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千澜心道,她的爷爷有什么可能这么无聊,会把她的照片随意发人,便笑道:“拜托,你说的那个朋友一定不是我的啦。”
然而陈瑾又道:“近来一年多,他的家人再也没有把她的照片发到我邮箱了。我想或许她已经找到归宿了吧,我也没有联系她的家人询问。”
吕千澜赞成道:“对啊,两年的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说不定你的那位朋友寻找了伴儿,你应该祝福她的。”
秦无殇扯了扯吕千澜的衣服下摆,眼神示意她别说这样的话来刺激这个神经兮兮,半路认亲的帅哥,他举高双手,笑道:“好啦,好啦,但千澜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位朋友,你回去核实一下情况吧,我们还要赶路”
陈瑾却张开了双臂,道:“事情还没理清,大家先别走嘛。”
这时,一小团金黄色的物事从花坛处急窜而出,让三人的眼睛一花,它奔到了吕千澜的身前,然后一屁股坐稳在地,两只圆咕噜的眼睛打量着吕千澜,并且神气地喵喵叫个不停。
吕千澜高兴万分,道:“这不是我们在L大的抱出来的流浪猫吗?”
居然又见着了这只虎纹小猫儿,她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而那只虎纹猫咪仿佛真的认定了吕千澜是它的主人,乖乖地任由吕千澜抱着一动不动。只是现在几天过去了,猫咪身上绒绒的皮毛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脏了很多,而且它流浪在外吃不饱,担惊受怕,圆圆的身板仿佛还瘦上了点。
吕千澜不嫌弃它脏,还是抱着它,用手轻柔地抚摸着猫咪全身,并且时时轻轻拔它嘴巴边上的胡子,逗弄它玩。
一些女孩子见到萌萌的小动物,简直是毫无免疫力的。比如猫咪、狗狗等,她们对它们的心防,真可谓是沦陷仅在一瞬间。此时,吕千澜脑海中就只有这一只失而复得的小猫咪,连秦无殇和陈瑾这两个大活人都暂时抛却脑后了。
能再见回这只虎纹小花猫,秦无殇也有几分高兴,但他知道先得处理掉陈瑾这位不速之客。他只好出面对陈瑾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你再一五一十道个清楚明白。至少在此之前,你也得弄清楚你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哪吧?”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陈瑾盯着吕千澜怀中的小花猫却似如临大敌,他咕噜一声吞掉了唾液,道:“不好意思,我怕猫。我想我还是辞别算了。”说完,就转身撒腿就跑跑了,那逃窜的速度,快得让秦吕两人瞠目结舌。
秦无殇和吕千澜呆若木鸡,心里均想:这家伙是不是属鼠的,怕猫怕成这样?也许是生活中,以前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让他对猫产生恐惧的回忆吧。
两人一猫寻到一个凉亭休憩,秦无殇自然又得掏钱买鱼罐头喂养这只小猫咪了。
吕千澜笑靥如花,津津有味地看着虎纹小猫匍匐在地上狼吞虎咽,她建议道:“无殇啊,这只猫猫就叫做墩墩,好不好?等等它吃饱,便帮它盥洗一下,接着去寻兽医给它打疫苗。”
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一件事,阿地尖叫了一声。
秦无殇惊问怎么一回事。
吕千澜花容失色道:“车站、航空、海运,以及各大公司的物流快递,都限制旅客携带动物出入境。无论我们要去哪里,都要经过交管部门的关检,我怎么把墩墩带走啊?”
秦无殇很快想出了一个法子,道:“这个容易啊,我们可以坐出租车的啊。比方说,我们在GZ市, GZ市离ZJ市有八百多公里,出租车司机多是不肯一次性走完全途的。但是我们可以试着从GZ市出发,搭车到相邻的YJ市,接着在YJ市坐第二辆出租车抵达第三个城市。我们一步一步将GZ市的距离拉近,直到能回到家为之。”
听到秦无殇的建议,吕千澜笑逐颜开,道:“庆幸有你在我身边,无殇!”
而这只猫咪墩墩,浑不知道它的主人刚刚正为怎么带走它而伤脑筋,它喵喵欢快地叫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地上就是起劲地吃。
就因为此行的成员多了一只小猫咪,让秦无殇这个当苦力的,当得就更为实至名归了。本来吕千澜背着背包,手中抱着画板的,而现在她的双手要抱小猫咪了,背包便自然转移到秦无殇的背脊上了。不过,秦无殇也是愿意当这件苦差事,能见到吕千澜脸蛋上的欢笑,自己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下午,两人忙于逗弄这只失而复得的猫猫。
因为餐馆不准带小动物进入,所以两人只能待到很晚,才在路边一家大排档用餐,突然,吕千澜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她拿出来一看,不禁秀眉一蹙,秦无殇见状问发生了什么。
吕千澜道:“我爷爷病了,我必须得回去了。”
自从她走后,七旬高龄的吕宸风既要管理他吕氏偌大的一盘生意,还要担惊受怕她的孙女在外头遇到不测之事,心力交瘁下,感染风寒病倒了。
秦无殇听了,当时也是一惊,道:“好吧!回去看你的爷爷要紧!”
