓死了,你还上来把血给吸了,估计大家都认为你是个疯子。”

“他们害怕,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有艾滋病,可你没有,我怕什么?”沈容与理所应当的说。

我一怔,看着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是又一次尝到了被人无条件信任的美好。

……

进入家门,阿梅就跑过来跟我和沈容与说,家里有客人。

我们俩一同看去,就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聂宸均。

“不好意思,打扰了。”聂宸均表现的很是彬彬有礼。

我和沈容与对视了一眼,然后沈容与说:“聂院长,请里边坐。”

我们三人一同去了小厅,阿梅立刻泡了壶上好的龙井茶,然后为我们斟上后,就离开了小厅。

聂宸均捧杯轻闻了一下茶香,说了句:“果然好茶。”

我和沈容与都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一杯茶饮尽,聂宸均主动开口道:“沈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沈太太单独聊一下,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沈容与看向我,那意思应该是他可以把空间留给我,而我却是摇了摇头,对聂宸均说:“院长有话直说,没关系。”

聂宸均打量了一下我二人,最后笑笑,看向我道:“是关于宸远的事情。”

我料到会是如此,便很快的点了下头。

“你们也看到新闻了,那孩子的照片被大肆传播,虽然打着马赛克,可是也没什么大用。但凡见过宸远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两个很像。再加上小景和宸远以前的关系,我怕很快的,宸远就会被人肉出来。那到时候……”聂宸均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聂宸均对聂宸远的保护,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曾听聂宸远和我说过,他们家也是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家庭,可因为遭人诬蔑,几乎家破人亡,是他的哥哥聂宸均将他一手抚养长大,为了聂家,他甚至是至今未娶。

所以,聂宸均不仅仅是聂宸远的大哥,更是他的父亲。

“再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宸远和雪莹就要举办婚礼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什么岔子,那真的是不好收场啊!”聂宸均又说。

我默默低下了头,也听得出聂宸均的口吻中多多少少也有对我的埋怨,可事情的发展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话,我不会和徐亚南开始!

“聂院长,说了这么许多,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呢?”沈容与问。

聂宸均快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在想,是不是小景这段时间先不要露面,也不要再和媒体接触,把事情压一压,缓一缓。等宸远的婚礼一结束,再……”

“不可能。”沈容与直截了当的说,“昕昕现在被人诬蔑得了艾滋病,您知道这是多大的指控吗?聂院长,医者父母心,您一定很了解社会对于艾滋病人的恐惧。”

聂宸均再次看向我,没有了话语。

沈容与又说:“令弟与昕昕的感情早就结束了,即便有人人肉出来他和徐亚南有几分相似,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聂院长不放心,我可以向您承诺,一旦出现了不好的言论,我将动用沈家的权力封锁消息。”

我听到沈容与如此说,惊得打翻了手头的茶杯!

在我第一天进沈家大门,给公公婆婆敬茶的时候,沈建业就郑重告诫过我,沈家人不可以利用自家的职务便利谋取任何的特权,一旦被他知道,将会永远逐出沈家大门。

人人都道我嫁入沈家是高攀,这话不假,因为沈家一句话,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要为之一震。

他们都以为沈家位高权重,没有不能办到的事情,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家家规森严,家风正气凛然,从不滥用一丝一毫的权力。否则早在我被爆出来丑闻的时候,沈容与大可以给宣传部打电话,把一切消息扼杀。

可现在,他为了我的名誉,居然敢和聂宸均作出如此的承诺!

他简直疯了!

我“噌”一声站起来,对聂宸均说:“我会万分小心的,一旦舆论有不好的发展,我会求我父亲买下那些新闻……我知道这样做不够,但我也会站出来为宸远澄清,绝对不影响他的婚礼!”

我说了这些,就是不想聂宸均把沈容与刚才的话当真!要不然……

聂宸均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了沈容与,最后低下头,说:“是我鲁莽了,希望二位不要介意。小景,如果需要帮助,请随时告诉我。”

……

送走聂宸均之后,我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我把沈容与拉到书房,严厉的说:“你忘了你爸说过什么了?你怎么能和人家做这种承诺呢?”

