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舒服吗?”司承傲额上布满汗珠,气喘吁吁的问道。
“嗯……”舒缓慵懒的语调回应着他的努力:“舒服的……我都快睡着了……”
“你每天走那么多路,脚累不累?要不要我捏一捏?还是我打水来帮你洗?”他的双手勤快的在她背上上上下下的移动着。
“……不要了,我想睡……”沈含玉无意识的嘀咕,眼皮越来越重。
“含玉?含玉……”司承傲停下动作,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她没有回应。他面上的纯真憨实立刻被邪佞狂妄所取代。
轻轻抱起她的身子,让她翻身睡得更舒服些,长指迅速点了她的静心穴,漆黑的眸眨也不眨的凝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倾城色,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滑过她的好看的柳眉,光是这双眉,也能表达她许多的情绪,生气时,它会最先被挑起来;凝神沉思时,眉头会不自觉的纠结成麻花状;似笑非笑时,眉一挑一沉,便会带给众人无形的压力……
她的嘴角忽然轻轻弯起,露出纤纤笑容,带着梨花的清纯和甜美,他跟着笑,眸色似乎有了一丝柔和:“沈含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竟肯放弃更好的,来屈就我这个‘傻瓜’呢?”
没有人回答,自然是无人回答的。怡人的夜风拂来,带着青草以及土地的潮湿味道,他轻轻皱了皱眉头,察觉自己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太久,轻哼一声,有些暗恼的别开视线,却在看到房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此刻正带着兴味眸光看着他的那人时,冷凝了目光:“什么时候来的?”
“爷,罗箫来了好一阵了,只是爷的全副心思都在夫人身上,小的也就不好出声打扰您,只得坐在这边等您发现我了……”来人嬉皮笑脸的说道,他有一张好皮相,迷人的丹凤眼更是为他增色不少。
司承傲冷哼:“这些日子你倒是逍遥,谁给你了逍遥的权利?”
“爷,冤枉呀!”罗箫夸张的喊道,只差没学窦娥哭天抢地,但那张脸,依然挂着笑容,丝毫没被司承傲的冰冷给吓到:“所有事情尽在我的掌握当中,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司承傲缓步下榻,刻意收敛的气息此刻尽数释放了出来,方才被人撞破的微恼一扫而空,邪肆的笑容重又回到他的面上:“怎么样?”
“不出您所料,消息放出去后,开始乱了!”罗箫瞧见那抹笑容,几乎是立刻的,规规矩矩了起来,再不敢放肆的笑闹:“大皇子与十一皇子联手了,已经被王后视为了眼中钉……”
“老大与十一猴急的性子还真是改不掉,这么抢着出头,真糟糕……”不过他面上却没有半点糟糕的意思,行至窗边立定,让舒缓的夜风轻拂着他的脸面,甚是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五皇子七皇子自然不甘落后。”又是两个冲动跳出来受死的家伙。
“老五和老七?”司承傲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看来,老七是急了……不过,他们的下场与老大他们相去不远,咱们不用理会!”
“咱们可怜的国主眼下也只剩一口气在喘了!”罗箫继续汇报,说到国主时,眉梢眼角尽是讽意。
司承傲的眸倏地睁开,鹰般锐利的视线猛的扫了过来:“在没大乱之前,不准他死。”
罗箫为难的搔了搔脑袋:“爷,这个就……太难为了吧?”
俗话说,阎王让人三更死,谁能留他到五更呀!
“我要他亲眼看见他的儿子们,一个个的死在他面前,他们没死干净前,他不准死。”他的唇,森冷一哼,微微扬起,是狰狞:“我有续命丹,你只要找机会给他服下就成!”
饶是一向不羁且口无遮拦的罗箫,也被此时形如魔怪的司承傲吓得不轻,当然让他惊吓到的还另有其事:“爷,续命丹您可只有两颗呢!上次小的差一点点到阎王处报到……”
嗓音越来越委屈:“你也没舍得拿出来……竟然要浪费在国主身上……”他不干啦!
