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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单岭堡野鸡(7)

林译苇想,田单岭住在紧邻朱代普家厨房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有两扇门,一扇门通向厨房的过道,还有一道门通往小镇的街道。房间里有两张床,另一张是朱老八的。

轮到逢场的那一天,田单岭把大粪送到粪池里以后,就到街上卖红苕。在乡下,二十斤红苕只能卖五分钱,赶场时,这二十斤红苕可以卖一角钱。田单岭只卖了两个场期,屋角堆放的红苕就卖光了。他仔细数了一遍卖红苕的钱。这堆零散的国币总共有十元零五角钱。这些红苕是用一个舱的粪肥换来的,还不算狐狸皮。这一舱粪肥值八元钱。田单岭把头上缠着的白帕解下来,塞进一元零五角钱,又裹在头上。他把剩下的九元钱捏在手里,穿过厨房,向堂屋走去。

朱代普正在吃午饭。他坐在一张油漆剥落的方桌子的上方,他的老婆坐在桌子的左边,他的儿子朱世昌坐在桌子的右边。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一个劲儿地用筷子往嘴里刨稀饭。桌子上摆了两只土陶碗,一只碗盛着煮白萝卜,一只碗盛着炒萝卜缨;还有一个小陶碟,里面盛着黄豆和盐水做的酱油。朱代普家里的酱油从来都不到酱园去买,而是自己做。他老婆每到过年前就要把黄豆炒焦,放进碓窝里舂成粉末,再添进盐水和花椒煎熬。她做的酱油,全家要吃一年。有时,她会叫给长工煮饭的伙夫拎一罐酱油到厨房去。长工们喜欢吃她做的酱油,但她的儿子朱世昌却老是嫌这酱油的味道很“短”。“只有发酵过的酱油味道才绵长。”他曾经给朱老八讲过他对酱油的见解,“我妈的酱油不行。都怪我老汉,舍不得用钱买酱油。”现在,朱世昌用筷子搛起一块煮萝卜在酱油碟子里蘸了一下,送进嘴里嚼了好一会儿。他把萝卜咽下肚,头略略一歪,对田单岭挤了一下眼睛。

田单岭把捏在手心里的钞票放在饭桌上,后退了一步。朱代普用筷柄把钞票一张一张地仔细理开。

“九块钱?”朱代普问。

“赚了一块钱。”田单岭说,“那一舱粪肥值八块钱。”

朱代普眼睛一直盯着田单岭。他的眼袋肥大,黑色的眼珠嵌在眼眶里,很久没有移动。田单岭的眼睛迎着朱代普的目光,挺起胸脯站着。

“嗯。”朱代普哼了一声,低头呼噜呼噜地把稀饭刨进嘴里。

“朱大爷,我想告一个假。”田单岭说,“我想回一次家,明天早上回来。”

朱代普的眼光又扫到田单岭脸上,微微点了点头。田单岭从厨房退出去,走到红土镇的街道上。今天是逢场的日子,但现在是中午时分,那些赶场的人们都纷纷回家了,剩下的人在饭馆里吃午饭,在茶馆里喝茶。田单岭的肚子有点饿了。但他决定现在不吃饭。

他走进一家肉铺。肉铺门口的肉架子上用铁钩挂着几块瘦猪肉。

“有肥一点的肉没有?”田单岭问。

老板从屋角一个木盆里拿出一块半肥半瘦的猪肉。

“这是给清溪甲的王甲长留的,他说好中午来取。”老板说,“但他现在都还没有来拿。”

“他是有钱人,你给他留瘦肉就可以了。”田单岭说,“我妈起码一个月没有吃猪肉了。她要吃肥一点的猪肉。这块肉你卖好多钱一斤?”

“现在都散场了,就卖你两角钱一斤吧,上午我卖给别人的是三角钱。”老板用一根麻绳把猪肉拦腰拴住,递给田单岭,“这块肉有两斤多一点,搁了一个上午,蚀了一点秤,起码还有两斤。”

田单岭解开头上缠着的白帕,从里面取出一块钱。他把老板找补的六角钱裹进白帕子,再缠在头上。他提着猪肉走出店门。

他穿过一条街道,走过红土镇的那座桥梁。三年前,他就是在这座桥上遇见了朱代普。他拐进一条小巷子,经过一个小院子。当年,他的父亲在这个院子里第一次找到他的师傅。后来,他的母亲跟随他的父亲第一次回家,也在这个小院子里休息过,但田单岭并不知道这些往事。他走出小镇,再走过一座小桥,翻过一座小山坡,路上就没有石板了。然后,他走上了一条狭窄的山路。那是他回家的路。

当他走上高高的山坡时,起风了。风越来越大,红土镇旁边河流的倒影被风击变成碎片,河面变成了白色。风把路面的沙尘刮起来,撒在灌木丛中。

他在风中走回家。他踩着路面的碎石,走上高高的山坡时,天已经黑了,衣服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背上。他看见家里的玻璃窗亮起了灯光。当他走到家里的院坝时,母亲站在门口,用力绞着双手。她从风里听到了儿子的脚步声。

