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风说冯不悔给他一种父亲的感觉,袁家宏正喝酒呢,听完这句话呛到嗓子,咳嗽不停。苏一更是夸张,“噗”地一声一根鸭骨头从嘴里喷出来,直接喷到了正中间那一钵乌鸡汤里,汤汁贱了杨晓风一脸。
“你疯啦?打架打出个父亲来?”
苏一吃完了烤鸭,又把那盘红烧鲤鱼端到自己面前,准备开动。
杨晓风抹了把脸,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那样一种感觉。”
袁家宏让小二把乌鸡汤端下去,再重做一份端上来。
“杨兄弟,还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的身世?”
杨晓风咽了口口水,那盘红烧鲤鱼眼看也是苏一的了,他伸手端起一盘鱼翅佛跳墙摆在了自己面前,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全都没有印象,只记得我娘带着我,我爹不经常回家,而且一回来他们就吵架。后来的事情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跟师父学艺,一直待在天机阁。”
袁家宏道:“那你不记得小时候家在哪里?南方还是北方?”
杨晓风摇了摇头,低头去吃佛跳墙。
苏一吃着红烧鱼,道:“我也从未见过我爹,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袁家宏见二人越说越伤感,有些尴尬,举起酒杯道:“不说了,来,为杨兄弟的大获全胜干一杯!”
三人一齐举杯,喝干了杯中酒。
第二日的比赛轮到苏一,苏一的对手没有冯不悔那么强,虽然武功也可圈可点,在苏一面前却不够看,被苏一三下五除二解决。
第三轮的比试也是平平无奇,没有遇到高手。三天之后,苏一和杨晓风二人全部进入了第四轮的比赛,第四轮的比赛共有十六人进入,名单和对阵情况一出,苏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石朗。
可笑的是,苏一的对手居然就是石朗,苏一哭笑不得,四下寻找,却没有看到石朗的身影。
“随缘吧。”杨晓风劝道,和老友在擂台相遇,的确是让人不快,不过苏一使命在身,绝不可退让。
杨晓风的对手是许臻生,应该是个江湖上散修的高手。另外在名单上杨晓风还看到了一个略有熟悉的名字,钟万古和玉虚,钟万古想必是大雪山钟万剑的师弟,玉虚正是清微派的大弟子。
苏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石朗这个少年玩伴居然也来参加了武道大会,自己还难免与之一战,心里实在是老大的快。
这天晚上在太子轩苏一喝了不少酒,早早地休息了。第二日,玄武广场正中央搭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的擂台,足足有十六丈见方。高台也拆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台,上坐监赛官和总判官,以及前来观赛的朝廷大臣和达官显贵。两边各有一排虎背熊腰的军士一字排开,手持长枪,甚是威严。
擂台四周也站满了长枪军士,寻常百姓靠近不得。这第四轮比试的排场比前三轮大的多了,皆因这第四轮只剩十六个脱颖而出的个中高手,至少有八个要进入朝廷为官了。
现在比赛尚未开始,擂台上正在舞狮,锣鼓喧天,乐声阵阵。台下已经围了不少前来观赛的百姓,被军士赶在擂台一丈开外,看台上也坐了不少达官贵族,一个个肥头大耳,穿金戴银,军士前呼后拥,风光无比。
这时候一个武官模样的大臣走上看台,所有军士见了都是连忙行礼,连那些已经坐定的达官贵族们也是笑脸相迎,连连问好。
看台一旁是选手侯赛的地方,此刻苏一和杨晓风已经到了,杨晓风小声对苏一道:“那个武官来头不小。”
苏一不屑一顾,在选手中寻找着石朗,却没有看到石朗的身影,应该是还没到。
舞狮结束,换上了一队乐手,编钟,古琴,琵琶,锣鼓,排箫,箜篌,样样具备,上台后奏起曲子,是一首“平沙落雁”,接着奏了一首“汉宫秋月”,又一首“渔樵问答”。三曲奏闭,乐手退下,一个文官上台朗声道:“请监赛官,安乡侯吴天德。”
人群中一阵唏嘘,丝毫不表示欢迎,显然这个吴天德在百姓中口碑甚差,不过吴天德却是丝毫不在意,面带微笑,还朝着人群挥了挥手,随后坐在了看台正中央的位置上,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
“苏一!”
