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秦无殇马上放开怀中的吕千澜,竖高了右手三个手指,道,“以天地为证,此生中,我秦无殇会陪伴着吕千澜直到终老,无论她是健康还是病困,我始终对她不离不弃。若然违誓,那就出街被车撞死好了。”
吕千澜急忙伸手捂住秦无殇的嘴巴,奈何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见到他态度真切诚恳,心里虽急,倒也很喜欢。
然而就在他们温存的时候,气氛变得肃杀无比,一队二十余名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高大的男子,像豹子那样敏捷,从四面八方合围过去,就这么把这对青年男女围在了中央。
等到这对年轻人反应过来时,已然为时已晚,他们已经被这伙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
对面来的可是二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别说秦无殇是一个文弱型的帅哥,就算是拳坛冠军,也未必能顺利突围逃生,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他喜欢的千澜呢,自然不会抛弃她,自个儿逃命的。
两人此时是慌得六神无主,那一日在泯浮山历险,当危机来袭时候,无能为力的感觉,又再重新清晰地涌现到两人的心头。
秦无殇紧紧抱着吕千澜,生怕她被这伙人伤害到分毫。
为首的中年男子四十来岁,脸上有一道三寸长的刀疤,板寸头,粗眉大眼,臂粗腰圆,一看就不知道他是不好惹的货色,他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径直对着吕千澜道:“怕啥子幺,年轻人!随我来吧!你的父亲要求我带你去见他。”
说着,他走到了秦无殇的跟前,伸出手指粗鲁地戳了戳秦无殇的胸膛,道,“你也是,必须跟着来!”
吕千澜不知道她父亲找她是什么事情,但是估计不会有好事的,看这阵势,我是不能不跟着他们走的了,但是不能让我父亲带走无殇!
她用力挣开了秦无殇的怀抱,对那为首的中年人喊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们放过这身边这位朋友。”
秦无殇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我刚的誓言说什么来着?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吕千澜急道:“可是这样的话,你会有危险的!”
为首的中年男子见着他们痴缠的模样,不禁对吕千澜笑道:“哼哼,你俩都是多情的年轻人嘛。但是我不能放过你的朋友,万一他透露出蛛丝马迹对我们不利,老板怪罪下来,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他必须也要跟我们走!”
秦无殇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但我相信虎毒不食儿,你爸爸不会害我们的。”
金地豪苑位于,海滨大道南,这一座六十三层的豪华宏伟建筑,划破了长空!
在这座离地面高达二百米的高楼的顶层,一间超大型的办公室里,吕海彬正悠然坐在沙发前,喝着秘书给他沏的红茶。
站在吕海彬的身后的秘书,便是那天和他同去吕千澜家的那位身穿红色短裙,风骚无限的女子。但此时她明艳的脸蛋上,已是明显多出了一道被掌刮的红印。
很快,秦无殇和吕千澜被带到了吕海彬的办公桌前。
吕海彬挥了挥手,让身旁的红衣女子先退下。
这个女子,可是狠狠地瞪着吕千澜,因为昨天吕海彬通过其他的途径,知悉她给吕千澜房间里放蛇,怒甩了她一巴掌,她脸上的红印便是这样得来的。
而吕千澜见到红衣女子,知道她毒如蛇蝎,两人擦身而过,对她也是冷冷冰冰,见面不打任何的招呼。
吕海彬身后是一块很大的落地玻璃窗,此时正午阳光明媚,阳光进窗,处于窗口背光的缘故,两人必须走到吕海彬的跟前,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让秦无殇感到惊讶,眼前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和吕千澜的五官轮廓竟是异常相似,不难猜测这个男子便是吕千澜的父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同一天见着吕千澜,继而又见到了这个举世闻名的大毒枭。
吕海彬见着了她女儿身边的秦无殇,眉毛一皱,若有所思,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他可是一改昨天在吕宸风别墅家的冷漠样子,指着身前两张椅子,温和地对这对年轻人道: “来,两位,我们坐下来聊一会儿吧!”
