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首歌,是我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的一间酒吧里听到的。也是一位女歌手唱的,我觉得很不错。《分手以后》”
“许久未曾见你/想听听你身旁的故事/一切安好/只你不再是故事的主角/不再听到你温柔的话语/想看看你温柔的歌声/纵然天籁/也不是为你而动人/朋友告诉我/你剪去了长发/还说/是他喜欢/久久不能平静/可你确实已经离去/分手以后/你不似你/我不是我”
……
台上的小乔,唱得那样的用情。她的眼眶里,泛着泪花。或许旋律不是那么的动人,歌词也不那么的惊艳,但是,她深深的陷入了那个故事里。
肖潇忽然消失在了酒吧里,希蕊也跟着他离开了。忽然间,这场音乐会像是变得空荡荡的。也许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在美丽身姿与动人歌喉并存的小乔身上。
酒吧外边那根生了锈的路灯杆下,泛黄的灯光昏昏暗暗。肖潇席地而坐,背靠这锈迹斑斑的路灯杆。他眼角的泪滴,止不住的滑落。在这个本应该轻松愉快的夜晚,肖潇竟然又像个懦夫一样的哭泣着。
希蕊在温柔的为肖潇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原本还高高兴兴的肖潇,忽然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一切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街边车水马龙,夜里人们还在忙碌着,没有人会注意到那路灯杆下哭泣的路人。或许世界就是如此,哪怕你自己觉得撕心裂肺,在别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场游戏。
“怎么了?”尽管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希蕊还是关切道。
肖潇没有回答,而是久违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这一刻,他又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尽管现在在他的心里抽烟已经成了一种罪恶,但是他还是无所顾忌的抽着。
久久,肖潇才振作起来,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我是一个怪人,毫无征兆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也不像个男人,只会没有骨气的流眼泪。”
或许肖潇说的是事实,但是希蕊却并不这样认为。虽然肖潇如此的表现很是突然,但是细细想想,希蕊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肖潇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希蕊又摇头轻声对肖潇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能够理解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能够猜出来,应该是和刚才的那首歌有关系。”
希蕊不知道那首《分手以后》对肖潇来说究竟的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明白,那一定是有着不寻常的意义。不然像肖潇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有这样异常的举动的。
肖潇也点了点头,希蕊说的应该没错。不过,肖潇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向希蕊倾诉那个故事。他还在犹豫着,嘴唇微动,却又迟迟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又用力的抽着手中的香烟。
终于在一支烟燃尽之后,肖潇才下定了决心。仰望着星空,忧伤的说着那个故事:“那首歌,是我写的。我没想到,竟然会在别人的口中听到。”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这里边应该还有着其他的故事吧!”希蕊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肖潇,此刻她很想知道那背后的故事。不仅仅是出于好奇,也是为了帮助肖潇走出那悲伤的故事里。
肖潇双眼紧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渐渐回忆起那段故事:“我说过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却有分过手。虽然有些矛盾,虽然有些不可信,但是事实就是那样。”
希蕊摇头,这一刻她选择相信肖潇。
“当我觉得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梦想着我们在一起之后的时光。尽管那看起来是不可能,尽管那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但是我却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恋人。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在我的心里就像是失恋了一样。就像是深爱已久的恋人,终究还是分了手。”肖潇说着冷笑一声:“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或许我觉得是撕心裂肺,但是在她的眼里更像是一种解脱。”
“你说的,是黄立?”希蕊很小声的问道。
紧闭的双眼还是留下了眼泪,那种悲伤终究还是无法抑制。肖潇用力的眨眨眼,沙哑着声音继续回忆着:“我只唱过一次,我不知道小乔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听到。或许别人无法感受到其中的悲伤,但是对我来说,那永远都是一块无法抹去的伤疤。”