沈容与看着我,深邃的眼中有我看不出的情感,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笑着和我说:“我这不唬他一下嘛,你别着急。”

“唬人也不行!”我语气更重,“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他非得把你扫地出门不可!”

“哟?”沈容与揽住我的肩膀,“怕做不了沈太太?你大可以放心,我姓沈,你就是沈太太。”

“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你以后不能再说类似今天的话!”我打开沈容与的手,才不会被他给混过去。

沈容与见我如此,也不再逗我,正经的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过后,沈容与关上了书房的门,问我:“那现在,你这招引蛇出洞还要不要继续?”

我稍稍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容与走过来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现在开记者招待会,根本就是坐等人家抹黑你。我觉得我老婆应该没那么傻。”

不错,现在召开记者会那就是找死。

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个害我的人只会想我身败名裂,自然是越快越好,根本就不会顾虑到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但今天记者招待会上的一男一女,已经让我抓住了把柄。

“既然已经开始了,没道理结束。”我对沈容与说,“要害我,就不该怕被我抓住。”

沈容与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说:“老婆,要不要来个刺激点儿的瓮中捉鳖?”

同类推荐
  • 斩婚:逃跑娇妻晚点名(全本)

    斩婚:逃跑娇妻晚点名(全本)

    她:长到十八岁的她已有名动一方的美貌,令多少男人倾心,她却甘愿成为他三个月一换的情人!只因他是大姐的未婚夫,她要在这三月内成功偷得他的种,待孩子长大再来认祖归宗,彻底地将大姐及她那不可一世的母亲羞辱。他:他游遍花丛,也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只是心底想要留下她的渴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烈,没有想到,她还是走了,宛若人间蒸发。六年后再相见,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他。第一次,她因为复仇,不能嫁他为妻;第二次,她因为报恩,不能嫁他为妻;她只能选择,愿做情人不为妻。********************************************【挥剑斩情丝,请支持:斩婚系列文】《斩婚:总裁,离婚请签字》http://novel.hongxiu.com/a/190740/《斩婚:新婚陌生人》http://novel.hongxiu.com/a/191724/《斩婚:逃跑娇妻晚点名》http://novel.hongxiu.com/a/194243/
  • 香车系在谁家树

    香车系在谁家树

    一个大老不老的男人,揣着一个不着边际的痴梦,带着一个跌荡的故事,抱着一沓凌乱的手稿;气势汹汹,破釜沉舟,非要背水一战,径自直朝着他所梦想的远处进发。为了一个美妙的梦想,他跌进了一个无底的陷阱!他租下了临要拆建的旧房,买来一部二手电脑,招聘一位懂电脑、会上网的雇员。那雇员是位女的,半老除娘,却风骚性感。时不时的、老要在他面前展现那妖娆娇人的身子!他受不住的诱惑,被那女人给耍了。狠狠地将他涮了一遍!最后,那妖邪的小女人,堂而皇之,全身而退,逃之夭夭。男人,自讨没趣,无了了之。谁都不知道谁是谁。那男人被那女的称为“老牛”。女人自许是“小鱼”。
  • 当枫叶开成红海

    当枫叶开成红海

    秋季,悲秋!他和她之间的故事,是一场落叶悲秋,是一首感人悲歌。在这个看不到边际的宇宙里有三界:神界、魔界、人界。人类,是力量最为薄弱的群体,特们没有异能,只有科技。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却爱上了一个不普通神界人;他爱上的是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不能对人类动情。她得了重病,带着遗憾走了,却又离奇重生了,但却不再那么普通,她身上带着魔界的异能,成了魔界的高手;他重新看到了她,就算敢说爱她,但他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 迷爱的森林

