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姨？是颜家那个老九吗？”裴修问道。
我点点头。
他拍了大腿，“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当年几大家族里，属她混的最好，跟许老大的关系也走得挺近。”
是吗？我不太能想象出来这种画面。
“爷爷，我姨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比我出色多了？”我半开玩笑道。
裴修撇撇嘴，“你们两不是个路子，颜老九歪门邪道多，没听说她务过正业，不过很多年前还有件事挺轰动的。”
“什么事？”我皱眉。
“听说颜家两个女儿抢个男人，其中个女儿就是颜老九，谁也没想到风风火火的她能看上谁家的男儿。”
爷爷不像是八卦的人，但他却能记住这件事，足以见得当时姗姗姨有多出名有多轰动。
不过，我更关心跟姗姗姨抢男人的颜家女儿是谁，“那最后谁赢了？”
“不得而知。”裴修摇摇头。
“那爷爷有听说是颜家哪个女儿跟姗姗姨抢的吗？”
他还是那个动作——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向是颜老头的风格，因为当时事情闹得太大，我们这些外人也只是听说，根本没求证。”
“原来是这样。”
祖孙三人聊着天，时间过得更快了，裴修的司机提醒十点了他才有走的意思。
送走爷爷，我和裴庄各怀心思，都在想着今晚听到的事，我想的是姗姗姨，我猜他想的是许老大。
“裴庄，你这么费心找凶手，到底是为了方俊，还是为了许子素？”我想了半天，还是想问。
他看着我，“有区别吗？”
“在你看来也许没区别，但是对我而言，有。”我诚实地答道，“如果你为了方俊，我会安心，但是……”
“我没办法不为了她。”裴庄打断了我的话。
听到他说没办法不为了许子素，我不是为我自己的处境心痛，而是心疼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要用当初那份感情捆住自己，就因为许子素突然的去世了，他就必须要守住那份誓言过辈子吗？
我坐到他身边，抬手搂住了他，“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这绝不是许子素愿意看到的样子。”
裴庄的身体有些僵，他的喉咙上滚动，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和她同样的爱你，如果有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放我们的过去，好好生活，我能感觉到她也是这样想的。”我在他的胸膛蹭了蹭，鼻子有点酸。
“我知道。”他哑哑地说道，“这是我能帮她做的最后件事。”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帮他去做，我不想看他用份早就逝去的感情来捆住自己，束缚自己，这样的裴庄也不是我想携手度过余生的人。
这晚，我们相拥而眠，每晚都躺在他怀里睡觉的感觉很好，比我自己个人睡得手脚冰凉要好多了，但这也让我渐渐依赖上了他。
早上在他怀里醒来是什么感觉呢？这个我也好好想过，我闭上眼再睁开，看到的就是他的脸，那种幸福是子蔓延到全身每个细胞的，我会觉得，世界上最帅的人跟我躺在起，我实在太幸福了。
虽然我知道这很花痴。
“以后每天早上计时收费。”他眼都没睁开，就发觉我在偷看他了。
我推他的胸膛，“那你搂着我也要收费。”
“倒贴吗？”他大手收，我怎么推都没用，直接被裹在他的怀里了。
我气不打处来，故意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倒贴的话，我倒是会考虑，毕竟你的服侍还是让我蛮享受的。”
裴庄的眼睛缓缓睁开，他嗯了声，尾音扬起，我嗅到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我错了，别挠我……”我像只活蹦乱跳的鱼在他怀里打转，结果还转不出去，任凭他的手游弋在我身上每个部位。
他的手停在我的腰上，我喘了口气，看着他，不知何时他已翻身压在我的身上了。
“裴庄，你是不是又被我的美色所倾倒了？”我挑眉，想报刚才的仇。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倒是先愣住了，渐渐地，我被眼前他的美色给迷住了。
随即，我看到他嘴角上扬，勾出个戏谑的弧度，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该死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个翻身把他推到边，然后我自己坐了上去。
