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夔轻松躲过,虎头钩直取苏一项颈,苏一见痨鬼和钩蛇二人并无动手的意思,便放心了大半,双掌运上内力,一招“千江倒流”拍向幽夔手腕。
幽夔见他使得是九龙谷的功夫,“咦”了一声,连忙变招,虎头钩后退半分,去钩苏一手腕。
苏一嘿嘿一笑,暗暗运起电劲护住双手,幽夔有些轻敌,见对方行动迟缓,这一钩没有用上全力,便钩在了苏一手上。苏一双手握住虎头钩,幽夔一惊讶,连忙用力,忽然电光在虎头钩上闪起,传到幽夔手上。
“啊呀!电死老爷了!”
幽夔惨叫一声,连忙松开虎头钩向后跳去。这一下虽然没有受伤,却失了兵刃,幽夔大感脸上无光,一旁的痨鬼却是惊道:“你这小子练得什么功夫?”
苏一猛然想起奔雷掌的功夫不能示人,通天教的高手见识不低,能瞧出来也属平。
“小爷我练得是噼里啪啦电驴功。”
幽夔邹了皱眉,道:“这门功夫倒是很少听说。”
钩蛇阴恻恻笑道:“老二,他骂你是驴呢。”
幽夔这才明白过来,气得哇哇大叫,双掌一翻攻向苏一。苏一也不会使虎头钩,又将虎头钩向幽夔掷去,幽夔伸手接过,他忌惮苏一的电劲,是以出招之时不与他相触,只求攻他胸膛。
苏一展开身法,连连躲避,此刻虽然痨鬼和钩蛇不出手,一时半会要胜过这幽夔也不可能,若是使出千魂撵的神通控制住幽夔,只怕那两人又要出手。
一时间苏一没了主意,若是杨晓风在身边,自己完全可以仰仗于他,而没有杨晓风,居然连连落入别人的圈套。
幽夔连连进攻都不得伤他半分,不觉着急起来,一声大喝,使出平生绝技,虎头钩舞地飞快,形成一面屏障,将苏一罩在其中。苏一千魂撵的神通施展开来,虎头钩如何舞动,在哪里劲力大哪里劲力小,都清晰地感觉得到,这等招式对苏一来说最是无用。
苏一暗暗运电劲于手指,闭上双眼,眼前幽夔的招式反而更清晰了,看准了虎头钩屏障的缝隙,一指点将过去,只听幽夔“哎呦”一声,随即周身抽搐不止,头发竖起,与被雷劈中更无二异。
幽夔个头极其矮小,此刻被电的发如爆炸,脸色漆黑,躺在地上抽搐惨叫,可笑至极。
苏一大声笑道:“这只烤乳猪相貌丑了点。”
痨鬼在一旁咳嗽不止,厉声道:“好小子,你会奔雷掌!”
苏一斜目睥睨,道:“好病鬼,认得你爷爷的神通?”
痨鬼冷哼一声,却不敢上前,他忌惮奔雷掌的神通,却不知苏一只是获得了电劲,并不能使出奔雷掌,此刻苏一的修为还不如他。
钩蛇一脸的惊讶,道:“这小子会奔雷掌?”
痨鬼点了点头,道:“我见识过秦御风的奔雷掌,绝不会看错!”
钩蛇自忖也不是奔雷掌的对手,不知如何是好。
苏一不知道二人惧怕他的奔雷掌,虽然侥幸胜了幽夔,还是惧怕痨鬼和钩蛇二人联手,当下也是站在原地不敢轻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只有幽夔在地上哀嚎不止。
痨鬼又咳嗽两声,对苏一道:“这位,这位少侠,你身怀奔雷掌绝技,来我这火部总堂找我们通天教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火部总堂?这里不是刑部么?”苏一诧异无比,随即便明白过来了,袁家宏这小子是彻彻底底利用了自己。
苏一干咳两声,道:“小爷无意冒犯你们火部,我要找的另有其人,既然是一场误会,小爷这便告辞了。”说罢苏一转身向门外走去,痨鬼厉声道:“慢着!”苏一转过头问道:“还有何贵干?”
钩蛇阴笑两声,道:“兄弟自恃奔雷掌神通,来火部羞辱我等,还打伤了我二哥,我兄弟俩虽然自知不知敌手,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讨一讨这个公道。”
痨鬼却是连连挥手,道:“老四,我不是这个意思。”
钩蛇怔了怔,道:“那你什么意思?”
