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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赫丘利(1)

古人并不只满足于对天神的顶礼膜拜,他们对很少数的人间英雄和道德高尚者也会悼念和供奉,以表示他们的羡慕与尊敬。在这些英雄中间,最有名望的是赫丘利,朱庇特和阿耳克墨涅的儿子,一个人间王子。

当赫丘利出世的消息传到奥林匹斯山时,朱诺开始筹划,如何处死这个她的对手的孩子。两条长有毒牙的大蟒蛇,被她派遣去攻击这个摇篮里的孩子。大蟒蛇悄无声息地爬呀,爬呀,爬进了宫殿,用它们的身躯缠绕着摇篮,打算把孩子挤死在摇篮中。在仆人无所作为的惊恐的叫喊声中,赫丘利一跃而起,分开一双小手,左右开弓,快速抓住蛇的颈部,用力一勒,两条蛇立刻毙命。这件事头一回证明了他的力量,并且还给他带来了好名声。

朱诺发觉赫丘利很容易地逃脱了威胁生命的危险。她也明白,要再玩把戏取他性命,将是一无所获。于是决定从精神上打击他,制造麻烦,使他烦恼,虽然死不了,但也享受不到安宁和幸福。

为达到这一目的,她先从朱庇特那里获得一道命令,责成赫丘利去服务于他的表兄弟欧律斯透斯,服务时间长达数年。欧律斯透斯身为国王,管辖着整个阿耳戈斯王国,却是一个卑鄙而怯懦的男人。

赫丘利的教育是由一个有知识的、半人半马的喀戎来进行的。喀戎教他如何使用各种不同的兵器,并通过不同运动形式,训练他的耐力。岁月如梭,日子就这么快快乐乐地过去了。最后的时刻来临,赫丘利的学业已成,一个新的世界摆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充满欢乐的世界,到处是财富的吸引。

年轻的英雄,辞别了老师,走向世界,去碰碰自己的运气。走不多远,他碰见了两个美丽的妇女,她们很快与他攀谈起来,从他口中得知,他是出来冒险的。这两个妇女,一个是美德阿瑞特,一个是邪恶卡基亚,两人都提出做他的指导,至于他宁愿跟谁,让他自己选择。

卡基亚诱惑他跟随她的指导,并对他许诺财富、悠闲、思考和关爱。而阿瑞特告诉他,只要她醒着,他必须对罪恶不断发动攻击,忍受数不尽的艰难困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穷困潦倒。

赫丘利沉默地思考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提议。他的脑子里翻动着老师经常重复的教训。坐在路边的他,站起来,转向阿瑞特,宣称他愿意选择她。年轻勇敢的赫丘利,坚定地藐视淫妇的妖媚卖笑,要用勤奋劳作,练就铮铮铁骨,让美好的东西永远占据他的头脑。

他义无反顾地朝着阿瑞特指引的道路走去,道路坎坷不平,荆棘丛生,但是,他沉着镇静地完成了她规定的任务,解放被压迫者,保卫弱势群体,纠正一切冤错。

他的善行获得了酬报,他与底比斯国王克瑞翁的女儿麦格拉结为了夫妻。她给他养了三个孩子,他对她更是恩爱有加。但是,朱诺得知他过着如此平静而安适的日子,心头很不是滋味,想要打破他的舒适悠闲的生活,从而更进一步把英雄逼成疯子。

英雄在癔症的发作中将他的孩子抛进了火里,还有一说法是他杀了妻子。只有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为此承受着悲哀和痛苦的熬煎。痛苦的他,退居到了山林。如果没有墨丘利的到来,也许他余下的生命,将在这里耗尽。墨丘利解脱了他,条件是要他为阿耳戈斯国王欧律斯透斯服务十二个月。

天神的信使主动提出,引导他去找他命定了的主人。但是,当赫丘利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奴隶时,陷入了一种悲痛的深渊,差点又丧失了他的理性。不过,这次他没有杀死可恶的野兽,也没有以自己的善行赢得人民的赞许,他却愚蠢地、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最后,他终于醒悟过来,有些明白了,自己与命运搏斗,既不会开花,又不会结果。于是,接受引导者的催促,他自愿替欧律斯透斯干活。国王告诉他,要想获得自由,须要完成十二件大事。

