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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各路小神

按照古人的信念,每一座山,每一处峡谷,每一块平原,每一个湖泊,每一条河流,每一片园林和每一方海洋,都有一个小神。他们的使命,都是由奥林匹斯山的天神确定的。比如,那伊阿德斯,美丽的水域仙女,生活在清澈的泉水下面,被认为是诗歌的主使神。

俄瑞阿得斯,山林仙女,被认为在森林的僻静处巡视,引导那些疲惫的迷路人走出迷津。她们“告诉你如何去攀越阻碍,教会你走出山林迷宫”。

那沛艾,他们乐意在峡谷穿梭,因为他们的精心照料,这里草木葱葱果品丰富。他们的本事,仅次于蔬菜仙女得津阿得斯。

树林里和马路两边的每一棵树,都受到一位叫作哈玛得律阿得斯的仙女的特殊保护,据说她与委托给她的树同生同死。诗人说:“当死亡的命运之神逐渐靠近,地上的树首先枯萎,树皮破裂,枝条断折,仙女的灵魂,随着阳光飘逸而去。”

有一个凄婉动人的神话,讲一个凡人变成一个哈玛得律阿得斯的故事。一位年轻的姑娘,名字叫做得律欧佩,是国王巴乌希斯的女儿。漂亮的公主是那样的光彩照人、乖巧聪明、讨人喜欢。她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求婚的人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谁都想讨到这位漂亮又聪明的姑娘做妻子。人们赞叹:“就是仙女也不敢与她比试美貌。”

她非常清楚做出一次聪明选择的重要意义,最后决定嫁给安德雷蒙,一位年轻王子,他的计算能力取得了姑娘的芳心。当这对年轻人成了可爱宝贝的爸爸和妈妈的时候,这人间幸福显得更有价值。

得律欧佩每天抱着孩子,沿着小湖的岸边散步。小湖在宫廷附近,湖中盛开着使人赏心悦目的鲜花。在一片青翠欲滴的枝叶丛中,她放慢脚步,闻着花香。

有一天,跟往常一样,她在这儿散步,由她妹妹陪同。她看见一朵盛开的莲花,就指给她的孩子看。孩子一眼看见花朵,便伸出小手要摘。为使孩子高兴,兴趣盎然的母亲,便摘下一朵给孩子。

她刚这样做了,便看见从断裂的花茎处流出一滴滴血。她默默无言,疑惑地站在那里。突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责备她摘了一朵莲花,杀死了一位仙女。这位仙女因为逃避阴影大神普里阿普斯的追逐而变成了那朵被摘下的莲花。

她从无言的惊恐中醒来,转身想跑,失去血色的嘴唇发出哀怜的呼叫声。然而,使她惊诧不已的是,无论她怎样使力,就是挪不动身子,好像她的脚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她朝下瞧是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这才发现,粗糙的树皮正以惊人的速度将她包裹起来。

树皮向上包裹,高一点,又高一点,从她的膝盖到腰部,一直在向上覆盖。尽管她发疯似的要将它从身上撕掉,但这阻碍不了树皮的猛长。在无望之中,她向苍天高举颤抖的双手,乞求帮助。她的话还没有出口,她的双臂已经变成了延伸的枝干,她的手臂长满了树叶。

可怜的得律欧佩,除了她甜蜜蜜的、泪痕斑斑的脸,其余部分都消失了。趁她的脸尚未被包裹起来之前,她跟父亲、姊妹、丈夫、孩子告别。他们听见她的惊叫声,就朝她这边冲过来,想尽力帮她一把。她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树皮已包裹到她的唇边,最后她可爱的形体从人们的视线里消逝了。

得律欧佩最后的要求是,让她的孩子经常在她的树荫下嬉戏。每当微风穿过她的枝叶,发出沙沙声时,人们说:“那是得律欧佩在哄孩子睡觉。”

森林的男性神数不胜数,其中,萨提罗斯名声很大。他们的形态真有点怪:人的躯体,却长着山羊的脚、毛发和头角。他们十分喜好音乐和欢乐,而且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都沉醉在跳舞的欢乐之中。萨提罗斯中名声最大者是西勒诺斯,巴克科斯的教师;潘,或者叫康圣提斯,牧羊神。后者的名望是因为他是墨丘利和迷人的年轻仙女珀涅罗珀的儿子。他的母亲第一眼看见他时,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是她曾经见过的最平常而又最不平常的小家伙。他的浑身长着羊毛,长着羊脚和羊耳朵。

墨丘利对这个小神颇感兴趣,将他带到奥林匹斯山,诸神见了他,觉得奇怪而可笑。在古代,潘受到广泛崇拜,古人不仅在他的神坛前供奉鲜花,而且给他唱赞美歌,为他的荣誉举办节庆活动。

“他是伟大,他是公正,

他是善良,他是荣耀。

水仙花,玫瑰花,

石竹花,可爱的百合花,

让我们舞蹈,让我们歌唱,

永远圣洁!永远圣洁!

