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安排永璜一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面让书祥派人去找密函,然后再由李新将图尔都引出去。
这里面实则包含了两种可能,所有人都认为是图尔都盗了密函,包括李新,只有书祥说,这密函也有可能是别人盗的,有人暗中操控这一切,但书祥最后也说了,他也不太确定,所以计划将两种猜测都放了进去。
果然,书祥多说的一句话,是对的,当李新把他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一屋子坐着的书祥、禄为和永璜时,所有人都向书祥投去惊叹的目光,幸好书祥多了一种猜测,否则不知道事情会怎样。
“可是书祥,你是怎么知道这密函有可能不是图尔都他们盗的?”
“我们在密函还没被盗之前就盯着准噶尔使臣了。”
众人又是一惊,甚是不解,只听书祥缓缓分析而来:“准噶尔使臣每次来都会搞点动作,这个你们肯定不知道,可是我手下有人以前就常跟着使团访清。”
单说到这,众人就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知那人是谁?”李新问。
书祥看了她一眼,道:“你们以后会见面的。”
李新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道:“书祥,既然我们已经合作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介商人,认识的人多罢了。”
“人们常说商人奸滑,虽不能以偏概全,可我真不相信他们肯这样帮你。”
“我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值不得什么。”
禄为插了一句:“书祥哥不仅强于经商,也善于识人,什么人可交什么人不可交,不过是一盏茶的事儿。”
李新狐疑地看着书祥,书祥不作声,只是摆弄着手边的茶杯,似笑非笑看着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密函,不是书祥哥是什么人。”永璜看不下去了,也插一句。
“可密函就算找到了,里面的内容也已经泄露了。”李新道。
“皇上想要的结果是抓到这群人,处以极刑,任何知道这密函内容的人都不能留。”书祥说。
“密函事关机要,那群人里估计也只有他们头头知道,这贼王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几个,所以得找到他们。”永璜道。
“对。”
“可是密函里面到底是什么?”听李新这样一问,众人都看向永璜,希望他能知道点。
永璜一愣,道:“我也不知道呀,皇阿玛就给我那封信,还是新儿交给我的,其他消息也没跟我透露,我只知道有个密函,其他什么我也不知道呀。”永璜一脸无奈。
书祥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润润嘴唇,道:“有可能是军事密函。”
“为什么?”禄为问。
这刚一问禄儿就知道自己犯蠢了,忙拍一记天灵盖,说道:“看我蠢的,能让皇上和准噶尔都关心的,一定是军事机密咯。”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幕后主使,消灭所有见过密函的人。”书祥说。
“好。”众人齐齐回答。
“可是现在毫无头绪……”永璜道。
“就从那日人员进出宫内的记录查起。”
“可是血滴子已经查了,没有。”永璜摇摇头。
“不,有。”书祥似笑非笑。
“在哪?”
“我记得血滴子交了一份记录来,其中还说了那些人在外去过什么地方。”
“对。”永璜答。
“血滴子他们肯定也查过其间他们接触的人的去向。”
“对,查了,但是没有异常,也没人藏在进宫车内。”
“对,但也不一定非要藏在车内才能进宫。”
众人一惊……那岂不是还要明目张胆进宫?
“听说慧嫔娘娘那天想吃外面某糕点店的点心,但是那点心太过酥脆,经不住一丁点颠簸,所以皇上就特许厨子跟着采办人员进宫,到时给娘娘做点心。”
“难道就是那糕点师?”
“不。”
那是谁?众人一片疑问。
“派出去的人回来回禀,那糕点师当天突发急事,然后有两个自称曾是御用厨师的人说可以顶替他,当时情急,那店家就答应了。”
“所以是那两个人!”永璜道。
“对。”
“书祥怎么连后宫之事都知道?”李新问。
“那天血滴子的人自己说的。”
“说了吗?”永璜当时也在旁,他怎么不知道?
“是你没注意听。”
“可是到这,线索似乎就断了。”李新寻思着。
其他人也在思考着。禄为手指敲着桌子,书祥摆弄着茶杯盖儿,永璜翘着二郎腿一个劲儿抖,李新只是看着桌子出神。
永瑢出生也有将近一月了,皇上特地去看看纯嫔。
“皇上吉祥。”纯嫔从炕上下地蹲礼。
“快起来,身子还没好全。”皇上上前扶起。
两人坐好后,皇上道:“过几日就是瑢儿的满月礼,又是你的册封,喜上加喜。”
“谢过皇上。”纯嫔含笑。
“这是朕的第六个儿子,朕一定会好好待你。”
“皇上就算不说,妾身心里也明白。”
似乎是突然想起某件事,纯嫔问:“皇上,听说宫里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好像是什么重要东西被盗了。”
看着纯嫔一脸天真模样,皇上笑道:“是丢了一样。”
“皇上怎么也不担心?”居然还有笑意。
“我若惊慌了,岂不是会忧着你?”