“看你还乱动？来，大爷，让我伺候你吧。”我的手划过他的胸膛，寸寸往，碰到喜欢的部位再留来打个圈，很快，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燃起了团小火焰。
我感受到我坐着的地方好像在乱动，应该是时候了，我心里默念二三，然后……
准备跑的时候，脚被拉住了，整个身体又被生生地拖了回去。
“七点了，马上要上班了。”我谄媚地笑道。
“我可以把速度放快点。”裴庄的嘴角扬，我就无路可退了。
说好的快点呢？结果还是弄到了八点半，连早餐都是路上吃的，不过总算没迟到。
不少的同事嘴里都叼着早餐，看样子也是刚到，最近也难为他们了，确实辛苦。
我进了办公室，邓竹给我送来咖啡，我说了声谢谢就要开启工作状态，可她还没有走的打算。
“有事？”我问道。
邓竹点了点头，“颜经理，我想借钱。”
“怎么了？”我担心的是安之素找她的麻烦。
“我弟弟跟别人打架了，把人家头打破了，人家说要是不赔四十万，就要把我弟弟送进监狱。”她眼眶红红的，我这才看出来她昨晚似乎哭过了。
我皱眉，“打破头就要四十万？他们怎么不去抢？”
“在老家就是这样，他们有权有势的，我们就算到公安局，人家也说让我们私了。”
“那也不能由着别人狮子大开口，邓竹，你老实跟我说，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每次有事都找你是吧？”我双手环肩，对她家庭的构造产生怀疑。
邓竹有些无奈，“我弟弟还小，又刚做完手术，我不能让他去坐牢的，颜经理你就帮帮我吧，我定能把钱都还上的。”
钱对我来说也是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姗姗姨带我逃跑的那两天，我们过得有多拮据，连租个房子都要精打细算。
“你要知道，我现在帮你，甚至马上把支票开给你都不是问题，但是，你看看你这半年，每笔钱都贴补家里，你到底要贴到什么时候才是头？”我语气有些重。
“那我能怎么办呢？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的弟弟，我不对他们好，他们又能依赖谁？”邓竹的脸上满是愁苦。
我看得出来，她也很难过，可是亲情就是亲情，割不断它就绑着你。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就给你写支票。”
邓竹眼睛亮，我拿出笔写了张四十万的支票，她伸手要过来拿，却被我挡住了，“你打算怎么还我，在多长时间里还清，我要考虑收利息的。”
她现在在我身边，工资也就两万块个月，年不吃不喝她还要付房租，连给我的半都做不到。
她的手渐渐放了去，“我每个月还要往家里打钱，还要租房子，买必需品，能存来的太少了。”
“所以呢？你看看你现在多大了，你想辈子给我打工，然后永无翻身之日吗？”我把支票往桌上放。
“颜经理，我没办法，如果换做是你呢？你能放你的家人不管吗？”邓竹问道。
我能吗？我肯定不能，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我都要把家人安置好才放心，就算自己多苦，我也不能哭了我妈和姗姗姨。
我轻笑，她还真是掐准了我的弱点，“拿走吧，从今天开始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偿还我了。”
“我定会拼尽全力的。”她抓住那张支票，眼神里满是感激和坚定。
邓竹走后，我想了很多，我说裴庄是被感情捆住的人，我难道就不是了吗？总有人放不的东西，为其倾尽生也不会觉得多苦。
这样的人生，是我想要的吗？
我每次考虑这么深刻的问题都会觉得自己特别有思想，不过也只是时的而已，工作那么多，哪有时间在这遭想。
我打开电脑看了眼林氏的股票，还是处于低迷状态，不知道他们想好了没有，我单手撑着头，我开出的条件每条都是有利于他们的，如果是我，我想我会同意的。
正当我想着这些时，方俊的电话打来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听他的话感觉很急，我忙拿起包包就走，坐电梯的时候碰到了裴庄，看他的神色，应该跟我样，我们手里还都拿着手机。
“有说是什么事吗？”我有点紧张。
裴庄摇摇头，电梯到停车场，我们快速赶到他的那辆车上，这种时候，他开车比我合适多了。
很快，我们到了方俊的住处，到屋子里就看到了血迹，我吓得扑向裴庄的怀里，他立马捂住了我的眼睛，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晕血，而是……
太可怕了。
地乱七八糟的碎屑，还有粘稠的人血，甚至还有被咬来的肉样的东西。
“怎么回事？”裴庄的声音中透露出股冷峻。
“子琳跑了。”
许子琳跑了？我诧异地想要转身，裴庄死死地搂住我不让我回头。
“换个地方谈。”方俊道，“把这里弄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