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宫。
敏慧行色匆匆的走进来,“主子,不好了!皇上回宫了!”
“什么?”
啪嚓——
朝雨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溅了满裙摆的茶渍。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皇上为何突然回来了?他不是去前线了吗?他这一回来,难道是要旧事重提吗?”
本以为衡王的事情就此过去,西凉无言在离宫前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他又回来了,朝雨的心中七上八下,担心的很。
敏慧捏紧拳头,“夫人别慌,说不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回来的,听说皇上带回了一个女子……”
“女子?”朝雨不耐一笑,“这似乎不大可能,皇上可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带回一个女子,说不定也是因为别的事情。本宫太了解皇上了,他可不是为了女人能放弃江山的人。”
“夫人也别急,说不定有些人比咱们更着急!”敏慧不悦的白了一眼,“再说咱们不是还有绫罗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养了她那么久,也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朝雨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上次婉容派去的念儿,本来是要杀女帝的,可是没想到却爬上枝头变凤凰了。婉容会咱们更急!”
朝雨和敏慧亲自来到静贤宫,宫内的院落竟然都没有清雪,朝雨不由有些疑惑。
正巧走出房间的春竹见到朝雨,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纯夫人,不知纯夫人驾到,还未来得及清雪,请夫人恕罪!”
“罢了!左右不过是你们静贤宫的院子,与本宫何干?”朝雨不耐的向前走,“如夫人可在吗?”
“如夫人此刻正在屋里休息!”
“这个时候了还在休息?”朝雨挑眉一笑,“也难怪了,前些日子不就说身体不舒服嘛!”
婉容见朝雨推门走进来,带着一身凉气,心中冷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纯夫人来啦!”婉容刚要起身,却被坐在椅子上的朝雨摆摆手,“免了!不是不舒服吗?还起来做什么。”
“说的也是,到底还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情分深些,别人可还都没来看过我呢!”婉容淡笑着吩咐春竹,“去把准备好的糕点拿过来!”
终于见上来的糕点都是自己爱吃的,心中不由明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本宫会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若是再不来,那才奇怪了呢!”婉容挑眉一笑,“说实话,这件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若是看着你自生自灭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皇妃阮思盈。她的地位比我们高,若是一旦失去了四妃之首的你,恐怕我自己也是独臂难支,所以帮你也是等于帮我自己!”
朝雨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如夫人还是明白大体的,明人不说暗话,如夫人虽说这件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但实际上也没少从中挑唆。虽然皇上不会为难你的什么,但也难保不会一起发作。所以我们站在一条船上,就别总分心想着自己会游泳的事情了!”
朝雨冷笑,“因为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总有人比你游的好!”
婉容咬了咬牙,嘴角微微抽搐,“你说的不错,既然纯夫人都这样开门见山了,那本宫也不妨直说。这帮你可不是白来的,自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可还记得念儿吗?”
朝雨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你还惦记着出这口气?”
念儿自打回宫之后,西凉无言也不曾太过荣宠,朝雨也本想着这件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婉容竟然哈心心念念!
婉容冷哼一声,“本宫生平最恨别人背叛我,所以念儿耍的本宫团团转,本宫怎么可能放过她呢?有时候想起来啊,本宫真不知道她是把本宫当成主子,还是红娘!”
朝雨离开之后,春竹从厨房正巧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
“纯夫人这就回去了?”
朝雨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付的很。敏慧也似乎有些不悦,“不敢打扰如夫人休息,毕竟身子还没好不是吗?”
敏慧有意无意的提起上次的事情,看来心中还有气。
春竹对一旁的丫头说道,“你把这汤给如夫人端进去,得趁热喝。我送送纯夫人和敏慧!”
“是!”
那丫鬟水灵灵的抬起眼帘,瞟了眼朝雨,朝雨勾起嘴角转身离开。
婉容听到开门的声音,透过珠帘瞟了眼那丫鬟,身材还很小,年纪应该不大。
“夫人,这是春竹姐姐让奴婢送来的汤,请夫人服用!”丫鬟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婉容不由一笑,“你把碗举得这么高,本宫怎么喝呀?”
“奴婢该死!”那丫头紧张的很,连忙放下来,递到婉容面前。
婉容微微撑起身子搅动搅动,眼睛却在打量着这丫头,“你倒是挺有趣的,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奴婢只是有些紧张,夫人国色天香,仪态万千,怎么会怕呢?奴婢只是敬畏夫人而已。”
“倒是挺会说话的,从今以后就入室伺候吧!”
“多谢夫人!”
婉容勾起嘴角,“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命绫罗!”
婉容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笑道,“绫罗,好名字!”
长定宫。
西凉无言慎重的对湛清说道,“一定要完成任务,这一次,朕不准任何人失手。湛清你明白后果的!”
“属下明白!”湛清额头上冒出一丝细密的汗珠,心中的确有些紧张。
“另外……”西凉无言瞟了眼窗外的影子,凤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跟随玉桥姑娘前去,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湛清猛然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错愕。西凉无言和湛清对视一眼,湛清豁然明了,点头说道,“皇上放心,湛清一定会完成任务,也会保证玉桥姑娘的安危。”
“好!那就即刻出发吧!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窗外那影子慢慢向后退去,西凉无言的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笑意……
绫罗走进厨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几个丫鬟交头接耳的再议论着什么,绫罗不由上前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艳秋啊!难道你不知道?”
“艳秋?不是白充容身边的人吗?”
“是啊!可是她却是别宫的娘娘的细作,让白充容发现了不仅被打得半死,还给丢回去了,结果人家正经主子却不承认是她的人,还把她赶出去了。可惨了!”
绫罗心头一震,“那她现在呢?怎么可以把她赶出去呢?好歹也是为她卖命一场啊,也没多白充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为了保全自己而舍弃奴婢,也太……”
“嘘——你还真敢说啊?这种事情都怪自己倒霉,哪宫哪院没点这样的事情啊?只能说着宫里啊,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说的就是呢!后台要硬,关键是也别站错了队啊!”
绫罗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心中一阵烦闷的走出去。她想去看看艳秋在哪里,可是脚下却不听话的来到了涟漪宫,一个小宫女身着单薄的衣衫跪在雪地里,绫罗不由皱起眉头。
“你怎么了?”
那宫女哭着说道,“今日皇上路过的时候,我正在扫院子,我多看了两眼,夫人说我有非分之想。便把我打了,还罚我在这里跪着。可是我真的不是想要攀龙附凤,我只是从来没有目睹天颜,所以、所以……”
那宫女抓住绫罗的衣裙,“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我连皇上的背影都看的特别模糊……”
“原来你来了?”
绫罗一紧张,连忙挥掉了那宫女抓着自己衣裙的手,脸上的挂着笑容。
“敏慧姐姐!”
敏慧微微一笑,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不用理她,不过是个贱婢罢了!进屋吧,夫人还等着你呢。”
“是!”绫罗怀着心惊胆战的情绪走进屋里,每一步都有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