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站在窗前的司机有些出神。依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得清他的一半脸。太阳从东边照过来，他的这一半脸是在阳光里的，眉毛很黑，眼睛很黑，头发也很黑，都是黑亮黑亮的那种，还有皮肤也很黑，也是黑亮黑亮的。
“怎么一直看着我？”他侧头问道。
“其实从我这儿看过去，你蛮英俊的。”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她说同样的话，这个回答让他一愣，接着便笑了，带着阳光，笑得很暖，也很暧昧：“我本来就挺英俊的——我的第二职业是傍富婆的小白脸，不然怎么会认得那么高档的会所？”
“不然也不会有富婆看上你吧？”她意外之后便轻轻笑了。虽然是在病痛和伤心之中，还是被他的话逗出了一丝笑意。
“错了，富婆找小白脸，脸蛋漂亮不是最重要的。”他走过来，站在床前冲她笑。
“那还有什么？我倒想知道知道。”她靠在靠枕上，又手交叠枕在脑后，瞅着他笑得很好奇。
“既然是吃软饭，那得硬件好才行。”
她脸一红不接他的话，很少有人在她面前讲这样的荤话。
“不过这个看不出来，得试用。”他俯下身子，上半身虚压在她身上。
“你不是吃软饭的。”她一推他胸口，想让他移开，隔着布料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他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
“你装得不像，哪有人这样一口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来贬低自己的？没有一个高级小白脸会自动承认，这样有失他的格调，”她冲着他笑了笑，身子尽可能往后缩了缩——这人没什么自觉，并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妨碍呼吸自由了。司机暧昧的望着她的眼睛，轻佻的对着她吹了口气，她下意识的侧脸，带着清新薄荷味道的气流吹着脸颊带来微凉。看到她的反应他一歪嘴角撇出些无所谓的笑：“反正你也不包我，不算我的潜在客户，跟你直说没什么丢脸的。”睁开眼睛时他已经略抬头让过她的脸，她看看他不语。片刻，他终于站直了身子，她才说道：“认识一下吧，我叫宁今今。”
“我姓霍，霍子徐。”司机伸出手来，宁今今却没去握，她的手在他说出“霍子徐”的名字时就停在半空中。她问道：“霍子徐？”
“怎么了？”霍子徐奇怪的问。
“我听说过一个和你同名的人。”
他咂咂嘴：“如果他长得也像我这么帅的话，我不介意。”
反正是不是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她终于把手伸了出去，跟他握了一下，说：“谢谢你昨天的照顾。”
“不客气，很愿意为漂亮而有钱的小姐效劳。”霍子徐笑得有些诱惑人的意思，她的眼里却视若不见。
霍子徐要在床边坐下，宁今今很有先见之明的指了指那边的椅子。他笑笑，便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一直有胃病啊？”
“没什么，生活不规律，”她笑笑，“做我们这行的，真的忙起来，哪有时间吃饭，都是凑和，免不了。”
“吃点吧，热的。”他把炖好的汤倒在碗里端给她。
“谢谢，”她闻了一下，真的很香，“哪个饭店的？”
霍子徐笑道：“先吃，等你好了告诉你。”
“昨天不好意思，你留张名片给我，今天的车钱和药费我会付给你的。不耽误你上班，我自己可以。”宁今今一咕噜把碗里的汤喝下大半，突然发现霍子徐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剩下的便拿勺子一勺勺的往嘴里送。直到她低下头，霍子徐才说道：“你一个人？等你家人来我再走。”
“不用，我没什么家人。”她说得很痛快，就像在说：“我没有带钥匙”或是“我今天加班”。霍子徐一挑眉：“哦？都在外地？”
“挺远的。”她不愿说得太细。
“朋友呢？”
“他们都忙，我一个人可以的，这不是第一回。”她潇洒的扬了扬眉，虽然不想提，但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至少现在不是了。
他又开始盯着她看了，看了一分钟，又坐回到椅子上：“今天我陪你吧，反正你包了我的车。”
她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放下喝完汤的碗，说道：“不用，我可以请护工。”
霍子徐也倒了一碗汤在她刚刚放下的碗里，一勺勺的慢慢品着，一边瞅着宁今今极想动怒又最终忍住的神情，心里暗暗好笑，又在她刚刚想要闭上眼的时候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算你很贵，我很讲职业道德的。”
她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扭了头看别处，霍子徐喝了汤仰靠在椅子上，闭了眼假寐一会儿，突然说道：“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爱李政楷的吧？”
宁今今霍的弹坐起来，见鬼似的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