下午,在宁威县政府第二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林译苇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会议的主要议题围绕静宁寺的文物价值展开。专家们在发言,林译苇在自己的座位上写字。她的面前搁着一瓶矿泉水。在她附近的座位上,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年轻记者,一男一女。很好,他们都没有抽烟。

她上午看见的一些景象在她的意识里流动。那间光线幽暗的礼堂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上午参观那个旧礼堂时,她曾想象出陶雅和叶一峰告别的情景。他们从操场走到礼堂里,站在那里说话,光线从门和窗户射进来,在他们的脸上形成强烈的明暗反差。然后他们在礼堂里走动,再分头离开。陶雅先走出大门,身影被明亮的光线吞没。叶一峰呆呆地站在室内,侧着耳朵,倾听逐渐减弱的脚步声。

陶雅的脚步声正在离他远去,很可能一去不回。

林译苇飞快地在便笺本上写字。

叶一峰还没有和陶雅正正经经地说上几句话,她就要离开贵都美术专科学校。他们之间的谈话和艺术有关,也和疯癫有关。

叶一峰走出礼堂的大门,经过操场。平时,他喜欢在操场上散步。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陶雅的地方。有一次下雨的时候,他还跟着陶雅在这里疯跑。心情好的时候,穿越操场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在今天,叶一峰觉得操场的尘土太多,天空也太阴沉,四周树木的颜色也太暗淡。这个操场,它太宽了。

他回到宿舍里,爬到自己床底下,取出一个藤条箱子,拿开放在上面的衣物。箱子的最底层是几张图画纸。他取出一张,夹进他的帆布面画夹。

晚饭时,他在学生食堂把自己那一份饭打在一个搪瓷盆里:四两大米和苞谷粒蒸煮的饭,一勺炒茄子。他端着搪瓷盆回寝室,坐在床沿,用勺子舀着吃。菜的味道还是那么淡,那么酸。在这个年月,盐巴是紧缺的物资,厨师就在炒菜时浇一些泡菜坛子里的酸菜水。他的眼睛盯在帆布面的画夹上。那里面夹着他刚才取出的图画纸。他还有三支“长城”HB铅笔,两支“维纳斯”4B绘图铅笔。这是最高级的铅笔,每支值国币两角钱,是父亲在他今年的生日前夕寄来的。他要画的那幅素描不能用木炭条,它在邮寄的过程中会掉炭粉,即使在纸面上喷洒了用松香和酒精制作的稳定液。他要用铅笔为陶雅完成一张素描。他想象着柔软适度的4B绘图铅笔在纸上刮擦的感觉。那又滑腻又沙涩的笔触在纸面游走,能够刻画出一个人,或一棵树。素描只有黑白,却包含一切。

他吃完了搪瓷盆里的饭,用保温瓶里的热水冲了一下,当作汤喝了,顺便也洗涮了盆子。他抽出画夹里的图画纸,抖了一抖。图画纸在空气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他要用掉这张纸了。他的图画纸还剩下三张,英国的橡树牌图画纸,用碎麻布做的。这是他的素描课奖品。如果在全班的素描测验中得分最高,就可以获得一张橡树牌图画纸作奖品。

他想到礼堂里的房屋结构。陶雅提醒了他,房屋的木结构本身就是绝好的素描题材。它的块面、体积十分有质感,只是等待一个人用线条去表现它。他将在冰冷的空气中描绘它,把它的形体用一支4B的铅笔复制到一张纸上。

叶一峰放下蚊帐,拍松枕头,安静地入睡了。他的同学回到寝室时,都听见了他的鼾声。

第二天上午上课时,陶雅果真不在教室里了。昨天晚饭时,陶雅肯定也不在那里。叶一峰端着饭盆离开食堂回到寝室,是为了让自己的失望不那么强烈。睡了一晚上,失望的感觉真的减轻了。

今天的课程是做雕塑的骨架,上课的老师是吴老师。他站在一个雕塑工作台旁边,用铁丝扎骨架。他把一根锈迹斑斑的铁丝固定在工作台的木板上,弯来扭去,做成一个人形,然后把黏土紧紧捏在铁丝上。这个过程只花了半个小时,那黏土让叶一峰想起了家乡柔软的陶土。他又想起了陶雅。那仅仅是因为一个“陶”字。

然后是每个同学到工作台上扭铁丝。叶一峰也扭了铁丝。冰冷的铁丝让他的手产生了疼痛感。他想起过去上人体解剖课时,自己伸手在蒙布下面摸骨骼的情景。那时候,骨头是温暖的。

铁丝在他的手中逐渐变成人体形状,一个变形的“大”字。他离开它,让另一个同学把它扳直,重新操作。他坐在教室的窗边,等待下课铃声。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是自习,他背上画夹,一个人来到礼堂。

