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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改头换面

丁栀拿着剪刀站在秦明背后,看着他一头乌黑的玉发垂下,心里也万分不舍,这样浓密乌黑柔顺的头发,自小便随他,如今剪去三千发丝,剪去的不仅仅只是头发,还剪去他父母的恩赐,剪去他自咿呀学语就养成的习惯,剪去他肩上所背负的一个时代。

秦明表情坚毅,紧紧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成了拳头搭在膝盖上,嘴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如同赴死的壮士一般,“动手吧。”

丁栀微微的点了点头。

客厅的灯只开了一半,错错落落的打下来,为他立体的轮廓罩上一层愈发沉郁的光,丁栀见他阴沉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拉起他的头发一点点剪了起来。

丁栀手上的剪刀不是专业剪头发的剪刀,剪起来并不利落,而且他的头发浓密而坚韧,不太好剪。丁栀先为他剪短了,再带他去理发店细细的修,若是让他顶着一头及腰长发去发廊,恐怕她要和秦明一块儿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头发细细落落的一点点掉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及时掉下的碎发,落在他的肩上,手臂上,腿上,秦明始终紧紧闭着双眼,不看这一幕,而“咔嚓咔嚓”并不响亮的剪刀声,却是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敲击在秦明心上。

丁栀不会剪头发,这种兼具艺术性的活,她干不来,能够把头发剪得看起来像是猫挠的而不是狗啃的就已经不容易了。

丁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递给秦明镜子,秦明亦是忐忑的接过,闭上眼睛将镜子举平直面自己,良久才睁开眼睛看自己。

镜中的人头发细碎的打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从发丝的间隙仍旧可以看到他俊俏的五官此时覆上了一层名为悲伤的情绪,丁栀隔着发丝看的不太真切,他的眼中似是隐约有泪意划过。

良久,秦明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头发,方才说道,“既是不要了,那就扔了吧。”

丁栀点头,拿了一个袋子将这些头发仔细的装了进去,但是在扔进垃圾桶之前还是打开袋子抽取了一小撮头发,小心的装进口袋,在秦明已经睡了之后,将这一小撮头发收进密封袋子里锁进抽屉为他保管好。

第二天要带着秦明去发廊将自己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整理剪好,丁栀起了个大早,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她做了非常营养健康的早餐,而秦明也很默契的很早就起来,洗漱完毕后坐在餐桌上,“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你先跟我讲讲。”

丁栀心里泛起很难言的意味,他竟然和自己能够想到一起去?

丁栀今天早上做的是意大利面配上奇异果汁,她将意大利面递到秦明面前,“先吃吧,吃完了我再给你进行讲解。”

吃完早饭,丁栀道:“等会我带你出去,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我,别人让你做什么,只要我没提出异议,你就照别人说的做,就行了。”

秦明略带紧张的点点头,丁栀打量秦明,拿出白衬衣和牛仔裤给他,让他穿上,然后拿出为他买的一双运动鞋,为他穿好鞋带。

坐在沙发上穿鞋带的丁栀,不满的嘀咕:“别的女人都能够享受自己的男朋友为自己买衣服,穿鞋,我倒好,这样伺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你大可不必如此。”秦明的声音从额头上传来,还带着笑意,丁栀回答,“您是老祖宗,如果不管您,我怕遭天谴。”

秦明接过丁栀递过来的一只鞋,拿在手上左瞧瞧右瞧瞧,随后坐下,自如的穿上。丁栀撇了一眼秦明,调侃,“适应能力很强啊。”

“过奖。”

待秦明将两只鞋都穿好,站起身来左右跺脚适应鞋子,丁栀也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他,然后走上前去,为他将衬衣领子翻折好,“等会一旦出去了,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凡事都不要自作主张,记住了吗?”

秦明第一次和女孩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丁栀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子,呼吸也离得这样近,洗发水的香味仿佛刻意似的往他的鼻子里跑,直叫他心猿意马,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内心里出现了悸动,他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知道了。”

丁栀大概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扯扯嘴角一笑,“衬衣不是披风,别再按照你们那个时候的穿衣风格来了。”

秦明点头,“知道了。”

丁栀心里一笑,他没说“奴才领命”就真算好的了。

她将自己收拾一番之后对着一直在客厅坐的笔直的秦明说:“好了,走吧。”

秦明点头,站起,跟随丁栀一同出门。

丁栀带着秦明来到车库,打开这门,然后对秦明低声说:“学着我的样子,把车门打开。”

秦明果然听话的走到另一边去,将车门打开,然后坐进去,不过,由于是第一次坐,他的身子又崩的紧紧的,导致在腿放进去了,身子进来的时候,非常不幸的头撞到了车门。

丁栀只听到非常沉闷的一声响,她错愕的转头就看到,秦明已经面不改色的坐好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没事吧?”

