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野皱起眉头站在铜镜前,初画正一脸心事的再他身后低垂着头。司徒野回过身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眉目流转。初画感觉到司徒野的目光,连忙收起心事,上前给他整理衣带。
“你有什么心事?”
初画双手一愣,又收了回来,“王上,您真的要亲自去?”
“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这一次本王便要大胜而归,从此以后便永无后顾之忧了!”司徒野勾起嘴角,摸了摸初画的头发,“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本王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乖乖的呆在行宫之中,为本王诞下子嗣,从此以后你便是古陵的女主人了。”司徒野勾起嘴角一笑,“放心!”
说罢,转身离开。初画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厉,缓缓回头看着司徒野日渐苍老衰弱的身体,冷笑一声。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过,初画的丫鬟正巧端着东西进来,“啊……”
“有刺客!有刺客!”
初画皱起眉头,只见外面的侍卫连忙赶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屋内的初画。
“夫人……”
初画怒斥,“哪里有什么刺客?这丫头简直是太莽撞了!”
那丫头平复了一下气息,小心翼翼的朝着屋子里看了看,“可是刚刚奴婢分明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黑影就是刺客?哪个刺客那么蠢会大白天的闯入行宫?”初画冷哼一声,“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是她眼花了!”
“是!”
众人退下之后,初画无奈的舒了口气,“陈曦,你还出来吧!”
那道身影从内室之中悄然而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蒙着黑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陈曦眉头微微皱起来,“你那丫鬟的眼睛怎么那么尖?这都能看到!”
“你若是再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几次,恐怕全古陵的人都会以为我偷偷背着王上藏人了!”初画白了他一眼,“可找到主子的下落了吗?”
陈曦失落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找到主子的下落,但是我却搬到了救兵。”
“花重夫人?”初画眼底闪过一道光彩,“她现在还好吗?”
陈曦微微一笑,“不愧是跟过花重夫人的人,她现在应该在前往雪国的路上。只是不知道能否摆平那一路的狗和雪国那些顽固的老东西。”
“的确困难重重,但是今日司徒野已经出发,恐怕明日便会开战。若是花重夫人不能在这之前摆平一切困难,力排众议,恐怕这一站司徒野很难失败!”初画略有担忧,“这一次他准备了很久,甚至是拼尽全力。”
陈曦垂下头,神色凝重,“初画,我不明白,段后仙逝之后你从成国皇宫逃出来,完全可以过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还要参与进来呢?这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
初画勾起嘴角,“我从小跟着主子,从少主到皇上,若是让我这样背着主子离开,我总觉得有些对他不住。”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信仰,完全不能背弃!
初画莞尔一笑,看着陈曦有些为难和抱歉的目光,不以为然,“其实今时今日也并非全都是为了主子,我本来就没有家,也没嫁过人。司徒野虽然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一国之王。我怀上子嗣之后便是一国王后了,不禁可以呼风唤雨,还可以让古陵和雪国百年和平!”
“初画,你是个好姑娘,总会有好报的!”陈曦叹了口气,“我只是来告诉你,若是花重夫人一到,司徒野必定会全军撤退,到时候你要想好自己的退路!”
陈曦看着初画落寞的神色,心中一阵不忍,若是不和司徒野回古陵,恐怕初画就会暴漏真实身份,祸福难料。若是继续隐瞒下去,那初画恐怕一生都漂泊塞外……
陈曦不忍的转身,眼底闪着泪光,“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慢着!”初画目光含泪,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陈曦,半月之后你再来一次,我有东西要给你,记住很重要!”
陈曦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她目光坚定的模样,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初画走出行宫,一身华衣异常美丽妖娆,她的身上弥漫着浓重的花香,所到之处无不香气缭绕。初画经过侍卫的身旁,那些侍卫都带着神往之色。初画的姑姑皱起眉头,斥责的看着那些侍卫。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这姑姑是刚刚才被调过来的,那被绿水大骂的丫鬟再不敢来。想必是初画挑剔苛刻,所以才找了为年老经验丰富的竹姑姑来侍奉。
初画微微侧首笑道,“只是见天气不错,出来赏雪罢了!听说行宫之中种植了很多红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竹姑姑微微一笑,低垂下头,“回禀夫人,那些梅花是绿水夫人喜欢的,往年在古陵的时候多有种植。这行宫之中原本是不曾有的,只是王上为了纪念绿水夫人才找人种下的!”
“哦?”初画眉目流转,“那绿水夫人似乎对王上很是重要?王上很喜欢他?”
朱姑姑笑容淡然坦诚,“绿水夫人是先王的妾妃,王上看中后,先王便把绿水夫人赐给了当时还是王子的王上。绿水夫人身材丰腴,肤若凝脂,面如芙蓉,鬓若刀裁,气质妖娆慵懒,却不俗艳。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又与王上朝夕相处,深得王上心意。所以在王上身边的这些年中,无疑是最得宠的。就连王上的发妻、成国的和亲公主青石公主都不如她的荣宠。”
初画垂下眼帘,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本宫又听说她死了!”
“是!因为另一位夫人玉桥。”竹姑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两妃相争,宫中常事。”
司徒野已经明令禁止再提起这件事情,所以竹姑姑也不敢多言。
初画粲然一笑,站在那片梅花林之中,“这就是为绿水夫人准备的?”
竹姑姑微微躬身,“是,只是刚刚准备好,但是绿水夫人却先走了一步。”
“不然凭何怀念?”初画转身站在红颜傲然的梅花之中,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她摘下一串花枝,递给竹姑姑,“本宫要把这红梅插在屋里,梅花香气扑鼻清冽,让人心安。”
“是!”
“本宫还要折一些插在绿水夫人和玉桥夫人屋里!”
竹姑姑不由皱起眉头,“这……”
“怎么?不行?”初画疑惑的看着竹姑姑,“既然王上已经为了绿水夫人种下这么多红梅,若是不插在绿水夫人屋里供其观赏,岂不是浪费了王上的一片心意?王上和绿水夫人感情甚笃,即便是离开了也尚有情义在,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红梅了。若是有一天王上无意间去了绿水夫人的屋里,问道丝丝梅香,也好让王上觉得故人还在,依旧心安。”
竹姑姑看着初画晶亮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一丝疑惑。善妒是女人的天性,难道知道王上和绿水夫人感情深厚她没有一丝不悦吗?把红梅插入绿水夫人房中还算有理由,那为何还要在玉桥夫人的屋里也插上红梅呢?
竹姑姑微微一笑,“这恐怕不妥!”
“哦?”初画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为何?”
“两位夫人已经相继故去,房间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夫人是王上未来诞下子嗣的人选,怎能进入不祥之地?”
初画看着竹姑姑看似恭谨的神色,心中不由冷哼一声,她表面上奉承自己,为自己着想,时机上却是在阻拦自己。她以为自己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那便让你继续这样相信外表和年龄的欺骗吧!
初画粲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听姑姑的吧!”
竹姑姑欣慰一笑,但是心里依旧疑惑于初画如此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