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少爷、秦明和丁栀带着徐宝荣一起来到了王伟的家里,五个人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王伟家里。
王伟的父母今天没有去田里干活,两个中老年人在门口晒被子。
见到徐宝荣,两个父母也是没好气的,又看到了李燃,他们知道李燃是警察,这行人已经自称是警察在村里调查了几天兰儿的事情了,两个人都瞥了他们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一般的继续拍打着被子。
李燃心里可谓是极度的不平衡,在W市里,谁看到警察不给几分薄面啊,在这里,他们简直就像瘟疫一般的存在,尤其是这些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老村民,他们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那一套,对于警察和科学更是不接受。
他忍着气,上去问道,“大婶,王伟在家吗?”
大婶警惕的瞥了一眼他,“找我儿子干什么?”
李燃讨好般的笑笑,“有些事情,想找他核实一下。”
大婶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不在!”
然而接下来就听到王伟在房子里的喊声,“妈!”
李燃极为尴尬的看着大婶,大婶佯装看不见李燃的表情,悠悠说了句,“你自己进去找他吧!”
李燃轻笑了一声,看大婶瞪着他,他用手握成拳头在嘴巴前轻轻咳了声。然后才带着他们进去找王伟。
临近门,大婶还喊了句,“他病了,你们注意点!他在房间里休息呢!”
“好嘞!”
王伟确实病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大热天的还盖着比较厚的被子,他的媳妇儿急坏了坐在床头细心的照看着他,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好似随时会滴下眼泪来。
丁栀扁着嘴看秦明,秦明嘴角带着略微的笑意也低头看了一眼丁栀,二人都拼命的忍住笑。
李燃奇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病了?”
王伟撑着身体坐起来,贺炜凑近瞅了瞅他,“哎哟喂,这是感冒了吧。”说着他还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没发烧啊。”
李燃听贺炜这么说,上去掀开他的被子,“没感冒啊,这么大热天的盖这么厚,该中暑了!”
被掀开了被子的王伟疯了一般的抢过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不准拿走!不准拿走!”
丁栀拼命的抿紧双唇,看来吓得还真是不轻。
李燃回头看丁栀,“丁栀,要不你过来看看?虽然是个法医,但是好歹是个医生。”
丁栀摊手,“这我可看不出来,或者是食物中毒?又或者……是精神上除了问题?”
李燃问他的媳妇,“你丈夫他怎么了?”
她说话有点不清,极为碎片化的说:“昨晚,不见了,说撞鬼了。”
贺炜挠头,“撞鬼了?”
她很害怕的点点头。
李燃可真是有些烦了,“你说你们村里,成天就是流传什么撞鬼啊、诅咒啊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科学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王伟害怕的摇着头,冷汗从额头间冒出来,“不不不,真的有鬼,真的有鬼,昨天他还拍了我了。”
李燃皱着眉头打量着王伟,他这么害怕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你昨晚在哪里碰见鬼的?”
王伟从被子里面抽出手,抬起手来指向北方,“那边。”
李燃迅速抓住了重点,“什么时候?”
“晚上。”
“你那么晚去那边干什么?”
这下王伟不说话了,怔怔的看着李燃。
李燃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敢说!还编出什么撞鬼的故事,你以为我们会信?”
王伟不知所措的摇头,“真的有鬼!真的有鬼!这里很可怕!”
少爷双手插在运动裤兜里,“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鬼长什么样子?”
王伟哪里知道啊,昨天晚上,秦明扮鬼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王伟只看到了黑漆漆的稻田,什么都没看到。
他有些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燃弯下腰来,和他只是,王伟偏黄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空洞,他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房间,你昨晚是想去干什么?你是不是发现我们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其实你就是这个村子里所谓的诅咒!”
王伟疯了一般的大喊,“你瞎说!你骗人!”
大婶听到王伟撕心裂肺的叫喊,一下子就冲上来,到门口,看到王伟对着李燃怒声大吼,而李燃无动于衷的瞪着他。大婶疯了一般,她冲上来一把推开李燃,“你干什么?!干什么!”
王伟求助的看着大婶,“妈,他们说我杀了兰儿!”
大婶很生气的站起来,冲着李燃一顿吼,“我们都说这是诅咒,你们不信,非要说有什么凶手,要查,好你们查,问了这么多人,查了几天了,查处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现在怕自己查不出来丢脸了,所以要找我儿子顶罪是吧!什么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狗屁不如!”
王伟看到了站在李燃身后的徐宝荣,她更加生气,抬起食指来指着徐宝荣骂:“还有你!我儿子没招你没惹你的,当初来打了他一顿,现在不满意的还要把他说成是杀人凶手是吧!像你这样变态的人,说不定兰儿就是你杀的!”
