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温阎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让我在本子上画了一条竖线出来。
“想什么呢？”
“如何偷梁换柱。”
我将纸笔放下，抬眸见慕温阎一脸的纠结。
“怎么了？”
他添置了碗筷，吃饭的时候也一直是眉头紧锁。
我原本以为他也有自己烦心的事情在思考，却不想他吃饭吃了一半猛然抬起头来看我，“子衿，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爷爷的东院从新建造的事情？”
他这么一问将我还问住了，“你的反射弧真长。”
“抱歉，刚刚没有反映过来。”
不过一直在思考我说什么，还有点小可爱呢。
我眯了眯眸子，压制了一下来自于内心的笑意，“是啊，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倒是可以解决，只不过解释的话......”
“无妨了，反正林家这些怪谈又不是一个两个了。”我将最后一口饭菜吃入，将碗递给慕温阎，“只不过你要在夜幕来临的时候进行，到时候屈安应该也会去，毕竟他掌管了结界的内部。”
“你应当不会去吧？”
我对着慕温阎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来着。”
爷爷的房屋从建我自然是不放心想去看看的，可惜到了一定的事情便困的不行，根本支撑不住自己。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意志力就可以解决的了。
“那就好。”
他替我添了一碗饭，随后去切了一些小水果过来。
“不过第二****还是会去查看的，你做的不好我可不会饶了你。”
“是是是......”
慕温阎点头，我看着他那老实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若是你做得好的话，我自然也是会给你一些小奖励的......”
“什么奖励？”
“一日的伺候，如何？”
我眯眼笑着视线在他的两腿之间转了一圈，慕温阎眉毛一挑，明显是被调戏到了。
他不比以前，已经不会脸红明显的内息混乱。
“好。”
他喉结滚动应承下来，“随我折腾吗？”
“好啊，那就请假一天留给你，任由你折腾。”
慕温阎低低的笑了一声，打横将我抱起转圈圈，“子衿，你是太小看为夫的能力了。”
他暧昧的凑近我，薄唇靠在我的耳边，“以往为夫折腾你的功力还没有拿出十分之一......”
“那长度和粗度拿出来了吗？”
“......”
慕温阎刚刚还想和我示威，被我如此一问直接愣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子衿......”
“嗯？”
“请假三日以上吧，为夫怕你爬不起来。”
“我肚子里可是还有孩子的，你敢这么折腾我？”
“若是如此滋补，孩子没有不高兴的道理，我们的孩子和其他的弱者不一样，不会如此简单就流掉的。”
“......”
这大概，不是亲爹。
从以前开始我就有这个感觉，只不过现在这种感觉似乎越加的强烈，“你很讨厌小孩？”
“自己的孩子，没有理由会讨厌的。”
“我总感觉你很不喜欢这个孩子。”
似乎是巴不得他流掉了才好。
“会让你受苦的人，自然不会喜欢。”
“你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不会讨厌，但是也不那么喜欢。
“我们一族从出生开始就会继承上一代的记忆，所以我会在他自立之后就将他逐出家门。”
“哈？”
“你知道继承上一代的记忆代表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慕温阎看我的神色满眼的认真，“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拥有了别人的感情，那么你就会成为他认定的配偶。”
“哈？”
这个跳跃性有点强，我还没有反映过来。
也就是说......
如果我生的孩子养的太过亲近，就会把我当作新娘？
“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小孩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说的台词。
‘我长大之后要和爸爸妈妈的结婚’什么的。
虽然我小时候有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但是大部分的小孩子绝对是说过的。
“这个本质上是不同的。”
“我们一族一生只会认定一个配偶，若是因为父母的不小心认定了母亲，那么这也是无法更改的。”
如此一说我就莫名心惊，也严肃了起来。
“那会怎么样？”
“若是木已成舟，那么只能杀了。”
“这么狠？那若是女儿呢？”
我没有这方面的基因，若是像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吧？
“反之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管是儿是女，在他们懂事之后就要逐出家门。”
“他们若是找到了自己的配偶，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
慕温阎沉着脸点了点头，“嗯。”
也就是说......
