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真是有些奇怪,你们俩居然会认识。”张牧之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张牧之,无一例外都感觉很惊。对于诗雨和肖潇相识的事实,张牧之也有着自己的感想。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我有几个朋友这种事情,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你每天就知道忙自己的事情,忙着自己的年轻女朋友,哪会有功夫管我啊!再说了,我就算有这样的朋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有什么好惊讶的?”诗雨说,她和张牧之,也就是她的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就像大多数这样的家庭,都有着这样的问题。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呢?我们之间就不能更心平气和一点儿的聊天吗?我都还没能说上几句话,你就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吗?”张牧之显得有些生气,但却又不是很严厉。对于自己的女儿,毫无疑问他是非常的疼爱的。然而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这样对自己,又不免有些气愤。就这样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看着张牧之父女一见面就掐架,肖潇觉得有些好笑。但这种笑并不是一种嘲笑,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是一种只存在于父女之间的感情,所以肖潇之前从未感受过。所以他其实无法理解,无法去理解这样的感情。
“所以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办法好好聊一聊啊!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而且都是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诗雨说,就像所有的父女之间一样,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而且这样的矛盾与问题,似乎还不只存在于父女之间,而是存在于所有的父母与孩子之间。父母与孩子之间的这种矛盾,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也无法解决,只能是稍微缓解,稍微调和。
但是也不得不说,有的父母很懂得去处理与孩子之间的矛盾。也有很多的孩子能够理解父母的所作所为,但是即便如此,父母与儿女之间都还是有着很多的问题。只是这样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掩盖,这样的掩盖让父母与儿女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和谐。但是这样的代价是,父母得花上更多的时间在孩子身上。
这样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却又是那么的不简单。大多数的父母忙于工作,是没有时间去陪孩子的。尽管他们有心给孩子良好的教育,但是现实却很残酷。他们必须做出取舍,必须选择舍弃掉一些东西,才能换到另外的一些。很显然,诗雨的父亲就属于那种放弃了陪孩子的时间去挣钱,去拼搏的。在孩子最需要陪伴的阶段,恰好就是他最事业最关键的时期。每天的精力全都投在事业上,甚至都还没有办法去搞好自己的事业。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去陪孩子,所以只能放弃。
“好吧!你现在已经是能够独立的人了,虽然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样的叛逆,但是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女孩。我现在已经选择退休了,公司交给你跟你的哥哥。不管你们把公司经营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怪你们。哪怕是公司破产了,我这一辈子的努力都付之一炬,我也不会有什么。”张牧之说,他相信他的儿女,尤其是诗雨。他相信公司交到他们的手里是没有问题的,相信他们现在是完全有能力去接管公司了。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张牧之虽然说自己要退休了,但是公司却还没有完全把公司交给自己的儿女。毕竟这么大的公司,他说什么都不好一下子交出去。这样做不仅仅是对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负责,也是对公司所有的员工负责。只有缓慢交接,在保证公司稳定的前提下,将公司交给儿女们。
“都说子承父业,你就把公司全都交给我哥不就行了吗?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把公司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对的。又为什么非要让我也卷进来呢?我过得好好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什么公司,什么家产我都不想去争。只要给我一笔钱,让我能够安稳的度过后半生就行了。”诗雨说,她是真的没有要和哥哥争家产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一笔财富就意味着一份责任,就是一份重担。这个重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的,所以还不如马上一笔钱,能够安稳的度过后半生也就足够了。
“你说什么呢,我送你去国外念书,不就是为了让你今后能够接我的班吗?你哥哥虽然不算是一无是处,但是他的能力的确是不如你。所以公司今后大部分的重担,都还是得压在你的身上的。如果你就马上一笔钱就走,你让你哥怎么办?现在我还能帮他一点,今后怎么办呢?等我老了,老都什么都做不了了,他怎么办?”张牧之说,对于诗雨这样的逃避,他显得有些气愤。
“哼,你就知道想着他怎么样,你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你就知道担心你的儿子以后会遇上麻烦,所以想让我去帮他。等到他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后,我就得自寻出路了是吧?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诗雨说,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事实也不容乐观。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诗雨逃避现实的原因,这样的现实的确是残酷的令人想要去逃避。虽然那个封建的旧社会已经过去,但是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却始终没有抹去。越是成功的人,就越是在意自己的家族。在意家族的传承,而他们又普遍认为,家族的传承主要依靠男孩。家族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得为这样的传承去牺牲自己。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有什么不应该的吗?公司是留给你们两个人的,并不是留个你哥哥一个人。只不过是公司不是简单的事物,可以分割。它是一个整体,一旦分开就会折损大半。今后你们就一起,一起经营公司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张牧之说,或许作为一位父亲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即便是作为父亲,也有着自己的私心。这是没有办法的,人就是如此。
“我就是知道公司是不能分开的,所以我不打算去和哥哥分公司。我只想要一笔钱,一笔不是很多的钱,相对于公司,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难道这都不行吗?我把公司的大部分都交给哥哥,没有什么好纠缠的,这样难道都不行吗?”诗雨说,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越提起这件事情,她就越觉得气愤。气愤到想要再次的去逃避现实,再次骑着机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面对父女两的争吵,肖潇有些手足无措。他不能离开,却又没办法什么都不做的呆呆立在这里。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至少应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回避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肖潇恰恰又什么都没做,就像一下子脑子短路了一样。
就在肖潇手足无措的时候,诗雨父女似乎也察觉到了肖潇的尴尬。也意识到了他们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说起来算是一种家丑,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现在的行为就有些张杨了。有点儿不把肖潇当外人的意思,可他们之间明明又不是那么的熟识。甚至是,肖潇和张牧之这才是初次见面。
“让你见笑了,我和我爸就是这样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好多年了。可能有几十年吧,跟我的年纪差不多了。”诗雨摇头叹息:“你知道我的生活有多么的糟糕了吧,每天的压力都是那么大,大到想要逃避现实。可是最后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是没能逃避。最终还是回来了,回到了现实之中。”
肖潇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如果张牧之不在,肖潇倒是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张牧之在场,肖潇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如果数落张牧之的不是,那张牧之就在这里,岂不是得罪了他。虽然只不过是初识,但是得罪了他总还是不好。如果不帮诗雨说句话,也同样是不合适的。毕竟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缘分,一段很长的旅途。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每个人的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着自己的烦恼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肖潇说,别人的家事,他的确没法儿去评判。多说一句话,都不太好。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诗雨说,现在这样的情况,多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如果继续下去,她势必会和自己的爸爸吵起来。虽然他们平常这样吵架的时候并不在少数,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吵架,就完全不一样了。
三个人的第一次相遇,就这样不欢而散了。下一次的相遇,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