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花重正在埋头看着雪国送来的战报。小藏龙兴高采烈的走进营帐,“主子,苏斯回来了!”
苏斯连忙上前跪在地上,“末将参见女帝!”
花重连忙起身亲自扶起苏斯,“你辛苦了!”
苏斯粲然一笑,“女帝言重了,若是没有女帝的计策,恐怕这次还战役还不能完胜。末将佩服女帝还来不及呢!为了定国的胜利,末将做什么也都值得。”
“做了一回细作,没想到这嘴也甜了!”花重调侃笑道,“难道是陵国的水土好,吃了几天陵国的军粮,转了性子不成?”
几人不由哄笑,“起初我们还真没想到这是女帝的计策,还以为女帝真的生气了呢!”
苏斯点了点头,“我也本以为是这样,被打了十军棍也没摸着头脑,后来睡了一觉才想明白了女帝在篝火前对我说的话,我猜女帝应该是这个意思,所以第二天就假戏真做的让人以为我很生气,心中产生怨恨。没想到那个念儿竟然来找我,言语之中给我指出了投靠陵帝的路。所以我才会去给陵帝通风报信!”
“不过……”苏斯不好意思一笑,“我还以为陵帝会把我杀了呢!”
花重微微笑道,“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上次董建成叛国是朕亲手杀了他,把他的头颅带给陵帝。所以朕才会问你有什么遗憾啊!若是你真的为国牺牲,朕定然会崩你完成遗愿。”
苏斯笑容一僵,“女帝,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
宋东明哈哈大笑,拍了下苏斯的胸膛,“想什么呢!女帝是从来都不会丢下伙伴的。不过这次的胜利苏斯算是立了大功的人,晚上咱们一起喝点酒庆祝一下!”
“喝酒可以,不过小藏龙没份!”
小藏龙笑容一垮,“主子,为什么啊?”
花重摆了摆手中的信,“把这个送到陵国诚公手中!”
古陵。
司徒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深深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心烦意乱。一旁的将军涪陵骨眉头拧得更深,相比于行军打仗,眼前的事情恐怕更让人难以接受。
“王上,若是这件事情不能够马上结局,恐怕将士们都会产生烦乱心理,对于稳定军心不利啊!”
司徒野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若是粮草再不运到,他们还会造反不成?”
涪陵骨神色一顿,硬着头皮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饿肚子不比战死沙场,那是更折磨人精神意志的困难。人可以抵抗死亡的恐惧,但却不能面对没有粮草,尤其是将士。”
司徒野拍案而起,一挥袖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若是如此便受不了,那还谈什么行军打仗?从即日起每个人的粮草削减到一半,到了郾城全军上下吃肉!”
“王上,若是再削减一半,恐怕到不了郾城,将士们都要饿死了!”
“能挺过去的便是云,挺不过去的便是泥,云泥之别不过如此。想要荣华富贵,就先过了这一关!”司徒野目光凛然,“涪陵骨传令下去,若是能挺过这一关,本王每人赏一块金条!”
“是!”涪陵骨虽然还有担忧,但是看司徒野的模样已然不能再多说,否则恐怕会殃及自身。
玉桥笑着走进来,“王上,不要生气了,军中的事务不是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吗?您气坏了身子,古陵可怎么办?臣妾担心着呢!”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司徒野没有理会玉桥的温柔,冷冰冰的说道,“那东西一到郾城本王便会派上用场,你要在那之前研制出来。”
玉桥不悦的撅起红唇,“王上心里难道只有臣妾的解药吗?臣妾纵使如此体贴备至,您呢也看不到是吗?”
司徒野周身的气息陡然冷却,“你说什么?”
玉桥吸了口气,有些惊讶于司徒野的怒火,“王上恕罪,臣妾逾越了!”
“记住自己的本分!”司徒野攥紧拳头,“出去!”
玉桥委屈的走出营帐,出了门口回身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玉桥的营帐中丫鬟正在收拾准备出发的东西,玉桥一走进来便把她们呢全都赶了出去。精致的床榻上铺着华丽的锦被,玉桥坐在上面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缓缓打开床榻下面的暗格。纤纤素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笺和小瓷瓶,脸上出现一丝冷笑。
走到案几旁,玉桥重新抄录了一份纸笺上的字迹,但是最后那一组两个字,玉桥却迟疑了一下。最后冷笑着放下笔……
夜半。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穿越过营帐,虽然已经行军走了一天,但是绿水依然相信玉桥只会把那重要的东西藏在原位。白日她看到玉桥打开床榻下的暗格,她依照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那暗格,欣喜的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
绿水连忙拿出来坐在案几前抄录一份,又把小瓶中的药汁倒出来一些,收拾好一切之后,她把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正要离开,却在门外突然响起玉桥的声音。
绿水倒吸一口凉气,放眼四处能躲到哪里?
“夫人,您就别生气了,王上最近也是心烦的时候,您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惹恼了王上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玉桥冷哼一声,“王上现在对我真是越来越冷酷无情了!”
呼的一声掀开帐子,玉桥的眼神微微眯起,在黑暗中巡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玉桥冷却声音,“去把灯点上!”
“是!”
烛光照亮整个军帐,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玉桥安心的坐在镜台前,拆下钗环。
“本宫说最近怎么总是不顺利,说不定是绿水那贱人在背后诅咒本宫!”玉桥冷哼一声,“真不知道王上还带着那个老女人做什么,一见到她就心烦!说不定王上这么晚了把本宫赶出来,就是为了再召她呢!”
丫鬟连忙安慰道,“夫人,这么晚了王上怎么可能还召绿水夫人呢!”
玉桥白了那丫鬟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案几上那沓宣纸。玉桥站起身缓缓走到案几旁,那沓宣纸的第一张印下许多墨痕,玉桥不由皱起眉头。自己笔触轻,从不会留下墨痕……
军帐内一片寂静,丫鬟似乎也冰住了呼吸。嗖的一下一阵风吹过,军帐中的烛光熄灭,一道黑影从屏风之后飞身而来。玉桥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右手从桌上顺手拿起茶盏打碎滑向那道黑影。
绿水皱起眉头,手背上被划出一道伤痕。猛然打落了玉桥的手,旋身逃出营帐……
“夫人,要不要叫人去追!”
玉桥冷笑,“不用追我恐怕也知道她是谁!刚刚过招的时候,本宫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你就等着瞧吧,这次她绝对不会逃脱。”
烛光燃起,玉桥手上的碎片带着一丝不太分明的血迹……
绿水捂着手背上清浅的伤痕担忧,思忖片刻,绿水叹了口气。
“夫人,您怎么了?”丫鬟走进来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绿水微微一笑,自然的用广袖盖住了手背。“本宫近日都没能见到王上,倒是有点思念王上了。这么晚了王上营帐的灯还亮着,恐怕还在为军中的事务烦恼,你去熬一碗汤羹,本宫给皇上送去!”
丫鬟粲然一笑,“夫人早就该这样主动一下啦,王上并非对夫人没有感情,夫人何必每日都孤芳自赏,浪费大好年华呢?那个玉桥夫人在奴婢看来也不怎么样,不就是巴巴的总往王上营帐里跑,才会受到宠爱的嘛!”
“好了,别多嘴了,快去吧!”
“是!”
绿水收敛了笑容,泛出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