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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为弟筹谋

想到这里,慕容祎便安排绿衣去请薛妈妈过来。前一阵薛妈妈欲言又止的事情慕容祎一直记挂着,这会趁着二娘没心情管她这边的事情,便赶紧安排绿衣去请薛妈妈。

不一会薛妈妈便带着慕容靖来了惠芳斋。自从雅居堂不时出现面生的丫鬟开始,薛妈妈便不敢让慕容靖离开自己的视线。慕容祎很满意薛妈妈的做法,对于慕容靖这个嫡亲的弟弟,慕容祎也是疼到了心坎上,自然害怕他出一点点不测。慕容祎和慕容靖说了一会话便让绿衣带着他去院子里捉蚂蚁,独自留下薛妈妈说话。青兰搬了个杌子来给薛妈妈坐下,便守在了门口。

“薛妈妈,前次你带着靖儿来我这,我看您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对于薛妈妈,慕容祎很是尊敬。

“三小姐,这事是关于三少爷的。”薛妈妈瞧了瞧外面,看见青兰守在门口,又继续说道,“程姨娘没福气,走得早,三少爷才四岁,太太定不会让他独自一人住在雅居堂了。我想着,开了年太太会将三少爷接近寿春堂,放在她的名下抚养。因此,想来和三小姐您商量商量。”薛妈妈说完,抬头望了望慕容祎。

听了薛妈妈的话,慕容祎心里感叹看来自己想的是很对的。薛妈妈和她想的一样,如果不出意外,慕容靖应当会被太太接到寿春堂在她名下教养。这个情形自然是慕容祎不愿见到的。

按照西晋朝的规定,若是分家,财产按照儿子的数目加一份等分,嫡长子占两份,其他儿子各占一份,除非自己放弃,否则不能剥夺庶子的继承权。因此西晋朝分家的世家并不多,因为大多世家都有庶子,一旦分家庶子必会分走大部分财产,而不分家则是由嫡长子作为家长,也能管理府里全部的财产。分家不仅对于嫡子不利,也不利于世家地位的稳固。

大太太自己育有大郎慕容智,自是不会容忍庶子分去慕容府的财产,在她眼中慕容府所有的财产都应当属于大郎。

慕容靖若是真被太太要了去,名义上虽然沾了个嫡字,可到底会怎样被养大谁也说不准,看看现在二娘在太太身上所费的心思便知道,要在太太心中留下一席位置是多么不容易。更何况即使慕容靖伶俐讨喜也会招得大郎不喜。因此,在太太身上花心思实在不是什么上策。

慕容祎的心中不禁有些忧虑,于是对薛妈妈说道:“妈妈先别着急,怎么着这事也要在老爷生辰之后才会提上日程,待我好生琢磨一番。”

薛妈妈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有办法的,便也只好点点头。

“薛妈妈,我有一事一直想问您。”

“三小姐请说。”薛妈妈恭敬的说道。

“姨娘去世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收到外祖父他们的消息呢?”慕容祎疑惑的问道。

“按说府里应该是给岳州那边去信了才对,但是这事是太太在操办,奴婢也说不好。不过日前我托我家那口子找人带了封信去岳州,想必不久就能有回信了吧。”薛妈妈答道。

“妈妈操心了,这样便好。”慕容祎这才有些放心。

慕容祎又和薛妈妈说了说慕容靖最近的饮食起居情况,便让薛妈妈领着慕容靖回了雅居堂。

薛妈妈走了没多久,太太院子里的陆妈妈就领着两个小丫鬟来了惠芳斋。

陆妈妈是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协理太太管着内宅的钱物和人事。陈祥家的则协理太太管着内宅的日常琐事。至于饶姨娘虽然在太太跟前服侍着,却没有掌管什么事物,这也是二娘有些不喜饶姨娘的原因,想来也是暗恼饶姨娘的木讷吧。

得知陆妈妈来了,慕容祎到了门口迎接,见到陆妈妈,慕容祎恭敬的喊了一声:“陆妈妈”。

绿衣和青兰则上前行礼,热情的打招呼:“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吗?”

