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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特洛伊战争(5)

他们兵器的翻打、砍杀,就像冰雹一样落将下来,两个人的身影,被尘埃紧紧地包裹住了。啥也看不见,只听到互相打击时,沉闷的砰砰声和刀剑撞击的金属声。

阿喀琉斯看见赫克托耳穿着从帕特洛克罗斯身上剥下的盔甲,全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但在锁骨处留下一个孔隙,那是薄弱点,最易置人于死地。阿喀琉斯趁赫克托耳冲刺过来时,将矛头直端端刺进了赫克托耳的颈部。就这样,赫克托耳一命归天,灵魂离躯体而去。

尘埃中突然传来一阵大声叫喊,然后又归于静寂。灰尘散去,城楼上的特洛伊人正期待着战斗结果,此时却看见阿喀琉斯从对手的身上剥掉铠甲,剥开他的足筋,把尸首拴在战车后边,围着特洛伊城墙转了九圈。赫克托耳高贵的头颅被拖在泥土中翻滚。普里阿摩斯、赫卡柏和赫克托耳年轻漂亮的妻子安德洛玛克,泪眼汪汪地目睹了这种野蛮的处置。后来,阿喀琉斯将赫克托耳的尸体拉到了等着焚烧帕特洛克罗斯的干柴堆旁边。

阿喀琉斯回到帐篷,很长时间都在感伤他朋友的死亡,听不进任何安抚的话语。

天神从天国目睹了这场叫人心惊肉跳的追杀。此刻,朱庇特派遣伊里斯去向忒提斯打招呼,别把事情做过分了。吩咐她赶快下凡人间,叫阿喀琉斯住手,将赫克托耳的尸体送到他家人。然后,朱庇特再吩咐墨丘利,把普里阿摩斯带到阿喀琉斯的帐篷,让老人请求把赫克托耳的尸体归还。忒提斯也对在帐篷里的阿喀琉斯传达了朱庇特的意见,她说:“孩子,你在悲伤中损耗了自己,不食不饮要到何时呢?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死神的阴影已在朝你靠近,难道我作为你的母亲,还不能平息你内心的怒火吗?你听着,我是从朱庇特那里来的,天神对你不高兴了。朱庇特很是生气,因为你残酷地侮辱了赫克托耳的尸体。现在听我说,收下赎金,把赫克托耳的身体归还特洛伊人吧。”

墨丘利遵命照办,指引普里阿摩斯穿过希腊人的营盘,来到阿喀琉斯的帐篷,白发老人跪在英雄的脚下,谦卑地要求英雄放了他的孩子,并以一笔可观的赎金作交换。

阿喀琉斯再也不能拒绝这样的恳求,老人的白发、老人的眼泪打动了他的心,他将赫克托耳的尸体归还给他的老父亲,并且承诺休战十四天,双方可在自己的营地为死者举行神圣庄严的安葬仪式。

休战结束,双方战争再起。阿玛宗人,在女王彭特希利雅的率领下,精选了一大队女勇士前来增援特洛伊人。女王给特洛伊人只带来了短暂的轻松,与阿喀琉斯的第一次交手,女王就被杀身亡。

而阿喀琉斯也注定要死在“美丽和青春的花丛中”,命运女神已经织完了他的生命线。在早前一次小规模追逐特洛伊人的战斗中,忒提斯的儿子一眼瞥见普里阿摩斯的女儿波吕克塞娜,便被她青春妙龄的妩媚深深地吸引住了。现在他主张,两个纷争的民族永不再战,他希望在战争结束后,能够与姑娘结为伉俪。

他为和平的努力失败了,但是,他最后说服了普里阿摩斯,同意他和波吕克塞娜的婚事。不过约定的婚礼要在战争结束之前尽快举行。婚礼是在城外进行的,当阿喀琉斯打算离开婚礼现场时,背信弃义的帕里斯,偷偷地从后面靠近阿喀琉斯,将一支毒箭射进了阿喀琉斯容易受伤害的脚踝。就这样,一世英雄豪杰、创造了辉煌战果的阿喀琉斯,死于阴险的歹人之手。

