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到达了事故现场。医护人员用担架把于鸿抬上了车,闪着警示灯,又呼啸而去了。
交警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司机在一旁跟一名交警语无论次地说:“交警同志,我我是正常起步呀,他,他突然就冒了出来,刹车,我刹车了,但是,那人,不,不要命了,他自己撞过来的。”
“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认识伤者吗?”有个交警留意到了胖子那六个人。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都摇摇头。早在交警没到现场之前,他们就背地里商量,要假装不认识于鸿。
“真不认识?有人听见你们朝他喊话了?不说实话,是要坐牢的。”
“不认识。我们几个就在那个饭店里吃着饭呢,听见声音就跑出来了。”“我喊了,我喊的是撞车了。没朝谁喊呀。”
“再问你们一次,认不认识伤者?”交警严肃地说。
他们斩钉截铁,一致表态说:“不认识!”交警记录好后,按照规定走完了程序,就让他们走了。
交警打电话到于家时,是于妈妈接的电话。“于鸿的家属是吗?于鸿在A市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伤势严重,正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中,家属尽快到医院处理。”于妈妈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于爸爸手哆嗦着差点连电话都拿不住了,他强忍着伤痛,给大儿子打去了电话。
于波开着车飞快地赶往A市。车上于妈妈靠在于爸爸的肩头上,无声地流着泪,谁也没有话说。
一行人到达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于鸿还在抢救室进行手术,医生在里面手术连续抢救了十个小时。于妈妈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飞扑了过去,跪在医生跟前哀求着,求他们救回自己的儿子。医生走后,她还是跪在那里,声泪俱下,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我的儿呀--”
两个小时后,手术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疲惫不堪的医生走了出来,三个人围了上去,“怎么样了?”于爸爸问。“病人的头部受到撞击,脑颅内出血,送来的时候,不能自主吸吸。抢救后,现在瞳孔缩小,呼吸微弱,靠呼吸机维持,病人依然昏迷不醒。”医生不容乐观地继续说:“后面能否脱离呼吸机,能否醒过来,还很难说。就算是能恢复自主呼吸,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也可能有偏瘫或是意识障碍等等后遗症,家属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于鸿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又被匆匆地推进了ICU重症监护病房。透过门外的玻璃,他们终于看到了出事后的于鸿,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带着呼吸机,身上插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各种仪器上的数据证明着,躺着的人还没有死。
负责那起事故的交警部门办案人,也来到了医院,将案情向家属做以简单通报,昨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左右,发生的交通事故,初步认定于鸿负主要责任,公交车负次要责任。具体的认定还须等交警部门做详细的调查,一些情况还需等待于鸿本人清醒过来。
这个结论,让于家三个人十分吃惊。“于鸿为什么要往车上撞呢,这么大一辆公交车在那里行驶着,怎么会看不见,非得以这么快的速度撞上去。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被人追逃?而那个客户,态度那么恶劣,会不会是他们?”有许多的疑点,于波是怎么也不相信,弟弟会如此鲁莽冲撞的。
这些疑问,只能等于鸿醒过来才知道了。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发生车祸那天深夜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车祸地点附近,丢弃着什么,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焦急等待三个人,终于盼来了好消息。于鸿的生命体征平稳,能有自主呼吸,急性情况没有出现,就是说挺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天天以泪洗脸的于妈妈,拉着于鸿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孩子,五天前还乐呵呵,傻乎乎地跟她说:“妈,我有个惊喜。等我从A市回来,就可以告诉你啦,等我回来哦。”
于爸爸找来了医生,咨询着能不能把儿子转回H市的医院进行治疗。医生回复说,再观察一个星期,如果没恶化情况,是可以考虑转院的。同时医生也提议说,S市的XX医院的神经外科是全国出名的,可以去那边治疗。
经过商量后,他们决定一个星期后把于鸿转回H市,于波决定为弟弟的事故查明原因。他来到了当地的公安机关,把于鸿来A市的原因,自己和那家工厂经理的交涉内容,和于鸿在厂里与他们工人起的争执,详细地告之了警察。希望公安机关能立案并展开调查。
接待于波的警察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表示相关部门已经对于鸿出事前的行踪进行了调查,去过了于波所提到的工厂里盘问了相关人员,证实当天和于鸿针对产品质量问题,起了争吵,不过他们都作证于鸿在当晚7点二十分的时候已经单独离开。
于鸿出事地方与那家工厂相隔十公里,他走着去那个公交站台的时间点也对得上,遗憾的是那条路正在修路,断电所以没有监控。而于鸿的行李和手机,也在事故地点不远处找到了。
没有证据表明,于鸿在出事之前与别人接触,更没有因为逃跑而不慎撞上公交车的证据。
不过,真正的事故原因,只能等当事人醒来,才能判定是否要立案调查。或者你们能提供相关的证据,能证实于鸿在出事之前,被非法拘禁。或者是他在出事之前与别人有过接触。
一个星期以后,于波他们接到了交通部门处理认定书,结果还是以之前的初步认定一样。他们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了,只想着把于鸿接回离家近点,照顾他,让他快点醒过来。
这样就可以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