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不悔”三字,苏一和杨晓风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南宫武疑道:“怎么?莫非你们听说过?”
苏一将杨晓风在武道大会与冯不悔比武的事情说了,南宫武听后大为惊奇,道:“这个冯不悔明明是通天教教主,怎么会去参加武道大会?还败给了杨晓风?”
杨晓风心神大乱,颓然坐在地上,捂着脑袋。苏一轻声道:“别想这些了,反正你不是活的好好么?”转头又问南宫武:“血无名不是已经废了么?就算不死也不该有如此神功,那个乔允武我却知道。”当下又将从乔允文那里听来的事情说了。
南宫武想了片刻,道:“这却没想到,乔允武的哥哥是大理寺卿。你说通天教暗怀鬼胎,不与朝廷一心?那可有些奇怪了,九婴道人等一众高手可是一心一意听从昭绝神的号令。”
苏一道:“先不说这个了,天机阁后来怎样了?”
南宫武道:“天机阁阁主身亡,五位长老亡一伤三,元气大伤,颜真云大长老致书谷主,让谷主立刻起义召集各路好汉组成义军,如今我们处于前所未有劣势,只能将底牌一张张先行抛出以求速换回优势。谷主权衡之下觉得只能如此,于是起义造反,夺了瞭望城。”
苏一道:“底牌?第一张底牌是什么?”
南宫武笑了笑,道:“流放地的异族。流放地妖兽纵横,流浪其中的罪犯为了生存,联合在一起抵抗妖兽,千百年来居然单成一脉,身怀异术,多有奇能。”
苏一怔怔道:“这倒是千古奇闻。”
南宫武道:“流放地中的异族不知从何处获取的力量,各种奇术异能是闻所未闻。这一族相当神秘,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其家族居住在何处。几年以前他们族中有人来九龙谷,与谷主订下合约,在我们九龙谷起义造反的时候他们会相助一臂之力。如今他们就是我们第一张底牌,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这番谈话使苏一和杨晓风心神大惊,尤其是杨晓风,师门惨遭横祸,他双眼通红,杀气笼罩,苏一连忙握住他双手,喝道:“你冷静些吧!”
杨晓风愕然看着苏一,苏一继续道:“你便是再气,再恼恨,再多的不解又能如何?你此刻若是疯了过去,以后真相大白那日,你也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浑作不知!”
杨晓风被他这么一喝,神智渐渐清明,镇定下来,说道:“你说得对!”
苏一道:“小爷说的对不对,等以后真相大白那日再说。现在你且说说我们如何行事?”
杨晓风定下心神,思索片刻,道:“我看先这样吧,我们佯作进攻,南宫师叔你们诈作大败,退回瞭望城去。我和苏一率兵进入烟柳城,再摸清楚剿贼大军的底细,然后探清楚先锋营众兵士的心意,如果他们一心听我们号令,便可率先锋营倒戈,名刀名枪地与朝廷开战。至于通天教,他们可能也不是上下一心。他们五堂的高手全都在剿贼大军中,那三个高手可能是自成一派,那个教主,教主……”说到冯不悔,杨晓风心中又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定了定神,继续道:“教主可能不能约束底下的教众了,只能和那三个高手自成一路,他们武功再高人数太少,想吞并我们和朝廷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找到那些绝世高手,想一一害死,以除后患,之后再坐观虎斗,等我们和朝廷打个两败俱伤,他们坐收渔利。大长老便是他们的目标,不知为何半途而废了。”
杨晓风顷刻间分析清了局势,甚为难得,可是人终究算不过天,杨晓风纵然天纵神资,可他又怎能知道那段不堪回首的旧人和往事?
苏一和南宫武纷纷点头,都觉得杨晓风言之有理,苏一又问道:“谷主呢?谷主在何处?”
南宫武道:“谷主在瞭望城主持大局,不久后清微派也将在松阳城起事,与我们遥相和应。”
苏一险些脱口而出“乐雨歆呢?”万幸忍住了。
杨晓风道:“那我们先如此行事好了。我们今夜来袭,南宫师叔你不要通知部下,我们先厮杀一阵,你们即刻败退,你就传令撤军回瞭望城。”
南宫武道:“要不要先与大帅商量一下?”
“大帅?”苏一与杨晓风二人异口同声,“大帅是谁?”
“哦,就是谷主,他是义军统帅。”南宫武解释道。
苏一不觉莞尔,道:“不必了吧,等你回了瞭望城再说不迟。”说罢忽然提高声音,道:“虎贲营统领苏枫告辞了!”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杨晓风凄然一笑,默不作声,向南宫武抱了个拳,转身跟上。
二人出了军营,杨晓风仍是面无血色,一脸惨然,苏一看了有些惆怅,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不过此刻咱二人好好的活着,一起在这世上潇洒快活,也不用去管别人是死是活。”
杨晓风听他这番话说的虽然有些没心没肺,却是真情流露,知道他关心自己,一时间心里一暖,提出几分气力。
二人来到林中,先锋营早已等得不耐烦。先锋营练兵两年方得三千兵勇,今日宝剑初试锋芒,早已欲饮人血,如饥似渴,两个统领却到半夜方归。此刻二人一到林中,几十个百夫长一股脑围上来,谭青和盛英站在最前,齐声道:“二位统领,情况如何?”
苏一笑道:“敌军围城日久,已成疲态,今夜咱们就夜袭敌营!”
众军士兴奋不已,不免掌声雷动,苏一连忙喝止,以免惊了敌人。
谭青心细如发,他见杨晓风神色有异,眉目间黯然伤神,不过统领之事不便明问,更何况杨晓风是龙骧营统领。相比于苏一,其实他更欣赏杨晓风,杨晓风行事干净利落,往往使人心旷神怡,而苏一却有些任性,一任由己。
苏一见群情激奋,心底很满意,对杨晓风道:“杨统领你来分配一下偷袭任务?”
杨晓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敌军虽多,却分布极广,咱们集中兵力直捣中军大帐。我看过了,中军大帐周围的护卫不到两千人,其余人都在别的军营,咱们以雷电之势一击必得,其余人根本来不及援救。咱们一击得手后直破中军大帐,敌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只能群起围攻我们,咱们火速赶到烟柳城城门,让城内守军出城相助。敌军没了统帅,定然军心大乱,咱们加上城内守军,要破敌军易如反掌。”
众人抚掌称赞,都觉杨晓风此计可行,杨晓风又道:“九队百夫长邓雷,你把本部的坐骑全都留下,铁甲卸下,本部轻装上阵,只带武器,潜到大帐后的护帐军营,趁他们睡着大杀一顿。一旦被发觉有人支援过来,你们不可恋战,直接原路撤退。一队百夫长李功,你们本部人马每人骑着自己的坐骑,再牵着九队留下的坐骑,等他们杀声一起,全部冲上去接应退下来的九队,九队的人立刻上马。其余龙骧营所有人等杀声刚起,就全部杀出,把对方所有来支援的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