司承傲只冷眼瞥他,笑容更是邪狞的令人心惊:“你最后不也没死成?他若死了,就不好玩了。”
罗箫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你做这些,根本就是为了好玩……”
冷眼看他们争斗,父子间、兄弟间、母子间、夫妻间……他只是想看看,人性,到底能丑恶到什么地步?他从不期许当个好人,因为好人有好报根本就是骗人的说法!
他们那群人里,不会有最后的赢家,因为最后的赢家,是他。
司承傲听见他的话,不以为然的挑了挑飞扬的剑眉,他们自愿耍出把戏给他看,岂有不看之理?
唇瓣嗫嚅了下,罗箫小小声发言道:“爷,容我提醒你一声,十三皇子可是您同胞哥哥……”
“你以为我在乎?”宁可负尽天下人的姿态,高傲而不屑:“十岁那年,他就不配了……”
“那……那她呢?”罗箫呐呐指着软榻上兀自好眠的沈含玉!
司承傲的目光跟着飘过去,微微一晒:“罗箫,你逾举了。”
罗箫只得闷闷道:“小的知错,请爷责罚。”
“责罚不必,明日进宫一趟吧,这个时候,王后必定很‘需要’你……”
“爷。”罗箫那张俊脸立刻垮了下来:“换别的任务行不行?”
“不行!”司承傲没得商量的哼道,凌厉骇人的眼神已撤去,此时的慵懒让他看上去犹如饱餐后准备小憩的狮子:“王后已经迷上你了,不是吗?”
醒来,脑袋有一瞬间的空茫,感觉睡了好久好久,白天奔波忙碌而带给身子的极度疲劳宛如上辈子的事情,现在四肢百骸都觉得轻松无比,力量源源不绝的涌回意识里。
一瞬间还无法适应睁眼视物,她闭眼好半晌才慢慢张开,嘴里发出舒服的轻呓声:“唔……”
伸懒腰的弧度过大了些,在呵欠还没出来时,她听见头顶上传来的痛呼声,双手维持原样,小嘴半张,她抬头去看,司承傲正委屈的俯首看着她。
“含玉,你打的我好痛。”他扁扁嘴,像是指控又像委屈的冲她眨眨眼。许是刚醒过来,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一字一字用吐息似地浅音说时,那嗓又沉又醉人。
“哪里痛?我啾啾。”沈含玉这才发觉,两人靠的有多近,她要好努力,才没让自己陷入雷般的震撼中,她果然是有潜质的,光是听见他这把嗓,她就好想……
与他同床共枕过许多次,可完完整整的窝在他怀里醒来,还是第一次。她能清晰的感觉他胸口心脏的跳动,她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衣料熨烫了她自己,哦,她用力呼吸,更加的醺然了。
“这里痛。”司承傲指了指被她手打到的下巴,他一只手还横在她的腰间,手下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的抚触着,只可惜,一心关心他哪里疼的沈含玉并没有察觉。
她将双手穿过他的肩膀,在他颈后汇合,借力将自己的身子提高了些,高到足以亲到他下巴时停了下来,温软的唇瓣轻轻贴上去,调皮的咂吮出了清脆的声响:“啾啾,就不痛了。”
他丝毫不意外,她总是将他当成小孩子,而从未将他当成男人过!她总亲他,额头、脸颊、下巴……却似乎从未主动亲过他的唇,唯一那次,也是他要求来的。
他还记得,她温热细腻的触感留在他唇上,是怎样一种滋味。
她的唇柔软温暖,色泽粉嫩诱人,他垂眸看着,在她从他下巴退开时,唇瓣快准狠的朝她覆下,擒住了她欲要退开唇瓣。
……
哗……沈含玉将脸庞从洗脸盆里用力扬了起来,带起连串的水珠纷纷洒落。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今天的司承傲,热情的令她招架不住,他的眼神也与平时大不相同,而原本应该要维持冷静的她,自制力也糟的一团乱,才会被他又搂又抱又摸又亲软软绵绵像摊烂泥挂在他身上毫无招架之力呀呀呀呀。
司承傲想,他若再不出声,如花似玉的她就该在脸盆中香消玉殒了。她这行径,是害羞吗?可,没人会在害羞的时候将自己往脸盆里藏吧?
