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晓晓正在交往。”
演播间里,因为节目临时改成直播方式,所以观众全是电视台里的工作人员。很多人都不知道节目的具体内容,他们虽然很好奇顾谨严和周晓晓的关系,毕竟他们之间的绯闻不少,可他们都不会认为,顾谨严会和一个十八线的女艺人交往。但是当顾谨严开口说出他正在身边的周晓晓交往时,众人难免不露出惊愕的表情,可想而知电视机前看节目的观众又是什么表情。
主持人事先已经备好稿子,但由于节目的形式以及时间问题,她做了不小的调整。看到顾谨严亲自上节目,她多想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她自己。听到他宣布他们的关系,她的心里很酸。
“请问顾总和晓晓交往了多久,你们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吗?”
“以结婚为前提。”
现场一片抽气声,只有顾谨严和周晓晓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
主持人的心里,原先还有的那点小心思因为顾谨严的答案瞬间熄灭。她在心里吞咽着苦涩的滋味,脸上努力保持着笑容,“看来顾总好事将近了。”
顾谨严点头,主持人的笑容更牵强。
十五分钟的现场直播,几乎全是主持人和顾谨严在互动,坐在顾谨严身边的周晓晓只差没绕着手指睡着。
对于这种她在场相当于不在场的情况,她一点都不介意,她甚至还希望自己不要开口回答问题。或许是她比BOSS更惜字如金,所以后面的几分钟,主持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顾谨严在此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电视台的现场节目,十五分钟是他能接受的最长时限。当十五分钟快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某个问题,而他继续选择了无视。
“顾总,请问您和晓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后什么时候要孩子?我想现场的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想听到您的回答。”主持人收到了导演的指示,私心的,她也想知道顾谨严会怎么安排。
顾谨严完全不给女主持人丝毫面子,他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发现身边的女人没有行动,他低头。
周晓晓在最后的几分钟,感觉头晕晕沉沉的。她没立即告诉身边的顾谨严,而是选择了沉默。她熬着时间,时间到了,她却没发现身边的顾谨严站了起来。
“不舒服?”顾谨严终于发现周晓晓的不对劲。
周晓晓后知后觉地对上顾谨严的视线,“结束了吗?”
“嗯。”顾谨严伸手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她浑身无力地撞进他的怀里。
主持人还想追问答案,没有注意到周晓晓的不对劲,“顾总,直播还在继续......”
“好吵......好难受......”周晓晓闭着眼睛呢哝自语。
顾谨严伸手探了周晓晓的额头温度,手心滚烫的温度提醒他,她的病情反复了。
“顾总......”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被他一道阴鸷的眼神吓住了。
导演见机不妙,赶紧叫停直播。
“导演说直播结束了,谢谢两位的到来。那个......晓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主持人恢复了一些理智,她不敢对上顾谨严的视线,一脸担忧地看着周晓晓。
周晓晓隐隐约约看到主持人的眼神,她没兴趣看清楚眼神包含的意思,双手扯了扯顾谨严的衣服,抬头,虚弱地说,“可以走了吗?”
她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她想,自己大概又烧了起来,不然不会这么难受。不知道回去后,医生会不会又给她打针吃药,她讨厌打针吃药。
顾谨严用行动回答了周晓晓,他横抱起她,大步离开演播间。
“还要打针吃药吗?”从电视台离开,车子才行驶不久,周晓晓小声地问。
她听到顾谨严吩咐温文安排医生,很想大声说,她不需要医生!
顾谨严低头扫了眼趴在自己腿上的周晓晓,“看医生安排。”
“哦。”周晓晓腹诽,医生安排的话,那还不是要打针吃药?