陆妈妈四十岁左右,虽然是太太身边得力的人,但却见人便是笑脸,她笑着给慕容祎行了礼,说道:“太太派我给您送来两个小丫鬟。”

慕容祎愕然,“我这已经有绿衣和青兰了。”

“太太说您和二小姐这次为大小姐的嫁妆费心了。大小姐出嫁了,她房里没陪嫁的两个小丫鬟拨给了二小姐。这两个是太太房里的,特意着我给您送来呢!”陆妈妈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母亲牵挂了。”说着慕容祎给绿衣使了个眼色,绿衣赶紧掏出了一个银锞子递给了陆妈妈,“妈妈一路辛苦了,可千万别嫌我这一番心意,买点茶水喝。”

陆妈妈推迟了一番就收下了:“奴婢谢三小姐赏了。这高个的叫芍药,矮个的叫春梅,都是十岁,还不给三小姐请安。”

两个丫鬟恭敬的给慕容祎请了安,陆妈妈便说道:“人我也送到了,这就回去太太那复命了。”

“妈妈慢走。”慕容祎将陆妈妈送到了门外。

这两个小丫鬟是大娘出嫁前在外头找人牙子买的,当时是为了给大娘配齐陪嫁的丫鬟小厮,只是不知大娘为什么没把自己房里的丫鬟带去,而是被太太赏给了二娘。

慕容祎询问了她们几句,便让青兰将她们带了下去。

太太这时送两个丫鬟过来,到底是赏赐,还是监视,又或是和上次房间里被翻动有关,没找到东西想要继续寻找呢?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太太发现了老爷对自己的关注,送两个丫鬟来给老爷看,意思是她也是很关心自己的。慕容祎暗暗想着。

吃过午饭,慕容祎留下绿衣和青兰说话,芍药和春梅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慕容祎指了指身边的小杌子,笑着喝了口茶:“坐下来说话吧。”

两人知道慕容祎不是讲究虚礼的人,让坐下,就是诚心让你坐。不想让你坐,就不会开这个口。绿衣和青兰就一左一右坐在了小杌子上。

“既然太太把她俩拨到我们屋里来了,那就是我们屋里的人了。她俩初来乍到,不免有些生疏,你们要热情对待才是。“

绿衣和青兰皆应“是”。

说完慕容祎沉吟了一会,随后低声说道:“数月前我病了一场还磕到了额头,昏迷了数日。醒来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的我太过于懦弱,又因着程姨娘还在,总觉自身有依靠。现在姨娘去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须得为自己筹谋起来。你们也知道我这一次刚刚得到了老爷的重视,但是前路慢慢,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在我面前的困难也还很多。你们二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有几件差事要你们去办!”

绿衣和青兰听到这均是正襟危坐,严肃了起来。

“这几件事,你们须得谨慎,就你们俩人知道便行了!”慕容祎言下之意,是让她们严守秘密,别告诉他人。

两人见慕容祎说得严肃,据神色一正,异口同声的道:“三小姐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慕容祎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会,说道:“青兰,你和二娘房里的桂香关系不错。这几天没事多去找找桂香,看看二娘在忙些什么?再问问大娘房里那两个拨给二娘的丫鬟为什么没被带走?越详细越好!”

青兰忙点头应“是”。

“绿衣,你晚上去找找你娘,让薛妈妈带口信给你爹,想法打听下大姐夫家的情况,也是越详细越好,时常来报。”身在内院的女子想知道外面的情况非常之难,慕容祎想了解外面的情况也只能通过绿衣的爹了。

“另外,还让你爹打听下老爷现在的作息,什么时候上朝?什么时候下朝?什么时候沐休?下朝后一般会去哪儿?在朝中和谁交好?这些尽量详细一些。”慕容祎又补充道。虽然已经得到了慕容清的重视,可是对于慕容清这座最大的靠山,慕容袆丝毫不敢松懈。

绿衣点头应到:“是,我晚饭后就去找我娘。”

“还有,”慕容祎又望向青兰:“想方法结交下柳姨娘房里的丫鬟,打听下柳姨娘的情况。”

因为柳姨娘平时并不和人打交道,青兰有些迟疑,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奴婢一定把情况打听清楚。”

慕容祎就补充道:“柳姨娘的情况,能打听到最好,打听不到也不要勉强,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求于她,不要惹恼了她。”

“小姐放心,不会让她生疑的。”

慕容祎知道青兰想来稳重,笑道:“你们也别太过紧张,尽管去做,能不能成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慕容祎让自己的样子尽量看着轻松一些。

绿衣和青兰听了慕容祎的话,紧绷的心也略略放松了些。

眼见事情都安排了下去,慕容祎也略略放宽了心。接下来两日除了晨昏定省,便是在房中研究刺绣和厨艺,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弹奏两首曲子。

先打听到的消息倒是关于柳姨娘的,这是慕容祎没想到的。

这天慕容祎正坐在床上给慕容靖绣一个荷包,青兰进来行了礼,说道:“小姐,柳姨娘那边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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