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大巴,驶过了繁华的大城主干道,向着郊区国道的方向驶去,YJ市和ZJ市一样,都是南方边陲,靠近大海宁静又美丽的城市。凌风客栈,是这个城市闸坡泳滩度假区最大的一家场所,这里的老板和金潘安是旧识。
众人一下车就马不停蹄,直奔这所食肆而去。
而凌风客栈的部门经理,也早早地领着一帮伙计在门口,热情地给予他们这一行人,表达了最热烈的欢迎。
“这里就是我们这几天临时的驻扎点,要保证大家的衣食住行稳稳妥妥的。”金潘安对他的助手吩咐道,“对了,尤其要注意一下安全问题。这次和我们一起来的漂亮女生有很多,你们的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全、做足。”
凌风客栈依山傍海,初时众人在车上没能留意得到眼前美丽的大海。此时,大家下了车,到了客栈的前方,也就站在海岸边上,都不禁为眼前美丽的景色所倾倒。远处蔚蓝的海面平静如镜,飘逸而安静,不少红嘴鸥在半空中低鸣,盘旋起舞着。放眼过去,海天交接而动静结合,真是一幅令人神往的风景画。
“哇,大海耶!”杨莉莉大声地兴奋喊道,“等一下,我们可以到海滩玩耍咧。”她两眼漪彩涟涟地看着金潘安,浪漫地憧憬着能和这位金导演漫步沙滩、烛光晚餐的情景。
这时候,吕千澜下意识地看了看杨莉莉因为兴奋,而特意挺起的的胸脯。
她的视线仿佛能透过莉莉的衬衣,看到莉莉那一道浑圆的曲线。吕千澜心里暗暗地做着比较:如果我的尺寸,若有莉莉这么夸张的话,或许秦无殇喜欢上自己的几率会更大吧?
当局者迷,吕千澜不知道秦无殇其实老早就喜欢上了她。
四小时的车马行程,大家其实都有几分疲惫,在金潘安的引导下,众人直奔客栈大堂。各个部门的副主管推选一个代表,负责把大家的身份证收上,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手续。为了节约公司的资金成本,彼此关系比较要好的同性员工,可以两人合住一间房。
秦无殇和吕千澜分别收到房卡的时候,都无不尴尬,因为他们发现要住在一起。办理入住房间的那位副主管,误会了他们两人是情侣身份,也就来个顺水推舟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个,还是我去问问有没空余的房间吧。”秦无殇上前询问。
毕竟多了几十人入住,客栈骤然客满,前台人员回应,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房间来了。
正在两人尴尬的时候,杨莉莉笑眯眯地出现了,她一直都留意着吕千澜和秦无殇,发现脸儿特嫩的一对男女迫不得已同住一起,正是窘迫。她扯过吕千澜,在她耳边只能用彼此听得见的声量,开玩笑道:“千澜啊,男女之间很多时候注定是命里的匆匆过客,别一时的冲动就为对方献身。即使你今天晚上把持不住,但你也要记得让他戴套啊。我们女生要主动负责安全措施,保护好自己。”
吕千澜没有好气地瞪了杨莉莉一眼。
这时候,杨莉莉不慌不忙地晃动着自己手中的房卡,笑道:“我问过导演了,今天晚上,我的房间是我小女子一个人睡哦。你可愿来陪我一起睡?”