他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唯一一个他捉摸不透的人!
但,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似乎……并不怎么讨厌!
远远地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他淡淡一瞥,微笑间,憨憨的面具重又挂上了:“含玉,含玉你在做什么?”
“噗……咳咳……”沈含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嗓音一吓,本来憋着的气立刻散了,呛了一鼻子的水,狼狈的从脸盆中仰起头来,痛苦的咳嗽不已!
“你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将头放在盆子里?这样多危险啊?”司承傲奔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拍着她的后背,并机警的提供了自己的肩膀供她依靠!
沈含玉很想恶狠狠地朝他吠过去,危险还不是他害的,他若不出声,让她静静的想她的事情,她至于被呛到吗?
“你好点了没?”司承傲仍在担忧的呱噪着:“要先将水擦干,你的衣服都打湿……了!”
胸口的位置被脸上淌滴下来的水滴浸透,那片春色,因此而若隐若现,摆明了诱惑人去采撷的姿态……她却一无所觉!
唉,到底是他‘傻’还是她傻呀?
“没事了,我进去换件衣服!”她说着,不敢抬头看他的眼,逃也似的冲进了内室!
“含玉,你怎么净吃白饭?”司承傲望着对面只看得到黑乎乎头顶的人,她自从坐上桌、捧了饭碗便一直埋头猛扒着碗里的饭粒,平时总爱在饭桌上叮嘱他这样嘱咐他那样的她,今天还一句话都没说。
那个吻,对她的影响就那么大吗?他之前吻过她,可也没像现在这样反常过呀,她当时,甚至只是红了脸便严肃的追问他吻过谁……
“这些小菜都是你最爱吃的,我特地叫厨房里的人做出来的……含玉,你不试试看吗?”盈着委屈的嗓一出口,她果然有了反应,只是。
她飞快的将小菜胡乱夹到碗里,脑袋依然压在胸口上:“唔唔……海布佐……”还不错!
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他又不是没有亲过她,只是,为何上次她却没有这般介意呢?
她知道,上次她让他亲吻,是想满足他对亲吻的好奇,所以虽然难免羞涩,却也很快能若无其事的面对那个吻。
可是早上却让她如坐针毡,她会不由自主的回应他,她也想对他作出相同的事情来,可,他是为了好奇,她呢?又是为了什么?
哇呀呀呀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又得要去浸冷水了。
“不错你就多吃点!”司承傲忍住笑意,将她喜欢的菜色放到她碗里,从他这边看去,看不到她脸面上的表情,可是,她露在外边如白玉般精致的耳,白皙的颜色早已被红潮所取代!
那个吻,原来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她有一副好身材,虽说以前搂抱着睡觉便发现了,但到底不如早上他亲手的“测量”来的精准!
形状优美的锁骨、盈盈一握的柔软、纤瘦合宜的柳腰、紧致挺翘的臀儿……真遗憾,早上被人打断的那场谁也没有餍足的“盛宴”,不过没关系,机会还很多!
沈含玉嘴里包着饭粒,含糊不清的虚应了他一声。脑中思绪却陡地一转,他们是夫妻,就算他对她做了什么或者她想对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
那她此刻的庸人自扰,觉得自己好似侵犯了纯洁无辜的幼小孩童,毕竟司承傲什么都不懂,算是怎么回事?
啐,她啐自己,他只是心智比较幼小而已!
所以,没什么好害羞以及好别扭的呀,因为他根本不懂嘛!她应该端出平日里的理直气壮来才对,想着,她霍地抬头,自以为很是理直气壮的看向了司承傲。
呃,只是芙蓉面上那难以退却的羞意却教她的“气”不够很“强壮”:“……我今天要去西街看看!”
“我也要去。”司承傲双眼一亮,连忙表态。前两天忙着他的事情,倒不知道她天天往外边跑为的是什么,今天正好有空跟出去瞧一瞧!