苏一惊喜地转过头,果然是熟悉的身影。
“大石头,你终于来啦。”
“嘿嘿。”石朗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还纳闷呢,怎么没见到你的名字呢?原来是改名苏枫了。”
苏一急忙道:“小点声!你个傻大个嗓门这么大,小心让别人听见!”
石朗又是挠了挠头,道:“好,等候比试,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反正我不会是你的对手。”
苏一翻了翻白眼,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石朗看见一旁的杨晓风,笑道:“杨师兄,好久不见!”
杨晓风笑了笑,道:“大家都努力些吧,比赛快开始了。”
祭天,祭地之后,吴天德朗声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台下八个赤膊的壮汉,每人面前一面巨大战鼓,吴天德说完比试开始后,八个壮汉挥动着鼓槌,敲响巨大的战鼓,八面战鼓齐响十六声,气势非凡。总判官走上擂台,朗声道:“第一场,苏枫对石朗!”
擂台两边,苏一和石朗分别走上台,台下八面战鼓齐响十六声,监赛官吴天德道:“开始吧。”
八面战鼓快响三声,最后齐齐震响一声,这便是比赛开始的讯号。
苏一和石朗相互欠身行礼,石朗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一笑道:“你先请吧。”
石朗道:“小僧得罪了。”大喝一声,周身金光涨起,“罗汉拳”使将出来,“罗汉短打”连连攻向苏一,苏一双手负在身后,身子左斜****,一一躲过石朗的短拳。
“罗汉拳”是佛门基础的拳法统称,分为“罗汉短打”,“罗汉神打”,“罗汉螳螂拳”,“罗汉散手”等。步法上讲究上,落,进,退,偷,扭,闪,摆;手法有隔,追,闪,点,冲,举,压,钩。招招如五岳压顶,刚猛无敌。
苏一在石朗的虎虎拳风下,腾挪躲闪,脚踩先天六十四卦,如幻如影,如电如风,微步凌波,罗袜生尘,体迅飞凫,飘忽若神,进退难期,若往若还。
台下喝彩不断,这第四轮的比试果然不同凡响,一上来两人的实力就一强如厮,观者无不大饱眼福。
石朗见苏一一招也不出,只是躲闪,不过他身法精妙,自己伤他不得,长此下去自己体力必先耗尽。
他大喝一声,“罗汉短打”变作“罗汉神打”,招式由近变远,化短为长。长拳霍霍,拳风更紧,离得擂台边缘近了,石朗一拳扫过,台下观者都觉劲风扑面,各个心惊不已,连连叫好。
饶是如此,苏一仍是轻松躲过石朗的每一拳,石朗渐渐心急,“金刚伏魔功”提到极致,面露金光,如罗汉怒目,金刚呼喝,向后跃两步,一拳结结实实轰在地上。
擂台是石砖所铸,石朗这一拳将金光轰入地下,青砖碎裂,金光灌入,苏一脚下亮起一个“卍”字符,将他围在正中。
这一招唤作“大韦陀杵”,金刚伏魔真气灌入地下,再自地下而出,将对手封在原地,结结实实受上一记拳力。石朗见苏一不断躲闪,便想起使出这招“大韦陀杵”,想困得他动弹不得。
“卍”字符暴然亮起,将苏一紧紧围在中央,石朗的拳力从地下轰然而出,眼看就要轰在苏一身上。
苏一脚下陡然陆陆续续凭空生出无数片枫叶,枫叶旋转不止,将他托起,升在半空,石朗的拳力拖着那个金光四射的“卍”字直冲而上,撞在那团枫叶上,枫叶登时四散。枫叶一层接着一层,“卍”字连连突破,无数片枫叶四散而飞,翩然飞落,壮美无比。
“卍”字符突破了所有的枫叶,直冲苏一而去,苏一早已有了防备,“螭龙裂天掌”中的一招“飞龙在天”已成起手,这招从半空向下而攻,借着下落之势,威力极大。苏一身上青光大涨,右掌向下拍去,直如泰山压顶,银河落于九天。
“飞龙在天”撞在“卍”字符上,霎时间金光和青光激撞在一起,光芒四射,晃得人无法直视,台下观者连忙遮住眼睛。
这一撞飞沙走石,撼天动地,擂台上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三丈见方,光芒散去,众人连忙向台上看去,之间苏一和石朗二人站在豁口的两端,两人似乎都没有受伤,这一招拼了个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