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雕急叫:“留下活口!”但终于慢了一步,双钩已然入腹。
突然间那高个儿大叫:“啊……”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只见他胸口已被真气洞穿,自前胸直至后背,鲜血从四个伤口中直涌出来,身子幌了几幌,便即摔倒。吴默临死时奋力一击,那高个儿猝不入防,竟被双斧的真气插中要害。寨伙伴忙伸手扶起,却已气绝。
白雕不去理会那高个儿的生死,嘴角边露出鄙夷之色,抓起吴默的身子,见也已停了呼吸。他眉头微皱,喝道:“剥了他衣服,细细搜查。”
四名下属应道:“是!”立即剥去吴默的衣衫。只见他背上长衣之下负着一个包裹。两名黑衣汉子迅速打开包裹,但见包中有包,当即挟手攫过,捏了一捏,怒道:“他奶奶的!骗人的玩意,不用看了!快到屋里搜去。”
十余名黑衣汉子应声入内。铁匠铺前后不过两间房,十几人挤在里面,乒乒乓乓、呛啷呛啷,店里的碗碟、床板、桌椅、衣物一件件给摔了出来。
白雕只是叫:“细细的搜,什地方都别漏过了!”
闹了半天,已黑沉沉地难以见物,众汉子点起火把,将烧饼店墙壁、灶头也都拆烂了。呛啷一声响,一只瓦缸摔入了街心,跌成碎片,缸中面粉四散得满地都是。
暮霭苍茫中,一只污秽的小手从街角边偷偷伸过来,抓起水沟旁那铁片,慢慢缩手。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叫化子。他已饿了一整天,有气没力的坐在墙角边。那高个儿接过吴默递来的铁片,掷在水沟之旁,小丐的一双眼睛便始终没离开过这烧饼。他早想去拿来还钱了,但见到街上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汉子,却吓得丝毫不敢动弹。那杂货铺伙计的死尸便躺在铁片旁边。后来,吴默和那高个儿的两具尸首,也躺在铁片不远的地方。
直到天色黑了,火把的亮光照不到水沟边,那小丐终于鼓起勇气,抓起了铁片。他顾不得铁片上沾了污迹,不敢用手去擦,深怕那微若得声音给那些手执刀剑的汉子们听见了。
这时众汉子已将铁匠铺中搜了个天翻地覆,连地下的砖也已一块块挖起来查过。白雕见再也查不到什么,大喝道:“收队!”
唿哨声连作,跟着马蹄声响起,天翔寨盗伙一批批离去。两名盗伙抬起那高个儿的尸身,横放马鞍之上,片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直等马蹄声全然消逝,才有些轻微人声。但人们怕群盗去而复回,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杂货铺掌柜和另一个伙计抬了伙伴的尸身入店,急忙上了门板,再也不敢出来。只见那周围的商铺,不是上排门,便是关门,过不多时,街上再无人影,亦无半点声息。
那小丐见吴默的尸身兀自横卧在地,没人理睬,心下有些害怕,忽见吴默的尸身一动。那小丐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却见那死尸慢慢坐了起来。小丐吓得呆了,心中怦怦乱跳,但见那死尸双腿一挺,竟然站起身来。答答两声轻响,那小丐牙齿相击。
死尸回过头来,幸好那小丐缩在墙角之后,死尸见他不到。这时冷月斜照,小丐却瞧得清清楚楚,但见那死尸嘴角边流下一道鲜血,两把双刀兀自插在他的腹中,小丐死命咬住牙齿,不使发出声响。
只见那死尸弯下双腿,伸手在地下摸索,摸到一个铁块,注入真气见没什么反应,随即抛下,又摸到一个铁块,注入真气却又抛开。小丐只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将出来,只见那死尸不住在地下摸索,摸到任意杂物,都不理会,一摸到铁块,摸两下便抛去,一面摸,一面走近水沟。
小丐眼见那死尸一步步移近墙角,大骇之下,只想发足奔逃,可是全身吓得软了。一双脚那里提得起来?那死尸行动迟缓,抛了这二十多个铁块,竟然足足花了一柱香时光。他在地下再也摸不到铁块,缓缓转头,似在四处找寻。小丐转过头来,不敢瞧他,突然间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身子虽然躲在墙角之后,但月光从身后照来,将他蓬头散发的影子映在那死尸脚旁。小丐见那死尸的脚又是一动,大叫一声,发足便跑。