“小伤而已。”

虽然极力的想忍住,可是秦明严肃而正经的表情反而让这个情形变得滑稽可笑,丁栀还是没忍住的笑了起来,“哈哈,你要是疼你就揉一揉,把门也关上。”

秦明看着门,丁栀叹一口气,探过身子把车门关上,还不忘说:“车门就一拉就可以关上了,但是要用一点力气。”

秦明看到探过身子来的丁栀,吓得往后面直缩,但是身后就是座椅,往哪缩也避免不了碰到丁栀的身子,他身子轻轻的颤了一颤,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丁栀倒是没在意这些,作为一个现代人,和异性不经意的一些肢体接触于她而言并非什么怪异的事情,反而是秦明过于紧张的表情让丁栀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轻轻的清了清嗓子,“我开车了,你可别吓到。”

“当然。”

说是这么说,但是当丁栀驱车疾驰在公路上的时候,秦明还是忍不住面色有些微微泛白,窗外急速闪过的高楼大厦,路上着“奇装异服”的人们,那些播放着一个又一个精美画面的大屏幕……都让秦明惊愕不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身子微微前倾,异常的安静。

丁栀不时的撇几眼秦明,“要是有什么话想问就问。”

秦明摇头,“我没有问题。”

丁栀点点头,直奔发廊。

这家店是丁栀经常来的,她是法医,对时尚造型上没有过多的追求,只要好看就行,理发时间也不要耗费太久是最好的,那么这家店,是丁栀几经理发失败而选定的。

丁栀带着秦明一进来,她的固定造型师Jack就迎上来,“哟,丁栀,不是才做完头发没多久吗?”

说完这话,才看到丁栀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他意味不明的问道:“带朋友过来?”

丁栀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暧昧语气,“嗯,一个同事。”

同事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称号,自然是把二人的距离给拉开了,Jack也就不多调侃,“那行吧,跟我来吧。”

秦明愣了一下,才跟上Jack的步伐。

即使是在出门前对秦明千叮咛万嘱咐过,但是丁栀心里仍旧对秦明是十二分的担心,她微微坐了一下就赶紧走到秦明身边去了。

秦明正躺着让别人在洗头,他微微闭着眼睛,神情倒是放松的,丁栀也就安心了,刚转身准备走,就听见背后传来声音,“你起来干什么?躺着啊,还没有洗完呢。”

丁栀转身,果然看见秦明已经坐了起来,头上还带着没有冲洗干净的泡沫,而发梢的水则往身上直淌,丁栀瞪着眼睛对着秦明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躺下,秦明接收到来自丁栀的指令,于是乖乖的躺下,任洗发学徒给他继续洗头发。

Jack悄然走到丁栀身边,“你什么时候新招的同事,怪奇怪的。”

“刚招的助理,婷婷不是出国了吗?一直缺个助理。”

Jack撇嘴,“这么奇怪的人当助理,不会影响工作吗?”

丁栀微微一笑,“放心吧。”

这话说出口了,丁栀忽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啊,秦明反正每天在她家也是白吃白喝,他又有着破案的经验,不拿来当助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想法一旦出现,就难以磨灭,丁栀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计划着要如何说服秦明了。

而Jack的叫喊则打乱了丁栀的思绪,“丁栀丁栀,他的头发要怎么弄?”

不过片刻,他已经坐在了Jack的理发小造型室里,安静的等待着Jack的创造。

丁栀冲Jack挑眉,“你不是比我心里更有数吗?”

Jack是非常棒的造型师,很懂得如何根据人的脸型来做头发,从来没有失败的案例,他也一直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

Jack得意的笑笑,“那行吧,那我来。”

丁栀也就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观看着这一切。

而秦明则闭上了眼睛,微微向后躺着,一副大义凌然的架势。

不得不佩服,Jack的手艺的确是高超的,没多大功夫,丁栀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脱胎换骨帅气逼人的秦明了。

大致上已经要完成的造型,Jack拿出吹风机,插上开关,“呜~”的一声,秦明睁开双眼,几乎是跳着离开了座椅,“何物?”

他这一下跳起,可把Jack吓了大跳,他惊叫一声:“啊!”吹风机都摔到了地上,丁栀赶紧捡起吹风机递给Jack,然后三步跨作两步,“没事没事,他身体有点不舒服。”

Jack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忘跺跺脚,“闹事情啊!”

丁栀连连安抚Jack,“没事没事,他刚不久才从楼梯上摔下来过,有的时候骨头会不舒服,需要突然的运动运动。”

Jack将信将疑的重新打开吹风机,“最好是!”

秦明面色尴尬的坐着,如石头一般,一动不动的,任Jack拿着梳子左吹吹,右吹吹。

丁栀无奈的坐下,但是身体不放松了,时刻准备着跳起救场,好在秦明接下来都表现的很好,一直如同……尸体一样,没有任何动作,Jack一脸不满的做完头发,“好了。”

秦明睁开眼睛,镜子中的人,头发微卷,全部往后吹了,一点点的蓬松感,将立体的五官全部显现了出来,秦明左右晃动脑袋,看着镜中的自己,略带微笑又略微僵硬的说:“谢谢。”

Jack看到自己的杰作,倒也笑了,“没事,为帅哥服务,我乐意。”

丁栀舒了口气,满意的点头,“还真不错。”

秦明稍稍往前走近了一步,仔细的端详镜中的人,这个人,已然脱下了属于旧时代的服装,换上了新时代的新衣,剪去了三千发丝,脱胎换骨,成了现代人的模样。

他,已经一只脚迈出了过去,一只脚踏进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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