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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夜阳旧人

那公子明白了宋宣冲的意思,略一迟疑便欣然接受,对宋宣冲微微一笑。脚尖一点来到街上,宋宣冲暗自赞叹,此人相比是个武艺精湛却又为人谦和的谦谦君子,若非如此,以他的本事便可直接飞入这望海楼内。

那公子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夜阳别有一番风光。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腹中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望海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好地方!”那公子微微一笑便快步上楼。

他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只见宋宣冲正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听他上楼来便是忍不住一声长叹。那公子示意自己来找人,跑堂的伙计便识趣的离开。

这时突然有两个密探来到宋宣冲身旁低声说道:“瀚海大乱只待紫云派大军一道便立刻爆发。”这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那公子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只见那公子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宋宣冲看到那公子眉宇间微微泛起一丝异样变明白,此人已经将话语全部听去。便说道:“不如同饮。”

那公子笑道:“最好,最好!”便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直接入席上坐下,也问姓名。宋宣冲让探子退下笑道:“兄台好本事,既是有缘得见,不如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若是此刻分出敌我,倒失了味道。”

那公子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宋宣冲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来,来十坛龙涎醉。”那酒保和公子听到“十坛龙涎醉”五个字,都吓了一跳。酒保赔笑道:“宋公子当真要十坛?”

那公子恢复镇静说道:“这位宋公子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坛不够,打二十坛。”

酒保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五大坛酒,放在桌上。另取了十几坛放在地上。

宋宣冲道:“满满的斟上两碗。”酒保依言斟了。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那公子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夜阳之时,这种高度的龙涎醉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不由得皱起眉头。宋宣冲笑道:“咱两个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那公子见他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敬谢不敏,自称酒量不及,但眼前这人若是当年的那位的话,舍命一醉夺得一分面子又有何妨呢?当即胸膛一挺,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宋宣冲见他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那公子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气,又将一碗酒喝干。那大汉也喝了一碗,再斟两碗。这一大碗便是半斤,段誉一斤烈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头脑中混混沌沌,端起第三碗酒来,又喝了下来。

宋宣冲见他霎时之间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可笑,知他这第三碗酒一下肚,不出片刻,便要醉倒在地。

那公子未喝第三碗酒时,已感烦恶欲呕,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转。他紧紧闭口,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真气冲将上来,只觉此刻体内的翻搅激荡他当然明白如此下去只怕自己要早早的败下阵来。当即催动焱阳决将体内的龙涎醉化为蒸汽排出体外。

宋宣冲并没留心,只见这公子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两大碗。

“且慢,就先不忙着喝,在下有一事想请问公子。”

“但说无妨。”

“三年前紫云台演武场上,公子可有印象?”

“哦,原来真的是你啊!”

林凯一拍凌天,凌天转念一想,与其去讨好云柳倒不如说些有趣的事情将他吸引过来,便故意对林凯说:“大哥,你可知我三人中,谁的手段最高明?”

“哦?三弟这么问我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哈哈,我说凌天你今天倒是很怀旧嘛。”

“二哥,你怕大哥嫌弃你心机太深?哈哈哈!”

“怎么可能,既然大哥感兴趣我就和大哥讲讲吧。”常旭略一思索便开始了他的演讲:“大哥凌天是让我讲一讲在永鉴湖平乱的经过,其实呢,非常的简单,就是一顿饭解决的。”

“一顿饭?”

“没错就是一顿饭。那一****让韩新邀请双方在天香楼赴宴。哦对,这天香楼如今是凌天的产业了哈哈。首先我便让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街上,先邀请那永胜门掌门辛雪良前来赴宴,目的是让他看到我紫云弟子军纪严整,处处设卡时时防范,他自己手上那些乌合之众想要挤进镇中心,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等他到了天香楼,门前列好阵型的七名弟子示意他随从不能入内。辛雪良便阔步走入天香楼,一名弟子指引其上二楼。这时候那个韩新倒是热情刚看到辛雪良那顶华贵的帽子便立即迎了过来,那辛雪良也连忙跨上楼梯。还傻傻的喊道:“韩舵主,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啊。”

那韩新毕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老油子笑呵呵的说:“哈哈哈,你辛掌门肯给在下面子赴约,区区迎客之礼何足挂齿啊?哦,对了。这位常长老是紫云山总部紫云台派来的总指挥,就连我永鉴湖分堂也要听从常总指挥的调遣呢!”韩新便拉着辛雪良来见我。

那辛雪良向我施了一礼,说了句客气的话。

我却故意的连头也不抬轻哼了一声“嗯”,便继续品尝杯中的新茶。还高声说:‘掌柜的,你这茶叶倒是不错,走的时候给我带上一包。’这辛雪良那叫一个尴尬啊!”

