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穗倒是没有因猜测而对这里的事情失去信心，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该干的还是要干。想那么多干什么？除了浪费时间一点用都没有！
第二日凌穗收拾好了东西，本是打算带着夏梓容直接离开，却没有想到盖钰。萧栾和沈穹三人在她之前便登上了飞舟。
凌穗：“……”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凌穗一路上提心吊胆，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甚至连一点风浪都没有遇到，这不但没有让凌穗心安，反而让她如坐针毡。
萧栾和夏梓容察觉到了凌穗不同寻常的焦躁，正要上前安慰，却发现沈穹不知道沈茗时候凑到了凌穗身边，正在轻声安抚凌穗。
越接近凌霄阁凌穗心中的不安便翻涌一分，沈穹无奈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要发生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凌穗现在根本无心搭理沈穹，她看着一个个紧闭的房门终究是起身，打算去问个明白。
可是在凌穗刚刚站起的那一瞬，沈穹就揽着她的腰，让她从新坐了下来。沈穹看着难得失去理智的凌穗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在你在小镇的时候似乎就预感到了这一天，不然也不会如此抗拒会凌霄阁，可是既然躲不掉了。为什么不让那位前辈的牺牲更有价值一些？”
凌穗愣愣地看着沈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穗梓踏入金丹的那一刻便看到了顾淳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额头上，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凌穗可以肯定那是自己。
可是让凌穗无法接受的是后面那一片血色。一片安详却又不祥的血色。
凌穗将这事深深地压在心底，连一个人都没有告诉就连与她心意相通的夏梓容都不知道，沈穹是什么知道的？
沈穹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最后轻叹一声：“不仅仅只是我，江世叔他们也都知道，不然他们不会不见你。”
为什么师父他们也会知道？这事应该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知道啊，毕竟顾……
凌穗忽然想起房涧那时来小镇中寻她的时候，曾与她说过：顾淳师叔是一个寻天道修士。
是了，像这种事关性命之事，顾师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凌穗就像是被抽去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飞舟之上，直到到了凌霄阁。
来接凌穗的是叶缚，叶缚也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笑容，而是轻轻地对凌穗，道：“顾师叔曾经私下见过我一面，她要我对你说：若不是你，早几百年她就真的魂飞魄散了。不必愧疚。”
不必愧疚？
怎么可能不愧疚呢？
凌穗低着头，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若是说在修真界自己第一个接受的是沈穹，那么在凌霄阁自己第一个接受的便是顾淳。
那时江宁为了处理凌霄阁之中的龌龊之事，顾不上自己，甚至还不得不让自己被他人磨搓。那时唯一一个愿意为自己出头的便是顾淳，可是现在自己却要为了那些劳什子的事情亲手将自己敬爱的长辈“杀掉”。
凌穗看了看天，眼中闪过一丝阴暗。她现在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天道对抗，可是不必着急，总有一****也会因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凌穗刚刚一下飞舟便看到了脸上带着清浅笑容的顾淳。
顾淳看到凌穗先是一怔，然后将凌穗拉倒自己身后，道：“我们也有几百年未见了，凌穗先借我一段时间。”顾淳说完就拉着凌穗会到了她的洞府，也不管后面的几人脸色如何。
而凌穗偏偏也就不反抗，任由顾淳拉着自己。直到到了江枫阁，凌穗看着漫山的红叶脸上露出些许怀念。
顾淳将凌穗带到一间密室之中，手脚麻利贴上了符篆，而那符篆应该是只有烟汐和凌穗才会的。
顾淳看着凌穗震惊的面色轻笑一声，道：“不认识了？你应该很熟悉啊。这不是烟汐大能留给你的符篆吗，你还用它做了不少事。”
凌穗看着相貌没有发生一点变化的顾淳，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过她。
顾淳没有理会凌穗审视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若是我说这个符篆原本不是烟汐所创，你信不信？”
凌穗原本想说“不信。”，可是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恩？”顾淳听到凌穗的话有些愣怔，不过片刻便缓了过来，道：“我原本的名字是：顾烟淳；而烟汐大能原本的名字是：顾烟汐。”
凌穗眉眼有些松动，道：“她是你……”
“她是我姐姐。”顾淳倒是极快地将凌穗的话接了过来，道：“那符篆本来是我创的。而烟汐之前本就是凌霄阁修士。”
凌穗只觉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掐了掐眉心，希望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中的怒气却直接翻涌，似是要破体而出。
顾烟淳见状，食指轻轻地贴在凌穗的额头之上，等待凌穗体内翻涌的灵气全部安静下来才将手指拿开。
凌穗睁着眼睛，看着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顾烟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烟淳与凌穗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自然是知道凌穗现在的心绪。顾烟淳清浅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她看向凌穗，道：“你现在是想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是想听听我对天道的辩护？”
凌穗闻言沉默半晌，道：“后者。”
顾烟淳脸上的笑容有深了两分，道：“我猜你也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你刚刚差点走火入魔，你知道吗？小小年纪怒气不小。不过就是死一两个人而已，至于么？”
“可是，天道这在算计所有人的性命！所有人都指望着飞升，它这么做不就是把所有人的念头统统熄灭了吗？这是拿人命来满足天道的欲望！”凌穗恨声道。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顾烟淳清冷的声音直接到了凌穗的神识之中：“你确定天道有贪欲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