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皇有点不理解南容后为什么会要这东西,毕竟作为南巢国的公主,他们原本就有协议,只要南容后协助北堂做完她答应北堂帝要做的事,北堂帝本就会给她放行令。当然期间在回去的路上出了差错,那就另说。反正在北堂皇看来,一张通关碟和一张放行令,再多,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南容后放着这样的一个大便宜不占,完全就是在浪费指标。南容后也看出北堂皇的疑问,她只是笑了笑说:“这是帮一位朋友要的,她前夫是朝中人,休夫后,她想去别的国家看看,我答应过她要帮她。”
南容后这一解释,北堂帝倒有些不好接话,点了点头,便大方的就将通关碟给了南容后。
拿到了通关碟,南容后温婉而笑的向北堂皇道了谢,这才从皇宫离去。
当马车从正宫门出去后,边上突然驶出一辆马车。赫连看着那马车远去,又看了看马车帘子,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南容后坐在马车里,单手撑着额头,脑中有些混乱,这一夜的宴会可以说安顺到了极点,没有出任何的差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没有一丝的意外。
她与北冥宣坐的微远,却是一抬头也能看得到的位置。虽然挺没出息,但是南容后确实几次都忍不住往那边看过几眼,一年的时间北冥宣的变化并不是太大,只是看着比从前更加的冷漠而沉稳。
他到底没有看过她一眼,南容后酒量不好,只是将茶一杯一杯的喝着。脸上的表情是一惯的八风不动。她到底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洒脱。
不洒脱也没有用,他们终是要形同莫路的。本来就不该有纠葛的两个人,不过是短暂的交叠,现在算是完全恢复平行的关系。
入到官宿所以在的那条街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是林成义浑厚的声音:“前面何人挡路。”
南容后提起了精神,拧了眉,心中明知道不可能是那人,却还是期待了一下。却在那人开口后完全失去了心中最后的期盼。
修晨熠从马车上下来,“姑娘上次一别,甚是想念,深夜冒昧前来叨扰,望姑娘海涵。”
南容后确实没想到来人会是修晨熠,失笑了一声,随后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夜风席席,十月中的叠阳城已经十分寒冷了。南容后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好几分。
路边的灯笼散着昏黄的灯光,修晨熠依旧一身白衣,上好的云锦缎在夜色下泛着淡淡的冷光,像是给这人镀上了一层光一样。远看竟像是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仙人一样。
“皇子就莫笑话我了。”
两个人的身份在宫宴上便已经完全暴露,这会再装南容后也装不下去。
修晨熠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
他抬手,玉树临风的看着南容后,指着边上的街道道:“走走?”
南容后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会回去估计也是睡不着的,想着大修虽和南巢国隔的远,可到底也算是异国皇族,能结交自然是好的。便点头。
两个一并走着,侍卫分成两队远远的跟着。
修晨熠一惯的能说会道,南容后听的极认真,偶尔也会回上几句,两个人的相处意外的和谐。
这条街并不长,两个人走的很慢,可也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官宿门前,修晨熠站在南容后的面前,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南容后,“修晨熠,我的名字。”
南容后自然是知道他名字的。当然对于他一直并没有隐瞒的事来看,这件事上,她确实比较不坦诚,就他现在突然再度说这话,说明他很介意这件事,南容后失笑,“南容后,我的名字。”
修晨熠笑了,目光竟是像天边的星辰一样亮,“在大修国,男女互相自报名字是确定相恋的第一个步骤。所以公主,若大修向南巢提亲,公主愿嫁吗?”
南容后愣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有点懵。说实话,修晨熠是那种完整的大众情人类型的男子,几乎是个女子看到,认识都会生出一种,要是能嫁这样的人该多好。可却谁都不会真的嫁的那种存在,也不是不想嫁,而是这样的人一般会选择的姑娘也不是普通女子。现在这样一个优越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南容后低了头,然后笑了笑抬头道:“不瞒殿下,我在南巢还有一个孩子,这辈子不会再考虑嫁人这个问题。感谢殿下抬爱。”
修晨熠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看着南容后道:“不会再,也就是你曾经有考虑过嫁人。我与那人自是不一样的。能再考虑一二?”