    迷爱的森林

    七年之痒,男友的再三背叛,让她结束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恋情。自此,钱婧蓝只爱钱,不信了真爱。初恋女友的离弃,让他的人生失去了爱情的动力。自此,高翊轩成了酒吧的常客,one-night-stand的拥护者。于是,两个不信了爱情的人,选择用‘只做不爱’的方式来温暖彼此空虚的身心。
  • 总裁你老婆又跑了

    总裁你老婆又跑了

    五年后再次重逢,他是金字塔尖的神祗,是一切凡人都望尘莫及的天之骄子。而她,落魄至极,满身尘土。“告诉我!你的心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狠!”男人暴怒之下将她压在床上,俊朗的脸庞上布着不可挥去的阴翳。苏暮程笑着,笑容却越来越苦涩。为什么?因为恨比爱总是要容易许多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帝少的心尖宠

    帝少的心尖宠

    “一百万,我买你一夜!”惨遭男友背叛的她很不甘心,于是跟陌生男人一夜疯狂,结果不小心惹到了某商界传奇人物。“该死的女人,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某总裁恨得咬牙切齿……五年后,她带着一对萌宝归国,第一天上班,竟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似曾相识。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她果断拒绝,“总裁,我已婚!”本以为一切终于平静了,哪里知道自家腹黑又闷骚的儿子居然又主动找上了他……
  • 破壳路

    破壳路

    沼泽刚出,欲入清水,不曾预料,已入深渊。山里的娃进城,不知是城里的人,还是山里的娃,会玩?一根不正苗不红的少年,遇上一群二逼,在精分的路上越走越远。
  • 爆笑冤家:逗逼王妃萌萌哒

    爆笑冤家:逗逼王妃萌萌哒

    她本是惊才绝艳的天下才女,却被利欲熏心的父亲送进那虎狼之地的后宫之中,在那场尔虞我诈中,纵然是她谨小慎微步步小心,但依然落的个斩断双足乱棍打死的悲惨下场;而她再次醒来,?那原本如履薄冰的惊恐眼眸,忽的浮出凌厉而又很决的目光,那些曾经要将她至于死地的人会是怎样的反应?而在那一场腥风血雨中,那个为了江山对她玩弄于股掌的暴君,她又会是怎样的血债血尝?
  • 命义篇

    命义篇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钢铁惊龙

    钢铁惊龙

    新书极限杀戮已上传书号134887
  • 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大全集)

    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大全集)

    本书以生动贴切、具有代表性的心理故事,加以科学条理性的分析,讲述了各种异常心理产生的根源及各种简单易行、具有实效的解决方法,并介绍了与你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各种心理及随之产生的种种行为。让你在轻松阅读中导引自己走向阳光!它具备全面性、可读性、实用性,适合作为个人闲暇或者苦闷时认识自己,永葆身心健康的心灵圣经。
  • 喜欢被你抱在怀里

    喜欢被你抱在怀里

    我喜欢让他抱着我,当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以前的悲伤都会被他的温暖淡化!..我依赖他的怀抱,可是要得到他的温暖很难!所以,我要先来温暖他!
  • 多重性格少东

    多重性格少东

    刚出生就被调包,初中时被捉,又被虐,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计划,要我多选一未婚夫。天,饶了我吧!
  • 每天读点历史精粹

    每天读点历史精粹

    几千年的人类历史,彰显了先人的生存法则,蕴藏了英雄的成败之路……当我们在历史的天空中翱翔时,就会觉得字字珠玑,琳琅满目。今天,我们将这数千年的历史浓缩为一本《每天读点历史精粹》。书中故事虽然短小,但海纳百川,汇集天下缤纷历史知识;沙中沥金,检索人类精妙绝伦故事。
  • 帝凰之倾世睡妃

    帝凰之倾世睡妃

    架空国度东镜王朝的十三皇子,百姓心中的不败战神王爷,却娶了智商只有五六岁的痴傻将门遗孤。一块儿神奇的晶石把现代骨科医生的灵魂带到东镜,附身痴傻女,原本无情冷血的面瘫王爷有了笑容……本文倒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