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姐，您太厉害了，都没有怎么出口，就一口气卖了十几匹！”
在那富商赶着马车走后，纤儿顿时崇拜的道。
苏珞却没有高兴，而是沉着脸，看着战战兢兢的掌柜，问道：“为什么新发送过来的锦缎没有陈列在堂上？”
掌柜先是暗示的看了伙计一眼，然后道：“新的锦缎是才到的货，我见堂上陈列的布匹都还没有卖出去，便、便……”
“就你这样做生意，自然不会有顾客上门，也就自然清理不了原本的旧货！旧货不清理，新货又不上，那这生意怎么做，你倒是告诉我啊！呵，还说这间铺子没有亏本已经够好的了，但眼下我来看，就你和伙计二人的工钱不亏，自然不算是亏本了，毕竟这铺面和绸料都是苏家的嘛！”
苏珞语带嘲讽的道。
掌柜的不由的擦了一把汗，辩解道：“小姐，不是咱们没有认真做生意，实在是这里的水口不好，来来往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过路人，这生意难免不好做！”
“你说不好做就不好做了吗？那为什么我家小姐三言两语的，刚才那位客人便一口气买了十几匹布料呢？”纤儿道。
“那是因为那位客人原本就有意向买……”
“够了！”苏珞打断掌柜的话，皱着眉头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辩解，我只看这日后的生意！现在，你去把所有的账本都拿来，我需要看看以往的营业情况！”
“那三小姐还是随我去后面账房看吧！”掌柜抹着汗讨好的道。
“我只要在这店堂里看！”苏珞不容置喙的道。
掌柜的被她的气势给镇住，只能悻悻的转身叫上伙计一起去账房处去取账本。
——
进了账房，关了门，掌柜便不由嘀咕道：“这苏家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怎么就叫这些个小女孩抛头露面的出来做生意，也不是存心捣蛋吗？”
“掌柜，我看不然，三小姐方才的机智可是非一般女孩子能够相比的！而且，纤儿姑娘说得也没错啊，三小姐可是一口气卖了十几匹布，这可是比咱们一个月卖的都多！”伙计倒是对苏珞充满了崇拜道，“您不知道，方才，我差点说漏嘴铺子里有五匹锦缎，是三小姐暗示我只要说两匹就够了！后来，我想想，这应该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那都是她误打误撞来的！”掌柜啐了一声道，“那个富商一看就是没脑子的，我再说说，他一样能买下料子！”
伙计暗暗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了声：“可你跟人家已经说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见达成生意！”
“臭小子，你在瞎嘀咕什么呢？”掌柜的生气的敲了一下伙计的脑袋。
伙计吃疼的龇了龇牙，没敢说实话：“我没嘀咕什么！”
“切，我跟你说，臭小子，你最好拎清一点，那位三小姐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的做做样子的，你别跟着瞎起哄，懂不懂！”掌柜的警告道。
“哦！”
——
第九商铺在城西也开了有三五年的时间，苏珞从第一本账本开始看，发现第一两年的生意其实还是可以的，虽然盈利不高，但一年也有百把两银子的收入。
但是从第三年开始，便就不死不活，发了掌柜和伙计的工钱之后，基本没有盈利了。
而除了柜台伙计换了一个人，掌柜则还是原来的掌柜。
“陈掌柜，你能说说起先一两年的生意是如何做的吗？”苏珞放下看了一小半的账本，揉了揉脖子问道。
“当时因为新开张，又有皇家第一献贡的名声在，慕名而来的自然就多些！后来么，因为咱们的绸料要价比较高，这边的百姓生活相对不富裕，因此来的人便少了！再后来，也就是去年初，斜对面，喏，就是那家，开了个平价的绸缎庄，咱们这边就鲜有人问津了！”
陈掌柜指着斜对面一铺名叫锦绣绸缎庄的铺子道。
“其实，那边的料子小的都去看过了，颜色倒是十分的鲜艳，就是纹理粗糙疏松得很，要是用手稍微的抠一抠，就能露出缝隙来！”伙计接着道，“我也曾与几位客人说过这个瑕疵点，但是客人就是图他们的便宜。”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过去看过？”陈掌柜闻言，眼睛一瞪道，“莫不是你也贪图他们家的料子便宜，过去买了！”
“掌柜的，冤枉，小的就是刺探敌情去的！那种料子，小的怎么可能买啊！”伙计赶紧喊冤。
苏珞这时站了起来，对纤儿道：“走！”
“小姐这是要去哪？”陈掌柜问。
伙计笑着道：“小姐一定跟小的一样的想法，想要过去刺探刺探敌情！”