沈含玉微皱了眉头:“可是很累。”
司承傲更大声的回答她,晶亮的眸好似无辜的小狗般:“我不怕!含玉,带我去啦,我在家好无聊……”
沈含玉想,司承傲这辈子一定吃定了她,他只要撒个娇,眼神无辜点,声音委屈点,她一准儿缴械投降:“好啦,让你跟!快点把饭吃完。”
管事老钟愁眉不展的抱着账簿,在他们相携出门的当头追了出来:“爷,夫人,请留步。”
司承傲大刺刺的叫道:“老钟,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们要出门去玩……”
沈含玉纵容他的大呼小叫,这样的他看起来很孩子气,可是也很可爱!微笑着瞥了眼他怀里的账簿,她轻问道:“老钟,怎么了?”
老钟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夫人,这月的月银已经所剩无几了,最多……能撑到明天……”
沈含玉打断他的话,淡淡道:“我的嫁妆还没动过,你去找小彩,她那里有一份明细表,带着那份说明,进宫去索讨我的西,应该不过分吧?”
老钟闻言,沮丧的脸庞瞬间明亮了起来,应了声,就要去找小彩,沈含玉想了想,唤住他的脚步:“等等,还是我们明天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妥……”
她是初云国的新媳妇,大婚三天都还没有进宫给“婆婆”、“老爷”奉茶。虽然他们未必有空喝她的的茶,不过,礼数还是容不得她藐视的!
她不知道宫里头正在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想要知道,这方安静,她很满意!
“含玉,我们明天要进宫呀?”司承傲低头问道,阳光打在他的脸庞上,配着无敌灿烂的笑容,煞是好看!
沈含玉紧了紧一直牵握着她手的大手,淡笑道:“听说太子殿下病了,咱们也该带些礼物前去看看呀……”
毕竟是她将人家弄的那么凄惨兮兮,若不去看看,还当真有些过意不去呢!唉,谁教她就是这么的善良呢?
顺便看看他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羞愧交加?悲愤欲绝?不管哪一种,她都还蛮期待的!
司承傲看出了她的心思,跟着笑了。她以为看得到太子羞愧内疚?他个人认为,他们也许会见到一头咆哮的、却病弱的狮子……
两人在西街走走停停,司承傲不明白她每次从玉器首饰铺出来后时而蹙眉、时而眉开眼笑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明明她看到得,他也一样有看到。以为她想买,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爱首饰。可是,他们已经逛了十来间首饰铺了,她却连半件首饰都没买。
问她,她的心思却兀自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压根顾不了身边的他。
有些不舒服,他瞥了眼喃喃自语不知道计量着什么的她一眼,很稀奇的发觉,被她忽视的这般彻底的他,心里有种闷闷的、奇怪且陌生的感觉……
直到下午,司承傲才隆懂沈含玉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李老头的家具店面前。新家具一推出来,围观的人不少,好奇的人更多,他们隔着潮水一般的人海,听见李老头高亢的解说声:“各位各位,这是躺椅,诚如大家所见,这比我们用的软榻要方便轻巧许多……春日里搬它到院中晒太阳,夏日晚上乘凉等等……大家瞧,我李老头一只手便能轻轻松松的拎着它……”
“这套桌椅板凳,是不是比家里低矮的食案方便许多呢?大家看看,这圆桌儿多讨喜,一家几口人围着这圆桌吃饭,是多么温馨愉快的事情……“
“还有这款竹床,可立起来当成椅子,也可放下来当成床榻,很是方便……大家慢慢看慢慢选,本店新开张,大家又是街坊邻居,肯捧我李老头的场,说明大家看得起我……”
“里面的,无论买大卖小、买多买少,都给大家合适的折扣啊……”李老头扬声冲铺子里的伙计喊道。
“含玉,李老伯的生意看起来好好啊!”司承傲瞥见了她面上满意的笑容,这是她预期中的结果吗?