秦无殇与吕千澜对视一眼,缓缓地坐了下来。
吕海彬叹息着,不禁开声对吕千澜道:“人与人之间即使亲有血缘,但隔阂代沟也犹如天生就存在。我这个当父亲的,见着你这个女儿现在这么大了,不知道如何打开彼此的心怀,也不知如何和你相处。直到今天,我的人瞥到你落单了,我才出此下策,用挟持的方式,将你带到我的身前。”
吕海彬问:“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咖啡、绿茶、还是果汁?”
吕千澜恍若未闻,只是眼帘低垂,娴静地坐在那里,不出一声。
秦无殇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渴不想喝东西。
吕海彬叹息了一声,又道:“人非圣贤!每个人都有情绪化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便是热血过盛,放着家族好好的正当生意不去打理,跑到国外干军火商的玩意。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徒吧?”
说着,他用善意的眼神看向了秦无殇,这个年轻人和吕千澜很亲昵,看得出两人关系匪浅,如果能争取到这个年轻人的好感,那么后续的谈话氛围,就不至于这么冷场了。
无可否认,在这两个年轻男女的眼中,吕海彬确实是臭名远扬的恶徒。吕千澜不发一言,秦无殇只能出面打圆场,礼貌地略微欠身道:“您作为长辈,我和千澜只是小辈,我们不便当面作任何的评价。”
“年轻人,你很有礼貌。”吕海彬只是笑笑,指着吕千澜手中这一束茉莉花,道,“那我以花作喻,自我评价吧!你们见过荷花吧?”
秦无殇问:“你想说些什么?”
“净从秽生,莲花再美亦然出自淤泥。”我想说,你们只看到表面,却没能通过表面,看到一些事情背后的实质!”
吕千澜蹙起秀眉,不解地问道:“实质?”
见到吕千澜终于肯出声和自己说话,吕海彬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容,
他娓娓长诉道:“那年亚非交界有一个南方的小国,一个集团军区在M国高层的一些好战分子,处心积累下策划了一场政变,这些恐怖组织的军队以圣战为名,先后在十几个小城,大规模地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以及政府官员。这些武装组织得到西方先进的武器,竟然把政府军打得节节败退。战争苦的是那些平民百姓,单是一个小城市,就有数以万计的平民无辜惨死。”
“当时我年少气盛,看不惯强者如此欺凌弱少,忍不住斥资购买先进的武器,无偿资助那个镇压叛军的国家政府。只是我们这一方在实力上,和M国为首的武装集团差太远了,我支持的政府军队,在重兵围剿下战败了,原先那个国家的政权被颠覆了。胜王败寇,愿赌服输,而我则被列为黑名单中,被全世界的人通缉了。”
秦无殇和吕千澜相互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金潘安。金潘安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花花太岁,但是当能接触,再深入地了解一下这个人,便知道他其实不算是坏人的。
而眼前这个恶名昭著的军火商吕海彬,或许和金潘安一样,也有着他不为人知仁善的一面。
吕海彬继续道下去:“鉴因我父亲是吕氏集团的掌舵人,西方诸国列强对我的态度,一直存在着微妙的变化。我有十三个国家的护照,一些国家的领导人也愿意出面庇护我,M国那边自然不好对我采取什么措施。所以,我能自由出入一些国家。近些年来,我的一些产业,也进入了相对平稳的发展期。”
这时,吕海彬竖起了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皱起眉头道:“我这次回国,目的是能和吕千澜单独会面。而恰好今天,我也见着了你,小伙子,你现在的形势是非常地危险,分分钟有性命之忧的啊!”说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无殇。
吕千澜忙问:“怎么回事,无殇也很危险?”
吕海彬一字一顿地道:“这次泯浮山上你们见着了封世遗了吧?他是一个毒枭!”
吕千澜和秦无殇点了点头,回忆起那场枪战血腥的惨景,都不寒而粟。
吕海彬道:“他之所以被捕,是因为我在他身边买通了暗桩,我知道他会去那里交易,也知道他那里有房产,将线报提供给警方,所以能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毒枭给逮住了。”
秦无殇和吕千澜心里很高兴,差点就拍掌称快!
虽然吕海彬和封世遗都是军火商,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一丘之貉!彼此都是为了利益而相互恶争!不过,无论怎样,世上少一个恶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