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里,肖潇顾不得其他的任何事情,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梦瑶打个电话。这个电话对于肖潇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他心里的疑问,都在等待着解答。
今晚的诗雨,几乎是被肖潇忽略了。在肖潇得知了一些消息之后,他无暇顾及诗雨。不过诗雨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她知道肖潇遇见了一些事情,所以也就不再打扰肖潇。
肖潇久违的主动拨通了梦瑶的电话,这是很久以来肖潇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梦瑶。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候,肖潇的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电话接通之后,自己究竟会面对什么。
“嘟、嘟。”电话一直没有接通,肖潇的内心一直在煎熬。有那么一刻,肖潇是想要挂断了电话退缩的。然而他明白他不能。因为已经拨通了电话。
就在电话几乎要挂断的时候,梦瑶终于接了电话。对于肖潇破天荒的主动打电话,梦瑶显得很是惊讶,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开心,不过现在梦瑶对于肖潇却一点儿不耐烦。
“打电话给我干嘛?”梦瑶说,她一点儿也不给肖潇好脸色。
“对啊,我不应该打电话给你的,我知道你现在很厌倦我。人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犯贱,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去做不合时宜的事情。”肖潇说,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犯贱,但是他又必须去这样做。顾不得太多,因为他心里的疑问在等着他去解决。
“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我可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吹牛!”梦瑶说,她毫不客气,她现在的确就是不想跟肖潇浪费时间。
“你今年多大了?”肖潇说,年龄是第一个可以故事的线索。如果年龄不符合,那后面的问题也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肖潇和梦瑶在一起过一段时间,虽然肖潇并不把那当成是在交往。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是有过一段感情,然而肖潇并不知道梦瑶的年龄,这说起来的确很可笑。
“你问这个干嘛?我多大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一天闲着没事做吗?”梦瑶说,对于一个女孩子,她的年龄的确是一个秘密。贸然去问一个女孩子的年龄,的确很没有礼貌。
“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什么无法解答的问题吧!你就告诉我一下,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可以的吧?”肖潇说,对于肖潇来说,如今不论梦瑶怎么样,他都不会怪梦瑶。他会选择死皮赖脸的去问梦瑶,如果她真是肖潇六年前救的那个女孩,那肖潇就不得不重新思考思考。
“二十一。”
八年前那个叫梦瑶的十五岁女孩,似乎真的就是肖潇所认识的那个梦瑶。原来一切并不是巧合,原来真的有很多肖潇不知道的故事。
肖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仅凭这样无法确信梦瑶就是那个女孩,但是事情或许已经没有其他的解释,肖潇明白自己不能再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他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肖潇的沉默,令梦瑶有些不耐烦的说:“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你是要干什么?”
“你应该很早就认识我了,是吗?”肖潇说,他并没有直接问梦瑶八年前的事情,哪怕是现在,肖潇还是不能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梦瑶。
“对啊,我认识你的确已经是很久了。不过现在挺后悔认识你的,你这样的人,还是少认识几个的好。不过很不幸,我确实认识了你。尽管现在想要把你忘记,却已经不太可能了。”梦瑶说,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后悔认识肖潇。尽管那一段时光是梦瑶不愿意想起的,但是梦瑶其实并没有后悔过。
“我的意思是,你在八年前就已经认识我了,是吗?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肖潇说,如果梦瑶是那个女孩,那听到现在这样说的时候,她应该会感觉到惊讶。
果然,电话那头的梦瑶忽然沉默了。她的确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六年了,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肖潇,却没有再变多少。所以她一直都记得肖潇,在她再次见到肖潇的时候,她就认出了肖潇。
