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国都城。
诚公看着这封信皱起眉头,玉衡看到诚公的神色凝重不由担心的问道,“诚公,发生了什么事?”
诚公冷笑,回首目光犀利的看着玉衡,“衡王可知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玉衡摇了摇头,“从前线而来,难道不是皇兄?”
“是女帝!”
“宁花重?”玉衡惊讶的看着诚公,“她怎么会来信?”
诚公笑着收起信件,“女帝在信中说如今她已然和皇上划清了界限,即便有种种亏欠和内疚,但是事实无法改变,自己的心也不可逆转。雪帝成为了女帝的皇夫,也就证明雪国和定国已然合为一体,这件事情对皇上的打击不小。但是这不代表皇上就不会对女帝没有牵绊。女帝来这封信恰恰是为了向老臣保证,绝对不会做出牵绊皇上的事情。”
“向你保证?”玉衡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诚公长长叹息,“老臣曾经请求过女帝不要再回到陵国,回到皇上身边,所以当年月下送帝后这份情谊,她依旧记得。但是近日在边关出现一个女子谎称是定国人被女帝收留,可是在战役过后女帝赫然发现她竟然是个细作,而且如今已经来到了皇上身边,服侍皇上左右。女帝以为这是老臣的计策,所以才会给老臣保证。”
“女帝的心思细腻又能够顾全大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女子。”诚公笑着摇了摇头,“但是那女子却并非是老臣派过去的。”
“这样的手段接近皇兄,其中必有蹊跷!”
“其实老臣在前几日也听闻了皇上身边多出一个女子,这个女人身份不明。老臣已经派人去调查她了,她从定国军队中出来给陵国通风报信,又能爬上皇上的龙床,可见不是一般人。”诚公皱起眉头,“但是老臣以为这个女子未必是危险人物,或许只是攀龙附凤罢了!”
玉衡担忧的嘱咐道,“诚公切莫掉以轻心,这件事有关皇兄安危,一定要调查清楚才是。”
诚公笑着捋了捋胡须,“衡王放心,老臣相信皇上也不会是一个重色之人,自己也会有轻重的。老臣一定会竭力调查此事。”
玉衡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诚公了,最近本王府内家事繁忙,朝中一切全都有赖于诚公看管,本王在此谢过了!”
诚公连忙拉起玉衡,“衡王这话就见外了,老臣也只不过是尽本分而已。衡王妃最近要临盆了吧?”
玉衡脸一红,欣慰的点了点头,“王妃怀孕很是不易,已经折腾了这么久,这小家伙也总算可以落地了!”
“衡王对王妃宠爱有加,真是一段佳话,只是老臣时常也会想起曾经的郁王妃!”诚公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衡王妃像极了郁王妃,怀孕的时候也是同样历经波折,甚至郁王妃为王爷吃得苦不只是这些。王爷是孝悌之人,自然也是重情重义的,郁王妃虽然拒绝回来,但是毕竟是王爷的发妻。老臣有时候想想,总觉得这西凉的骨肉在外,实属不该呀……”
玉衡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和自责。
诚公恍然,“哎呦!你看,老臣都老糊涂了,这喜事一桩,怎么又扯到郁王妃了呢?衡王勿怪,衡王勿怪!”
玉衡微微一笑,“诚公说的哪里话,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王爷请!”诚公看着玉衡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道光亮……
静贤宫。
啪的一声,婉容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你说什么?她竟然敢这样做?”
春竹皱起眉头,“夫人,不仅如此,如今她已经成了皇上的……侍奉左右。”
“该死的,本宫收养她这么多年,若是没有本宫她早就死了,如今竟然敢武逆本宫的心意,还和本宫抢风头!”婉容怒斥,“简直是活腻了!”
春竹叹了口气,“夫人,如今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别怪奴婢多嘴,您这是引狼入室啊!”
“本宫何尝不知,当初就不应该把她脸上那块胎记除了!”婉容冷哼一声,“果然是青楼出身,心思就是不正当。本宫早就应该知道宁花重并不在乎那张脸,什么样的丑陋都能一视同仁,又何必多此一举!”
春竹皱起眉头,“夫人,我们现在刺杀不成,派去的人又一心想要攀龙附凤,背叛了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如就此收手吧!”
“收手?那怎么能行?”朝雨气冲冲的走进来,“你说刺杀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举动,那你倒是说说当下这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那贱人怀上了孩子,本宫看你如何收场!别忘了她可是知道我们全部底细的,你就不怕她和盘托出?”
“她和盘托出?”婉容拍案而起,冷哼一声,“本宫还没和盘托出呢,她有什么能耐?她想怀上孩子恐怕比登天还难,你就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不过念儿必须得死这倒是不容置疑的,这样背叛主子的贱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朝雨坐在椅子上,“那你要如何除了她?”
“除了她还不容易?”婉容不屑的白了一眼,“皇上身边到处都是可以除掉她的人。”
朝雨看着婉容冰冷的神色,心中一阵恼火,“听说前线大败,皇上已然重新整军待发,女帝那么厉害对皇上又毫不留情,万一皇上有个什么,我们岂不是全都要陪葬?所以女帝还是要赶紧解决掉!”
婉容不屑一笑,“陪葬?你哪有陪葬的资格啊!这一辈子若是能给皇上陪葬,倒也算是本宫心甘情愿了,只可惜就算是陪葬也无法和皇上同穴。更为遗憾的是我们还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卖花婢宫奴,被她呼来喝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婉容冷哼一声,“衡王妃马上就要生产了,就如同你所说若是皇上有个什么,皇上无子嗣必定要衡王继位。衡王是什么人?衡王可是和皇上三争三夺皇位的人,他若是成了皇上,那卖花出身的衡王妃岂不就是后宫之主嘛!”
朝雨不耐的撇了撇嘴,“在一个野丫头面前卑躬屈膝果真不是什么好受的!”
“说的就是呢!”婉容意味深长的一笑,“纯夫人可是四妃之首,到时候却成了前朝遗孀,要搬到冷宫去住不说,若是衡王妃想起当年你对她的不敬,说不定还会把你叫去教训教训呢!”
朝雨站起身吸了口气,趾高气昂的说道,“这倒是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最重要,还没发生的事情总说它干什么?好生无趣!”朝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静贤宫门口,朝雨见到诚公负手而立,一脸笑意却未达眼底。整理了一下心绪,朝雨微微欠身行礼,“诚公有礼!”
“纯夫人客气了!”诚公笑呵呵的看着朝雨,“没想到纯夫人和如夫人还是挚友,竟然经常到这里推心置腹的交流。这倒是让老臣有些惊讶了!”
朝雨故作镇定的笑笑,“诚公从何处看出本宫与如夫人是挚友?还推心置腹?本宫不过是过来看看如夫人宫里的情况而已,这主子一旦失了荣宠,下人就会处处刁难。这些事情本宫深有体会,所以经常来这也是为了给后宫的人瞧瞧,本宫并非看不见静贤宫的状况,也只是不想让她过的太凄凉而已。”
诚公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纯夫人能够以己之心度人,是后宫的福气。那就希望纯夫人继续努力,可千万别走错了地方,到时候如夫人恐怕追悔莫及。”
朝雨浑身一僵,脸色不太自然,“多谢诚公提醒,只不过这宫里的路本宫都熟悉的很,怕是走不错。诚公慢走,本宫先行一步!”
“恭送纯夫人!”诚公伸手作揖,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深邃的笑容,转头看向涟漪宫。只见婉容站在门前看着他,目光深沉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