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见儿子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出来,奇怪地问道:“你干吗,上厕所么?”
王卫平说道:“朋友喊我去吃夜宵。”
“那么晚还去吃夜宵?早点回来,你明天还要上班的。”老爷子嘀嘀咕咕睡眼朦胧地走回自己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对询问他的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儿子干吗?他半夜还要出去吃宵夜!”
王卫平几步走到门口,换上鞋子,拉开门,关上灯--撒腿就跑。
路边的石榴树上,石榴花在灯光的照耀下红艳似火,吴寅推着助动车走在被路灯照射的忽明忽暗的慢车道上,雪尔并肩走在他身边,嘟着嘴很不高兴。
吴寅耐心解释道:“赵总说了,做市调带上女的,不容易引起调查对象的反感,特别是对男性做调查的时候,他带上的是徐燕,让我也带上个女的,所以我想带上陈婷,她是我徒弟,我也可以增加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那为啥不能带上我?我也需要锻炼!”雪尔质问。
“我俩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带上你不是惹人说闲话嘛?再说,你和我斗离开,公司就全交给小朱了,说实话,对小朱能不能管好公司我心里没底,有你在,既可以帮助小朱出出主意,我也能随时了解到公司的状况,这样我离开才放心啊。”吴寅耐心解释道。
“你和陈婷,俩年轻男女一起出差,谁知道你们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你控制不住自己呢!”雪尔振振有词地说道。
吴寅苦笑着问:“我们出差有六个人,有五双眼睛盯着我,赵总也在,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情况呢?陈婷你也是了解的,是个老实孩子吧?”
雪尔道:“小婷是个老实孩子,可我对你不放心!你出差要带上陈婷,我总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
“那我带上林雪吧。”吴寅无奈地说道。
“呸!那你还不如带着陈婷,她好歹还是你徒弟,林雪和你一起我更不放心!”
“嗻!那我就遵命带上陈婷吧。”
吴寅和雪尔站在雪尔家楼下,吴寅说道:“行了,你上去吧,我看你家灯亮起来再走。”
“嗯,回去路上小心,车子别骑太快。”
同一个时间,王卫平正兴冲冲地开着助动车在夜色中的永城街头穿梭,直至前面出现了老外滩南侧高耸的教堂,尖尖的屋顶上,十字架沉默地竖在那里,俾睨众生。
第二天早上,吴寅正准备喊小朱和陈婷上自己办公室谈事,就看见王卫平垂头丧气踩着点准时进入公司。
吴寅问道:“怎么了,昨晚客户房子没看下么?”
“客户房子看下了,说是周末约房东来订合同,妈的,我昨晚被酒托钓去了,被诈了一千八百元钱。”王卫平怏怏地说道。
黄浩坤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冲过来问道:“什么,你被酒托骗了一千八?什么时候的事,快说说怎么个情况!”
其余的经纪人也登时来劲,都围了过来。
王卫平斜睨着黄浩坤:“干什么,你是幸灾乐祸么?”
黄浩坤委屈地说:“我不是听你说被酒托骗了一千八,替你心痛嘛?!你这一千八又不是被我骗的,我有什么可以幸灾乐祸?快说说,怎么个情况?”
“昨晚我回家后不是在打游戏么,结果有一女的加我,说是失恋了寻求安慰……”王卫平说道。
小朱抢过话头:“然后你就约她出来安慰安慰她,结果安慰到酒吧被宰了一千六是吧?”
“差不多吧。”王卫平沮丧地说道,又大义凛然地更正道:“不是我约她出来,是她主动约我的!是一千八!不是一千六!”
“谁让你色迷心窍的?活该!被人家不三不四的女人一约就上钩!人家不骗你骗谁啊?”阿英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就是啊,上次浩坤不是遇到酒托了么,人还把酒托骗到外面晾了一宿,怎么你就看不出呢?已经听浩坤说过这事居然还会上当。”吴寅叹息道,很为王卫平感到惋惜。
王卫平委屈地说:“谁知道是酒托啊,她说被男朋友甩了,心情很差。我怕她想不开,她约我见面,我想助人乃快乐之本,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其它帮不上,能安慰安慰她也是好的,谁知道见面后没说几句话,她就要借酒浇愁,那我想就浇呗!谁知道就浇了一千八。”
“哪个酒托上来就说:‘你好,我是酒托,约么?’”黄浩坤笑道:“这个要自己判断的好吧。”
“不好判断,我还以为说不定可以成为我女朋友呢。”王卫平也笑了:“我不是还没女朋友么。”
“凡是上来就说心情不好,失恋,寻找刺激,一夜情,征婚,征友的,一准是酒托,哪个正常女人会莫名其妙和一网上认识的陌生人讲这些?”吴寅转头问在一边不吭声的林雪“你会么?”
“切!我和你们那么熟都不会和你们说这个,何况网上的陌生人?”林雪不屑地说。
“听到没?连林雪都不会随便说,何况其他人呢。”黄浩坤哈哈笑着对王卫平道。
林雪一个降龙十八掌冲着黄浩坤而去。
吴寅不再参与同事们的打闹,指了指小朱和陈婷说道:“你们俩跟我来一下。”恢复了稳重的神态,严肃地迈步上楼。
待小朱和陈婷在办公桌对面坐定,吴寅对小朱说道:“我过两天要出去一段时间,有一个外地的楼盘代理项目要去实地考察。”
小朱一听就兴奋了:“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吧!什么项目,在哪儿的,有没有什么风景区顺便去玩玩?”
吴寅咳了一声,不去接小朱的话茬,自顾自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作为副经理要行使副经理的职责,做好公司的工作安排,比如登报房源的审核、上报,还有合同的审核、盖章,对工作纪律也要管理起来,别让我不在的时候公司乱成一锅粥。”
小朱失望地说:“怎么我不能去么?”
吴寅严肃地说道:“我们俩怎么能同时离开公司那么久的?必须有一个在公司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我出差也不是去游山玩水,需要做的工作也很多的。公司有什么事,你可以多和老员工商议,也可以和我电话联系,别出乱子。我们公司老员工多,一般也不会出乱子。”
小朱回道:“那行吧。你一个人去么?”说完狐疑地看了看陈婷,心想吴寅该不会带着陈婷去双宿双飞吧?
“和赵总一起,代理公司也要去两名,另外我和赵总公司各自需要一名经纪人协助。”吴寅转向陈婷:“小婷,你愿意去学习了解一下这方面的工作么?”
陈婷欣喜道:“好啊好啊!我可以跟去么?”
“嗯,我准备让你参与市调。”吴寅点头道:“如果你这里没问题,就这么决定,等我先去一趟湖市,然后回来就去桐林--项目在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