任务定了,赫丘利出发了。在纳米亚大森林,第一桩事就是发现一只狮子,并且把它了结了。远远近近,左邻右舍,被这家伙骚扰遍了。这怪物到处掠夺,拖走牛、羊、男人、女人、孩子,悠然自得地把他们吞噬。大家警告赫丘利,他承担的是多么危险而又困难的活儿。大家都在设想杀死怪物可能遭到的种种失败,而且预言壮士将一去不复还。不论何种劝告,都说服不了英雄。他坚决地进入森林,顺着狮子足迹,追踪到了巢穴。他出其不意,一把抓住狮子喉头,就像他孩提时代掐死蟒蛇那样,掐死了狮子。他剥下狮子皮,并用这毛茸茸的皮,给自己做了件披挂。

在返回阿耳戈斯、报告他成功完成第一个任务的路途上,赫丘利被告知,转道勒耳那沼泽地,那里蛰伏着一条七头蛇许德拉。这条蛇吞噬人和兽类,赫丘利的任务是去结束它的抢劫生涯。赫丘利手握长剑连续砍掉了蛇的七个头,可是,第七个头刚落地,从鲜血淋淋的颈部又突然冒出新的七个头。这令英雄心头很烦躁。赫丘利的朋友伊俄拉俄斯,一直陪伴着他,观察他的威力。此时,为了防止这一令人不愉快的怪事的重复出现,赫丘利告诉伊俄拉俄斯,取一根燃烧着的棍棒,当他砍伤蟒蛇时,立刻烙烧它的伤口。就这样,七头蛇终于被杀死了,虽然朱诺派出一只螃蟹去帮助许德拉而死缠住赫丘利的脚踝。英雄愤怒地砸碎了螃蟹,然而,这死螃蟹受到了天后的嘉奖,被放置在了天上星宿当中。赫丘利在离开他完成第二件大事的现场时,把他用的箭头,插进许德拉的毒血中浸泡。他知道,凡被毒箭射杀者,无论伤势怎样轻微,都是必死无疑。

第三件事是前去捕获金角、铜脚的公鹿克瑞尼阿,它的飞毛腿跑起来,好像几乎不着地似的。赫丘利要抓住这动物,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奔跑得精疲力竭,最后终于赶上了它,逮住了它。这花了他一年的时间。他必须把捕获物赶向遥远北方的一块漂浮的冰层上,然后,用箭射中它的脚踝,使它无法跑动。

他同样成功地完成了他的第四项任务,到阿耳卡地亚的厄里曼托斯山捕捉野猪。在从事这项工作时,赫丘利遭到马人的袭击,于是他将毒箭向他们射去,想不到他的老师喀戎就在其间,而且受了伤。这样也好,由喀戎出面,调解好了他们之间的冲突。尽管英雄作了多方努力,用了不少治伤的药物,对喀戎精心治疗,但是,功效不大。伤口致命,喀戎死了。天神念喀戎行为良好,提拔升天,位列星座,天文学称之为人马座。

赫丘利被派往厄利斯,国王斯奥革阿斯,拥有数以千计的牛。围栏挤满了牛群,积粪多年未打扫,其肮脏,其恶臭,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赫丘利的任务就是清洗牛圈,将那些肮脏的东西,牛粪啊,烂草啊,断木破砖啊,统统运走,来个彻底清洁大扫除。不过,要在规定时间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就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了。

紧靠牛栏处,流着一股水,它叫作阿尔甫斯河。赫丘利一眼瞥见,心头便想该如何利用这流水哗哗的河。他阻断河流,叫其改道,让河水直接流过牛圈,聪明的英雄,利用流动的河水冲走了所有污秽杂物,最后,将牛圈清洗得干净清爽。

清扫工作彻底完成,赫丘利再将河水流到原来的河床。他回到家里,告诉国王,他的第五个任务完成了。赫丘利清扫秽物的创造性的思维,至今仍被传为佳话,“斯奥革阿斯牛圈”成为常用语。

赫丘利的下一步是去克里特岛,完成第六项任务,即杀死迷宫里的疯牛。那是涅普顿送给岛上国王米诺斯的。天神送这个动物给米诺斯时,指令将其当作祭品贡献。但是,米诺斯被这家伙的庞大和剽悍所迷惑,决心保留住它,改用另一头他圈里的普通牛,做了宗教祭祀品。

见米诺斯如此不讲信义,涅普顿愤怒了。一气之下,他让公牛变成疯牛,在岛上狂奔乱跑,践踏庄稼和人群,制造了不少灾难。赫丘利凭他超凡的力量和惊人的技能,快速地将疯牛捆绑起来。就这样,又完成了第六项任务。

