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心里很得意,他故意开得很慢,好让于鸿能跟上。他想让于鸿看看自己是如何把章一凡追到手,膨胀的虚荣心让张致远不在乎章一凡在此时多希望能甩开后面的于鸿。
于鸿隔着四五辆车,焦急地跟着那辆酒红色的SUV,生怕跟丢了。车子从喧闹的夜市里穿过,来到了繁华的商业城。
街上到处都充满了浓厚的节日气氛,高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闪耀的小彩灯,不停旋转的投影灯投射出七彩的光,圣诞的歌曲在广场彼起彼伏,打扮成大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在商城里招揽着客人,三三两两的情侣偎依在一起,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张致远拉着章一凡的手,在人群里穿梭,走到了空旷的广场中间。章一凡一时蒙圈了,不知道张致远要做什么,木木地跟着他。
不远处的于鸿目光没有半刻离开章一凡,他心里咯蹬不停,想起了大健之前给自己的警告,看来张致远是要向章一凡发动进攻了。而她会被攻陷吗?
“一凡,你看。”张致远牵着章一凡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广场大屏幕,示意章一凡抬头看。章一凡怀疑地看了看张致远,他兴奋的脸上眼里放出了光彩。章一凡再把目光移到了广场的屏幕上。
只见巨大的屏幕纷纷洋洋地飘洒出粉色的桃花瓣,一片片地飞向看不见尽头的桃林,摸不着头脑的章一凡不知张致远的用意。屏幕上镜头一转,放出了章一凡言笑嫣嫣巨幅照片,还有一行大字:“章一凡,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章一凡捂住自己的脸,“天哪,怎么办?”她脑海里全是问号,“怎么会是这样?我该怎么做?”章一凡没有想到张致远居然是跟自己告白了,选择了热闹的广场,轰动热烈的人群。
人群被屏幕的内容吸引住,他们很快发现了广场中央的两人,纷纷走了过来,拍手呐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张致远手里多了一束99朵的鲜艳的红玫瑰花,他享受着被人们围观称赞的喜悦,深情地对章一凡说:“一凡,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他单膝跪了下来,把玫瑰花放在一边,把手里打开的盒子呈了上前,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镶嵌着宝石蓝的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凡,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爱你,请让我来照顾你疼爱你。”
章一凡紧张地看了看人群,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的她,抿紧了嘴唇,手掌相互搓着。
于鸿从拥挤的人堆里挤了出来,连连推倒了几个人,顾不上他们的责备,他走到章一凡跟前,想一把拉住她的手,被章一凡轻轻地闪开了,“一凡,跟我走。”他用炽热的眼光看着章一凡。
跪着的张致远站直了身躯,一大步跨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护着章一凡。“你要做什么。”张致远厉声地问道。于鸿拳头握得很紧,指甲好像要掐进肉里去了,他的眼里冒出了火一样,脸上的青筋突了起来,“不要你管--”他狠狠地说。
箭拔弩张的两人,战争一触即发。章一凡忽然抱起了张致远放在地上的玫瑰花,她挽起了张致远的手臂。“好吧,我答应你。”几个字像是炸弹一样,把于鸿当场轰住了。
“是吗,真的吗,太好了,一凡。”张致远想一把抱起章一凡,却被她拒绝了,只能换成把她拥入怀里。围观的人好像对没有打起来的架,失望了,欢呼的声音夹着倒喝彩声,掌声稀稀拉拉的。
得意忘形的张致远不在乎这些,他搂着章一凡的腰,笑容满面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像一个骄傲的骑士,凯旋归来。
落寞的于鸿还站在原地,脸上的五官痛苦地绞在一起,握紧的拳头没有放开过,保持着下一秒就要挥出去的动作。
路头拐角的章一凡,回头看了一眼,心忽地像被人剜了一块,痛得快要掉出眼泪。“我在做什么?我怎么了?”章一凡问自己。
留意到脚步有些迟缓的章一凡,张致远温和地说:“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吧。”章一凡无力地说。
不知站了多久的于鸿,全身没有力气一样瘫了下来,他倒坐在地上,像失神了一样。“于鸿,你怎么了?”大健跑了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我说章一凡怎么心急火燎地叫我过来呢?再晚来,你就……哎,哎,你倒是站好呀--”大健一松手,于鸿高大的个子就像一摊烂泥一样,软绵绵地松垮塌掉。
“这么大个人了,还为这点小事把自己搞成这样。于鸿,你争点气好不好。”大健看不下去了,扶着他一步步地向广场边的长椅子走去。“你呀,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女孩不是大把吗?再说人家张致远也是真心对章一凡的,你就放手,让人家追求幸福去,不是更好吗?”大健把于鸿放在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开导着于鸿。
于鸿不住地摇头晃脑,嘴里嘟囔着:“不合适,他们不会幸福的。我的一凡,才不要这种骄傲又自负的男人。她一定还是在生我的气,对,她是故意的。”
“你对人家有多了解呀,凭什么说人家不合适?”大健很生气,他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于鸿的鼻子骂道:“就你跟她合适,是吧,那么为什么人家三番五次地拒绝你,你就不能醒醒吗,章一凡心里根本没有半分你的位置,你死皮赖脸的,不丢人吗!”
仿佛说到了于鸿心里的痛处,他沉默不语,眼神暗淡了下去。“好了,听我说的,我们先回去吧。什么事,以后再说。”大健感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重了,有些不忍心,轻声地安慰他。
“走吧。我们回家。”于鸿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该放手了。”于鸿的脸看不出是悲伤,平静深邃的眼睛得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