就这样,一行两人加一只猫,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踏上了归程。
按照秦无殇的提议,每搭一辆出租车,搭到相邻的城市才下车,他们换了第四辆出租车,费了十六个小时才回到GZ市。
回到GZ市中心,已是黄昏时候,吕千澜似有难言之隐,她对秦无殇道:“无殇,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剩下的路你让我自己回去就成了。”
她有点担心,要是秦无殇送她到别墅区,知道她家这么有钱,他会不会就此疏远她呢?她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位关系暧昧的异性朋友。
而秦无殇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虽然知道她用不上钱,但还是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点,将身上一千块现金分出一半,塞给她当是打车的资费,自己便提前下车了。
当然他不放心不下吕千澜孤身回去,又从后面截了一部出租车尾随跟去,直到吕千澜的车子进入守卫森严的别墅区,才忐忑地转头回去。
吕千澜回到别墅,取卡在门口出来刷了一下,再按了几个密码。别墅大门马上大开,王老管家以及一堆的仆人就匆匆迎了出来:“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吕老爷在楼上刚刚吃过药睡着呢,我想你还是别打扰他休息为好。”
当夜十点,吕千澜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走进了她爷爷的房间,发现床前的吕宸风华发稀疏,面容枯槁,脸上的颧骨已略显高耸,或许嘴巴里的牙齿没有几颗了吧,两边面颊的皮肤已经凹了进去,几天不见,爷爷仿佛更清瘦了。
吕千澜突然鼻头一酸,眼泪溢满了眼睛,不禁呜咽出声了。
吕宸风听得异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他孙女回来了,心里一开心,在吕千澜的搀扶下,在床榻上挣扎着想坐起来:“千澜,你回来了?”
吕千澜顾不着擦去脸上的泪水,忙扶着爷爷坐起身,并竖立起枕头,放在爷爷的背脊处,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吕宸风笑得是有气无力:“看来是王老管家通风报信,让你的旅游计划就这样中途搁浅,你没有怪爷爷吧?”
吕千澜泪痕满面,摇了摇头。
吕宸风见到他的心爱的孙女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精神大振,道:“你在外边玩得还算开心吧?来,同爷爷分享一下你在外边的经历。”
吕千澜道:“爷爷,你还记得那一天在机场上遇着的男生吧?”
吕宸风点了点头,是他主动让这个小伙子陪伴在吕千澜的身边,又怎会忘记呢?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看错人的。
吕千澜坐在床榻边缘,道:“他叫秦无殇,这次在旅途里我和他玩得很高兴,这次幸好有他这位朋友陪着自己,不然怕是凶多吉少。”接着,她把和秦无殇到L大学院游玩,然后到张湛伯伯家作客,陪同金潘安等人在岷浮山历险,最后遇上仆原真郎与陈瑾的纠缠等等,绘声绘色地同吕宸风说了个遍。
吕宸风当时听得是眉头皱了又松,松开后又皱,他也完全预料不到吕千澜几天的行程,竟然这么起伏跌宕。最难预料的是,她在岷浮山上还有一场激烈的枪战,针对她居然还有一个持有黑卡的年轻人。这些历程在现实世界里,常人遇得上的几率几乎是零。
等到吕千澜把此行所有的经过都阐述了一遍,隔了良久,吕宸风才缓缓地出声道:“那个张湛,你也遇上了?他当年贪污公款,还把我们企业的一些内部资料卖给你的父亲吕海彬。我一时气愤不过,才把他开除的。”
“他和我的父亲吕海彬有联系?”吕千澜出生后,她的父亲就遗弃了她和母亲,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一面的,所以听到父亲的名字是既陌生又有点心疼。
吕宸风点了点头,轻轻咳嗽了一下,道:“有些事情很想和你说说的,只是念及你以前的年纪小。然而我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老迈,一些话该说的还是得说。我们吕氏几代人在海内外的人脉、金钱等积累下的资源实是不容忽视。你的父亲吕海彬,虽然早就和我断绝了父子的关系,但怎么也是法定的一个继承人,他怎么会不对吕氏历代传下来的的财富心生觊觎之心呢?”
吕宸风叮嘱道:“而你只是一个病弱的女子,将来你的父亲找上门想认回你,我猜他不一定是为了偿还亲情,而是希望重新得到这里的财产。”
吕千澜眼帘低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