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宠物。”
宠……物？
把人当做宠物？
我心底发寒：“你们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半晌后缓缓说道：“交换。”
“交换什么？”我问道。
年轻人说道：“寿命。”
交换寿命？
我不由愣住了，寿命还能够交换？开什么玩笑。
我下意识认定了这是不存在的。
年轻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可这是事实，你知道村长现在多大年纪了吗？”
“六十多吧。”我说道。
李伯的打扮很时髦，但却遮掩不住脸上的皱纹，略显花白的头发也显示出了他的年纪不小了，从表面来看，他至少也有六十岁了。
年轻人摇摇头，伸出一个手指：“一百岁！到今年为止，他正好一百岁了。”
“这不可能！”我立刻否定道。
人不是不能活一百岁，我经常看到一些报道，说某某地方有人活到了一百二十多，甚至是一百五十多，可不管哪一个活了那么久的人，都不可能看起来像六十多岁的人，毕竟到了那个年纪，身体各个部分早就衰败了，即便保养的再好，也无法改变。
年轻人透过那个窟窿看了看我：“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而据我所知，他能够活到现在，外表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就是因为他曾经接受过山鬼馈赠的寿命。”
这些话让我很难接受，毕竟这实在超出我的认知。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的年纪比新郎还要小，而作为当事人的新郎都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年轻人犹豫起来，正在我以为他不想告诉我的时候，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祖上是村子里的祭祀，一直以来都是由我们家的人来组织婚礼，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在村子里渐渐失去了威望，不过事情的真相倒是一直传承了下来。”
闻言，我怒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反而还亲自把人送进山鬼的口中？”
年轻人苦笑：“你以为我们愿意吗？不瞒你说，我们之所以会失去威望，就是因为我们阻止来着……明面上，我们把人送进山里了，事实上却在暗中做了安排，把人接走后送出去，并嘱托他们永远不要再回来，一开始倒是相安无事，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就败露了，所以……你应该明白了。”
“抱歉，我错怪你们了。”我诚恳地跟他道歉。
年轻人摆了摆手：“这倒是没什么，不过眼下你们的麻烦就大了，除非你们放弃那个何铭，否则就必然要跟村子里发生冲突。”
“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我说道。
“什么办法？”年轻人问道。
把方法跟他说了一下，年轻人立刻否决了：“这样不行，你们报警了，肯定是地方派出所上来人，而我们这里的派出所的民警，大都和村子里有关系，到时候你们不仅得不到帮助，反而会被他们针对。”
听他这么一说，我忍不住暗道侥幸，幸亏我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否则到时候恐怕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急忙在群里说了一句先别报警，我抬起头看向年轻人：“你有没有办法？”
“本来是有办法的。”年轻人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什么叫本来是有办法的，难道现在就没了？
年轻人无奈道：“其实我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是为了救新郎的，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你们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如果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实施，他倒是能够得救，可是你朋友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也明白，不管是新郎还是何铭，都是祭祀山鬼的一部分，如果新郎不见了，那么何铭会不会被当成替代品，由原本的宠物变成食物？
“你原本的计划是怎样的？”我问道。
“山上有个山洞，仪式都是在山洞里面举行的，村民都没有去过山洞深处，但我们家族的人却知道，那个山洞并不是只有一个洞口，另一个洞口就在山的另一边，很不起眼，所以也没其他人知道。”
年轻人指向远处的那座山：“仪式完成之后，新郎就会被独自丢在山洞里面，我到时候会从另一边进去，把他带走。”
听他说完，我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带一个人是带，两个也是带，为什么不能一起带走？”
年轻人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食物和宠物是不能放在一起的，新郎会被丢在山洞里面，但作为宠物的何铭，却被送往山顶，据说那里才是山鬼生活的地方。”
“据说？”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人点头道：“除了宠物之外，没有人敢上去……另外，为了防止宠物逃跑，他们会有人在下面把守，据我所知，他们有枪。”
有枪？
我顿时一愣，这可就难办了，如果他们有枪，那我们连跟他们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完全就是被人吊打。
“可是这跟你的计划不冲突吧？你可以先把新郎救走，再帮我们救何铭。”我想了想说道。
年轻人再次摇头：“行不通，仪式举行完半小时后，就要开始寿命交换，到时候他们还会进到山洞里面，同时也是为了看仪式是不是成功了，而一旦他们发现新郎不见了，那么你朋友就会立刻被带回来。”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他们不敢上山顶，那让何铭在山顶等着不就行了？”
“然后呢？”年轻人看向我。
我笑了笑：“我们可以提前在山顶放好食物和水，他们总不能一直在那里守着吧？只要让何铭坚持几天，等他们离开之后，再下山不就行了？”
年轻人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难道是我的计划有疏漏？可是仔细想了一下，又好像没有问题。
直到他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我的确是忘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