南容后摇了摇头,“不了。”
这次干脆连借口都没有了。修晨熠点头,表示接受了的样子。随后想了想又道:“从北堂去大修很近,从大修去南巢虽波折,但大修风景不错,不如随我去大修走走?”
南容后摇了摇头,心知这位大修的皇子应该是知道她现在处境的,北堂皇帝不会轻易放她出北堂国界,如果真去大修,确实出北堂会安全许多。可谁知道这位皇子不会另有所图?
“殿下诚邀本不该推辞,但是我离开故田太久,11月底又是小儿生辰,错过了他前两岁的生辰,已经十分遗憾了,事不过三,这次定然是不能再错过的。”
修晨熠点了点头,从所有查到的资料里,都没有南容后有孩子这一信息,南容后没有向他隐瞒,或许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有可能是不想再隐瞒下去。对于这位姑娘的坦诚,修晨熠是十分佩服的。
他看中南容后的确实如南容后所想,是她这一身迷一样的才智。不过既然她不同意,修晨熠也不想再勉强她。
从怀里摸出一块玉,“送你,如果有机会到大修,能派上用场。”
南容后是想拒绝的,但是看修晨熠一副你不收我便不罢休的样子,南容后想着礼上往来,便想了想从袖子里拿了块玉,这块玉是南巢公主信物,也算是件独一无二的物件,只是这东西也不过是当时从南巢到北堂前封公主时一并交给她的,今天带出来也只是想着是种身份的象征,却不想就这么送出去了。
“殿下常年四处行走,若有机会再来南巢,定然让我尽地主之谊。”
修晨熠笑着将玉收到,收下时还俏皮的眨了下眼道:“在大修国男女互送玉。”
“殿下绕了我吧!”
南容后笑着打断修晨熠。
修晨熠笑,作了个请的动作:“时候不早了,回吧。”
南容后走了,离开的那一天北堂皇帝专门派了皇家的御林军并指示一定要安全的将南容后送回南巢国。
队伍比来时要更加的壮阔。前来送行的人很多,北冥安在首位,他看着南容后,又看了看南容后边上的琉鸢,“年节前,父皇要派人出使南巢,到时我定然争取。”
北冥安的变化是从南容后回到叠阳城后第二天开始的。南容后也不知道使他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对于一位不会继承皇位的王爷来说,北冥安若像以前一样一直这样下去,并不是安全的,人可以看起来傻,但一定要有自保能力,他若没有自保能力,日后琉鸢跟着他也只会吃苦一辈子。
好在北冥安的变化是好的。南容后看着一众来送行的人,心底里没有想像中的失落,至少在眼前相处了近三年的这帮人面前,她是值得他们尊重的就已经足够了,北冥宣,就此别过吧。
南容后登上马车,随后军队开始往着南方前行。
御林军一路走的都是官道,第一批杀手出现的时候,是出发后的第六天,当时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赶上就近的官驿,于是大军只能在野外扎营。在扎营处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那些杀手就是在那里大批量的冲向了营地。杀手一分为二,一批冲向南巢国带来的技术人员所在的营地,另一拨往着南容后所在的马车方向。
南容后坐在马车里,远远的看着那些杀手,北堂皇帝很聪明,经过上次她在第一次北上时用过的手段,北堂皇这次没有给她提前动手的机会。所以这批杀手是真实的。
安馨将南容后护在车里,随时都做着撤离的准备。
突然从边上又杀出了一队人马,这批人同样是穿着黑衣的,他们的目标却并不是南容后。两方人马打的你死我活,整整大半个晚上,南容后一直稳坐在马车里。
天近亮的时候,双方人马才退出去。
林成义带着人第一时间将南巢国损失的人员作了清点,并将那些死去的技术人员全部由着边上的河水冲向了下游。在这条河的下游正是南巢国,随后他又去盘查了两方黑衣人战死留下的尸体,随后便来向南容后复命。
第一批杀手并没有明显的特征,是北堂人,另一批人却是大修国的人。
南容后听到大修国三个字,眉头拧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来北堂时要杀她的是大修国的人,现在离开北堂,保护她的人也是大修国的人。会是谁呢?
南容后并没有继续追查的想法。重整了队列中南巢国仅剩的侍卫,南容后再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