他的盔甲,伏尔甘打造的稀世之宝,被尤利西斯和埃阿斯争夺不休。前者得到了令人垂涎的武器,埃阿斯却因与盔甲失之交臂而痛心疾首,最后精神失常,在一阵狂怒中杀死了自己。波吕克塞娜也因为情人的死亡,难以劝慰,最后在特洛伊平原,安葬情人的豪华壮观的墓穴前,自杀身亡。

沉默了这么久的神谕,此时告示世人,除了赫丘利的毒箭,特洛伊城不会失手于他人。毒箭眼下在菲罗克忒忒斯手里。这位英雄开始他的远征后,因为脚受了伤,被留在勒罗斯岛。他这个人脾气暴烈,进攻性强,水手们也不大喜欢他在船上。

自那以后,光阴荏苒,十年晃眼过去。虽然有一些希腊人出发去寻找过他,但是都不抱有能活着见到他的希望。他们沿着老路去到山洞,当年他就被安顿在里面。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他还活着。脚上的伤还没愈合,他靠杀死接近他身边的野物过活。

一想起希腊人对他的无情无义,菲罗克忒忒斯便怒不可遏,他断然拒绝随信使前往特洛伊。他说,只有赫丘利在他的梦中出现,吩咐他去,他才会去。那样,他才能找到埃斯科拉庇俄斯的儿子马喀翁,只有马喀翁才能治好他的伤。

赫丘利果真在他梦中出现了。这下,菲罗克忒忒斯重新加入了盟军,他的毒箭在敌人的队伍里制造了极大的麻烦。他的一支致命毒箭射着了帕里斯,毒液渗入了血液。帕里斯记得,他的第一个恋人俄诺涅,会制药剂,并善于应用。她曾经告诉他,若有创伤,派人叫她就行了。这样,帕里斯派了人去,但是,不凑巧,她正处在被爱人忽视的失恋的痛苦中,拒绝去治病,要让他在折磨中死去。他真的死了,她却又后悔不已。帕里斯葬礼用的木柴已经堆成了山,她问道:“那上面火化的是谁?”老者直言相告:“一个没有得到医治的可怜人。”当焚烧遗体的火焰高高升起的时候,她知道了烧的是谁。她凄厉的呼叫了一声“我的爱人”,便纵身跳入火中,与他拥抱,同葬火海。

普里阿摩斯的两个儿子已经死了,然而,特洛伊城仍然没有落入希腊人手中。又一个神谕告诉他们,如果从天庭掉下来的、落在特洛伊城内的弥涅瓦的圣像在城内存在一天,城邦就不会落入敌人之手。既然是这样,尤利西斯和狄俄墨得斯,在一个晚上,乔装打扮入了城,盗得圣像,几经困难重重的逃避,又成功地返回了营地。

无休止的、没有结果的战争已经使将士们失去了耐心,圣像取回来了,这一下大家欢呼雀跃了起来。尤利西斯提出智取特洛伊城,于是,他们开始打造一条巨大的木马,马肚里是空的,可以容纳一些勇士隐匿其间。战士们假装一副战斗疲乏的样子,纷纷上船,大有要扬帆而去的味道。他们将木马留在海岸,像是给海神涅普顿的献礼。一个叫西侬的狡猾奴隶,其实他是希腊人的奸细,竭力鼓吹特洛伊人将木马牵进城门,作为一件胜利的纪念品。

久困城内的特洛伊人,放心地欢乐着。而此时的希腊舰队,也扬帆远去,不过,他们在登涅多司岛将船隐蔽起来,以麻痹敌人的警惕。快乐的特洛伊人冲出城外,去参观木马,西侬也装出对希腊人怨恨不已的样子。在回答参观者提问时,西侬劝说特洛伊人,获取希腊人对海神涅普顿的最后祭献。

特洛伊人兴致高昂,欢呼他的了不起的建议。但是,涅普顿的祭司拉奥孔,恳求人们别动这匹木马,免得它将可怕的灾难降落在他们头上。拉奥孔向他的同胞呼吁:“可悲的乡亲们,是什么邪恶的疯狂蒙蔽了你们的眼睛?也许,它是希腊人布下的陷阱,也许,他们埋藏在什么地方,陡然间像天兵一样从天而降。伪装的潜伏,相信不得呀,相信不得呀,特洛伊的乡亲们!”