那死尸嘶哑着嗓子叫道:“铁块!铁块!”腾腾腾的追来。
小丐在地下一绊,摔了个筋斗。那死尸弯腰伸手,便来按他背心。小丐一个打滚,避在一旁,发足又奔。那死尸一时站不直身子,支撑了一会这才站起,他脚长步大,虽然行路蹒跚,摇摇摆摆的如醉汉一般,只十几步,便追到了小丐身后,一把抓住他后颈,提了起来。
只听得那死尸问道:“你……你偷了我的铁块?”在这当口,小丐如何还敢抵赖,只得点了点头。
原来吴默给白雕双掌击中胸口,又给那高个儿双钩插中肚腹,一时闭气晕死,过得良久,却又悠悠醒转。肚腹虽是要害,但纵然受到重伤,一时却不便死,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那一件物事,一经醒转,发觉天翔寨人马已然离去,竟顾不得胸腹的重伤,先要寻回藏在铁块中的物事。
他扮作个打铁老人,在此地隐居。一住近半年,倒也平安无事,但设法想见那物的原主,却也始终找寻不到。待听得唿哨声响,二百余骑四下合围,他虽不知这群盗伙定是冲着自己而来,终究觉察到局面凶险,仓卒间无处可以隐藏,当即将那物迅速用圣冶决融于在铁块之中。那高个儿一现身,伸手说道:“拿来!”吴默行一着险棋,索性便将这铁块放入他手中,果然不出所料,那高个儿大怒之下,便将铁块丢去。
吴默重伤之后醒转,自认不出是那铁块之中藏有那物,一个个注入真气来找寻,全无影踪,最后终于抓着那个小丐。他想定是这小叫花偷偷将铁块藏起日后卖钱。
吴默欲搜身,突然仰天摔倒,双足挺了几下,这才真的死了。
那小丐摔在他身上,拚命挣扎着爬起,转身狂奔。刚才吓得实在厉害,只奔出几步,腿膝酸软,翻了个筋斗,就此晕了过去,右手牢牢抓住那铁片。
淡淡的月光照上吴默的尸身,慢慢移到那小丐身上,东南角上又隐隐传来马蹄之声。
这一次的蹄声来得好快,刚只听到声响,倏忽间已到了近处。侯监集的居民已成惊弓之鸟,静夜中又听到马蹄声,不自禁的胆战心惊,躲在被窝中只发抖。但这次来的只两匹马,也没唿哨之声。
这两匹马形相甚奇。一匹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白色。
白马上骑着的是个白衣少年,英俊潇洒,手中持着一柄长剑。黑马乘客看似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间系着的长剑也是黑色的剑鞘。一身劲装让人一看便知是一顶一的高手。两乘马并肩疾驰而来。
顷刻间两人都看到了吴默的尸首以及满地损毁的家生杂物,同声惊噫:“咦!”
黑衫男子马鞭挥出,卷在吴默尸身颈项之中,拉起数尺,月光便照在尸身脸上。那白衣少年道:“是吴默!看来天翔帮已得手了。”那男子马鞭一振,将尸身掷在道旁,道:“吴默死去不久,伤口血迹未凝,赶得上!”那白衣少年点了点头。
两匹马并肩向西驰去。八只铁蹄落在青石板上,蹄声答答,竟如一匹马奔驰一般。两匹马前蹄后蹄都是同起同落,整齐之极,也是美观之极,不论是谁见了都想得到这两匹马曾同受长期操练,是以奋蹄争驰之际,也是绝无参差,中州低阶之上除了川武皇室禁卫军有这种特等战马,其他地方是决计不会有的。
两匹马越跑越快,一掠过城郊,道路狭窄,便不能双骑并骑。那白衣少年微一勒马,让那男子先行。那男子侧头一笑,纵马而前,那少年跟随在后。
两匹骏马脚力非凡,按照吴默死去的情状推想,这当儿已该当赶上天翔寨人马,但始终影踪毫无。他们不知吴默虽气绝不久,天翔寨的人众却早去得无了。
马不停蹄的赶了一个多时辰。二人下马让坐骑稍歇,上马又行,将到天明时分,蓦见远处旷野中有几个火头升起。两人相视一笑,同时飞身下马。那少年接过那男子手中马缰,将两匹马都系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两人展开轻身功夫,向火头奔去。
这些火头在平野之间看来似乎不远,其实相距有数里之遥。两人在草地上便如一阵风般滑行过去。将到临近,只见一大群人分别围着十几堆火,隐隐听得稀里呼噜之声此起彼应,众人捧着碗在吃面。两人本想先行窥探,但平野之地无可藏身,离这群人约十数丈,便放慢了脚步,并肩走近。
人群中有人喝问:“什么人?干什么的?”
