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朝雨在身后追来,一脸担忧的神色。等到走进花重,朝雨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皇后娘娘就这么任其冤枉吗?”
花重瞟了眼一旁的白蔷,又看了看朝雨,不由一笑,“你们又怎么知道本宫是冤枉的呢?在本宫和如夫人之间可不止一次发生过争执,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是本宫真的害了她吗?”
朝雨墩身行礼,“皇后娘娘,朝雨从前虽然多有不对,但是朝雨却分的出谁是什么样的人!皇后你虽然曾经是朝雨所不喜,但那都是因为只有一个皇上!可是如今经历过沧海桑田,朝雨已然有了豁达心境。皇后娘娘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断断不会做这种卑劣行径!”
“那本宫若是告诉你们两个,其实内务府的事情是本宫一手策划的,你们还相信本宫吗?”
朝雨和白蔷对视一眼,勾起嘴角一笑,“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的用意,不过近几年我们宫中有什么东西我们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不是如夫人,那黄公公也是逃不掉的,如夫人也是犯了渎职之罪!”
“自从皇后娘娘走了之后,如夫人越发嚣张,打压嫔妃不说,反而复制自己的力量。稍有不顺心便会苛责以待,谁多侍寝两次,她表面上不说,暗地里也使出不少绊子!”白蔷冷哼一声,“陈淑华便是她的走狗罢了!只是跟着如夫人永远也别想生出孩子,那还有什么后路可言?”
花重不由皱起眉头,“陈淑华一直没有孩子,难道是因为婉容吗?”
朝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也难怪皇后娘娘不知道,其实陈淑华宫中那副玉珠帘便是关键所在。那玉珠帘其实是用昆山一种独特的碎玉制成的,虽然也十分罕见珍贵,但却与金丝楠木相生相克。两者都极其珍贵,谁会想到问题便在这里呢?这也就是陈淑华不孕的原因了!”
花重不由吃惊于婉容的手段,用两者珍贵植物混合,在房间之中安置,一般人哪里想得到?即便是小心熏香,小心花草,谁会想到摆设呢?
“那御医难道也不知道吗?就没有人告诉她吗?”
白蔷叹气,“御医就算知道又能怎样?谁都知道是如夫人赏赐的,哪里还敢告诉她呢!”
说来也是,若是谁告诉了她,那不明摆着和婉容过不去么!
白蔷和朝雨离开之后,花重依旧站在花园中静默良久,身后的琉璃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皇上不信任您吗?”
花重摇了摇头,“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若说陈淑华没有孩子也就罢了,那为何如夫人、俞氏、赵氏,这些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的人都没有孩子呢?朝雨也没有,白蔷也没有……”即便是曾经怀孕过的嫔妃也都莫名其妙的小产,到了如今,即将统一天下的西凉无言竟然没有一个后嗣,这不是让人感到最担忧的事情吗?这千古江山又该让谁继承?西凉无言睿智,不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花重神思缥缈,“不行,本宫还是要去一趟静贤宫!”
再次来到静贤宫,宫中已经没有了西凉无言的踪影。春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春竹不是不知道宁花重的厉害,早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此番也非常不愿意再与她有什么麻烦事!
“本宫是来看看如夫人的!”花重不管不顾的走进内室,只见婉容正坐在床榻上出神。
见到花重走进来,婉容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来了,请恕臣妾有失远迎,不能行礼之罪!”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来!”花重开门见山,语气冰冷,“这种自残的游戏很好玩吗?”
婉容妩媚一笑,满是不在意,“皇后娘娘不是也乐此不彼的玩着这种互相整治的把戏吗?黄公公是怎么出卖我的,我可是一清二楚了,又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让皇后娘娘白白占了便宜?只是这一次似乎玩的有点大,皇上恐怕不太信任皇后娘娘了呢!这倒是让我很吃惊,没想到竟然这么管用!”
“你觉得冒着去死的危险,只是为了让皇上失去对我的信任,值得吗?”花重皱眉,“御医说你会落下头痛的病根!”
婉容的脸一冷,眼底出现一丝阴狠,“值得!怎么不值得?只要对你伤害到一丝丝,我都觉得是值得的!最起码这一次,皇上终于在有你的时候正眼看过我!”
花重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真是太可悲了!婉容,我为从前的你感到悲哀,为现在你的感到不耻!”花重说完,目光清冷的剜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刚刚踏进伊宁宫的门槛,只见西凉无言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回来了?去了哪里?”
花重心中有丝丝感动,没想到西凉无言竟然在这里等自己!“我去了静贤宫,看看婉容。”
西凉无言眉头一皱,“以后别去了!离静贤宫远点吧。”
“你这是不信任我?”花重试探的问道。
西凉无言叹息的拉起花重的手,“并非如此,只是有些事情朕猜不透!”这一句猜不透,包含了太多的假设和未知,那也就是说西凉无言并非是信任花重,而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干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
花重顿时有些泄气,心中一种怒意油然而生,“无言,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根本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推她!”
西凉无言皱起眉,眼中出现一丝复杂,无关信任与否,而是一种不耐!不耐花重的解释,也不屑于婉容的受伤?亦或是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不想去过问这些女人之间的手段?
“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花重甩开西凉无言的手,“皇上请回吧!臣妾累了,若是皇上不愿意自己回长定宫,去静心宫走走也好,免得下一次如夫人又来找臣妾的麻烦!”
“花重!”西凉无言幽怨,“可不可以不这样?”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花重一双泪眼看向西凉无言,仿佛要看穿他一般,“无言,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西凉无言身子紧绷,“朕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瞒得住吗?”
“既然瞒不住就不要试图去隐瞒!”花重挑眉一笑,“你的好婉容已经告诉我了,你打算继续攻打定国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放弃过统一天下,是不是?”
西凉无言一脸为难的愣在原地,更重的是深深地不知所措……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花重怒斥,“定国一倒,雪族便是你的囊中之物,我也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亡国公主,这个世界上再无我生活过的地方,处处都是天下,却处处都是我的禁地。我无处可去,因为哪里都是你西凉氏的领土,你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不是?西凉无言,你太自私了!你骗了我!”
“花重!”西凉无言凤目一凛,“那你又想没想过我?你的眼中只有定国和雪无痕,你何曾为我想过?我没有你,也没有别人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失去江山吗?天下统一,势在必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想做被埋葬的那一个!”
“或许你认为我骗了你,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骗过你!这次宣布开战的,是钟离春。若是我没猜错,雪族也会在其中,这就是你的好哥哥和你所爱的人做出的事情。但是你如今却在怪着我!”西凉无言眼中满是受伤,“说我自私,花重,你又何尝不是呢?”
花重简直不敢相信,含泪问道,“你说什么?要开战的是钟离春?”不仅如此,雪无痕竟然也要开战?那在定国自己临走之前雪无痕来找过自己,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这一切了吗?那自己又是什么?
花重自嘲一笑,“明知道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但还是要我重返陵国,雪无痕啊雪无痕,这么多年的深情权当是我错付了!”
西凉无言看着花重留下泪水,广袖中捏紧的拳头,想要抬起为她擦干眼泪,却终究还是放下。转身离开带着一股凄凉的风,因为那眼泪始终不是为了他啊……