“宾果，聪明！”苏珞夸奖了一下伙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淘蛋！”
“噗！”纤儿没忍住笑喷了。
淘蛋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解释道：“小的小时候有些调皮，因此父亲便给起了这个名字！”
“淘气点好，说明你脑子好使！”苏珞却没有笑话他，反而挺看好他的。
“谢谢小姐夸奖！”淘蛋乐了。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先过去看看，你们俩也想想有什么好主意，能够把咱们这边萧条的景像改善一下！
——
看着锦绣绸缎庄里面人头攒动，纤儿小声道：“小姐，他们这边的生意当真好得很！”
“好自然有他们的生财之道，咱们先看看料子，是否如淘蛋说的那样差。”
苏珞觑准了他们此刻生意繁忙，自己不主动去找店铺里的伙计的话，就不会有人来搭理自己，便与纤儿先查看料子。
这家铺子的所有绸缎的颜色果然以光鲜亮丽为主，给人的第一视觉感觉非常之好。
再看这群客人，大多以年轻的少女或是少妇为多，这个年纪的女子自然是喜欢鲜艳的颜色。
从这一点，便可看出这锦绣绸缎庄的老板是深知女子之心，才会供应颜色这么鲜艳的布匹。
只不过，这绸料的质量，还真是跟淘蛋说的一样，不能恭维。
“小姐，这料子做成衣裳能穿吗？我看一抻一扯，就容易绷线了，更别说要是用来刺绣的话，早不知变形成什么样子了！”纤儿十分看不起的鄙夷道，“真不知这些女子是什么眼光，怎么会因为贪图便宜而来买这样粗糙的料子！”
“刺绣？”苏珞脑中猛然灵机一动，便逐一打量起身旁的几个女子。
只见她们的衣衫相对做的稍显松垮一些，应该就是应了纤儿的那番话，做得太贴身的话，举手投足间可能就将绸料崩坏掉了。
再有，盛行刺绣的大夏朝，特别是有着皇家第一供应商的苏家刺绣闻名天下之时，这些女子的衣裳连衣襟上都没有半点刺绣，可见这种纤维疏松的料子也的确是不能刺绣。
于是，她计上心来，笑着对纤儿道，“走吧，纤儿，咱们不必再观察下去了，这就回去！”
“小姐是想到什么抢生意的办法了吗？”纤儿兴奋的问。
苏珞抬手敲了一下纤儿的额头，啼笑皆非的道：“什么叫抢生意，咱们这是正当的以商业头脑做生意！”
——
回到商铺，苏珞就叫掌柜和伙计量身。
“小姐这是做什么？”陈掌柜不明白的问道，“难道是要给咱们做新衣？”
“给你们量身，自然就是给你们做新衣啊！”纤儿颐指气使的道，“还废什么话，快点，咱们小姐想到了和对面抢，啊，不对，将生意兴隆起来的方法了！”
“呵呵，小姐，不是给咱们做两件衣裳，便能把生意做好的吧！”陈掌柜不信这个邪，呵呵干笑道。
“掌柜的，小的倒是觉得小姐一定有办法，咱们先量衣裁剪吧！”淘蛋对苏珞还是挺充满信心的，乐滋滋的拿了尺子就先给陈掌柜量身。
陈掌柜斜了他一眼道：“小子，你不是因为有的占便宜才这么高兴吧！万一到时跟你算银子，你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够，我看你还高兴地起来么！”
“放心吧，陈掌柜，淘蛋，今儿这布料的钱，算我的，不用你们出钱，也不会走铺子里的钱！”苏珞对于陈掌柜的小心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陈掌柜畏首畏尾，做事情思前想后没有一个当机立断的觉悟，难怪这生意一直做不好。
被苏珞呛声，陈掌柜面子上过不去的悻悻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跟淘蛋说着玩呢！淘蛋，磨叽什么，还不快点量身！”
淘蛋撇嘴摇了摇头，没拆穿陈掌柜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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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绸缎庄做工的，自然都会个丈量裁制什么的，苏珞又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尺寸各裁了布料出来。
纤儿则被苏珞打发买回来了绣线和绣花针，然后，又让淘蛋将绣绷放在店铺的大门口显眼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苏珞拿起绣花针正要开始，面前一道暗影笼下，一道男声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当街刺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