“呸,一丘之貉!”云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众人身旁。

常旭嘿嘿一笑继续讲到:“那韩新一笑,上前要和我说些什么。我便大手一挥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对辛雪良说:‘辛掌门,你只知道此番为了平定你永胜永定两派的家事,我紫云派大动干戈,一百名最优秀的弟子、门人放下宝贵的修炼时间和紧要任务,千里奔袭就只为了化解你二派之间的争斗。”辛雪良刚要插嘴,常旭又一挥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你说说看,这笔损失我是不是应该算在你辛雪良和他辛默山的头上?那这笔帐咱们怎么算呢?’

那辛雪良到的确不傻狡猾的说:‘这个,常总指挥,不知常总指挥刚才所说是代表谁说的呢?’

我便不得不微愠说‘辛掌门,你可不要欺我常某年少无知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说的话只代表我自己的意思,但是我的命令却代表紫云台代表紫云尊者,这神武大陆之上任何分堂胆敢违抗,便是反叛,不用半天时间紫云台便会远征平叛。我说得没有错吧,韩舵主。’

韩新倒是聪明立刻便说:‘常总指挥说得一点错都没有,雪良啊。你可要识时务啊!’

那辛雪良变脸也是极快的说道:‘是是,雪良绝对听从常指挥的安排。只不过那辛默山……’

我早知如此便说:‘辛默山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记住刚才说的话,至于补偿一事,你自己想清楚便可。’看那辛雪良也算老实,我的心啊就不忍緔他了。

便对那掌柜说:‘掌柜的,怎么不给辛掌门搬张椅子啊?’

那掌柜的连忙亲自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韩新的座位旁边。”

“真是无耻!”

常旭不知道自己何时也变成云柳攻击的对象了。

“这可是你的好弟弟凌天的注意啊!”

“一丘之貉!”云柳狠狠地说道。

“嘿嘿,那我继续啦,我便故意说‘诶,掌柜的,错了,把椅子搬到我身边。辛掌门过来,来我身边坐。’

那辛雪良坐在我身旁惴惴不安,我之前的一番狂轰滥炸似的谈话让辛雪良额头惊出一层冷汗。我就是要一上来便在气势远在他之上,自他一进房间便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他。让他准备的那些套路统统失效。还得心甘情愿的为我紫云弟子门人考虑。

我便故意逗他‘辛掌门,你在想什么呢?’我把脸凑得很近,辛雪良竟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在那里转移话题问‘常总指挥,这辛默山怎么还不来?’

我便故意说:‘哦?是啊,他怎么还不来。’其实就是我故意让手下晚上半个时辰去接辛默山的。

不一会这辛默山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梯,我才猜想应该是他在楼下看到了辛雪良的随从。

只见那辛默山一进来便大喊:‘永定帮帮主见过韩舵主。’辛默山哪里会知道我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啊。

辛雪良在哪里自言自语,我去听的清楚说:“辛默山,你可算的上是马屁之王啊,可惜啊,这一次不仅迟到,还敢得罪常总指挥。”

对辛雪良的反应我还是十分满意的,便说“雪良掌门,这辛默山不懂其中玄机,你教他便是,何必出言中伤影响和气呢?”

他倒也懂得起,说道:“常总指挥教训的极是。”

倒是那辛默山无辜的看着韩新。

韩新连忙起身说道:‘辛帮主快过来,这位常旭常总指挥是紫云台派过来化解你二人之间纠葛的总指挥,连怀溪堂主都要听从他的调遣啊!’

这辛默山才反应过来说:‘原来如此,常总指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总指挥千万不要怪罪。’

我便故意嘴上说:“哪里,哪里。不知者当然无罪。”但脸上故意透漏厌恶和不耐烦。

这辛默山那时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韩新连忙起身圆场说:“辛帮主一路辛苦了,快入座吧。”

这辛默山刚要入座,我便找准时机突然转过头对辛雪良说道:‘雪良掌门,你帮我把我刚才的话和辛默山说一遍。’

辛雪良立即心领神会:‘辛默山,我劝你不要一意孤行,我永胜门已经不和你们永定帮计较了,这事我完全听从常指挥的安排。你辛默山千万不要负隅顽抗啊,对了,常指挥说了只要你把紫云派一百多位长老往返的费用和补助解决了,可以不再和你计较。’

辛默山一愣,被韩新拉下来坐到椅子上。韩新的节奏也被彻底打乱了。我猜啊他原本打算给我唱出好戏,此时却变成了被人愚弄的配角。

我故意把声调调高喊道:‘雪良啊’

辛雪良露出一脸的奴才相附和说:“诶,您吩咐!”

我想这正是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啊,便说:‘要我说啊,这八万两黄金的费用,你也别让辛默山一个人出,你也得表示表示嘛。这样吧,你出三万,他出五万,就这么说定了,立个自己我现在就派人去拿钱。’

辛雪良兴奋的不得了说道:‘没问题,常指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辛默山,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就看那辛默山一脸的懵像望着韩新。

嘿嘿最逗得是那韩新,抿了一口茶装傻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钱来帮你。紫云长老们千里奔袭来解决你们的破事,你是应该表示表示的。’”

“原来你们这么坏啊!不理你们了!”

凌天没想到,这云柳听完故事就又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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