赫丘利快速赶往特瑞斯,因为国王狄俄墨得斯有一批用人肉喂养的战马。为了获得足够的人肉饲养马群,狄俄墨得斯发出命令,凡有无所顾忌的大胆陌生人步入了他的王国,一律要抓起来。他让被捉获的人吃好,睡好,长得体壮膘肥,然后杀了他们,用来喂他的马。赫丘利惩罚了恶毒心肠的、长期野蛮杀戮无辜的狄俄墨得斯,毫不留情地将他拿来喂了吃人肉的马,完成了第七件大事。

欧律斯透斯的美丽女儿阿德墨托斯,是个虚荣心很重的女子。她喜欢服饰和珠宝,没有什么能使她感受到幸福,除了装饰和打扮她的珍珠玛瑙。有一天,阿德墨托斯听一个旅游者说,阿玛宗国的王后希波吕忒佩戴的那条腰带,堪称稀世瑰宝。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攫住了她的心。

她将自己的欲望,告诉了欧律斯透斯。他很高兴满足她的愿望,只是不想因此而伤及任何人,或者生出事端。于是,他派出赫丘利前往索取令公主垂涎三尺的珍宝。阿玛宗国,著名的好战女性的王国,到那里,要经历一个漫长而充满险恶的路程。赫丘利勇往直前,一刻也不停留,除非为了养精蓄锐,才休息休息。他来到女儿国的领地,直面王后,大胆表明他的来意。希波吕忒摆出一副王后的傲慢架势,听着他的解说和请求。她答应考虑此事,又宴请了他,安排他在宫里住了下来。

要不是朱诺忽然想起他的存在,而且决心对他迫害到底的话,赫丘利不会费多大气力便可实现目的。本该顺利的事,却来了个节外生枝。朱诺变成一个阿玛宗妇女,混杂在人群中间,狡诈地散布流言。她说,赫丘利来的真正意图是绑架王后。所谓讨取腰带,纯粹是欺骗,意在转移人们的视线,以达到他的目的。阿玛宗的妇女们,糊里糊涂地听信了这些谣言,拿起武器,将她们的王后团团围着,保护起来。

武装起来的妇女们,向赫丘利发动进攻,面对她们的杀戮,赫丘利赤手空拳将她们一一击败,最后带走了他用生死赌注换来的宝物。在他回家的长途跋涉的行程间,他从海怪的口中营救了即将被吞食的赫西俄涅。她是国王拉俄墨冬的女儿,是许多特洛伊牺牲少女中的一个幸存者。

欧律斯透斯十分满意赫丘利完成了八件任务。他现在又吩咐赫丘利,前去杀死青铜足爪的怪鸟。鸟群飞翔在斯第慕珐连湖水面上。在厮杀中,毒箭帮了赫丘利的忙,使他能够快速结束了这些鸟的性命。

下一步,赫丘利被告知,出发去厄律提亚岛,捕捉巨人革律翁的圣牛。在回家的路途中,赫丘利带着辉煌战果——虏获的圣牛群。晚上,赫丘利停留在阿汶汀山上,可恶的巨人卡科斯偷了他的若干牛。为了处罚巨人的偷盗行径,赫丘利攻进巨人的洞穴,连续袭击,经过令人难以想象的搏斗,最终斩杀了巨人。圣牛到了欧律斯透斯的手,赫丘利又被分派外出寻找赫斯珀里得斯的金苹果。

这桩差事,真够难为赫丘利的,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在世界的何处可以找到这些金苹果。就他所知,那是当年作为婚礼的礼物,送给朱诺的。后来,朱诺将这份礼物委托给西方天神,赫斯珀鲁斯的女儿赫斯珀里得斯保管。走了好远好远的路,问了好多好多的人,赫丘利发现,金苹果被转运到了非洲。金苹果挂在了花园里的树梢上,树下放置了一条叫作拉冬的龙,日夜守卫着。非常遗憾,没有谁能告诉赫丘利,赫斯珀里得斯的花园坐落在非洲的哪个地方。就这样,他还是冒险出发了,决心一直走下去,直到获得一些信息为止。沿途走来,他遭遇了许多艰难险阻,看到了不少奇幻美景。他第一次见到的,是厄里达诺斯河的仙女们。他向她们询问金苹果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咨询老年海神涅普顿,也许,他能就这个问题透出一点消息。

赫丘利惊吓住了这位睡在海岸的老年神灵,他牢牢地抓住海神。尽管海神在他手中,频繁变形,想吓跑这位强行与他对话的陌生人,结果失败了。在回答赫丘利的询问时,虽不是心甘情愿,但是也向他指明了去找普罗米修斯,只有普罗米修斯能向他指出正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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