徐宝荣涨红了脸,“你别乱说!”
大婶的一番话,让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徐宝荣,徐宝荣说:“当时是王伟来我家里闹事,和我打了起来,结果没打赢我,你怎么就能说是我来打他一顿呢?”
“怎么不是?怎么不是?”大婶尖锐的回应着,声音要刺破房顶。
李燃怒吼,“好了好了!还真不把我们警察当回事了是吧?现在来问清楚怎么了?你们以为我们想这么一遍遍的跑啊?要是第一次审问你们的时候,你们能够什么都说不就好了?非要藏着掖着,像挤牙膏一样一遍遍的问你们才肯说出来!烦不烦!”
大婶看李燃也不高兴了,立刻换了衣服可怜人儿的嘴脸,“警察,你可要查清楚,我儿子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们警察不是包青天吗?我也看过电视,定罪都是要拿出证据来的,证据是什么?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我也绝对不会包庇他!”
秦明突然低声在丁栀耳边耳语了什么。
丁栀浑身一僵,这个人,现在做这些亲密些的动作都不会犹豫了,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秦明说的话让丁栀眼前一亮,她走到床的另一边的床头上,拿起一个小坠子,这小坠子上是一个很小的猪,虽然不大,但丁栀能鉴别出来,这是金,她举着这个坠子问,“这坠子是谁的?”
王伟一愣,有点尴尬的没说话。
大婶倒是心安理得,“当然是我的了。”
丁栀挑眉,看了看手上的坠子,她把金坠子放到手上摩挲把玩,“大婶,这金坠子色泽真好,花了不少钱吧。”
大婶得意的点头,“那当然了!当然花了不少钱了!你以为我们很穷吗?”
丁栀一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大婶不可一世的翻了个白眼。
丁栀又摸了摸这金坠子,“大婶,这上面好像刻着字在,不知道是什么字呢?”
大婶面色一变,含糊不清的说:“这个,这条坠子买了很久了,这上面刻的字早就不记得了。”
丁栀十分理解的点点头,“那大婶,你叫什么?”
“我?我叫梁娇娇。”
“那……你儿媳妇呢?”
“嗨,她叫付小花。”
丁栀很夸张的做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天真的问:“您还有一个女儿?”
大婶很奇怪,“没有啊,我就王伟这么一个儿子,你这个丫头,怎么老是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李燃也奇怪的看着丁栀,冲她唇语,“你干什么?”
丁栀毫不理会,她继续问:“您没有女儿啊?那这个上面刻着的杨芸是谁啊?”
大婶脸色骤变,踉跄的想要过来夺走丁栀手中的金坠子,秦明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的手。
秦明的力气可是不容小觑的,她一捏住,大婶几乎是动都动不了,她大吼:“你给我把金坠子还给我!”
丁栀也恢复到了往日清冷的面容,“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这明明就是你儿子偷来的!”
大婶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丁栀,“你瞎说什么!你给我把坠子放下!”
有秦明制约着大婶,丁栀一点都不怕,她突然看向王伟,厉声质问,“你说!这个玉坠子是不是就是你偷来的!你昨晚就是去偷的这个!”
王伟目瞪口呆的看着丁栀,不能言语。
其余的几个人都在状态外,面前的一切变化发生的太快,来不及让人去细想,只被烟枪的状态牵着走了。
李燃看着王伟,“你真是去偷东西了?”
王伟的身子渐渐的软了,这个人颓丕下来,他的声音很沧桑,“是,我昨天晚上去偷的,杨芸家里的丈夫攒了点钱给她买了个小坠子,这个杨芸天天戴着招摇,所以我就去偷了。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昨天真的见到鬼了!他来无影去无踪,你看不见他,他总是在你的身后,拍拍你的背,或者跟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大婶整个人身子都软了,跪倒了地上,而那只被秦明攥着的手还举着,整个人就以这么一个奇怪的身姿跪在地上。
忙活完了楼下工作的大爷这才不紧不慢的上来,看到大婶的状况,心急的跑过来,一把推开秦明,把大婶护在怀里,“老婆子,你怎么了?”
大婶哭了起来,“都完了,都完了!他们抢走了我的坠子,他们说我的儿子是小偷!我们的儿子怎么是小偷呢?现在坠子在我手上了,就是我的,就算上面有杨芸的名字那又怎么样?这个坠子还是我的!”她是哑着嗓子冲着大爷叫出来的。
丁栀一阵心凉,直到现在,她还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认为王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