永远荣耀!永远年轻!

伟大的潘永远在歌唱!”

潘,献身音乐,献身舞蹈,也献身美丽的仙女。他见到仙女绪任克斯,便一往情深。然而很不幸,他一出现,就将她吓住了,她返身就逃。她对他长久的回避使他非常生气。有一次,潘在追逐她时,一心要将她弄到手。她乞求地母该亚保护她。祈祷尚未完毕,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芦苇草。潘以为是她,上前拥抱,哪知道她早已遁去,怀中是一捆芦苇。

哄骗和失望使潘气恼不已,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气透过沙沙作响的芦苇,发出了清晰的曲调。潘明白绪任克斯一去不复返了,他切下了七根长短不一的芦苇管子,将它们捆绑在一起,造成一种乐器,并以仙女的名字命名,称呼它叫“笙”。

据说潘喜欢偷偷地超过旅行者,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吓得旅行者大呼小叫,于是,在西方语言中,就由“潘”的音派生出“惶恐”一词。就他的形象而言,人们总看见他手里拿着笙和牧人的鞭子,他那不成型的头总是用用松树枝条缠绕着。

罗马人敬奉的另外三位自然神是西尔瓦诺斯、法乌诺斯和佛纳。佛纳的妻子管树和草。阴影神普里阿普斯,本是城乡神,但是对他的供奉,只在赫勒斯滂海峡沿岸盛行。

众小神中最娇媚的,毫无疑义要数花神福罗拉,她与温柔的西风神仄费洛斯结婚。夫妻二人幸福地漫游天下,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慷慨大方的福罗拉将她的芳香飘洒大地。她的主要崇拜者是年轻的女孩子,在她的祭坛上,常见的祭品是水果和用鲜花编制的花篮。每年的五月是她的节日,世称福罗拉节,或鲜花节。诗人赞美道:“一群仙女,年轻快乐,声音柔似水,话语甜如蜜。”她们用谷穗、玫瑰、松枝和紫罗兰编织花篮,在五月里,装点花神福罗拉的神龛。

维耳图诺斯和波莫那是专司花园和园林的神。他们的形象和砍刀、大剪子、修剪工具,还有水果与鲜花分不开。波莫那实在是由于羞涩害臊,一点没有结婚的愿望。维耳图诺斯对她的娇艳妩媚着了迷,于是尽他所能去说服她改变初衷。然而,对于他的游说,她一点也不动心。

到了最后,求爱者采取战略战术,装扮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进了波莫那的花园,并装着疑惑不解的样子询问她:“怎么可能呢?一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姑娘,竟然这么长的时间不结婚。”她的回答是一阵嘲讽,他开始同她争论起来。在争吵的过程中,通过她的辩白,他知道了,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只有一个人值得得到她的爱情,那个人就是维耳图诺斯。维耳图诺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暴露了自己,将她拥抱在怀里。波莫那懊悔莫及,是自己背叛了自己,但已无法再拒绝结婚。他和她一起劳作,在秋日的阳光下,帮助她催熟甘美香甜的水果。

海里的小神,在数量上几乎等同于陆地上的神。包括俄刻阿尼得斯、涅瑞伊得斯等再加上他们的男性伙伴特里同,组成了涅普顿王者的卫队。

海中小神之一格劳科斯,曾经是个悲惨的渔翁。他每日卖掉网来的鱼,才能挣得一日的面包。有一次,他撒了一网,将打捞上来的鱼儿放在一种草上。拍打着鳍和尾的鱼儿,用力咬破网,好像获得了非凡力量,蹦回水中,成群结队游荡而去。

面对发生的事,诧异不已的格劳科斯摘取这种草的叶片咀嚼起来,陡然间,便感觉到一种想跳进大海里去的疯狂欲望。而且,愈来愈强烈,他简直无法抗拒,于是纵身入海。一旦与大海的咸水接触,便改变了他的天性,他在水中怡然自得,完全像生活在家里一样,他便朝着大海的深处游去。

渔夫和船员,对格劳科斯特别恭敬。有了格劳科斯的保护,水手们的船舶不受恶风黑浪的冲击;有了格劳科斯的参与,打捞起来的鱼,满满的挤破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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