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缘无故的被刘老爷子收拾,飞燕越想越气,千错万错都是自家汉子的错。作为一家之主,他若能适合的出面打个圆场,也只至于弄的两败具伤。
一连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雨,湿气特别重。飞燕感觉自己的情绪随着雨天变的很低落,一看到刘年心里发毛。
不管刘年如何想方设法的献殷勤,反正飞燕这次是治他治定了,而且会毫不手软。
对于往日这甜蜜的小两口,现下整日横眉冷眼。特别是飞燕动不动就大动肝火,王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刘家这几日的气氛特别凝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屋里所有人整天过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就触碰到“雷区。”
别看刘年表面上嘻皮笑脸的装坚强,王婶有几次深夜看他坐在院外发呆。看来飞燕是这屋里的“阴晴表”,她不高兴了,所有人都遭池鱼之殃。
王婶急也没用,毕竟人家两口子闹别扭,她们也不好多说啥。这种事儿,还是让刘年跟飞燕自己解决吧。
好不容易天晴了,刘年扯着带小飞飞出去转转的由头,说人是人呆在家里就快发霉了。死皮赖脸的拽着飞燕出门,王婶还细心的为一家三口准备了零嘴,希望这趟出去开心而归。
木讷的刘年可想不出这种浪漫的花招,都是秀兰在背后出的鬼主意。别看这丫头平时一副斯斯文文的样,脑子里的点子可多着了。
女人嘛,天生就该被男人捧在手心,视若瑰宝的哄着疼着。王婶也特别赞成秀兰的主意,几人背着飞燕一拍即合。
可他们太低估了飞燕的智商,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耳聪目明的她,一看王婶早就备好的吃食,就知晓并非这汉子的本意。
连哄人这种小事都还要人教,飞燕无奈的干笑了两声,果真是比木头还木头。
既然这是大伙的心意,那自个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正愁没机会溜出去,这下倒好,还助了她一臂之力,飞燕在心里一阵窃喜。
果不出所料,刘年带她们来了落云镇卖核桃的地方。他想着飞燕怀小飞飞时就没吃上嘴,眼下这胎,咋都要让她吃上。
这要搁在以往,飞燕早就感动的鼻涕眼泪一把。可在生气的节骨眼上,她却没有反应。对她来说,眼下刘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无事献殷勤而已。
瞅着刘年抱小飞飞去排队的空隙,飞燕快速的从骡车里钻出来,一溜小跑到集市上,找了一辆马车直奔娘家。
要治他就来一次狠的,勉得每次不痛不痒的,感觉不到疼。
坐在马车上的飞燕,悠闲自得的欣赏着沿途的美景。想想刘年看到骡车上无人时,那黑的像锅底样的脸,飞燕乐呵的直跺脚。不拿出点杀手锏让他瞧瞧,真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毫不知情的刘年,傻头傻脑的拎着大包小包核桃,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媳妇儿,看,你相公我一出马,那自是事半功倍。核桃买到了不说,掌柜的还给我便宜了不少呢。”
反正每次拿热脸贴冷屁股,他早就习惯了,刘年并未发现异常。
他边说边一脸得意的掀开骡车的布帘,当时就傻了眼。手里的包袱惊掉在车里,四处滚落的核桃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刘年六神无主的扫视四周,目光如梭的找寻着飞燕的背影。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呼唤。
“媳妇儿,你去了那里?要打要骂都随你,可千万别丢下我跟儿子不管呀。”
看一直抱着娃儿杵在骡车旁的汉子很是可怜,一位好心的婆子上前开口。
“小伙子,别等了,你媳妇儿走了好大一会儿了,不会回来的。你还是带着娃儿先回家看看吧。”
刘年连连起身致谢。
他心里有不下十种猜测,要不飞燕就是离家出走了,要不就是回娘家,要不就是去了静秋道长那儿,也有可能去大医馆处理掉肚里的娃儿……
一想到这儿,刘年心猛地一颤,疼痛的厉害。
他抱起小飞飞,挥舞着手里的骡鞭,加快速度往集市上的几家医馆赶。晚了怕来不及。
好在往日经常给落云镇上的酒馆送泡菜,镇上的小街小巷他都一清二楚。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几家医馆问了个遍,得到的结果是,没有叫宋飞燕的妇人来过。
刘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只要飞燕没做傻事儿,他就安心了。
以他对自家媳妇儿的了解,定是去哪里躲清静了。怀孕的人本就火气大,容易钻牛角尖,刘年倒是挺理解飞燕的难处的。
想着尼姑庵隔落云镇进,刘年便带着小飞飞去找了静秋道长。当他说明来意后,又招来一通训斥。
“刘年你还是不是个人,飞燕两年间为你怀两个娃儿,身心所受的伤害可想而知。你倒好,不当宝的疼她,还惹她生气。飞燕走了也好,勉得跟着你受罪。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活该被整。”
静秋道长怒不可遏的说完,用力的合上庵门,视若无睹的把父子俩拒之门外。
本想到静秋道长那儿寻点安慰的汉子,又碰了一鼻子灰,顺道还遭了一通骂。若不是有小飞飞在,刘年此刻连死的心都有。
他把这一切的怨恨,都归结于张氏的身上。自从她这个“扫把心”进门后,先是刘家没落,在是二房三房被净身出户,还有眼下自个艰难的处境等等,都与她密不可分。
刘年恨不能食其肉而寝其皮,他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在心底默默的诅咒,这种人,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他冷静下来后,决定先把小飞飞送回屋给王婶照顾。娃儿还小,跟着他到处跑也是遭罪。自己苦点没啥,不能连累了孩子。
当大家看见骡车回来时,全都笑的合不拢嘴。想到一家三口甜蜜的场景,王婶心里就喜滋滋的。
秀兰更是迫不及待的上前迎接飞燕跟小飞飞。这讨人欢喜的小子,只是大半天没见,她就想的不行。
骡车靠近后,当王婶掀开布帘时,颤抖的手停在半空,语无伦次的开口。
“飞、飞燕人呢?”
大伙儿虎视眈眈的盯着刘年,恨不能把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