他的生意好,她才有银子可以分。沈含玉笑笑,领着司承傲转身就走,她过来,也只是想要瞧一眼,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热闹场面。
李老头却瞧见了他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爷,皇妃……”
“叫我夫人!”沈含玉打断了李老头的话,笑道:“生意真好,老伯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老头连连摆手,笑的见牙不见眼:“我用您昨天教我的方法促销……是促销吧?”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沈含玉点点头,他才继续说道:“生意一下子就上去了,这些稀奇又实用的玩意儿,大家伙都没见过,你看,他们抢得有多凶……”
“生意好就成,老伯,你忙,我们告辞了!”沈含玉指了指忙不过来而急得团团转的店铺伙计。
“既然来了,坐坐再走吧!”李老头殷勤的挽留道。
“不了!”沈含玉摇摇头,一上午净顾着自己的事情而忽略了司承傲,下午该带着他找些轻松的乐子乐一乐。
“夫人。”李老伯看着那双相携着走远的伉俪,清浅的语气有着感激与崇敬:“爷,夫人,你们真是我李老头命中的大贵人啊……”
“走了这么半天,累了吧?”草草解决午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下下,现在他也该累了,她记得司昱之说过,他的身体并不好!
“不累!含玉,你想买首饰吗?”累?她看起来倒像是很累的样子!
“想啊!”沈含玉开玩笑的咧了嘴角:“那么漂亮的西,当然想买……”
“可是你一件都没买!”司承傲指出矛盾之处。[]他先前也以为她喜欢那些金灿灿亮晃晃的玩意儿,所以才无比热衷逛首饰店,但她看着那些精致漂亮的西时,眼中分明没有狂热,有的,倒像是评估与计较。
“你忘了?我们没钱。”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他也未必能懂,因此,她笑眯眯的敷衍着他。
司承傲的俊脸立马垮了下来,带着难过与自责:“含玉,我是不是很没用哇?你喜欢漂亮首饰,我也没钱买来送你……”
没钱?沈含玉不知道,他司承傲最不缺的,就是钱!只不过,世人眼中憨傻的他自然不可能将财富放在家中。又不是真的傻!
“能用钱买到的西并不珍贵!”这傻瓜居然当真了,沈含玉失笑,踮脚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要想送我西,亲手做的我会更感动哦。”
司承傲亮了双眸,定定瞅着她清澈温暖的眼眸:“真的?那我,我一定会送你我亲手做的西……”
能用钱买到的西并不珍贵?但,世间有什么是不能用钱买到的?就连性命、情感都能被金钱所左右……珍贵的西,这世间,有吗?
沈含玉笑的很窝心,她真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单纯如白纸般的男子……
“含玉,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含玉的眼定在前方不远处的纸鸢上面,抬头看看碧蓝如洗的天空,又看看身边正拿期待眼神看着她的司承傲,勾唇一笑:“我们,去放纸鸢吧!”
司承傲差点失神,因她那难得一见的淘气眼神与调皮笑容。她是鲜少露出这种神情的,她笑,对外人如司昱之或者方才的李老头时,总是谦虚有礼,对讨厌的人如太子等人,眸里则会蒙上一层冰霜,而面对他时,她没有防备,却也只是温柔纵容的笑……
从没有,她从没有这样笑过……
“承傲,发什么呆?”沈含玉有些迫不及待的将司承傲拉到买纸鸢的店铺前,这才发现他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呃……”司承傲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恼怒,那是针对他自己的!眸光微垂,再抬起眼来,里面又是纯净一片:“你刚刚说什么了?”
沈含玉瞪他一眼,没有追究他短暂的失常:“我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纸鸢?”
放纸鸢?那是蠢小孩才会玩的玩意儿吧?“我们……我们不是没钱了吗?”
笑脸相迎的店主立刻警觉了起来,防贼似的盯着他们。沈含玉淡瞥他一眼,径直挑了一只好看的粉蝶举到司承傲面前:“这只好看吗?”
“好……看!”真的要陪着她去放纸鸢?他垂下脸庞的嘴角不易察觉的下垂着。算了,反正在她心目中,他本来就是“蠢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