但他们都对拉奥孔的警告和恳求充耳不闻,拼着气力将木马拖到城市的中心,为了让木马通过,他们拆了一处城墙。这时,拉奥孔跑到海岸,向天神祭献牺牲。他站在祭坛上,他的儿子们分站两边,做他的助手,只见两条蟒蛇从海浪中蹿跃出来,先是缠着他的儿子,用毒牙啮食他们的肢体。他们呼唤来了父亲的帮助,巨大的蛇又把他缠住,拉奥孔拼死挣扎,然而他已经浑身是血。面对冷漠的苍天,他爆发出激愤的号叫。他和他的儿子活活地被巨蟒咬死。

对这可怕事件的发生,人们解释说,天神生了拉奥孔的气,因为他介入了木马事件。他那只多事的手,胆敢用长枪敲打木马,以证明它不是空的,可能容纳武装人员,这也为他招来了灾祸。从此以后,拉奥孔和儿子的故事,成了诗人和艺术家喜爱的创作题材。

希腊人一直隐蔽在登涅多司岛,当夜幕降临,他们又回到十年来安营扎寨的地方。由西侬领进城,并将木马打开,放出隐蔽的武士。虽然袭击来得突然,但是特洛伊卫士仍然拼命抵抗,想将希腊人打退回去。一切努力都晚了,希腊人已经攻进了民房和宫殿。一路上,他们杀戮、抢劫、放火,无恶不作。后世有诗人写道:“忧郁的年代,可悲的忧郁年代,恐怖半夜来,街头火光冲天,宫殿在毁坏中倒塌。无声的军旅从城门涌入,面对手无寸铁的人们,砍钝他们的刀刃。”

王室成员,在大屠杀中,也无一幸免,上了年纪的普里阿摩斯在看到他的儿子死后,自己也在死亡中得到解脱。

实现了目的的希腊人,迅速扬帆回家,他们的船舶满载掠夺的物品和奴隶。但是,回家的路并不是想象得那么充满欢乐。许多人没有死在战斗中,却死在海浪中,有的人就死在夜晚的篝火旁。

墨涅拉俄斯和他十年不衰、仍然十分漂亮的妻子海伦,被逆风吹送到埃及。这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因为他们忽略了对天神的祭献。墨涅拉俄斯便向普洛透斯咨询,普洛透斯告诉他如何消除天神对他的愤怒,如何能求得一路顺风,将他们吹送回家。

希腊统帅阿伽门农的结局是这样的,他回到阿耳戈斯的家,就死在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和她的情人埃葵斯托斯的手中。这一点,阿伽门农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对于背后的阴谋,你是怎么也逃脱不了。世有心术不正者在,就有阴谋产生。

有杀人者,就有复仇人。埃葵斯托斯害怕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忒斯替父亲报仇,他也想阴谋杀死俄瑞斯忒斯。阿伽门农的女儿厄勒克特拉发现了埃葵斯托斯的意图,帮助自己的兄弟逃命,将他置于腓尼基国王斯特洛菲俄斯的保护下,国王的儿子皮拉得斯成了他难分难舍的朋友。

厄勒克特拉一直没有忘记父亲被谋杀的事,虽然离事件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俄瑞斯忒斯长大成人了,她将他叫到跟前,告诉他去惩罚那些犯下罪恶的人。俄瑞斯忒斯杀死了埃葵斯托斯和克吕泰涅斯特拉。诗人荷马写道:“埃葵斯托斯霸占了别人的妻子,又杀了阿伽门农,违反公正,他的死是罪有应得。任何人做出这样的坏事,都该遭到毁灭。”不过,俄瑞斯忒斯却被自己的所作所为骇住了,弃家外出逃命。天神派遣复仇女神涅墨西斯来惩罚他。

到达特尔斐,俄瑞斯忒斯请求神谕,他知道了,假使他能将在托利斯的戴安娜神像带回希腊的话,他的罪过可以得到赦免。年轻的王子,在永恒真诚的、从不离开他半步的朋友皮拉得斯的陪同下,来到托利斯的一处神殿,见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姊妹伊菲革涅亚。在她的帮助下,他找到了神像,并把它带回到了故乡。涅墨西斯也停止了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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