慕温阎的部族是一个，如果找不到另一半就不许回家的政策。
“你被赶出来之后还对母亲有什么想法吗？”
“她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我没有见过她。”
慕温阎面色淡然，“据说我当初需要的养分太多，她只是爹爹的小妾得不到什么好的滋补，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剩下我便死了。”
“可怜的孩子。”
我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慕温阎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感情。
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血浓于水不错，但是若是从以前开始便没有见过，好像很难孕育出这样的感情。
“那其他家人呢？也不需要去见见吗？”
古书上面查到的东西和慕温阎活的年代相差甚远。
许多的东西我都没法查找出来，全部都要靠慕温阎亲口告诉我才行。
“死了。”
“啊？”
“全部都死了。”
我沉默半响，“慕温阎，我特别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们家族的是不是都很短命？”
“按照我的寿命来看，显然不是的。”他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而我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
“他们死去的理由呢？”
“仇杀，除了我之外都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似乎在笑，我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性，抿了抿唇。
不会吧？
就算是慕温阎，也不可能一个杀死全部的族人吧？
“几岁的时候？”
“百岁成年的时候。”
“你说吧，我挺得住。”
慕温阎在我颈间蹭了蹭，“家中的事情，你确定要听吗？”
“嗯。”
“很无趣。”
“我知道。”
“也很恶心。”
“嗯。”
“那我说了？”
“快说！”
我这个小暴脾气。
想打人。
“我出生的地方是部族里的皇族，妻妾成群自然不会在乎一个两个的，所以几乎每年都会死去一两个小妾。”
“我的娘亲应当是其中一个，而那个所谓的爹爹唯一见过的一面似乎就是百岁成年的时候。”
“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毕竟这种地方只是提供吃的喝的，随后便是弱肉强食。”
“家族若是子女太多，就算是不逐出也会互相残杀，这一点是族里默许的。”
“有母亲的会明里暗里帮帮忙，但是若是我们这种就要靠自己了。”
“能活到百岁，真的是一个奇迹。”
慕温阎靠在我的肩上，微微蹭了蹭，“我学习了所有兄弟的格斗技巧，连带父亲的一起。”
“这一点大概继承自了母亲，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后来传给了我。”
“原本我只是想相安无事的离开，在我百岁将要被逐出的时候原本是如此想的。”
他说道这里突然就不说了，我勾住他的脖颈下意识的靠近，“后来呢？”
故事说到最为关键的地方住了嘴，当真是磨人。
慕温阎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我搂在怀里。
“弱肉强食，所以连带放出去都觉得是累赘，他们想要我为其中一个兄弟做肉脔，说是给了一个生活的道。”
我眨了眨眼，“男的？”
“偶尔族内也会有血亲之间性格扭曲的，但是他更多的是处于报复。”
我思考了一下，若是以男人的思维来说，让另一个男人获侮的最好方式，的确是将他压在身下各种的不可描述。
“所以，你就杀了全族？”
“过程不记得了，不过就结果而言好像是如此没错。”
“之后的那么多年是如何过的？”
“外面的事情更为精彩丰富一些，开始过的还算是不错，后来的事情......”
“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其实并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后来被封印住了吧？
我看向慕温阎的侧脸，突然出口了一句话，“若是你不记得了，那会不会以前也有一个所爱至深的人？”
而慕温阎当初离开地府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可能没有存在的女人？
慕温阎眯了眯眸子，不轻不重的啃上我的锁骨，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说过了，我们一族一生只会有一个爱人，这种任凭不是记忆之中，而是刻在骨血内的。”
“那又如何？感情是按照记忆来区分的，不是吗？”
“那种感情是刻在骨血之中的，在接近无限的寿命中记忆算不得什么。”
“不管是人格还是性格，不都是记忆拼凑而来的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爱情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