痨鬼连连咳嗽,看向苏一,道:“这位少侠,你身怀绝技,只是年纪尚小,若要建功立业,还需要依靠于他人的势力。”
钩蛇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拉拢苏一,苏一会奔雷掌,将来必定一飞冲天,在这却离国乱世中成为一方之雄,痨鬼眼光深远,钩蛇佩服无比,当下对苏一笑道:“不错,少侠孤身一人,需要一个大的势力来支持。”
苏一似笑非笑,他也看出了二人对自己的奔雷掌神通甚是忌惮,方才取巧胜了幽夔,其实没能伤他,如果等幽夔恢复过来,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当下电劲运于双掌,向下一挥,电光闪动,劈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声响,电光闪过,地上留下了几道黑印。
二人相顾惊愕,只听苏一冷笑道:“二位若是认为自己能胜过奔雷掌,便一齐上吧!”
痨鬼笑道:“老子从不做这种蠢事,少侠如要离去,我等岂敢阻拦?”
他还道苏一真的会使奔雷掌,不敢动武。苏一挑了挑眉毛,转身走了出去,痨鬼立刻小声对钩蛇道:“跟上他!”
钩蛇点了点头,放出身上的殷红色大蛇,红蛇扭曲身体,游了出去。
“老三,你真的害怕他?”钩蛇疑惑地看向痨鬼。
痨鬼咳嗽两声,道:“我不怕他,我怕奔雷掌,且让你的蛇儿跟着他吧,咱们瞧瞧他的虚实。”说罢走到地上地幽夔身边,伸手搭了搭脉搏,变色道:“没伤!这小子唬人的!”
此刻幽夔也恢复了神智,忙问道:“我中了奔雷掌?”
痨鬼冷哼一声,道:“你如真的中了奔雷掌,还有命说话?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法子,能模仿奔雷掌。”
苏一出了火部总堂,心头怒火升起,想要找袁家宏出一出气,苦于无处寻找,又不识得去刑部的路,只想先出了皇宫再做计较。
摸摸索索,东躲西藏,不觉间居然轻车熟路回到了自己以前和杨晓风的住处。苏一触景生情,走进了院中,刚要推门,忽然见屋内烛光摇曳,似乎有个人影。
苏一屏气凝神,内力散开,去试探那人的气,那人身上没有强横的气,连呼吸的气息似乎都十分孱弱。
苏一在窗户纸是戳破一个洞,向里看去,只见屋内的事物居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桌椅皆是一尘不染,连地也擦得明净。
桌上烛光闪烁,一个瘦弱佝偻的人影坐在桌边,手中窸窸窣窣,缝补着一件衣裳,双目死死盯着针线,甚为专注。
再看那人面容,苏一吃了一惊,竟然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老太监!
老太监缝补完了这件衣裳,又拿起一床被子,开始缝补起来,苏一定睛看去,正是自己平日里用的被子。
苏一大为惊奇,四下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推门走了进去。
烛火摇了几下,险些熄灭,老太监连忙用双手护住,浑浊的老眼瞥了一下苏一,似乎在责怪他,随后低眉继续缝补。
“你,你在这做什么?你缝小爷的被子干嘛?”苏一见他行动古怪,不敢轻动。
老太监道:“衣裳被子破了,不就得缝补么?”说话间连头也不抬一下。
苏一奇道:“那你为什么来我这里?”
老太监悠悠道:“我一个奴才,人家让我去哪,我自然就得去哪,反倒是你。”说着抬眼瞥了一下苏一,继续道:“身为将军,却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苏一道:“谁耍我了?”
老太监道:“你踏入这里第一步起,已经有不下于十个高手在暗中注视你,随时取你性命。”他手中的被子也缝补完了,他把针线放好,艰难地站起身,把被子抱起来铺在床上,这几下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苏一闻言心惊,再次搜索四周,仍是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老太监又道:“你是为了易清玄地事情来的吧?我大可告诉你,我那天三司会审上说的,没有一句谎言。”
苏一皱了皱眉,道:“当真没有一句谎言?那你为何说不出易清玄是如何勒死皇后的?”
老太监摇了摇头,道:“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不能说。年轻人,那些高手现在还容你活命,是因为你没有问到点子上。”
苏一听他说四周有不少高手似乎不像在说谎,心里也慌了几分,问道:“点子在哪?”
老太监叹气道:“真是榆木脑袋。”
苏一被他一骂,脑袋反而清醒了几分,问道:“你……”忽然灵光乍现,如果真的问到了点子上,那些高手岂不是要一拥而上了?
此刻情形复杂无比,周围的高手究竟是刑部的,还是袁崇祯的人,还是释锦龙的人?苏一没有头绪,几大势力的对弈实在是错综复杂,自己所知甚少,不知该如何决断。
老太监忽然道:“我见过太多的事情,这世上的事情大多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它所表现出来的,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你如果一味地观察表象,便是与本质背道而驰。一切表象,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