纯嫔倍感贴心,害羞地低下头,假意嗔道:“皇上油嘴滑舌。”
“不过,”她又抬起头来,问道,“皇上可是找着盗贼了?”
“还没,你怎么不问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
纯嫔笑道:“有皇上在,什么都能找回,妾身只消照顾好瑢儿,也不须管那么多。”
“好,果真是贤妻良母。”皇上笑道,拉过她的手。
“开年又是忙碌的一年,皇后一个人有些力不从心,我想让你协理六宫。”
纯嫔笑开了花,道:“妾身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不过你现在身子还虚着,等来年开春。”
“都听皇上的。”
“朕再去看些奏折,就不陪你了。”说着皇上起身离去。
纯嫔起身恭送。
一出来,皇上就愁云密布。
吴书来手执拂尘跟上去。
“皇上,奴才知道密函被盗一事让您操够了心,可还是要注意自己身体啊。”
“既是操心,又如何注意身体。”
“瞧您,本来自己都挺累的,还要强颜欢笑宽慰纯嫔娘娘,奴才在外面都听到啦。”
“狗奴才,耳朵这么尖,怎么不听听是谁盗了密函?”皇上指指他,嗔怪责问。
吴书来立马慌了神,叫道:“哎哟,我的皇上啊,奴才再怎么耳尖,也听不了这种‘暗箭’呀!”
养心殿内,刘棠早已等候在旁。
“皇上,”见弘历回来了,就拱手喊道,“皇上,大阿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但是图尔都那没有找到密函。”
“没有?”皇上也是微微一惊,道,“怎么会没有?难道是他藏到其他地方去了?”
“阿哥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还在暗查。”
“他们?还有谁?”
“有瓜尔佳府的大公子瓜尔佳书祥,还有一位公子,奴才并不认识。”
“好个永璜,平日待在宫里,一有事竟也能找到人帮忙。”
皇上想了想又说:“你派人去查查永璜和修哲家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怎样。”
“是!”
刘棠领命退出去。
“吴书来!”
听得皇上喊话,吴书来立马进去,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去把瓜尔佳修哲召进宫来,就说找他下棋。”
吴书来打千答道:“嗻。”
瓜尔佳府。
“阿玛,您要去哪?”书祥见阿玛穿上朝服要出去,便问。
“进宫,皇上召见。”
“这次是让您去干嘛?”
“下棋。”
书祥脑子一转,说:“阿玛,我跟大阿哥相熟您也是知道的,只是阿哥通常是偷跑出来,如若皇上问起,阿玛直接说我们最近相识就好,只是一见如故,拜为知交了。”
“好,我知道,你也是怕阿哥受罚的。”
书祥笑道:“还是阿玛懂我。”
“阿玛去了。”修哲对他说。
“阿玛早些回来。”
“好。”说罢离去。
修哲这边刚走,书祥就派人下去堵住所有人的嘴,不能让府里任何见过永璜的人透露消息出去。
修哲到了宫里,被一个名叫小良子的小太监领去御花园,说皇上在御花园等他。
见到皇上坐在那,修哲上前打千道:“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坐。”
“谢皇上。”随后坐下。
“今日让你来陪朕下下棋。”
“这是微臣的荣幸。”修哲向皇上作揖打拱。
皇上手执黑棋,落子,修哲执白棋,紧跟。
“听说书祥和永璜走得近。”
修哲声色不改,道:“皇上知道微臣素日沉迷山水,在家中待得也少,不过阿哥我还是认得的,也是最近来往得密切些。”
“两人如何相识?”
“记得是阿哥成亲,请遍了京中名门望族,恰巧那****在外没法回京,我儿书祥就代我去了,之后书祥就老在我跟前说啊,跟阿哥真是一见如故,当日就拜为了知交。”修哲笑道。
皇上听了也笑了,说:“真是年轻孩儿。”
“书祥高攀了阿哥,还望皇上莫要见怪。”说着打拱作歉。
“两个小儿的情,我们大人不消管,来吧,好好下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