礼堂没有门。礼堂的白色墙壁被尘土弄脏了,配上空洞的门框和窗户,像一个巨人的脸。叶一峰走进礼堂,在木地板上坐下。

光线从窗口射进来,木柱成了黑白分明的物体。叶一峰把图画纸从画夹里抽出来,铺在画夹上。

眼前的木头结构向他展示了一种力量。它向上举着,支撑着屋顶。叶一峰感觉到,它还举着其他东西——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他感到这些木柱在呼吸,或是整个房子在呼吸,也许是房间里太安静了。

“你要记住,素描的任务就是表现物象的块面和体积。在这里,线条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人们假定的东西。当然,以后你懂得了块面和体积,能够正确地表达它们,线条又会回到你的心中,回到你的手里。那时,它就不再是危险的,而是自由的,它会把你带到天堂。”叶一峰想起了老师陶蕴玄的话。他已经懂得了块面和体积,线条已经回到他的心中,在他的手里自由奔跑,柔软,有弹性,有力度。

叶一峰在纸上画下第一根线条。然后是第二根。轻轻地,他勾勒出木柱的轮廓,线条很淡,仿佛是某种灵魂的形状。这个房间,他曾来过几次,参加典礼,听校训,听来自前线的军人演讲,那是与大家一起,他没有单独来过这里。他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些木柱。而一个人单独待在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这里是他与陶雅分别的地方。

木柱无声地伫立在那里,仿佛有生命,他甚至听到了它们的呼吸。他看清楚它们的大小、间距、形状,开始用线条铺排木柱的阴影。坚实的阴影,一片深灰色,里面却蕴含丰富的层次。叶一峰已经看见了这些层次。他要用铅笔把它们表现出来。

阴影像一片迷茫的雾景,需要细心辨认才能看清它隐藏的东西。叶一峰的铅笔在一片逐渐浓郁的阴影里游走,发现里面的事物。他看见了一些细小的黑暗线条在阴影里潜行,那是木头的裂纹。他还看见了一个椭圆形的区域,里面是环形的线圈,那是一个树节疤。

然后,他看见了另外的线条。那不是自然的物体。在这幽暗而安宁的环境里,它显得很粗暴。这是一个汉字,然后又是一个汉字,下面还有一个汉字。它们在木柱上组合在一起,就是“烤红苕”。它们竖着排下来,还带着一根箭头。它们全都是一个人用铅笔写下的。

叶一峰放下画夹,走近木柱。顺着箭头的指向,他看见了柱子下面的木地板,那儿有一道新鲜的裂缝。

叶一峰伸出手,扳开松动的地板。在地板下面,有一个油布包裹。它有点沉重。不用打开,叶一峰就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它是收集阴影的器物,是所有阴影的终结体。它就是那部徕卡照相机。

东风坳CNG加气站拥挤着一大片汽车,出租车和私家车混在一起加气。前面一辆出租车加完气开走了,徐婕正发动汽车,一辆捷达私家车从旁边插进来,挤到徐婕的车前面。

徐婕熄了火,拉开车门,光着脚走到捷达车前,敲了敲车窗玻璃。

“老兄。”徐婕说,“你以为你开的是宝马啊?”

“老子是捷达又怎么样?”那男子的眼角余光扫到徐婕的赤脚上,“你以为你是谁啊?”他的声音低了一些。

徐婕回到汽车里,左脚踩在离合器上,右脚踏在油门上,准备发动汽车。她感觉到有沙子硌脚,就用纸巾擦拭干净脚底。她踩下离合器,把挡位杆放在一挡,点火,启动汽车。她的车慢慢前进,车头顶住男子的车尾。工作人员愣了片刻,赶紧走过来给徐婕加气。那男子没有下车。

徐婕把车开出加气站,驶进城里,心情平和了一些。剩下的时间里,她跑了几条街,搭载了二十来个乘客。今天跑了十个小时,除去两次加气,花去两小时,吃午饭花去半个小时,一共跑了四百多元钱。今天就这样了。她把车交给夜班司机后,乘坐36路公交车,一直坐到终点站。

叶飘的房子就在山坡上。在暮色中,房屋的土质墙壁被最后一缕夕阳光线照亮。她走到院坝里,看见门没有上锁。

她推开房门。堂屋里没有人,地面有些水渍。她听见左边的房间里有声响。叶飘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

“我以为你不在家。”徐婕说。

“门没有锁。”叶飘说,“你就应该知道我在家。”

“上次我来,门也没有锁。”徐婕说。

“哦……”叶飘说,“你来过这里,我不在的时候?”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徐婕说,“不一定每次来,都要给你打电话。”

“当然。”叶飘说。

“你不喜欢我到你这儿来吗?”

“当然不是。”叶飘说,“我喜欢你来。”

“今天,你这样说话,有点勉强。”徐婕说,“你怕我看见什么吧。”

“看见什么呢?”

“比如,一个人,一个女人。”

“现在,这里只有你是女人。”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曾经。”

“曾经,有过的。”叶飘说,“不像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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