那黑衣男子踏上一步,抱拳笑道:“天翔寨冯寨主不在么?是那一位朋友在这里?”
那矮老者白雕一抬眼,火光照耀下见来人一黑一白,并肩而立。两人一位是中年,另一个是个好像刚离开市长的庇护一般。一位丰神俊朗,一位文秀清雅,衣衫飘飘,腰间都挂着一柄长剑。
白雕心中一凛,随即想起两个人来,一挺腰站了起来,抱拳说:“原来是川武国的上宾林、苟二人大驾光临!”跟着大声喝道:“众弟兄,快起来行礼,这两位是川武国主的左膀右臂。”一众汉子轰然站起,微微躬身。白雕心下嘀咕:“这二人怎么会来到这呢?跟我们天翔寨应该是纠葛的啊,大清早找将上来,不知想干什么,难道也为了这件物事?”游目往四下里一瞧,一望平野,更无旁人,心想:“这苟乃是中州剑鬼不是好惹的,那位林兄,恐怕也已经修炼了不浅的圣火决修为,但是就他二人恐怕终究好汉敌不过人多,又怕他何来?”
林轻声说道:“苟大哥,这位是鹰爪门的白雕白老爷子。”
话声虽低,白雕却也听见了,不禁微感得意:“刀剑盟的林梓桓的传人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头。”忙接口道:“不敢,天翔寨白雕拜见上宾。”说着又弯了弯腰。
剑鬼向着众盗伙微笑道:“众位朋友正用早膳,这可打扰了,请坐,请坐。”转头对白雕道:“周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凌天你感觉怎么样?”医圣实在是太好奇了。作为大陆上医术最高明的医圣,实在是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做的?是谁做到的?
“嘿嘿,我啊好得很呢!不过,你是谁呢?”
“哦?你不认识我?啊,也对,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我就是医族的医圣!”
“哦哦。原来你就是中州的医圣嘛,不过我倒是并不是很喜欢和你们医族打交道。”
“天儿,你这话说出来比我还奇葩!你居然不认识医圣前辈!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哈哈哈,二哥这还是你吗?啊哈哈!”凌天对于常旭的反应便是好笑。正在欢笑之际凌天发现围在自己身边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却有些印象。
“你是?你是狗蛋?!”
“哈哈哈,对我就是狗蛋!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你一叫我都想我娘了!”
“当年一别,内想到今日竟会再度相见,食杂是缘分啊!”
“哎,当年一别,我就时常听闻你的相关的传说啊!”
“哈哈哈。都知道是传说了,我还能封住众人的嘴吗?不过看你的气息便能够看出来你的内气不稳定,其实你的真气早已足够真气化剑了,可惜的是你的性子太过于浮躁,我是这么感觉的,你太渴望成功了,但是应当将刚机会却需要消散,回归本心。”
“天儿,感谢你了,嘿嘿!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已经连城真气化剑,实在是可喜可贺,刚好我们准备为你庆功!”宋宣冲继续说道,他虽然不能明白为什么不能换个理由庆贺,但那是紧张的氛围已经让宋宣冲感受到了瀚海局势的危机,自己既然不能够替身而出,那么就不要太多的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