那个时候,梦瑶原本是想要感谢肖潇。不过她却发现那时候的肖潇是那样的堕落,每天混迹于酒吧里。看着曾经拯救过自己的少年那么的堕落,梦瑶不忍心。她想要拯救肖潇,就像肖潇曾经拯救她一样。
所以梦瑶浓妆艳抹,去肖潇经常去的酒吧。令梦瑶感到惊讶的是,肖潇竟然不认得她。或许是因为八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过这样反倒令梦瑶能够更加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在一开始,梦瑶的潜意识里就把肖潇当做了一个好人。所以她愿意和肖潇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肖潇的魅力,而是出于感激的心理。不过了解了肖潇之后,梦瑶渐渐地爱上了肖潇。
后来,梦瑶想要和肖潇一起,做一对真正的恋人。可是渐渐地梦瑶发现,肖潇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黄立。她无法取代黄立在肖潇心中的位置,哪怕是她愿意为肖潇付出所有。
即便是没有办法和肖潇在一起,梦瑶还是愿意为肖潇付出。因为她觉得肖潇是一个值得爱的人,他无法接受梦瑶,只是因为肖潇一直对黄立很痴情。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又怎么不值得去爱呢。
“对,八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那个时候的你,可不是现在的你。”梦瑶说,她不想再去辩解,也不想去掩饰。过了这么久,肖潇才发现这件事情,已经是十分的不可思议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在一起的对吗?为了感激我,报答我吗?”肖潇说,如果是这样,那肖潇肯定会感觉很失落。也会感觉很内疚,因为自己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救了她,却又伤害了她。
“对,就是这样的,不然你以为你能有这样的魅力吗?我承认你对我有恩,不过我报答过你了。以后,你也别再拿这件事情说事儿,我们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梦瑶说,她觉得肖潇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然而转念一想,梦瑶却又发现了问题。其实肖潇现在已经不能再在肖潇的身上得到什么了,他能得到的,早就已经得到。关于其他的,肖潇或许根本没有兴趣去得到。
“不,我没有什么要从你身上得到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把这件事情当做筹码。如果不是别人提起,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我们之间。我很抱歉,伤害了你那么多。”肖潇说,因为有了这件事情,肖潇更加的感觉到了对梦瑶的愧疚。
当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肖潇虽然也一样的感到对梦瑶的愧疚。不过那时候,肖潇只觉得他和梦瑶之间不过是因为寂寞而互相宣泄而已。造成这样的后果,他们彼此都有责任。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寂寞的人是肖潇,犯错的人是肖潇。自始至终,受伤的都是梦瑶一个人。她不是因为寂寞而去宣泄,而是一个受害者。
“既然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最好不过了。你也别跟我道歉,那些都是我自愿的,事实就是这样。以后这件事情,咱们谁也别再提。”梦瑶说,她曾经以为这件事情肖潇这辈子都不会再知道。不过现在,却巧合的令人提起。
“好吧,就这样。”肖潇说,他想向梦瑶道歉,想要弥补什么。可是他明白,他什么也做不了。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没有办法去弥补。
挂了电话,肖潇很是惆怅。人生中最煎熬的事情就是心中充满愧疚,因为充满愧疚,所以无法逃离。
如今对梦瑶的这种愧疚尤为明显,当肖潇确认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之后。如果早些知道真相,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肖潇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梦瑶。此刻挂了电话,已经是泪流满面。多少次,梦瑶都曾经想过要告诉肖潇这件事情。可是最终,她都没有把话说出口。
梦瑶曾经问过肖潇,如果他们最初遇见的地方不是酒吧而是其他的地方会是什么结局。她有些后悔,以那样的方式走进肖潇的世界。
所有的过往,终究沦为尘烟。梦瑶此刻已经是万念俱灰,对于肖潇这个人,对于那些往事她都不愿意再去想起。
肖潇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江南。留在这里开酒吧或者客栈的事情或许会不了了之,肖潇也会变成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可有些事情,对于肖潇来说却又是不得不去做。关于梦瑶,肖潇知道自己的确应该再做一些事情。否则,肖潇这一辈子可能都会活在无尽的愧疚与悔恨之中。虽然去做了也未必能挽回什么,但是肖潇就是想要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