一切并不是早已经注定,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一丝的联系。尽管肖潇自己认为那首只唱过一遍的歌没有人会记得,但是偏偏又是那么的巧合。那首歌被带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又被小乔带了回来。
那段故事回忆起来还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对于肖潇来说永远是无法忘却的。只是再怎么悲伤,总有散去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也总有干涸的时候。渐渐地,那汹涌而来的悲伤,渐渐的褪去。留下了痕迹,也没有留下痕迹。
故事的那一页悲伤终究会被揭过去,哪怕是揭开的是一层血肉,也终究得揭去。渡过那一劫,就会走向新生。那终究是艰难的,也是无法逃避的。
……
回到酒吧里,音乐会还在继续着。小乔的歌声还是那么的吸引人,她的美丽同样是令人心醉。肖潇再一次感叹,今晚的小乔的确是很美。尽管她的一首歌勾起了肖潇悲伤的过往,但是看到她,肖潇的心里总会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欣喜。
又唱了几首歌之后,小乔走下了舞台。一连唱了那么几个小时,小乔应该是累了。接替小乔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男人,他眼睛有些凹陷,看起来是那样的深邃。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让他看起来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的声音是那种男人独特的浑厚嗓音,配上他的气质倒是的确有着一种沧桑的感觉。歌声响起,台下的人也都很捧场。
小乔应该是去后台休息去了,肖潇作为主人本应该去跟她打个招呼,但是肖潇终究还是没有过去。或许是他还没有走出刚才的阴霾,他害怕见到小乔又会勾起自己的回忆。
灯光有些昏暗,昏暗到肖潇只能看见台上的情况。对于舞台以外的地方,肖潇的眼里是那样的模糊。也正是因为这样,肖潇竟然没有发现小乔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和希蕊的背后。
如果小乔不说话,或许肖潇还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刚才怎么出去了?是情到深处抑制不住吗?”
肖潇回头,小乔已经换掉了一袭白色长裙,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她的头发也盘了起来,虽然不如台上那样的惊艳,但是此刻的小乔还是有着别样的美丽。
小乔似乎对肖潇的答案不感兴趣,所以在肖潇回答之前,她就坐到了希蕊的身旁对希蕊说:“你好,我是小乔。很高兴认识你。”
希蕊微笑着点头,友好的回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希蕊,你的歌声很动听,我很喜欢。”
肖潇看着一旁如老友一般的小乔和希蕊,又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他好像,又是无法走近她们的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或许是希蕊天生有着一种亲切感,也或许是女人之间天生就会很亲密。可是肖潇明明又记得,女人之间的战争其实更为激烈。
“看起来,你应该就是肖潇心里的那位好姑娘吧!”小乔很直接的对希蕊问道。
希蕊忽然羞红了脸,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点了点头,又忽然摇头说:“严格来说,我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一位姑娘。虽然我现在是肖潇的女朋友,但是我知道你指的那位好姑娘并不是我。”
小乔微微皱眉,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尽管她刚刚认识希蕊,但是她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难得的默契。希蕊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的想法,她也从希蕊的回答里知道了一些故事。
“那你挺幸运的,在肖潇已经无法住进另一个的心里有了你的一席之地。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我感觉他的心里始终那位好姑娘还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小乔平静的说着,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妥。不过好在希蕊是一个很大度的女孩子,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而是很平静的点头回到:“我知道,在他的心里,那个女孩的位置永远都是无法替代的。虽然一个人的心很小,住下了一个人之后就无法住下另一个人。但是我想,只要我的心里是他,他的心里也有一丝我的位置就足够了。”说着,希蕊的视线望向了一旁的肖潇。他正认真的望着舞台上的表演,刚刚泛起过波澜的他,此刻却又是平静如水。
小乔也回头看着一旁的肖潇,此刻她的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或许她曾经有对肖潇动过一丝爱慕的心,不过此刻看到肖潇身旁有希蕊,那一丝波澜也只会归于平静。也或许她根本就对肖潇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遇到肖潇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些过往。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里,小乔也经历过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