人在车上很容易困,尤其是病人。周晓晓前一秒还想着事情,后一秒就睡着了。顾谨严发现她睡着后,跟着闭上眼睛休憩。
周晓晓的病在电视台开始反复后,接下来的几天,病情一直折磨着她。医生和护士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照顾病人的时候丝毫不敢松懈。
顾谨严在这段时间里很忙,周晓晓每次清醒的时候都见不着他,于是每次她想趁着病情好转而BOSS又不在的情况下离开,都被医生护士拦着。
要无视医生护士并不难,周晓晓做到了。只是她每次从二楼下去,人才到一楼,就会遇上一脸哭丧样的程北,她被他缠得紧,根本踏不出顾谨严的房子。
“我好了!”周晓晓再次神清气爽地站在程北面前的时候,她发现他好像比前一天要精神萎靡,翩翩公子形象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和乞丐没什么两样,又邋遢又颓废。
“我一点都不好,二嫂,求求你,上去休息吧。”
程北已经领教了顾谨严的残酷手段,他非常后悔前几天把周晓晓送回去,早知道有今天,他绝对不会犯傻。
周晓晓想故技重施,低声说,“你送我回家吧,我给你介绍美女。”
“你就是给我介绍能绕地球一圈的美女,我也不能放你走,二哥会把我弄残废的。”说着话,想到后果,程北缩了缩脖子。
周晓晓撇撇嘴,不相信程北的话,“你二哥顶多骂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二嫂,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二哥弄死?”程北心想,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你死了我是受益人吗,不是吧,那我怎么会巴不得你死。送送我而已,我真的没事了。”
周晓晓真觉得自己病好了,她刚才问过护士,整整五个小时没发烧了,这意味着她不会有事了。
程北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
“我又没死,你跪下来干什么?好啦,瞧你这么可怜,放过你吧。厨房有什么吃的,我肚子饿了。”
“唉,你想吃什么?”
只要周晓晓不提离开的事,程北一切随她。
周晓晓连续几天都是躺的时候多,一时恢复了精神,她决定吃了点东西后在房子里走走。程北不放心,担心她一溜烟的功夫跑了,所以她一说逛逛,他就紧紧地跟着她。
“你都几天没休息了,睡一觉吧,我就在这房子里,不走。”周晓晓不希望身后跟着个人,出声打发程北。
程北大大咧咧地打着哈欠,声音断断续续,“没......事......我陪......你......”
周晓晓翻白眼,“你不困吗?”
“困啊。”他怎么可能不困,连续好几天没睡了。
“困就睡,哪那么多事。我真不走,我发誓。”
周晓晓一再告诉程北她只在房子里走动,最后程北还是信了。
“二嫂,我再信你一次。”
听到“再”字,周晓晓讪讪地避开程北的视线。她这几天闹腾了他不少次,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她就食言了,信誉确实不咋样。
不过她这次真不走了,因为她想到了比离开更急需做的一件事。
程北不再跟着她,周晓晓感觉好多了。
周晓晓从一楼开始,每走到一个房间前,她都会打开门进去。可能是常年不住人,房间里即使该有的都有,她还是觉得很空旷。
房子一共有三层,一楼除了厨房和客厅,还有三间客房。周晓晓对客房不感兴趣,所以她就是纯欣赏了一下,然后关门离开。
沿着白色大理石的楼梯往上走,二楼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周晓晓正在住着,她看得出来,她住的那间房,并不是主卧。
剩下的三间房,周晓晓打开第一扇门,是书房。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最后她还是迈进了书房。
书柜上摆满了书,一本本专业领域的书籍让周晓晓情不自禁吐吐舌头。
“看得完吗?”她边吐槽边动手抽出几本,她对那些专有名词看得眼花,赶紧放好,不打算再碰了。
书房里没什么机密的东西,周晓晓翻箱倒柜了好久,什么发现也没有。于是她撤退,选择另一间房探索。
旁边的房间是一间琴房,白色的钢琴放在窗边,周晓晓一眼就能看出钢琴的价值不菲。她这回没有犹豫就往里面迈步,钢琴吸引她,琴盖前摆放的琴谱更吸引她。
琴谱吸引她,并不是上面的那首蓝色多瑙河,而是书页右上角那几行字。
这几行字出自两个人,上面灵秀清丽的字明显是女人才写得出的,下面苍劲峻逸的字,她不陌生,顾谨严的笔锋。
“如果有来生,希望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
“这一切,总会来的。”
周晓晓默念着两句话,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她坐到钢琴前,掀动琴谱。
每一页都有女人的字体,然而只有一页才留下了男人的字。周晓晓又把琴谱翻回到了蓝色多瑙河,想象着女人的样子。
“想不出来.....”周晓晓费力想了,可她想来想去都勾勒不出女人的样子。
莫名的,周晓晓笑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小骂一句,“笨蛋。”
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而且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醋,怎么说,顾谨严现在身边的女人是她,不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