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秦峰不由分说的带着身边的刑警和吕漫池准备回警局,他打开车门正欲上车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孟忠游。
“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吧,对付嫌疑人的心理还是你比我们在行。”
孟忠游看了秦峰一眼,默默点点头回到自己车里,吕漫池跟着他上了车,一辆警车和一辆黑色路虎一前一后朝着警局方向驶去。
在回去的路上,吕漫池告诉孟忠游,局里得到的重要线索,就是钟玉早在三个月之前就申请了移民国外,而且钟玉的出行记录当中,曾记载着他在一个月之前回来过帝市,至于他回帝市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孟忠游手握方向盘,一脸深思道:“钟玉一年前离开了希望之家,而且他和爷爷还有很深的矛盾,三个月前申请移民国外,却在爷爷遭遇谋杀前一个月来过帝市…这一切都不简单,看来钟玉身上确实隐藏着一些秘密。”
“恩,我也这么想,关键是他所做的这一切确实引人怀疑,虽然不能一口咬定凶手就是他,但我相信爷爷的死和他有着直接关系。”吕漫池坚决道。
孟忠游点点头没有作声,其实两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钟玉,只不过那时候的钟玉并不像任太礼一样投身于照顾孩子们的工作中,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负责建设希望之家,所以钟玉在希望之家呆的时间少之又少,很多孩子对他毫无印象。
“不管怎样,等见到钟玉之后,一切都将真相大白。”孟忠游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
半小时之后,孟忠游他们赶到了东城分局,此时钟玉正一个人坐在审讯室等待他们,孟忠游他们并未直接进入审讯室,而是来到隔壁房间透过单面镜子简单观察了一下钟玉的精神状态。
钟玉和任太礼年龄相差无几,只不过从外表和衣着打扮来看,钟玉和任太礼完全是两种人。
他戴着一顶藏蓝色的渔夫帽,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品牌老年休闲服,手腕上戴着一块纯金的浪琴手表,脚上棕色皮鞋一尘不染,再加上他刻意蓄着的白色络腮胡子,打眼一看十分像个老艺术家。
孟忠游注视着钟玉帽子下那双眯缝的小眼睛,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十分有耐心的样子。
身旁的刑警对秦峰低声道:“秦队,这个钟玉十分配合我们工作,昨天赶到他云市的家中时,他正悠闲的在高尔夫球场和朋友们打球,听说任太礼的死因之后,他表示十分难过,并且很愿意协助我们调查。”
秦峰点点头:“知道了,我们这就和他聊一聊,你们做好记录工作。”
“明白。”
秦峰、吕漫池和另外一个做记录的刑警一起走进了审讯室,孟忠游则以旁听的身份跟在他们身后,当孟忠游走进审讯室的一刹那,坐在椅子上的钟玉脸色微微一变。
“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两个都长成大小伙子、大姑娘了。”钟玉语重心长的感慨。
吕漫池没有接话,她心里还保持着对钟玉的怀疑状态,孟忠游倒是微微一笑,冲着钟玉微微点头,算是问候。
钟玉见众人神态十分严肃,他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明白你们的心情,所以我很愿意配合诸位的工作,但我还是要澄清一点,老任的事情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说到这里,钟玉伸手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子,一脸悲伤道:“老任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他走的不明不白,我心里也不好受,他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个亲人一样,我真的很难过…”
看着钟玉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绢擦着眼泪,秦峰皱着眉头摆摆手:“钟先生别太难过,想要抓住凶手,我们还得靠你的帮助。”
钟玉闻言将手绢收起来,咬牙切齿的捶胸顿足道:“只要能抓住那个挨千刀的混蛋,要我这老骨头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一定全力配合!”
秦峰没有再管钟玉那夸张的情绪变化,他双手支着下巴问道:“先说说你要移民国外的事吧,在国内生活了大半辈子,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移民呢?”
钟玉十分平静的回答:“我儿子在加拿大留学,这不他毕业之后找了个外国媳妇儿,在那边买了房子,想把我也接去上国外转转,一是换换水土体验下国外的风土人情,二是我儿子想把我接到他身边,能照顾我尽尽孝道。”
秦峰点点头,双眼紧紧盯着钟玉继续第二个问题:“你在一个月前,曾回过帝市,你从云市不远千里回到帝市,发生了什么事?又见了什么人呢?”
钟玉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说实话,我上个月回帝市,主要是来看看老任…”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将目光集中在钟玉身上,他们没想到钟玉真的是来见任太礼。
见孟忠游他们盯着自己,钟玉连忙摆手似乎在极力辩解,他十分尴尬道:“你们不要误会,我来见老任,其实就是道个别,毕竟我真要出了国,恐怕就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虽然我已经不在希望之家,但走之前起码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你们两个在哪儿见的面?聊了什么事情?聊了多长时间?还有谁在场?”吕漫池情绪激动的追问道。
钟玉摸索着下巴不假思索道:“我们约在三环附近的东北菜馆见的面,因为那家东北菜馆的菜我俩都很爱吃,所以我们是那儿的常客…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其实也没聊什么事情,就聊了些家常和这几年的琐事,聊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分开,当晚我就坐飞机回了云市。”
审讯室里面只有负责做记录的刑警飞速用笔写着什么,身旁录音笔的指示灯缓慢而有节奏的跳动着,秦峰之后又问了一些钟玉最近出行的情况,线索基本已经被钟玉交代的差不多了。
这时,坐在角落一直沉默的孟忠游缓缓开了口。
“你和爷爷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和过节,能让你放弃了花费半辈子心血的希望之家,主动离职呢?”
孟忠游的话掷地有声,那磁性的嗓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在敲打着钟玉的内心,原本一脸平静的钟玉此时此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