吕千澜的眼睛霍然一亮,点了点头。
秦无殇当然想和吕千澜同一个房间,度过一个属于他们比较激情的夜晚,但是幻想终归是幻想,也便释然地面对了现实。
众人处理好房间事宜后,一边高声言笑,一边兴致冲冲地步入大堂享用丰盛的风味。
金潘安对属下的员工们可蛮是慷慨,所有人分成六桌,每一桌的菜点都是大师傅手笔,有韩式烤肉、四时果蔬、海鲜丰肴,鲜味十足,人人都吃得是眉开眼笑。
下午皎阳似火,海面波光粼粼,风很轻、浪涛轻涌。
大伙们用过餐后,后勤分成两拨人:一部分人在各个点区设置临时的棚点;而另外一部分人搬来昨天托大卡车寄送而来的戏服、影视道具等,进行分配工作。各色角儿,有戏份的都下了泳滩集中,而没戏份的就在酒店里休息。等到一切行当均分配妥当,整个团队的拍摄工作,也便如火如荼地进行开来了。
在泳滩上的拍摄组分为三组,分别到各自需要的地方取景,三部机同时拍摄。
秦无殇和吕千澜都是心底善良的人,受了金潘安的一路上的热情招待,自然不可能这么罔顾朋友道义,吃饱就回酒家睡大觉。他们商量了一下,便跟随大队人马来到了人来人往的海滩,看金导演有没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都愿意为这支拍摄队伍略尽微薄绵薄之力。
海风微咸,脚底下的沙滩很软,人们穿着鞋子走在上面很是辛苦,不少人都脱掉鞋袜,把鞋袜拎在手里,赤脚在沙滩上走动。门风教养好的淑女为了维持形象仪态,是不会当众脱掉自己的鞋子,把皓雪般的小脚展露于人前,尤其是当着喜欢的人的面。所以,吕千澜和杨莉莉穿着的波鞋尽沾上了沙屑,走起路来是非常地吃力。她俩打着伞慢慢地走在一起,秦无殇跟在她们的身后不远。
金潘安执导拍摄的,是一对俊俏的青年男女在拥抱着调情的片段。男的身型挺拔,剑眉虎目、面如冠玉;女的身长玉立,一身飘逸的雪色长裙,妩媚如花。他俩虽然算不上那种顶级的天王巨星,但是在整个粤西地区,却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小红角色。而戴着鸭舌帽子的金潘安脸色严峻,成竹在胸地指挥并协调着各项工作。大伙们分工合作,走来走去,有的扛着器材,有的负责打着镁光灯,美工师和编剧在幕后谋划策导,假如有发现片子拍摄得不理想,金潘安不时喊NG停下,重新再行拍摄。
“现在拍摄的,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是喜剧还是悲剧?”吕千澜很小声地对杨莉莉道,“我还是不敢看悲情的戏码,毕竟会把眼睛哭肿。”
“据我所知,是喜剧。”杨莉莉小声应道,“金导演说世上的悲剧已经很多了,他不希望在影片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还有血腥纷争,还有哭泣落泪。”
秦无殇和吕千澜一直都以为金潘安是一个不学无术、臭美好色的富家子弟,但这两天相处下来,可谓彻底改变了对金潘安这个人的观感。原来每个人都有着属于他天使和恶魔的一面,而金大导演一直坚持自己心目中真善美的信念,坚定地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吕千澜跟着大伙们在泳滩上走了好久一会儿,但是她体弱,在炎阳底下坚持不了很久,眼见杨莉莉双目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金大导演,明白她脑海里装着的都是金潘安,也不愿拂了她的兴致,便谎称要去洗手间和她暂别。
而身后的秦无殇见到吕千澜脱离了人群,也便跟着上前去。
海岸边上有一家檀木装潢,古色古香的,专卖贝壳类的小型饰品店,屋子的内饰布置陈旧,都是上了岁月的了。吕千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入了这家店里,她把玩着斑斓贝壳雕琢成的手链,冷不防瞥到店里一张凉床上,一个七八十岁,手拿着蒲扇的老婆婆正在假寐,而老婆婆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梳着辫子的小女孩,她一双充满童真的大眼睛,正打量着吕千澜和秦无殇这一对生人,因为紧张,小巧的身子簌簌发抖。
吕千澜对着秦无殇呶了呶好看的小嘴,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大家别惊动睡梦中的老人。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的大钞放到老人跟前,便徐徐退出店铺外。
两人出得店外,秦无殇道:“哇,千澜,我们进去只是看看,什么都没有买,你出手就是一百元钱,真是阔绰啊。”
吕千澜站在一棵椰子树的底下遮阴,她看着远处沙滩奔跑乐呵呵的人群,沉吟道:“我很小时候,身体就不好,时常在医院留医。有时候,目睹着那些孤寡的老人来入院治疗,我会觉得一阵阵的心酸。尤其是病情很重,要扶着拐杖走不动路的那一些老人,医生嘱咐他们的话,他们听得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我觉得他们甚是可怜。或许因为贫穷的原因吧,一家人都得熬青菜米饭、方便面等没营养的食物。我可以做的,就是尽量温柔,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让他们无惧。”
“我觉得,你应该当一名医生,或者一名护士。”秦无殇不禁道,”你心底这么善良,能娶到你当老婆的男子,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吕千澜苦笑地摇着头,心道,其实,我有一种遗传性的疾病,今生勉强和男子成婚。子孙后代有一定的几率和我一样,会身患罹疾。我相信,在无殇你心目中,我并非是陪伴你终生的理想女子。
仿佛知道吕千澜心里的顾虑,秦无殇握住了她的小手只是笑笑,发自内心真诚地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