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一向见多识广,对飞燕的语词已见怪不怪。
他起身抖抖身上的衣裳,气定神闲的看着众人,不卑不亢。
飞燕生怕他在生出啥幺蛾子,素净的小脸浮显一丝冷笑,有条不紊的添油加醋。
“大家把这颠倒日非曲直的家伙,帮我赶出去。以免上当受骗,坑害旁人。”
屋内都是飞燕的心腹,对她的话勿庸置疑。自是帮亲不帮理。
大家闻声而动,手忙脚乱的抄起随手的家伙,齐唰唰的挥向白安。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众人那深恶痛绝的眼神,白安立马想溜之大吉。
他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大家挥舞着手臂,不依不饶的紧随其后。
一大早的刘家,热闹非凡。
别看白安一身的彪,逃起命来丝毫不逊色。
在大家的努力下,心慌意乱的白安总算被赶出刘年家。
看他那一个踉跄倒地,摔个狗啃泥的狼狈样,众人轰然大笑。
果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飞燕躲在角落乐呵,“看你日后还赶来,不让你扒层皮,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白安随同他那下人,屁滚尿流的逃离,暗然失色的神情,很是不悦。
可想而知,一大早被人赶出门。高兴的起来嘛。
刘年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各司其职的开始忙活,对白安的事只字不提。
因为柳成今日要带着泡菜回京,众人显得有些忙碌。
杨氏跟刘雨也过来帮忙,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虽然飞燕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但杨氏却觉得异常精彩。
有个财大气粗的主上门认亲,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弟妹,你真是好福气。有三弟这么体贴入微的相公,眼下天上平白无辜的掉下个兄长。”
杨氏埋头调侃着飞燕,目不斜视的察看她的神情。
其实杨氏别无他意,只想逗飞燕开心。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飞燕,她撅撅小嘴,没好声气的道。
“二嫂,要不然把我的好运给你吧。”
妯娌两人相视而对,各自捂嘴笑弯了腰。
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会是开心的。
说是说,笑是笑,闹完笑完,活还得照干。
两人飞快的忙着手里的活计,一刻也不敢耽搁。
柳成这次要的泡菜数量较多,需要二百罐左右。
眼下已到深秋,气温较低,是买泡菜的最佳时刻。
长步跋涉,路途遥远。从京城来刘家庄,实属不易。
柳成才想着多带一些泡菜回京。一来完成了主子交待的任务。二来顺道可以送给亲朋好友尝鲜。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只是柳成带走的数量,可是飞燕一半的家当。
在加上柳成是自家汉子的发小,飞燕只象征性的收了个成本,并末多收银子。
当然柳成坚持要多给,飞燕愣是没接受。
他大老远的过来,收高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原本飞燕打算白送柳成几十罐,耐何架不住柳成的执拗,只好作罢。
柳成随行的马车不大,想装泡菜只是杯水车薪。
刘年不得不想尽办法,找同村的养马之人帮忙。
马车可不是想买就买的到,在刘家庄这个地方,买马车的人屈指可数。
大都是买的起,而养不起。
眼下急的火烧眉毛,只得夺人心头所好。
刘年去村东边时,庄上的马夫郑氏忙碌的不可开交。
看刘年满头大汗的前往,郑氏放下心中的活计,笑脸相迎。
他知道刘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神色如此匆忙,定有要事相商。
急于求成,刘年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要买马车的来意说明。
郑氏刚开始笑逐颜开,一听此话。当场下脸子,愁眉不展的愣在原地。
只见人找自己买马,可曾未见过还要顺带买车的。
要知道郑氏那杉木自制的的马车,结实耐用又美观。被买走,如同在他身上割肉。
这都在刘年的意料之中,摆脸色怕啥,没开口大骂甚至被赶出门,已是万幸。
如此无理的要求,搁谁都火冒三丈。
没那金刚钻儿也不揽那磁器家伙。刘年来此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此事只能成功。
家里那多人眼巴巴望着呢,刘年丢不起那个人。
他一想到众人那捂着嘴冷笑的脸,心头一颤。
与其在柳成面前难堪,还不如在这低三下气。
刘年匆忙上前,好话说尽。
“郑叔,有劳您就帮帮小侄。您看柳成从京城不远万里回来。我要是连这点小事就办不好,岂不是颜面尽失。我丢人不要紧,若是人家到京一说刘家庄的人不地道,那不是给您脸上抹黑嘛。”
一向能说会道的刘年,忽悠人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刘年有些沾沾自喜,他特别佩服眼下的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有说服力的话语,果真是不简单。
脸皮厚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刘年,别无他人。
其实他并无恶意,只是舍远求近而已。以柳成给付的银两,郑氏买两个马车都绰绰有余,定当不会吃亏。
纹丝不动的郑氏,两眼白翻的瞅了刘年一眼,愤愤而怒。
“你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子,我真想给你两耳刮子。”
郑氏边说边仰起手,做出怒而下手的架势。至终却没下挥下来。
刘年耷拉着眼皮,低头而立,并没打算就此放弃。
他思来想去,打面子的话不起作用,为今至及,就只能打怀旧同情牌。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年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带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气定神闲的递上一杯茶。
“郑叔,您喝杯茶消消气,为我这不值当的家伙,气出病来可不划算。”
郑氏一脸惊诧的看着身强体壮的小子,默不做声。
他没想到刘年的胸怀如此大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
但为了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势,郑氏可不想就此答应。
刘年乘机察看了郑氏略微舒展的眉头,他立即佯装柔弱的开口。
“郑叔,您老可是我父亲崇拜的对象,同时也是我的仰慕者。像您如此有能耐的人可不多见…”
越说越激动的刘年,丝毫没有察觉到郑氏的脸色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